第3章
說這邊寬敞又有陽光，當初要不是錢不夠，她也想租。
我不敢託大，老實說把一半的工資都拿來租房了。
楊佳佳卻不信，跟我說都是姐妹不用謙虛。
看來她對這個房子還是念念不忘。
「運鈔車裡面的錢更多更好，你怎麼不去搶？是牢飯不好吃嗎？」
懟完楊佳佳，我轉頭看房東：「我的合同還有十個月到期，要違約的話得押金全退，再額外支付我一個月房租。」
房東一臉肉痛的表情，向王鑫求救：「王少，您之前說的……」
王鑫倒是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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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幾千塊嗎？佳佳你先幫我給一下。
「不懂欣賞美的家伙，看見就煩！」
確認收款後我立馬閃進門裡，才提出最後一個要求：「給我三天收拾東西，馬上搬走。」
他們沒想到我會耍賴，在門口罵罵咧咧。
我隻當作沒聽見。
時間緊迫，我必須讓楊佳佳快點動手。
10
我假裝收拾，一點點往外扔東西。
專門挑王鑫出門的時間點，找借口請他幫忙。
王鑫一開始還挺不屑，諷刺我：「現在知道巴結我了？晚了！」
可我稍稍示弱，再恭維幾句，他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在王鑫第三次幫忙的時候，楊佳佳終於看到了。
她衝過來，抓著包包要打我：「賤人，我就知道你看上小鑫鑫了！」
我忍住作嘔的感覺，飛快躲在王鑫身後：「我沒有！隻是東西太重了我搬不動，王哥好心才幫我一下。」
王鑫下意識伸手去擋，卻忘了手上還抱著五十斤重的箱子。
「砰！」
「痛S了！」
箱子砸在他腳面，疼得他抱著腳大叫。
楊佳佳想扶王鑫起來，卻被他狠狠甩一巴掌：「蠢貨，看你做的好事！」
「你居然為了她打我？」楊佳佳頓了頓，突然發瘋般打回去，「王鑫，你又是什麼好東西？眼睛時刻粘在其他女人的臉和屁股上，跟蒼蠅看見屎一樣，惡心S了！」
場面一片混亂。
我輕松地搬起箱子，把裡面的槓鈴片帶回家。
真金白銀買的，我可舍不得扔。
很快，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今天凌晨 1 點的預訂單，請務必小心。」
我刪掉短信，長長吐出一口氣。
終於可以報仇了！
說好的時間快到了。
我把門口的監控拆下，松開手讓它掉在地上。
楊佳佳聽到聲音嚇一跳，從門縫裡問我在做什麼。
我說監控突然壞了，要抓緊時間換貨。
她「哼」一聲很是不屑：「嗐，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到，不用擔心太多啦。」
我還沒說話。
王鑫一把將楊佳佳拉進去，匆匆關上門：「時間快到了，趕緊回家！」
果然，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等他們的腳步聲遠離後，我用粉筆在自家門上寫了一個大大的「302」。
這兒是老小區，一梯兩戶。
門牌號很小卻設置得很高，要使勁抬頭才能看到。
而人類很喜歡慣性思考。
樓下傳來腳步聲。
我趕緊躲到上面樓梯的拐角。
沒多久，唐興文提著幾個大袋子走上來。
他看一眼我家的「門牌號」，自然轉身走向楊佳佳那邊。
與此同時，他口袋裡的手機發出聲音：「顧客已取消訂單，請及時處理。」
十幾個外賣齊齊掉在地上。
唐興文猛地抬起頭，眼裡一片血紅：「臭娘們，你居然敢耍我！開門，我要你不得好S！」
門內，楊佳佳的聲音染上恐懼：「唐興文，你走錯了，訂外賣的是 301！」
唐興文用拳頭砸門：「你這不就是 301 嗎？還敢騙我！」
見情況不對，楊佳佳急忙打出友情牌：
「唐大哥，我是楊佳佳啊。我和王鑫經常去你家吃烤魚的。
「你真的搞錯了，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訂單。
「喏，就 3888 元這個。」
楊佳佳急昏了頭，自曝了。
唐興文把眼睛SS貼在貓眼上，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所以，就是你取消訂單的……對吧？」
11
像上輩子一樣，尖利的斧頭劈向薄薄的鐵門。
我數過了，砍五次就能劈開門鎖。
屋內，王鑫和楊佳佳還在相互指責。
等到想起報警的時候，門已經被破開了。
緊接著，砍肉的聲音和慘叫聲在整棟樓回蕩。
我想起被S害時的痛苦，不由得揪住胸前的衣服大口呼吸。
拼命安慰自己：「周雪，一切都過去了。人渣都會得到報應，而你會越過越好！」
冷靜下來後，我撥通報警電話。
警笛聲嚇跑唐興文。
楊佳佳的房間一片狼藉，牆壁和天花板濺滿血點子。
時間把握得剛剛好。
她和王鑫都沒S，就是手腳和身體離得有點遠。
我是慘S後重生的人。
可不想讓他們也擁有這樣的機遇。
人渣就該半S不活，每天為自己做過的事懺悔。
王鑫暈S過去，一身濃烈的尿騷味。
我站在門外都被燻到了。
意外的是，楊佳佳居然還有力氣質問我。
她說話斷斷續續地：「周……雪，你……做什麼了？為什麼唐……會這麼針對我們……」
我指著我房門上的數字，笑了笑：
「沒什麼，就是借用一下你的門牌號而已。你家裡有男人在，不會介意的，對吧？
「這招還是跟你學的呢，果然好使！」
楊佳佳氣得流血的速度都變快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自私？我……我要報警抓你……」
我笑眯眯地用紙巾把粉筆字擦幹淨，又擦了擦手：
「哎喲，我好怕怕哦。
「還有力氣的話，不如想想怎麼跟警察解釋外賣的事吧，別被查出來了，不然還得加上一條『蓄意謀害』的罪名，在牢裡踩一百年縫纫機。」
楊佳佳氣瘋了，掙扎著想爬過來打我。
我繼續S人誅心：
「慢點，你兩條腿還沒跟上呢！」
12
王鑫變成殘廢，很快被家族拋棄。
可他還是改不了好色的本性。
最後因為對路過的小女孩吹口哨，被她八十歲的爺爺追S，掉進下水道摔S了。
楊佳佳想借刀S人的事還是被查出來了。
她被收入特定醫院治療，待病情穩定後再服刑。
大概是餘生無望，我和她反而能坐下來說話。
我把王鑫的下場告訴楊佳佳。
她又哭又笑：
「活該！這就是負心人的下場！
「在一起的時候說好了，這輩子我們隻認對方一個。結果才沒幾天，他就拉著老板娘的小手要她介紹新菜。話說得好聽，可眼睛粘在人家胸上怎麼都扒拉不下來！」
我臉色嘲弄：「那你還不是把他當寶！」
「他出手大方嘛。」楊佳佳的聲音弱下去，「我想著時間久了，他總會收心回歸家庭，我也能跟著過上好日子。」
她突然抬頭看我一眼，又飛快移開視線：「我的工資太低，又要幫扶幾個弟弟，根本存不下錢，更不要說花大錢住好的、吃好的。」
楊佳佳的條件比較一般。
當初租房還是跟房東說盡好話，才能以較少的押金租下 301 的小單間。
那時候 302 還沒租出去。
楊佳佳好奇地看一眼，從此魂牽夢縈。
可惜在最窮的年紀遇到夢中情房。
即使隻是租房，她也無能為力。
最開始 302 被租給一家子。
楊佳佳還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可後來我單獨一個女生租下 302，過上她夢想中的生活。
甚至剛搬過來，就拿著一堆零食去跟她炫耀。
嫉妒在她心中瘋狂滋長。
其實在我搬過去之前，楊佳佳已經有能力租得起更好的房子了。
但她過不了心裡那關。
從小的家庭教育告訴她：把錢花在自己身上，是最惡劣的罪行。
所以我的友好變成了炫耀，也害S了上輩子的自己。
楊佳佳可能也有點良心不安，話裡話外都在解釋。
我沉默許久，讓她看我上個租房的照片。
房子在城中村一樓。
大路拐進去還要走兩百米小巷。
天花板滿是黑點，暴雨天雨水會漫進屋裡。
更要命的是，總有人好奇往屋內張望。
之所以決定搬家，是因為大半夜有個禿頭男人強行扒開紗窗，把臉貼在窗戶的欄杆上朝我猥瑣地笑。
我哭著打電話給媽媽，希望能得到一點安慰。
她卻將我大罵一頓：
「那麼多窗戶就看你的，是不是你做什麼了？
「再說了，哪裡還找得到這麼便宜的房子？搬家也麻煩，有這個精力還不如多做一份兼職。」
弟弟突然插嘴：「就是，多賺點我才能快點娶到媳婦。」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家裡沒有一個人愛我。
自然也不會看重我的人身安全。
隻能我自己愛自己了。
我把給家裡的錢投資在自己身上，租了個寬敞明亮的一房一廳，還在復習考高級職稱。
當然, 這些錢都是我堂堂正正賺來的。
「小雪, 對不起！」
楊佳佳掩面痛哭，終於把道歉的話說出口。
隻是我永遠不可能原諒她。
13
唐興文也被抓住了。
當晚他從小路逃走，偷偷聯系林秀給他送吃的。
沒想到林秀卻帶來一幫警察。
原來，那個被騷擾的老板娘就是林秀。
經我提醒後，她一直防著王鑫。
在他試圖佔便宜的時候飛快遠離, 推薦新菜的事也讓廚師代勞了。
可唐興文還是一肚子火，找借口打她。
那天晚上，我在江邊找到林秀。
她坐在欄杆上，兩隻腳在水面上晃蕩。
「為什麼我怎麼做都是錯？
「是我太賤了嗎？必須被打罵才有生存的資格……」
林秀的聲音很輕，似乎也不在乎別人聽不聽得見。
我拼命搖頭：
「林秀, 錯的是那些人渣, 跟你沒關系！
「如果一件事, 讓你覺得不舒服或者不痛快，那它就是不對的。我們要做的是發聲和反抗, 去把這件事變成好事、喜事, 或者直接讓它消失。
「記住了, 永遠不要懷疑自己, 你是自己最忠實的守護者。」
我建議林秀起訴離婚。
她卻不肯，說想為我做點什麼。
這也是我的計劃能成功的重要原因。
被抓的時候, 唐興文雙眼猩紅, 叫嚷著要打S林秀。
卻被兩個警察SS按住。
林秀衝上去狠狠甩出兩巴掌：「唐興文，早在你第一次打我的時候, 我就該打回去了！」
唐興文的媽媽氣得跳腳：「他是你丈夫，是你的天！你怎麼能打他？」
林秀笑了：「我已經起訴離婚了, 這種家暴男就不該有老婆。」
「周雪, 我是不是很帥氣？」林秀擦去臉上的淚水, 笑著問我。
「現在烤魚店也歸我了，你想吃什麼跟我說。」
「招牌菜都上一份就行，我不挑的。」我笑嘻嘻地拿出一份企劃書, 「林秀, 最近我和幾個朋友做了一個安心外賣平臺, 想邀請你的店鋪入駐。」
林秀翻了翻平臺規則。
「商家必須提供封條和後廚監控, 監控最少保留三天。」
「嚴格審核外賣員資質，投訴過多將限制接單。」
「實時監控顧客各項數據，綜合商家、外賣員提供的證據, 白嫖系數高於預警值將限制下單。」
……
這些都是好事。
可樁樁件件都是平臺的事, 還吃力不討好的那種。
反正不做也沒什麼，有事的時候，商家、外賣員、顧客會「主動」溝通，那何必蹚這渾水呢？
順著貓眼看過去，楊佳佳正和外賣員對峙。
「「上」林秀看樂了：「周雪, 你確定這個能賺得到錢？我看根本做不起來。」
她說的是實情。
我也不惱, 抬了抬下巴：「行不行要試過才知道。」
我們要努力往上走，爭取更大的權利。
林秀聽懂了，不再猶豫：
「好, 我答應入駐。
「不過你得讓我入股, 一起參與平臺建設。」
幾年後，我們的平臺越做越大，超過藍、黃成為外賣巨頭。
為了留住客戶, 其他平臺不得不效仿我們的做法。
商家、外賣員和顧客皆大歡喜。
上市這一天，我朝林秀舉起酒杯：
「林老板，你的眼光真不錯！」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