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知道我爸媽在外面具體聽了多少內容，我媽氣得進門就朝陳翠柔撲。

狠狠賞了她幾個大比鬥。

 

「你家這不是結親是結仇！我好好一個閨女給你們這麼糊弄？罵她是賤人，我看你才是！你家娶得起兒媳婦就娶，娶不起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不是，親家聽我解釋。」

 

「事情都這樣了還解釋什麼？我看這樁親事還是不結得好。」

 

我爸怕我媽吃虧，連忙把她攔在身後。

 

可奇怪的是陳翠柔態度又變了。

 

比之前對我還要更低三下四一些。

 

她不停向我爸媽道歉，說剛才她衝動了，作為長輩不該和我上綱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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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當媽的做得不對請我們不要遷怒她兒子。

 

畢竟日子是我和胡勇過，不是和她過。

 

她願意付全部首付把名字寫成我和胡勇，算是表達她的一點歉意。

 

我愣了。

 

我爸媽也愣了。

 

6

 

見我們不說話，陳翠柔又連忙替胡勇解釋。

 

說他確實對女生的東西不太懂，才會冒冒失失搞出那麼多事。

 

真不是故意讓我難堪。

 

現在珠寶專櫃那邊的賠償她已經轉過去了。

 

不會讓我們承擔一分錢。

 

最讓我吃驚的是她還掏出了手機，要給我轉那一千八工費。

 

「小梨你就收下吧，是阿勇不懂才會給你添亂，你就原諒他行不？兩個人能成為一家人不容易，彼此都要有點包容性對不對？待會兒他來了肯定會向你道歉，你再給他個機會好嗎？」

 

我不吱聲，默默收了錢。

 

這錢本來就不該我出。

 

我收得心安理得。

 

但陳翠柔的態度轉變之快卻讓我有些發毛。

 

就如同胡勇之前的那些行為一樣。

 

都透著種不尋常。

 

房子今天最終還是沒買成。

 

雖然胡勇來了以後，態度和陳翠柔說得一樣好，可我隻感覺毛骨悚然。

 

找了個借口就和我爸媽先溜了。

 

回家後，我把今天的事和我爸媽復盤了一遍。

 

「陳翠柔像個精分，你們進門的前一秒她還是潑婦，可你們到了以後她瞬間就成了識大體懂禮節的好婆婆……人怎麼可能會這麼割裂？爸媽，我覺得這事不尋常，你們最好向介紹人再仔細打聽打聽他家。」

 

「閨女不說我還沒發現，胡勇他媽看著就挺面熟的，但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我爸拍了拍我媽的手。

 

「別想太多，這婚事不合適就算了。這家人是奇奇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咱們還是等弄清楚他家底細再說。」

 

我當即表態不想和胡勇結婚。

 

不管他家什麼情況，我都不願意再嫁給他。

 

可沒等我爸打聽清楚胡家怎麼回事，陳翠柔就又帶著胡勇上門了。

 

兩人帶了不少禮物，態度那叫一個熱情。

 

幾乎都能稱上卑躬屈膝了。

 

胡勇更是沒臉沒皮地一口一聲爸媽，也不管我早已黑成鍋底的臉色。

 

我爸媽連忙婉拒了他的稱呼。

 

讓人最為叫絕的是介紹人隔日也主動上了門。

 

把胡勇吹得那是一個天花亂墜、絕無僅有。

 

長輩之間的肚皮官司我參與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網絡上找尋蛛絲馬跡。

 

除了匿名懸賞胡勇的過往信息之外，我還在網上找了幾家私人偵探。

 

別的要求沒有。

 

就想查清楚胡勇和他媽的底細。

 

沒想到這一查，還真讓我查到了問題。

 

7

 

胡勇不是頭婚。

 

好幾年前他就和人在老家辦過酒席領過證，但才一年多那女的就S了。

 

說是得了抑鬱症跳樓的。

 

女方家裡有錢。

 

結婚時娘家陪嫁了三套房，但婚後無一例外全都小房換大房洗成了婚後財產。

 

女人S後這些財產都成了胡勇的。

 

看著手機裡傳過來的一張張舊照片，我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這活脫脫就是打著結婚的噱頭吃人啊。

 

為了確定自己猜測，我還特意問了對面，胡勇有沒有給他前妻買過B險？

 

人S了娘家人就這麼算了嗎？

 

就算S了遺產也不應該隻有胡勇繼承，娘家人就這麼一聲不吱？

 

對面給了我肯定的答復。

 

說女方本來在家就沒那麼受寵，三套房不過是九牛一毛，何況這事當初也鬧進了派出所。

 

可警察和法醫都驗過了，屍體沒半點問題。

 

確實是摔S的。

 

而且胡勇家還拿出了女方的病情診斷書。

 

至於財產這塊……

 

對方查來查去也查得不是很清楚。

 

隻說最後不知道怎麼收尾的，約莫是胡家象徵性地給了一部分賠償。

 

我連忙把這事和我爸媽說了。

 

兩位老人沉默不語，好半天我爸才大夢初醒似的搖頭。

 

「不應該啊，咱家可沒那麼厚的家底，就算想要借結婚謀財害命，也不應該把目標定在咱們身上。小梨名下可是一套房都沒有，就算買了現在這套，不也是兩家人合力出的錢嗎？弄這麼一出意義在哪裡？」

 

「介紹人說胡家當初可是一眼就相中了咱家。」

 

我媽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

 

隨即用手肘拐了拐我。

 

「要不別管了，這種家庭遠離為妙。」

 

「我想再試試。」

 

「什麼？」

 

我爸媽神色大驚，我卻一臉淡然。

 

我清楚地告訴他們，胡勇老家是一個邊境小城。

 

我家也是從那裡遷移過來的。

 

也就是說，我們和胡勇家原本就是同一個地方的人。

 

這晚我爸媽神色鬱鬱、滿懷心事。

 

原本我以為對一個人的厭惡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現在我才知道我也可以和人虛與委蛇。

 

從這天起，胡勇約我我就出去，雖然厭惡但表面上還是和他有來有往。

 

至於婚事……

 

則被無限往後延遲。

 

8

 

沒幾天，我忽然接到了消協電話。

 

問我是不是被商家訛詐了？

 

在什麼都沒買的情況下給了對方一千八？

 

我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胡勇背著我投訴了金店。

 

深吸了一口後我才把事情和對方復述了一遍，不偏不倚完全實事求是。

 

很顯然胡勇的投訴沒成功。

 

可他卻因此破了防。

 

當晚我和胡勇回他家後他就露出了獠牙。

 

飯後陳翠柔說要去跳廣場舞，把我和胡勇留在了家裡。

 

她前腳一走，胡勇後腳就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來。

 

嘴裡還不幹不淨地說要教我做人。

 

「賤人，真是給你臉了！待會兒你就知道小鍋是鐵打的。」

 

我低頭躲過他的虎撲，抬手就是一套組合拳。

 

胡勇被我打得龇牙咧嘴連聲呼痛。

 

「怎麼可能？」

 

「智障！真以為我喝了你家的湯就會隨你們任意擺布？一鍋你和你媽都不碰的東西，憑什麼以為我會喝下去。」

 

「別打了小梨，咱倆婚事一直沒有進展我才會不擇手段。我這是愛你啊！不然怎麼會這樣做？」

 

「愛你媽愛！」

 

我當即爆了粗口。

 

哪怕他抱頭蹲在地上不停求饒，也不影響我的發揮。

 

這頓胖揍我是半點沒留情，短短十分鍾我打得他媽都認不出他來。

 

最後我報了警。

 

用腳狠狠踩在了他臉上。

 

「你們可真刑！強奸未遂加上故意S人未遂，你猜能判多久？」

 

「什麼S人？S什麼人？」

 

胡勇臉上滿是驚恐。

 

事已至此我當然也不再藏著掖著，揪住他頭發狠狠給了他幾個大比鬥。

 

「想要證據？沒問題，等警察來了你自然就會知道。」

 

陳翠柔被抓時還在廣場上和人撩騷。

 

當時盛況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不少人圍著母子倆懟臉拍。

 

哪怕警察呵斥，也不影響吃瓜群眾的熱情。

 

當晚胡家在網上火了。

 

而我爸媽趕到派出所時，也是一臉心有餘悸。

 

原本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越聽臉色就越黑，要不是在所裡我媽高低得教教陳翠柔怎麼做人。

 

我向警方提交了十幾個錄音和視頻。

 

包括當晚發生的事。

 

這些都是我這段時間和胡勇虛與委蛇時悄悄錄下的。

 

母子倆在視頻裡旁若無人地商量著S局。

 

果然這段婚姻就是帶著目的來的。

 

他們為了報仇。

 

又或者說是為了泄恨。

 

9

 

果然故事都是從生活裡來的。

 

事情說起來很狗血。

 

當年在那個小城裡我媽是名人，她長得漂亮又嘴甜，當地喜歡她的男人沒有上百也得幾十。

 

胡勇他爸就是其中之一。

 

隻是我媽沒能看上他，更沒有給過他任何回應。

 

但這不妨礙他爸對我媽有執念。

 

後來我媽嫁給了我爸，他爸也娶了他媽，明明就此毫無交集的兩家人卻因為執念而從沒真正割舍開。

 

胡勇他爸婚後就成了甩手掌櫃。

 

在家除了吃喝一概不管，生活裡動不動就拿我媽出來和他媽做比較。

 

陳翠柔骨子裡是什麼人？

 

能咽得下這口氣？

 

時間久了，她對我媽的怨恨越來越深，早已深入骨髓。

 

但最讓她難以釋懷的是胡勇他爸臨S前還對我媽念念不忘，人都要咽氣了喊的還是我媽的名字。

 

這成了壓倒陳翠柔的最後一根稻草。

 

於是在她的百般央求下，胡勇和她一起追到了我們這個城市。

 

就是要毀掉我。

 

讓我媽也嘗嘗失去心頭所愛的感受。

 

我爸媽目瞪口呆地聽完這一切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媽抱著我哭得不能自控。

 

她說從沒想過她年輕時的事會牽連到我，更沒想到世上還有陳翠柔這麼變態的人。

 

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她連那男的叫什麼都忘了。

 

怎麼還會給我引來這種S身之禍。

 

我爸倒是冷靜不少。

 

他問警察如果我和胡勇結婚了，對方會怎麼毀掉我？

 

沒等警察回答，我已經搶先開了口。

 

「我會因為婆媳矛盾和陳翠柔起衝突，然後被她失手砍S。她這把歲數認錯態度又好，再加上胡勇會出具諒解書，你猜她會判幾年？至於我會拳腳的事他們也早就考慮進去了，說進了門就會對我下藥，最多兩三個月我連床都下不來。」

 

「那要是你不和她起衝突呢？」

 

「就是個借口，到時候人沒了，還在乎借口是什麼嗎？」

 

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爸愣了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這次就算有警察攔著，我媽還是撲到了陳翠柔身上，瘋了似的抓打她。

 

雖然很快就被人拽開，但陳翠柔頭皮被扯下了一大塊。

 

我媽還在罵。

 

「你個瘋婆子！我都不知道你老公叫啥，你特馬的有病是不是？竟然想害我閨女！去S啊，你們這種人渣怎麼不去S？」

 

「老婆，老婆你冷靜點。」

 

我爸連忙抱住我媽，卻也不由紅了眼睛。

 

10

 

走完流程做了筆錄後，我就和我爸媽回家了。

 

畢竟胡勇和陳翠柔都進去了，我暫時也做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