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師弟修煉的是禁欲的功法。
可我是個天生壞種,偏在他功成前夜讓他破欲。
他含淚求我:「師姐,放過我。」
我沒有放過他。
後來他走火入魔成了魔尊,不但帶兵S上宗門,還將我們當年的齷齪事公之於眾。
他咬住我的耳唇,意猶未盡道:「師姐,我現在修煉的功法,是需要縱欲的功法。
「你就如當年一樣,成全我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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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山大陣被破了。
一名渾身是血的弟子連滾帶爬地衝進大殿,聲嘶力竭道:「宗主,魔尊指定要見您。他說如果您不出來,就S光我們所有人!」
所有人都看著我,自魔族攻山,魔尊就一直叫囂著要我出來。
我面不改色說知道了,手指卻不可控制地顫抖。
如果我出去,我就S定了。
畢竟我是那魔尊恨之入骨的仇人。
2
我還是被長老們推了出去。
大長老摸著胡子假惺惺道:「以一人之命救天下人,這般功德,可勝神佛。」
鬼扯。
生S存亡的關頭他們都不想S,最好的方法就是拿我抵命。
畢竟是我當年對不起他。
我喟嘆一聲,被眾人架到護山大陣前。
魔軍浩浩湯湯地壓滿天際。
其中那眾星捧月之人,容貌妖豔的魔尊,看見我身形,眼眸閃過一道微光。
多年未見,他眸中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師姐,好久不見,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我回道:「別亂攀關系,這裡沒人是你師姐。」
魔尊聽後張開雙手:「是嗎?那天夜裡,你赤身裸體躺在我身上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知羞恥!」
魔族們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跟隨著他們的尊上,用下流的聲音嘲笑著我。
宗門弟子和匆匆趕來的長老們氣得漲紅了臉。
「大膽魔頭!士可S不可辱!你休想汙蔑我們宗主!」
魔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道:「怎麼師姐,你不承認麼?」
我眼神清明,面不改色道:「子虛烏有。」
「呵。」
魔尊冷笑,眼神裡也淬了無盡的瘋狂和冷意。
「師姐,你怎麼還是那麼愛說謊?」
3
抬眸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眼神,恰如十年前那個雨夜。
他被師門所有人拋棄,懇求地望著我,而我也目不轉睛從他身邊走過去,他失望的場景。
我終究問心有愧。
十年前我還不是所謂的正道第一人,那時我是清輝宗的大師姐唐黎。
十年前的魔尊也不是魔尊,他還是個清輝宗的小弟子,是我的直系師弟。
他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江畔月。
那年清輝宗掌門要選入門弟子,所有人都知道,掌門的入門弟子就是下一屆掌門。
每個人都為了這個名額爭得頭破血流。
我也不例外。
彼時我是清輝宗最出色的劍修,雖為女兒身,但勤奮刻苦,從不敢怠慢修煉。
我夜以繼日的努力就是為了完成一個目標。
我要當下一任清輝宗宗主。
我要像師父一樣做正道第一人,享受著萬眾敬仰和無上的榮光,哪怕我隻是個女子。
出眾的才能加上刻苦的修煉很快就讓我在清輝宗脫穎而出。
不僅如此,我和所有師兄弟、師姐妹都處好關系,每個長老仙尊我都巴巴地去孝敬,就是為了完成我的目標。
本來都很順利的,本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直到江畔月的出現。
4
江畔月是清輝宗新選拔出來的內門弟子。
他來自一個被屠戮的貴族世家,當年被人追S的他有幸被下山的我和師尊撞見。
為了在師尊面前博一個良善的名聲,我自告奮勇將奄奄一息的他帶回山門。
帶回去後我便將他撒手一撇給其他弟子照看。
沒想到幾年後他自己爭氣,居然選上了內門弟子。
再次見他的時候是試劍大會,我本來在專心看劍,但很快所有人都圍到了另一個比武臺上。
師姐師妹們嗷嗷叫喊著:「好帥好帥!他看我了!」
「你胡說,他看的是我!」
我好奇湊了過去,隻見另一個比武臺上,少年時的江畔月身著鵝黃色衣裳,高高束起的發隨著春風飄逸,手提長劍,劍如遊龍。
一劍驚風,劍意刺破了樹上飄落的花葉,也將對手的劍擊落在地。
玉樹臨風的少年,贏得非常漂亮。
就如他的人一樣,清俊好看。
那時江畔月收回了劍,與我目光相對。
我倆對視了一瞬,他朝我羞澀一笑。
在那之後,我越來越多地聽到江畔月的名字。
他天資卓越,異於常人,從築基到結丹,他用飛快的速度達到了與我同樣的水平。
師尊們感嘆清輝宗終於出了一個曠世奇才,紛紛搶著要收他。
他雖然身世悲慘,卻性格開朗溫和,所有人都喜歡他。
可我不喜歡。
我討厭他,我害怕。
我害怕他要取代我,成為掌門的入門弟子了。
我心生悔意,當初為什麼要救他?
終於有一天,臨近三大仙門會武,掌門宣布讓江畔月修煉秘法。
那個秘法能讓他修為突飛猛進,清輝宗近幾年會武一直墊底,江畔月異於常人的天賦讓他成了整個宗門的希望。
5
我多年的希望最終落空。
誰都知道,一旦江畔月在會武中拔得頭籌,他就是命定的下一任掌門。
但我不甘心,憑什麼?
憑什麼他輕易得到了我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
我一夜無眠。
一夜後,一個惡毒的想法在我心裡滋生。
江畔月要修煉的那個秘法不但要斷情絕愛,還要禁欲。
如果破了欲,修煉者大概率會走火入魔,還可能功力全廢。
不管哪種結果,他都不會搶走我的位置了。
從那天後,我每天都以大師姐的身份刻意接近江畔月。
在他被師姐妹包圍的時候我會刻意拉走他,以劍術交流的名頭與他親密相處。
我親手教導他劍術不足之處。
把我平生能想到的招數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很快清輝宗就有人傳我喜歡江畔月。
一日,我為江畔月拂去肩上的落花,少年忽然紅著臉看向我:「師姐,你……」
「我怎麼?」
江畔月低下了頭道:「你、你是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我的唇便已經落在了他的臉頰。
他驚慌失措地睜開眼睛,我笑著收回了劍,說出了違心的話:
「對,我喜歡你。」
6
少年被我不負責任的輕飄飄的一句話撩紅了臉。
可他在修煉秘法,不能動情。
自那天之後他總是躲著我,我不慌也不惱。
誰叫我會察言觀色,揣測人心呢?
他不找我,我也不再找他。
我每日喝酒,喝得爛醉如泥,喝到被師尊責罰,我給江畔月寫信,我說讓他不要困擾,我不會打擾他了。
然後在信上灑下水滴,宛如淚痕。
我偷跑下山,找男人尋歡作樂,自我放縱。
師兄弟們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隻有我知道,我並非沉淪,我是在讓江畔月痛心。
江畔月不安地想看我,我卻不見他,每次隻給他留下一個背影。
直到我又一次下山,在花樓裡摟著男人,爛醉如泥的時候,江畔月找到了我。
他憤怒地將我從男人身上扯出來,眼睛紅紅,質問我為什麼要自甘墮落。
我不回答,笑著摟住了他的脖子,故意在他耳邊喘息。
「江畔月,你終於來找我了。」
江畔月驚訝地看著我道:「你怎麼了?」
我面色潮紅,指了指桌子上:「酒裡,好像被他們下了什麼東西。」
江畔月大驚失色,便要帶我回去。
我褪去了衣衫,鉤著他的腰帶。
「我好難受,師弟,幫幫我。」
江畔月不能動情,不能動欲,更不能行男女之事。
可是,我要毀了他。
我要當那個正道第一人。
他剛要拒絕我,我直接扯過他的領子,手指輕揮,滅了蠟燭,不管不顧地吻上了他的唇。
7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他眼尾微紅,最後的負隅頑抗是讓我放過他。
但我沒有放過他,我們做了一切該做的事情。
那晚之後江畔月再找我,我卻翻臉比翻書還快,閉門不見。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嘴角還帶著未幹的血跡,面色蒼白如紙,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早就聽師兄弟們私下討論過,江畔月的修行出了問題。
看他那個樣子,我就知道,他修煉的禁術失敗了,甚至還走火入魔。
江畔月啞著嗓子,問我為什麼躲著他。
我說因為我膩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忘了吧。
他直愣愣地看著我,神色一寸寸冷下來:「什麼叫膩了,你說清楚。」
我唇間勾起一絲嘲諷的微笑:「我們修道者要斷情絕愛,這不過是個小小的考驗,若你連情愛之事都勘不破,來日如何能得大道?」
無論怎麼說,理都在我。
我轉身離去,心中卻驀然升起一絲不忍。
不忍看少年瞬間湿潤的眼眸和發紅的眼眶。
後來。
一切按照我預想的發展,江畔月會武失利,丟了清輝宗的臉面,師尊們也猜到了怎麼回事。
他們廢去了江畔月的修為,將他驅逐下山。
江畔月走的那天是個雨夜,他一直跪在師尊住處的門口,而我這個始作俑者,和眾師兄師妹們旁若無人地走了過去。
衣袂蹁跹。
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伸出髒汙的手指想要抓我衣角,最終還是蜷縮指尖。
雖然抱歉,但是成王敗寇,我不會憐憫他。
後來江畔月這個名字就從世界上消失了,我成了掌門的關門弟子,未來的正道第一人。
我終於實現了我的夙願。
成為清輝宗宗主那一天,我享盡榮耀,看見所有人跪在我面前,我感到從沒有過的滿足。
即便是修真界,多少女子能取得我這樣的成績?
可就在同一天,魔尊江畔月橫空出世了。
他墮魔了。
誰都不知道他身上居然還有魔族的血統。
真是造化弄人。
8
此刻,我冷冷地看著江畔月,問他怎麼樣才肯放過清輝宗。
江畔月唇角微勾,眼神裡盡是戲謔和諷刺。
「清輝宗把你獻給我,我便退兵。」
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些長老和弟子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我。
以一人之命,換得短暫的和平,是值得的。
唐黎不重要,宗主之位也不重要,清輝宗的安全最重要。
我咬咬牙道:「好。」
我自己站出去,總比最後被人推出去來得體面。
長老們聽到我這句話頓時老淚縱橫:
「宗主舍生取義,大義凜然,實乃我正道第一人!清輝宗上下都謹記宗主恩德!」
他們齊刷刷地跪下,重復這句話。
江畔月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似乎在欣賞我所謂的榮光時刻。
我走向了魔尊。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清俊少年,如今有種妖豔詭譎的美,曾經清澈的眼睛都帶著股邪氣。
他毫不留情,一掌廢了我的靈脈,我猝不及防,倏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靈力源源不斷地從我身體裡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