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系統也筋疲力竭，表示這種事件簡直聞所未聞。

 

「我去抓回男女主，看看能不能恢復原劇情，你先推進現有主線。」

 

我生無可戀。

 

現如今，該按部就班走劇情的人，變成了我和江徹。

 

看著上面露骨的描寫，我一臉黑線。

 

這誰寫的劇情？

 

但為了世界和平，還是要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當天晚上，我悄悄潛進江徹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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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劇情描寫，埋進他的懷裡。

 

江徹胸膛微微震顫，垂眼看向瑟瑟發抖的我。

 

「來了？」

 

語氣非常熟稔，像是早就知曉我的到來。

 

我深吸幾口氣，鼓足勇氣，照著對面結實的胸肌來了一爪子。

 

「娃娃順著胸膛，撫向鎖骨，最後來到嘴唇……」

 

我緊閉雙眼，一板一眼依照指示行動。

 

江徹饒有興味，看著我緊張又刺激的小表情。

 

「白小姐，我可是馬上要結婚的人。

 

「未婚妻跑路，你這是要……乘虛而入？」

 

可惡，就連臺詞也一模一樣。

 

我忍著惡心，瞟著劇本讀：

 

「是啊，我覬覦你很久了。

 

「不知道江總，能否給我這個機會？」

 

江徹沒聲響，緊緊盯著我，仿佛在等著我的下一個動作。

 

我看向劇本。

 

下一句是「娃娃輕輕吻上江徹的唇畔」。

 

冷靜，自持，這隻是演戲。

 

更何況，我還隻是個娃娃。

 

我仰起頭，對上江徹幽深的眼瞳。

 

距離越來越近。

 

我閉緊雙眼，面前人卻像是根本等不及，一把撈過我的後頸，重重吻上來。

 

唇畔相接的一瞬，我突然變回了人類。

 

怎麼回事？

 

我驚慌失措，想要逃跑，卻被江徹緊緊攥住手腕。

 

他聲音沙啞，眼尾嫣紅。

 

「去哪？」

 

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下意識想逃避。

 

江徹的力道越收越緊。

 

「昨天還讓我和別人結婚，今天又來親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垂眼看我，委屈的表情不似作假。

 

我很心虛。

 

這個時候說自己是演的，好像不太合時宜。

 

於是我笑笑。

 

「不好意思，剛剛鬼上身了。」

 

江徹臉色未變，輕笑一聲。

 

「是嗎？那現在呢？」

 

他將浴袍帶子輕輕一扯，露出滴著水的飽滿肌肉。

 

我吞吞口水。

 

狡猾的反派，竟然使用色誘這招。

 

江徹進一步拉近距離，笑得誘人。

 

「你摸一下，我親一次。

 

「便宜都讓你佔，不虧本的買賣，做不做？」

 

9

 

結果呢，當然是我色欲燻心，做了劇本以外的事。

 

我戰戰兢兢，等著世界規則的懲罰。

 

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身後的江徹剛醒，黏黏糊糊貼著我不放。

 

「醒這麼早，等什麼呢？」

 

我搓搓小手，雙手合十。

 

「等著天道來懲罰我。」

 

江徹低低笑起來。

 

「放心，天道嘗到了甜頭，並不想罰你。」

 

嗯？什麼意思？

 

我有些蒙逼，系統的聲音從腦海傳來：

 

「江徹在你旁邊嗎？」

 

我縮縮頭：「呃，不在？」

 

它的聲音很緊張。

 

「我追蹤到男女主的行跡了，黎笙被傅臨州抓住，也被他搞成了殘疾。

 

「傅臨州說，一切崩壞的源頭，就是江徹。

 

「他是最先覺醒的角色，能力已經大到可以控制世界，快跟我走……」

 

系統說到一半，聲音像繃斷的弦，瞬間失去信號。

 

我瞪大眼睛，不敢回頭。

 

身後的江徹把腦袋埋在我頸間，結實的臂彎纏住我。

 

「我說過，會趕走多餘的人。

 

「不是想要拯救世界？那就和我，一直在一起吧。」

 

大兄弟，你有點嚇人。

 

這是變相承認了，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困住我的手段。

 

娃娃，新劇情，崩壞的角色……

 

每天踩縫纫機裝扮和我一模一樣的娃娃，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細思極恐啊。

 

但一切的一切，都還要從我給的那隻娃娃說起。

 

我訕笑兩聲，連滾帶爬下床。

 

對著江徹，「咣當」一聲跪下去。

 

「都是我的錯。」

 

他深吸一口氣，青筋暴起。

 

「你後悔了？」

 

說不後悔那肯定不能，但要說後悔吧……

 

我偷偷瞥一眼江徹的腹肌，好像也不虧。

 

我低下頭。

 

「我在現實世界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永遠被困在這。」

 

江徹又深吸一口氣，一臉絕望。

 

「你有孩子了？」

 

我點點頭。

 

「一隻貓，一隻狗。」

 

他閉上眼睛。

 

半晌恢復正常，神色淡淡。

 

「我完全有方法可以將你永遠困在這裡。

 

「但我做了一隻娃娃。」他說。

 

「你可以回去，但要記得回來。」

 

我一個鯉魚打挺。

 

這是什麼意思？

 

江徹拿起那個娃娃，即使看上去很恐怖，但他的眼裡一片柔軟。

 

「我會在這裡等你，一直。」

 

眼前浮現一道白光，我立馬意識到，這是任務完成的標識。

 

江徹這是要放我走？

 

我伸出手，想最後再摸摸他的臉龐。

 

卻被一股力量吸住，系統的機械音響起：

 

「恭喜完成任務，反派感化度 100%，正在返回現實世界……」

 

再次醒來，身旁的小狗在舔我的臉。

 

這是自己穿書的伊始。

 

房間裡，那本看到一半的書還側翻在毯子上。

 

我翻到最後，看見那句最後的結局：

 

【江徹抱著娃娃，一直在守望他的愛人。】

 

10

 

穿書一遭，我得到了系統承諾的 40 萬。

 

在小縣城全款買了套房，過上安靜自在的生活。

 

不過江徹的表情和話語，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制作娃娃是為了給我自由，相當於是弄個替身將規則糊弄過去。

 

那我……怎麼回去？

 

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病嬌反派將整個世界都控制在自己手中，我卻想羊入虎口？

 

但一想到江徹湿漉漉、仿佛要等到天荒地老的眼神，自己的心就抽痛一下。

 

隻能偷偷做了個娃娃，模樣和那隻有八分相似。

 

由於看著過於詭異，我選擇將它蒙上一層布。

 

觸碰的瞬間，我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風聲劃過耳邊——

 

自己的四肢逐漸僵硬，變成了娃娃。

 

睜開眼，朝思暮想的江徹就在眼前，就像做夢一樣。

 

他胸膛微微起伏，長睫毛輕撓我臉頰。

 

唇畔抵著我的脖頸，睡得很沉。

 

每晚，他都會抱著娃娃睡？

 

江徹身體微蜷，似乎很沒有安全感。

 

口中呢喃著我的名字，好像在說「別走」。

 

我心口微微酸澀。

 

小心翼翼伸出手，慢慢劃過他的眼眉。

 

對面的人眼底微青，應該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剛想撤離，手腕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攥住。

 

江徹紅著眼，一臉不可置信。

 

「你回來了？」

 

這不是夢！

 

我呆如木雞。

 

這娃娃竟然能和位面世界連接！

 

江徹一改往日的主動，詭異地沉默起來，聲音微微顫抖。

 

「我不會傷害你，再待一會兒……」

 

他小心翼翼環住我的腰。

 

系統告訴我，這個世界已經全權歸江徹所有，角色全部覺醒。

 

本來是準備走自毀通道的，但他的執念太深，導致位面無法崩塌。

 

摸摸他臉龐，江徹失控一般眯著眼蹭我的手，眼神黏在我身上。

 

「這次來，打算多久走？」

 

像是逃避，他偏過臉，聲音越說越低。

 

最後將被子一掀，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這是……打算色誘？

 

江徹就像那一直等待出軌妻子回家的勤懇丈夫，離開一個月，不僅沒自暴自棄，反而身材還越練越好。

 

他耳根通紅，但強裝淡定。

 

聲音沙啞幹澀，似乎很緊張。

 

「能不能留得久一些？」

 

我搓搓小手。

 

不走了！不走了！

 

爸，媽，你女兒忙得不可開交，就先不回去了！

 

反正還能穿回去，先讓我爽一把。

 

我抬眼看向江徹，直接上前撲倒。

 

身體被穩穩接住，他的手在腰上反復摩挲。

 

我一臉認真，摸著他的胸大肌。

 

「既然給了你娃娃，就要對你負責。」

 

江徹眼神幽深，看了看我作亂的手, 並未阻攔。

 

我更加嚴肅。

 

「雖然我在現實世界有狗有貓, 但……你是不是也能縫個寵物娃娃, 把他們也傳送過來？」

 

他挑挑眉，輕輕點頭。

 

有個裁縫老公就是不一樣, 輕易解決了剛需問題。

 

於是我不再糾結，放飛自我。

 

手逐漸向下……

 

江徹一把攥住我的手，表情似笑非笑。

 

「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昂首挺胸, 非常驕傲。

 

「我是大反派的女人, 你是……」

 

我挑起他下巴。

 

「穿書者的小嬌夫。」

 

「小、嬌、夫？」

 

他逐字逐句咬著字音，瞳色越來越深。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我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壓在身下。

 

果然，剛剛的示弱和委屈都是裝的。

 

江徹笑得病態乖戾，灼燙的溫度襲來。

 

「那麼，大反派的女人，你接受小嬌夫的求婚嗎？」

 

（完）

 

番外

 

我並非生來就是反派。

 

母親出軌，父親早逝，一切悲劇像是都有既定的軌道, 將我往越來越暗的深淵裡推。

 

從沒有朋友或者手下, 我一直都咬著牙靠自己闖出一條血路。

 

直到那天被傅臨州暗算，我渾身是血跌倒在小巷。

 

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想。

 

但昏昏沉沉中，有一雙柔軟冰涼的手貼向臉頰。

 

小雨淅瀝, 一隻紅傘遮住了我和她。

 

「醒醒！你可是反派啊！不能S！」

 

睜開眼睛, 一個穿著十分S馬特的女生一臉焦急, 手忙腳亂給我止血。

 

煙燻妝, 小黑裙，還有一把舊到生鏽的破槍。

 

「我可是特地穿成這樣來找你的, 怎麼樣？

 

「考慮一下，給我一個做你小嘍啰的機會？」

 

竟然有人穿成這樣，應聘一個失敗者的手下。

 

我忍俊不禁, 輕咳兩聲, 血滲得更多。

 

「這個娃娃太醜了。」

 

「（就」眼神……那是心疼嗎？

 

「結局那麼亂就算了, 還給反派安排個這麼悽慘的身世。」

 

她嘟嘟囔囔，將我安置在病床上。

 

一臉嚴肅，攥緊我的手, 洗腦一般開始念叨。

 

「你是反派，你是要做大事的人。

 

「主角談情說愛，你在搞事業。

 

「主角頹廢喪志，你還在搞事業。

 

「目標堅定, 腳踏實地，沒有什麼我們做不成的事。」

 

她遞給我一個娃娃，拍拍胸脯。

 

「就像它一樣。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老大！

 

「至於什麼傅臨州, 即便他是主角, 也會被我們踩在腳下！」

 

原來我是反派嗎？

 

我的目光從她堅定的眼神移到娃娃身上。

 

娃娃一臉正氣凜然，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天安門走正步。

 

「……」好醜。

 

我扭過頭，有點嫌棄。

 

還不如她好看。

 

但我還是接過來, 藏在懷裡。

 

心裡想，做反派的娃娃，必須合我心意。

 

就像她一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