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公去世後的兩個月,婆婆和我同時查出來了懷孕。
五十多歲的婆婆已經是高齡產婦。
我勸她打了孩子,她卻聯合親戚又哭又鬧大罵我不孝。
無奈我隻能大著肚子和老公一起伺候了她整個孕期。
可後來我和婆婆同時進了產房。
昏過去前,我明明看到了我白白嫩嫩的寶寶。
可醒來後,保溫箱裡的孩子卻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混血。
我一時情緒激動,傷口血崩,沒搶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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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S後我才知道那個混血嬰兒是婆婆生下來的,她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用自己的孽種換掉了我的孩子。
再睜眼,我回到了和婆婆一起查出懷孕的那一天。
1
「我懷孕了?」
婆婆秦春蘭的聲音從我的耳邊響起,這一瞬間我的身體開始回暖,渾身的血液開始流轉,我下意識地攥了攥手,不同於S之前鮮血流盡的冰冷,我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掌心裡的溫度。
「這,小月,這是你爸爸留給我的!」
秦春蘭一把攥住我的手,略顯老態的臉上迸發出巨大的驚喜。
看著那雙化了誇張眉毛做了誇張眼睫毛的眼睛飽含熱淚,我坐在凳子上的身體猛地一抖差點沒坐住。
看著熟悉的醫院和陳設,我瞬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和婆婆一起檢查出來懷孕的那一天,
2
上一世我和婆婆秦春蘭同時檢查出來懷孕。
那時候我公公已經去世兩個月,婆婆知道自己懷孕三個月後,便和我們商量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我備孕多年深知高齡產婦生產的不易,婆婆秦春蘭今年已經 52 歲了,我思來想去焦慮地睡不著。
第二天還是決定勸婆婆打掉這個孩子,可是婆婆聽著這話當場就不樂意了,她叫來了一堆親戚,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她老公留給她最後的禮物,如今我叫她打掉孩子,就是對公公的不敬。
「小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有退休金,也有房子,52 歲正是年輕的時候,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畢竟這是我們家老頭子留給我的禮物,你如果怕我讓你和曉峰養這個孩子我可以跟你籤合同保證絕對不會讓這個孩子花你們一分錢。」
上一世秦春蘭撫著肚子,滿臉淚痕地坐在七大姑八大姨中間說出來這樣一番話。
她那副樣子就像是我要強制打掉她的孩子一樣,但實際上我也隻是早餐的時候說了一句:「媽,要不您再考慮考慮吧,畢竟高齡產婦生產挺不容易的。」
可她卻像被踩中尾巴一樣,蹭地站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把家裡能說的話上的親戚都叫了進家。
眾人面面相覷,看看我又看看秦春蘭,最後統統開口勸我道。
「是啊,小月,你婆婆有錢,她要是想養個孩子,你就讓她養唄。」
「就是,養個孩子又不費錢,再說了跟你肚子裡那個一起長大,也算有個伴似的。」
「是啊,小月,你媽這個年紀正是缺少陪伴的時候,你爸走了,能給她留個孩子也是福報。」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我站在一旁活脫脫像個罪人。
隨後我把目光落在了老公林曉峰的身上。
後者滿臉糾結地看著我,過來扶住我的腰,也對我勸道:
「是啊老婆,多個孩子咱家也不是養不起。」說著他話鋒一轉:「而且我知道你是擔心媽的身體,但是啊現在醫院的醫療條件都好,肯定不會讓媽出事的。」
他說著安撫性的吻落在了我頭發上。
最後我無奈,隻能答應婆婆,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隻是我沒想到,這件事最後會害我丟了性命。
3
見我這副差點摔倒的樣子,秦春蘭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起來。
「月月,你這是什麼表情?是對媽懷孕有什麼不滿嗎?」
聽著秦春蘭的話我隻想冷笑,醫院的凳子是那種沒有靠背的小圓凳,本來就不穩,我隻是身形有些不穩,差點摔倒,她都能扯到孩子身上去,看來她也清楚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以後會必定會給我和林曉峰造成影響,所以才會這樣緊張這樣先發制人的道德綁架。
看著秦春蘭這樣令人作嘔的臉,我穩了穩心神,笑著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會啊媽,我替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秦春蘭聽我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怔愣,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真替媽覺得高興?」
「是啊!」我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媽,這孩子可是爸留給你的禮物啊,爸走了兩個月,如今還能給你留下一個孩子,這就是你的福報啊!」
聽了我的話,秦春蘭有些激動地點點頭,她拍著我的手,連連點頭:「你能這麼想,媽很高興,媽還擔心你會不同意,沒想到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醫生在一旁看著我們,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
「如果兩位真的很想留下這個孩子我不反對,但是我還是想提醒兩位,高齡產婦生產的話危險很大,一定得考慮清楚再做打算。」
「你別以為你是醫生你就懂!」秦春蘭聽到醫生的這番話,翻了個白眼,「我自己的身體我不清楚嗎?我身體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我在一旁沒有說話,垂下眼睑落在了秦春蘭的肚子上。
她的身體確實好,隻是生下來的孩子,卻是個黑漆漆厚嘴唇的混血兒。
4
醫生大抵也沒想到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我連忙拉住秦春蘭,勸道:
「你這還懷著孕呢,可不能情緒激動,醫生說的話咱們不能全聽,咱先回家好好養著。」
這話明顯很對秦春蘭的耳朵,聽了這話她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扶著並不顯懷的肚子,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我回過頭,看見醫生像是吃了屎一樣的臉色。
他估計覺得這對婆媳都是神經病吧。
我開車帶秦春蘭回了家,一路上秦春蘭不斷念叨著,要買各種營養品和嬰兒用品,我一一應和了下來。
上輩子我也是這樣和秦春蘭一起回家的,當時的我滿心沉重,擔心秦春蘭高齡產婦會不會生產不順,而現在我卻完全沒有了那種心境。
因為上意識的秦春蘭不僅沒有生產不順,而且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肚子裡的孩子生了下來。
相反另一間病房的我,生產的過程則就困難多了。
我還記得當時的場景,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孩子生下來,在暈過去之間我還看了孩子一眼,有點皺皺巴巴但是還算白白胖胖的小女孩,看到孩子沒問題我就放心地暈了過去。
可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看到了身邊保溫箱裡的一坨黑色的物體。
我掙扎著從床上起來,這時麻藥勁已經過了,我顧不得身下的刀口,坐起來往保溫箱看去,結果就看到了這一輩子最恐怖的畫面。
我白白嫩嫩的女兒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黑人嬰兒,它躺在白色的被褥中那麼顯眼,我尖叫出聲,身下的傷口撕裂開來,疼痛和恐懼將我整個人包圍,有護士進來,看向我,滿臉鄙夷。
我指著保溫箱裡的那個孩子,「這,這不是我的孩子,這不是我的孩子!」
那護士冷笑一聲:「不是你的孩子還能是誰的?瞞著你老公亂搞了吧?沒想到生下來的是個混血兒吧?」
聽著她冷嘲熱諷的聲音,我的情緒徹底崩潰,身體裡血匯集到身下,一股股地流出。
那護士終於慌了,匆忙地喚來醫生,我被推進手術室,身體逐漸開始變得冰涼。
我看著自己脫離肉體,靈魂飄了起來,最後我看到了那個本來屬於我的孩子,她躺在婆婆秦春蘭的身邊,而我的丈夫林曉峰也陪在婆婆床前。
兩人一搭搭地聊著天。
這一刻我明白了一切。
原來這個混血兒是婆婆生下來的,家裡的親戚都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生下來的會是個黑人,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林曉峰換掉了我的孩子。
母子兩個甚至商量好了對策,一口咬定那個混血嬰兒就是我生的,反正他們是我的老公和婆婆,我娘家也沒人,一切都是他們說了算,實在不行就把我關到精神病院去或者直接S了也沒人在意。
聽著這些話,我隻覺得整顆心陷入了冰涼的海底。
這就是我視作親人的老公和婆婆,他們就是要這麼對我的。
坐在副駕駛的婆婆還在喋喋不休,我看著她那張臉,露出一個微笑來。
上天既然讓我重生了,那一定是想讓我給這對母子一些重生的震撼的。
5
我和秦春蘭回了家。
林曉峰見我們回來,一臉關切地湊上來問我們去醫院檢查出來了什麼。
因為上一輩子的時候,這件事情的起因是秦春蘭覺得自己不舒服老是想吐才去醫院做的檢查,正巧當天我用驗孕棒測出了兩條槓於是便提出帶秦春蘭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隻是沒想到,這一下居然檢查出了已經停經了兩年的秦春蘭懷孕了。
「兒子,媽告訴你個好消息。」
秦春蘭喜滋滋地拉住林曉峰,林曉峰一聽好消息,下意識地看向了我。
畢竟我們結婚幾年,一直在備孕,今天早上看到兩條槓的時候他也高興得不行,但我說還是要到醫院檢查一下更穩妥,我笑著回望向林曉峰,「媽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這下林曉峰有些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還有什麼好消息?」
秦春蘭聽了這話表情突然變得嬌羞起來。
「那當然是你要當哥哥了!」
秦春蘭話音落下,林曉峰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凝固,他似乎是在思考秦春蘭嘴裡的這句要當哥哥了是什麼意思。
片刻後他的腦子似乎終於轉過了彎來,臉色一白,直接脫口而出:
「這算是什麼好消息?」
6
上一世,林曉峰看我憂心忡忡的樣子,又得知他媽懷孕後,可不是這副神情。
當時他也不想要秦春蘭要這個孩子,可是他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而是偷偷地在晚上給我分析起了利弊。
先不說高齡產婦難產的問題,就說年齡差吧。
好聽點這是給他生個弟弟妹妹,可是實際上呢?
一個比自己小將近三十歲的弟弟妹妹,還跟自己的孩子一樣大小,秦春蘭說得再好聽自己有退休金什麼的,但她終究是老年人,等孩子上學的時候,秦春蘭都六十了,時間更新迭代太快,到時候,孩子上學生活一切的事情都會落到我們頭上,這到底算哪門子弟弟妹妹呢?
秦春蘭聽到林曉峰這麼說,當即就不開心了。
「曉峰,你是什麼意思?這可是你爸爸留給我們娘倆的禮物,我可是一定要生下來的。」
林曉峰臉色很不好,他求助似的看向我,可我卻發自內心地笑著對他說:「是啊老公,媽這個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爸爸留給你們娘倆的福報,畢竟爸走得突然,如今能夠留下這個孩子來也是挺好的不是嗎?」
林曉峰看向我,冷笑一聲,「月月,媽年紀大了不懂,你也不懂嗎?高齡產婦生產有多危險,你是真不知道嗎?」
說著林曉峰扯住秦春蘭的胳膊:「走,媽,我帶你打掉這個孩子,我已經沒有爸爸了,我不能讓你再活在這種危險裡。」
秦春蘭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是這個反應,她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曉峰:「你這個畜生,你在說什麼呢?我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親弟弟親妹妹,你居然要把它打掉?林曉峰,我看我生你真是不如生快叉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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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蘭猛地甩開林曉峰,我看熱鬧不嫌事大,擋在了秦春蘭面前對林曉峰說道:「老公,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多個孩子咱家也不是養不起。」說著我話鋒一轉:「而且我知道你是擔心媽的身體,但是啊現在醫院的醫療條件都好,肯定不會讓媽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