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我出院了，她就把我接過去。」

我越聽越耳熟。

 

隨即恍然大悟。

 

徐曉卿這是借了寧馨的人設。

 

她朝我炫耀徐曉卿送她的包，還有什麼舅舅送的保健品。

 

我在網上搜了搜。

 

原價幾十的微商產品，包裝成幾萬。

 

隻是我很好奇，這些東西騙得了林娟梅這種沒文化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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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騙得了沈恆嗎？

 

直到沈恆和徐曉卿手挽著手出現。

 

後面還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跟他們一起。

 

7

 

林娟梅一看到他就一臉羞澀，讓沈恆快招待曉卿舅舅。

 

我打量著他身上看起來高檔，但是不合身的西裝。

 

而且幾乎每句話都要看了徐曉卿的反應才作答。

 

沈恆看到我，連忙松開手將我喊了出去。

 

我心裡已經有數，抱著胳膊問他：

 

「沈恆，別告訴我你想犯重婚罪。

 

「既然你們已經見家長，那就趕快同意離婚吧。」

 

他臉上有些尷尬：

 

「不是你想得那樣子，最近公司出了點岔子。

 

「你也看到了，徐曉卿家裡有人脈，隻要拉到她舅舅的投資渡過難關，我就能升分區總經理。

 

「不然我可能要中年失業了。」

 

我沒有拆穿徐曉卿和她所謂的舅舅身上的不對勁。

 

反而問他：

 

「那你準備怎麼辦？」

 

他深情款款地拉著我的手：

 

「我們先假離婚，可以嗎？」

 

聽到這句話，我忍著惡心：

 

「隨便你。」

 

他不知道哪來的自信，以為我同意了：

 

「婉婉，我以後一定加倍對你們母女好。」

 

離開醫院後，我連忙打電話給寧馨。

 

她聽了直接氣笑了：

 

「徐曉卿真是太大膽了，不過能哄得沈恆離婚，也是她的本事。」

 

過了一會兒她給我發了一堆照片。

 

我才知道為什麼沈恆會上這個當。

 

徐曉卿還在校期間，就和幾位大老板有過親密合照。

 

不過那些照片早被她刪得幹幹淨淨。

 

寧馨能查到的，隻有一些尺度不大，看起來很像長輩和小輩合照的東西。

 

估計她就是拿這些唬住了沈恆。

 

而她所謂的舅舅，就是個群眾演員。

 

平時專門演一些老年霸總短劇。

 

還曾經因為騙老人錢，被拘留過。

 

怪不得林娟梅看到對方是那個反應。

 

估計對方私底下已經哄了她不少甜言蜜語。

 

沈恆同意離婚後，一切都好辦了。

 

他著急拉投資，反過來開始催我。

 

我們終於在一周之內完成了財產分割，領了離婚證。

 

晴晴和寧馨兩個人特意請了假，等在門口給我驚喜。

 

晴晴抱著花，寧馨從包裡翻出香檳和杯子：

 

「今天我們相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一位勇敢而自由的女性跳出婚姻的桎梏，從此隻為自己活！今日離婚拼搏，明天八個男模！」

 

沈恆在一旁鐵青著臉：

 

「沈晴，誰讓你請假出來胡鬧的！」

 

寧馨護著晴晴：

 

「沈先生是現在才想起你還有個女兒？孩子S了你來奶了，車撞樹上你知道拐了，股票漲了你知道買了，大鼻涕進嘴裡你知道甩了，我告訴你，晚了！」

 

晴晴在後面幫腔：

 

「對，還有別叫我沈晴了，等我高考完，我要改跟我媽姓。」

 

沈恆氣得半S。

 

徐曉卿恰好開車載著林娟梅過來。

 

老太婆惡狠狠道：

 

「讓她改！反正女娃就是賠錢貨，曉卿一定會給我老沈家添寶貝孫孫。」

 

她看著徐曉卿的肚子，笑得滿臉褶子。

 

我想起什麼，笑了笑。

 

寧馨好奇地問我怎麼了。

 

直到我們在附近找了個餐廳，等晴晴去了洗手間，我才跟她提起。

 

「當年我和沈恆在老太婆的催促下，其實備孕過二胎。

 

「為此她罵了我好幾次，逼著我去檢查。

 

「當然，我的身體什麼問題都沒有。

 

「後來沈恆他媽忽然就不催了。」

 

寧馨撇撇嘴：

 

「那不就是心裡清楚，是她兒子的問題？」

 

「醫生也隱晦地告訴我可能是男方的問題，應該是活性不行了，建議他也去做全套的檢查，但是他拒絕了。

 

「不過我本來也沒有很想生二胎，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寧馨反應過來：

 

「那剛剛？徐曉卿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點頭道：

 

「她現在很著急，肯定會不擇手段讓沈恆娶她。」

 

「但是你不是說沈恆他可能——」

 

「誰知道呢，也許隻是我和他不合。」

 

見到晴晴回來，我們默契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8

 

沈恆再婚的消息，我還是從寧馨那知道的。

 

沈恆可能是覺得二婚，而且是剛離就二婚，傳出去不好。

 

所以辦的規模很小，徐曉卿臉上的笑都掛不住。

 

結果中途還遇到徐曉卿的前男友攪局。

 

對方將她之前擦邊的視頻拿出來到處傳閱。

 

又當眾戳穿了她僱來的親朋好友。

 

氣得徐曉卿當場肚子痛暈了過去。

 

這邊正急著送人去醫院。

 

那邊林娟梅拉著徐曉卿的假舅舅讓他還錢。

 

對方是個老騙子，專門騙老年婦女的養老金。

 

早就是一副沒臉沒皮的模樣。

 

還大聲宣揚老太婆直播擦邊那些隱私。

 

沈家的親戚捂著臉匆匆離開。

 

徐曉卿僱來的人都不是什麼正經人，也沒有職業道德，直接把婚禮現場的混亂傳到網上。

 

看熱鬧的網民將林娟梅那個直播賬號都扒了出來。

 

還有徐曉卿以前擦邊的視頻，包括沈恆的個人信息。

 

網友對他們一家進行各種言語攻擊：

 

【我爺爺就是被網上這些擦邊的老婦女騙錢了，刷了幾十萬的禮物。】

 

【律師擦邊，還有沒有職業道德？怪不得當三上位。】

 

【拜金擦邊女遇上貪財好色一家人，真絕配，幸好前妻逃離火海。】

 

……

 

接到林娟梅哭訴的電話時，我才知道她被徐曉卿僱來的假舅舅騙了幾十萬。

 

她想讓我介紹寧馨給她免費打官司：

 

「他送我的那些包和首飾都是假的！還有徐曉卿那個賤人。

 

「她仗著肚子裡的孩子，天天找我要錢。

 

「你跟沈恆好歹夫妻一場，不看僧面看佛面。」

 

我沒有耐心聽她多說，直接掛斷拉黑：

 

「別跟我提沈恆，這些年他不知道惡心我多少次了。」

 

另一邊我接到新房的保安打來的電話。

 

我趕過去，就看到沈恆鼻青臉腫地被保安按在地上。

 

他看到我激動地開口：

 

「快告訴他！我是業主，不是小偷。」

 

我看著被暴力損壞的大門：

 

「沈恆，你是哪門子的業主？」

 

經過上次徐曉卿打人的事後，我特意給保安送了幾條好煙。

 

叮囑他要是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記得聯系我。

 

沒想到這次來的是沈恆，還被當成小偷打了一頓。

 

沈恆語塞，隨即厚著臉皮道：

 

「這房子本來就有我的一半，你別忘了。

 

「現在借我周轉一下怎麼了？你快去開門拿房本給我。」

 

我氣笑了：

 

「沈恆，離婚的時候財產分割得清清楚楚。

 

「你實在缺錢就去賣自己住的房子，別想惦記我女兒的東西！」

 

離婚的時候，沈恆提到女兒名下那套房子。

 

他終究是不信任我，怕我帶著女兒改嫁，這套房子將來會便宜了別人。

 

他提出，希望我按照那套房的市價一半還給他。

 

我堅決不肯。

 

沈恆隻能退步要三分之一。

 

我知道沈恆的自私貪婪，於是答應了這個方案。

 

自此，這套房跟他再無關系。

 

他見我態度冷硬，開始賣慘：

 

「分公司關了後，我現在的待遇不如之前的一半。

 

「我媽被騙了幾十萬，曉卿保胎也花了我不少錢。

 

「我是真的實在沒辦法了, 總不能賣了房子一家人流落街頭吧。

 

「反正晴晴現在用不上這房子, 等我以後掙了錢, 就給她買新的。」

 

我差點笑了出來：

 

「沈恆, 你把我當十幾歲小姑娘哄呢？

 

「我再說一遍，別再惦記我女兒的東西。

 

「大門和門鎖的賬單我稍後發給你，記得照價賠償。

 

「否則我不介意以牙還牙, 就怕，會嚇到你那個懷孕的老婆。」

 

說完我給保安發了個紅包，感謝他及時告訴我。

 

他一臉憨厚地道謝, 又送我下樓：

 

「你這個前夫和婆子媽真奇葩, 千萬要小心點。」

 

我隻是笑了笑。

 

我知道隻要和沈家人在一個城市，就避免不了被他們騷擾。

 

雖然舍不得, 但是這套房終究不屬於我們母女。

 

我和晴晴提到可能需要賣房時，她滿臉無所謂：

 

「隻要有媽媽在，哪裡都是家。」

 

9

 

同事介紹了個靠譜的中介。

 

大約三個月後, 這套房子以一個不錯的價格賣了出去。

 

我也從公司的公寓搬了出來，租了個寬敞點的房子。

 

這樣方便我在晴晴放假的時候, 給她做喜歡的飯菜。

 

她的衣服都被我仔仔細細掛在衣櫃裡。

 

等她畢業了決定好去哪裡讀大學, 我們就徹底離開這個城市。

 

也徹底遠離沈家人。

 

我搬家後，沈恆倒是打過幾次電話騷擾我。

 

他知道我賣了房子之後氣急敗壞, 再也維持不住從前的模樣。

 

不過很快，他就沒空騷擾我了。

 

因為徐曉卿流產了。

 

寧馨是聽到同事聊這個八卦後, 馬上就和我分享。

 

徐曉卿想住幾萬一個月的月子中心，被林娟梅冷嘲熱諷。

 

兩個人三言兩語吵起來後就直接動手了。

 

徐曉卿的肚子已經幾個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哪裡，孩子直接沒了。

 

沈恆趕到醫院罵他媽, 罵得整層樓震天響。

 

結果他媽也委屈，說了句更勁爆的話：

 

「誰知道她肚子裡是誰的野種，當年你跟秦婉一直懷不上二胎。

 

「她檢查了沒問題, 那肯定是你有問題。」

 

差點把沈恆氣厥過去。

 

徐曉卿聽了哭著鬧著要說法，罵林娟梅不把她當人。

 

於是林娟梅逼著沈恆去男科做檢查, 不然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這邊沈恆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徐曉卿連夜從醫院裡消失了。

 

還卷走了林娟梅好幾個金項鏈金戒指。

 

這下結果不用看了。

 

老太婆鬧著要報警。

 

沈恆覺得丟人，隻想聯系上對方離婚。

 

他也算是體會到我當初的感受了。

 

不僅別人指著脊梁骨說戴綠帽子, 還離不了。

 

晴晴放寒假的時候, 寧馨約我們去北方看雪。

 

路上她偷偷告訴我, 沈恆賣房子了。

 

因為林娟梅還想著當網紅, 跟著騙子團隊搞直播。

 

結果在合同上被人坑了一把。

 

因為體力根本堅持不了一天直播八小時，在家暈過去了，還是鄰居送去的醫院。

 

腰間拉鏈都拉不上，隻拉了一半。

 

「是瞬」但是在家無聊的林娟梅很快又迷上那些包裝成成功男人的中老年男主播。

 

她堅信對方是落魄霸總, 貸款刷禮物給對方。

 

甚至偷偷買票跑過去跟人家見面。

 

等著對方東山再起, 和她來段感人的黃昏戀。

 

沈恆報警後，警方將她送了回來。

 

為了還貸款，沈恆不得不賣掉了房子, 和她搬進公司宿舍。

 

但是林娟梅還一直沉浸在幻想中，整天咒罵沈恆阻礙她成為豪門貴婦。

 

聽到這裡，我無比慶幸早日遠離了他們。

 

「媽媽快看，天放晴了, 好漂亮的雪。」

 

晴晴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望向窗外，被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所震撼。

 

瞬間忘卻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是啊，天已經晴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