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斯辰，這是我們女孩子的事，你留給我們自己解決好嗎？」
溫斯辰頓了一下，說「好」，走向他家的轎車。
我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溫斯辰！」
少年沒有轉身。
我抽噎著問他：「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嗎？」
他轉身，皺了皺眉，也許覺得「在乎」這個詞形容我們之間很奇怪。
「別惹小薇不開心了，乖一點。」
這是他對自己的小狗，下達的最後命令。
我不顧眼淚笑起來，「好啊，我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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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夏薇好一腳將我踹倒，拿她的高跟鞋狠碾我的手。
又打電話叫人：「你們馬上過來，有個人需要教訓一下。」
溫斯辰沒有看一眼。
那場霸凌之後，我消失了。
溫斯辰起先以為我被夏薇好和她的小跟班們打S了，得知否定的答案，滿世界地找我。
6
他不惜動用家族勢力，地毯式搜尋。
還追問夏薇好我失蹤那天的細節，因夏薇好說隻是打了我，沒做別的，溫斯辰對答案不滿意，差點失態地對她動手。
後來溫斯辰直接將夏薇好的關系翻個底朝天，生怕錯過我的消息。
還意外得知了，夏薇好早和她示為玩物的江浔睡過。
溫斯辰看著私家偵探的資料，面前站著唯唯諾諾的夏薇好。
溫夏兩家早有聯姻的約定，她玩歸玩，不該過火。
以為溫斯辰會生氣，誰知少年隻是將資料放到一邊，問她還有沒有關於我的問題沒有交代。
夏薇好來不及慶幸，隨便說了沒有。
溫斯辰責備性地說：「小薇，你確實太任性了。」
夏薇好臉色煞白。
溫斯辰忘了，夏薇好的任性都是他寵出來的。
在深不可測的豪門，曾經的夏薇好讓他有被依賴的感覺，所以他拼命給予自己的一切。
溫斯辰冷處理和夏薇好的關系，連家族聚會上都不見得和她說話。
夏薇好有苦難言，隻想著，等他氣過了就好了吧。
可是溫斯辰一直不放棄找我。
我家裡重男輕女，根本不在乎女兒是生是S。
他巴巴地跟著我讓同學放的假消息，去了幾趟遙遠的地方，無功而返不說，還因耽誤學業被家裡責罵。
以前溫斯辰很在乎父親的看法，現在被罵也沒多大波瀾。
權貴圈聽說溫少掘地三尺地找一條丟掉的小狗，戲謔道：「一條賤命，S了就S了！」
溫斯辰解了領帶，一拳揍過去。
他端著貴公子的皮，很少真正跟人動手，身邊也有保鏢。
可是這回他氣得親自將人摁在破碎的茶幾玻璃裡，渾身血也不在乎，「你說誰賤？！」
一拳一拳猛揍，不知疲憊。
周圍人嚇得尖叫，保鏢直接清場。
後來夏薇好知道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打狗還要看主人。
那人的話，是不給溫斯辰面子。
不是因為溫斯辰維護我。
夏薇好這樣想。
可是當班裡要把我的課桌搬走時，溫斯辰阻止了，他抬起倦倦的眼皮問班長：「以後她回來怎麼上課？」
班長嚇得訕訕，不知道說什麼。
「反正我的同桌隻能是她。」溫斯辰丟下這句話，開始寫作業。
夏薇好看在眼裡。
所有人都以為，溫斯辰還算冷靜，也許隻是心血來潮。
包括我讓幫忙監視情況的同學也是這麼說的。
隻不過他們不知，溫斯辰背地裡快把我的手機打爆了，信息箱塞得裝不下。
【舒玉，你在哪裡，回電話！】
【舒玉，乖，告訴我地址我去找你。】
【舒玉，你回來吧，我怎麼哄你都行。】
……
【小狗寶寶。】
凌晨四點，溫斯辰還不忘給我發消息。
我將手機扔在一旁。
7
我出現那天，他在景區的山莊替父慰問集團高層，意氣風發。
我穿著侍應生的衣服從包間外走過，溫斯辰掠到我的身影，不顧一切地追出來。
我笑了笑，「溫少爺，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他臉色鐵青地攥著我的手腕到一旁。
「這些天你到哪裡去了，知不知道——」下面的話他及時打住。
泄露的神色卻讓我知道他擔心我擔心得快瘋了。
我的傷才好，瘦了十幾斤，膚色白到透明。
輕輕抽出他掌心的手腕。
「找我幹嘛呀，我怕。」
溫斯辰愣了一下，眼裡染上憐惜，溫聲哄我：「別怕，以後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我笑了一下，「這話要是你在那天說該多好。」
我撩起袖子，給他看一道道未好全的痕跡。
青紫斑駁，傷口結的痂醜陋無比。
溫斯辰指尖顫抖地撫摸，直到現在，他才願意直面自己對我的感情。
「我找醫生為你——」
沒等他說完，我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笑嘻嘻，「這樣好的比較快。」
溫斯辰看著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眼底一片冷寒。
「小狗會咬人了。」
他周身充滿危險的氣場，從來沒人敢對他動手。
下一秒，他眼尾緋紅，哽咽道：「真好。」
他要帶我回公寓，我告訴他，自己在這裡兼職，需要把工作完成才能走。
於是他幫我搬飲料，擦桌子。
一套幾萬的西裝弄髒了也無所謂，更不在乎被人看見。
他帶我回了那套公寓，方便第二天上學。
衣服、書包、文具，全部都是他買新的。
看見我盯著那些新東西，溫斯辰不自在地咳嗽，「忍不住給你買，總想著你回來了會開心一點。」
真像對寵物好。
第二天去了學校，他始終站在我的身邊。
抹桌子，整理我的課本，親力親為。
班裡的同學看呆了。
預想中，此時應該出現很多關於我的風言風語，可是都沒有。
溫斯辰這個長期霸佔年紀第一名的學霸親自給我補課，我學得慢，他也很耐心。
還說是他不好，講得不夠淺顯易懂。
我心裡笑了聲，「對啊。」
學習太枯燥。
我聽著聽著目光就飄到了外面操場上，有群男生正在打籃球。
還算養眼，雖然長相身材和溫斯辰比差遠了。
「你在看什麼？」溫斯辰冷聲喚回我的思緒。
我揚了揚下巴，「那些男生肌肉練得真不錯。」
溫斯辰無奈，「舒玉……」
「怎麼？」
「你知道我拿你沒辦法對嗎？」
「嗯嗯，是的。」
溫斯辰笑了，右手遮住我的眼睛，將我摁在他懷裡。
「乖，回去給你看我的，比他們更不錯。」
我：「……」
放學時，我被夏薇好叫進廁所。
我心裡無波無瀾。
溫斯辰確認沒別人，直接進了女廁所。
「小薇，你換一個欺負吧。」溫斯辰牽住我的手。
夏薇好指尖掐進掌心，這一天，她看我和溫斯辰的互動看夠了。
「你和她是什麼關系，比得上我們嗎？」
溫斯辰沉默。
我勾了勾唇角。
上學前，在他的車裡，我說：「以後不給你當小狗了。」
溫斯辰說：「好，當寶寶。」
「你又不是我爸。」我笑。
所以現在，溫斯辰沒法回答夏薇好，我和他是什麼關系。
夏薇好以為，我還見不得臺面。
深吸一口氣，「斯辰，你帶她走吧。」
她以為溫斯辰玩膩了，就會回到她的身邊。
殊不知無人的樓梯間，我將溫斯辰抵在牆壁，「我們是什麼關系，你怎麼不說呀？」
溫斯辰難耐地看著我，「你想是什麼，就是什麼。」
我滿意地笑了，想了想，「那你給我當小狗吧。」
溫斯辰瞳孔一震。
我笑容淡下去，「不願意啊，那算了。」
轉身，被他扯回去，「沒有不願意。」
「那叫兩聲來聽聽。」
「這裡是學校。」
「怎麼了？」我有恃無恐。
曾經多少次，我在學校被他們欺負得連狗都不如。
溫斯辰喉結滾了滾，輕聲在我耳邊：「汪、汪。」
他的聲音微啞，更顯性感。
熱息拂在我的耳邊，喉嚨些許發顫。
我摸了摸他的頭，學他曾經高高在上的模樣，「乖。」
8
我利用溫斯辰的資源潛心準備高考。
夏薇好漸漸回過味兒來，溫斯辰對我是認真的。
他放棄留學，陪著我篩選可以一起上的大學。
夏薇好砸了我的生日宴，「你非得毀了斯辰麼！」
在她這種大小姐眼裡，溫斯辰喜歡我，就是毀了自己的人生。
我沒說話，盯著她。
夏薇好放狠話：「那我先毀了你。」
她聯系我爸，給我介紹了一個有錢的老男人，彩禮能出一百多萬。
這對於我那個嗜賭成性的父親來說接近天價。
他逼我退學，讓我結婚。
這樣才可以給弟弟攢彩禮。
我徹底從那個家搬了出去。
溫斯辰的黑卡隨便我刷，平時我不怎麼用。
我用錢收買江浔，拿到他和夏薇好發生關系的視頻。
她這回惹到我了，我不會輕易罷休。
夏薇好得知後，求溫斯辰替她取回來。
三個人站在一起，情勢不同以往。
溫斯辰替夏薇好求我將視頻交出來。
夏薇好愣了一下，原以為溫斯辰在我面前應該很強勢的。
我笑著搖頭，「不行。」
又對著夏薇好說：「很精彩，想收藏。」
夏薇好瘋了似的拉扯我。
溫斯辰上前，推開她，「有什麼好好說。」
看似理中客。
可是從前，他從不會讓夏薇好講道理，隻會淪為她的幫兇。
夏薇好淚流滿面，「她拿那種視頻要挾我！斯辰你還要護著她嗎？！」
溫斯辰沒說話。
我讓他出去，「讓我們女孩子自己解決可以嗎？」
他猶豫中，我已經關上了門。
夏薇好，還有她的兩個小跟班，不斷往後退。
我笑了聲，「打人很爽嗎，我試試。」
十分鍾後。
夏薇好拼命拍打房間的門，「斯辰！斯辰！」
她發型凌亂，短裙狼狽，臉上高高地腫了起來。
她的小跟班都是些色厲內荏的蠢貨，被我打得起不來。
夏薇好驚恐地看著我接近她，做了美甲的手不斷亂揮，「走開，別過來！」
一不小心，她尖利的指甲劃破我的手背。
我「嘶」了一聲。
門被打開，溫斯辰疾步走進來。
夏薇好止住哭泣，想要朝著溫斯辰笑。
可是少年走到我身邊，看我手背的傷口，「為什麼不小心一點。」
夏薇好絕望地張大嘴巴。
溫斯辰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得消毒。」
我阻止他拉我走，眼神掠了夏薇好一眼，「她呢？」
「以後在說。」
「不行。」我另一隻手把玩手機，裡面裝著夏薇好的視頻。
夏薇好卑微地等待溫斯辰的答案。
溫斯辰走過去，神色淡漠。
揚手，打得她栽在地上，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以後不要出現在舒玉面前了。」他對夏薇好說，語氣無波無瀾。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曾經夏薇好是溫斯辰唯一的光。
現在，他親手打碎了那道希望。
9
夏薇好傷痕累累。
雪上加霜的是，因為溫斯辰不再庇護她，取消畢業後的訂婚，她隻能被家族送給老男人聯姻。
七十多歲的三婚煤老板, 現金實力足以讓夏家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夏薇好一眼就被看上，畢業就先訂婚。
我得知後, 將手機裡的視頻刪除了。
其實並沒有什麼過激的畫面，我和江浔騙她的。
我的原因一目了然。
而江浔，是因愛生恨。
那個女人玩弄了他, 又愛著另一個男人。
他再卑微也受不了。
溫斯辰無所謂視頻的事，想要和我約會。
高考結束，青澀的未宣之於口的愛戀終於可以開始。
我沒說答不答應，隻問溫斯辰：「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溫斯辰好像想過, 「大學畢業就娶你。」
我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這個。」
作為夏薇好的幫兇, 他怎麼可以心安理得地置之度外。
他願意用一切來補償我。
可是受害者有時候，想要的不是補償，隻是加害者進地獄。
一封關於溫斯辰的舉報材料交到了相關部門，證據詳實, 由不得任何抵賴。
他曾經如何做夏薇好的幫兇，買通警局、處理霸凌致人重傷的痕跡、偽造口供……
溫家找了替S鬼, 幫溫斯辰脫身。
溫氏股價暴跌，再不復曾經輝煌。
溫斯辰被家裡收回所有權力, 軟禁, 等待出國, 還被迫和另一位千金訂婚，挽救家族頹勢。
他從家裡的別墅翻出來找我, 滿身狼狽。
「舒玉，我有錢, 我帶你走。」
我推開他，「我不是你的女朋友，為什麼要跟你走？」
「可你從前——」
「從前我說當你的狗，又沒說喜歡你！」
溫斯辰失神地退後兩步, 看著我，差點吐血。
溫斯辰終於皺了下眉，「小薇，你容易過敏別往那種髒兮兮的地方去。」
「全我」還「好心」地問溫斯辰：「需要我陪你一起等麼？」
看了看手表，「啊，抱歉, 預約的皮膚科醫生提前看診，得先走了。」
夏薇好和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痕跡, 觸目驚心地提醒著我過去一年遭受了什麼。
現在, 我要一點點將它們處理幹淨。
10
我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好大學。
沒人知道我從前的經歷，還交了很多朋友。
聽說溫斯辰堅持不訂婚, 被家裡打斷兩根肋骨，直接送出國。
出國前他給我打了電話。
我不接，電話锲而不舍地打進來。
我將電話扔給坐在我旁邊的人。
他溫柔地笑了笑，接起來, 「請問您是？」
「你誰？！」溫斯辰警惕。
拿我的手機人笑了, 「我是舒玉的男朋友，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麼我可以替您轉達。」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男友問我：「這是誰啊。」
我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後來八卦新聞報道，溫家少爺在機場出逃, 被三個保鏢摁住還不S心，高喊著要去找他喜歡的人。
我的朋友們看見這條消息，嘖嘖兩聲：「這有錢人家的少爺是不是瘋了呀。」
我說：「可不是。」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