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隻不過很快就被司瑤的粉絲罵得沒了聲。
眼看著網友的情緒越來越高漲。
一個網友帶頭刷了十個棒棒糖。
還霸氣地在直播間表示，錢不多，但是給孩子的一番心意。
其他網友見狀，也紛紛刷起了禮物。
甚至還有人問司瑤的支雲寶賬號，想給她轉錢。
司瑤立刻苦笑著搖頭，還流下兩行清淚。
平心而論，司瑤長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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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人淡如菊的氣質，網友們刷得更起勁了，尤其是那些男網友。
一場直播下來，司瑤就賺了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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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天天蹲在司瑤的直播間，還錄了屏。
直到她的粉絲達到了幾萬。
我扭頭就找了一個幾百萬粉絲的情感主播，將這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她想踩著我們一家人的骨血往上爬，也要看我們願不願意。
第二天，主播就來了 A 市。
我帶著他直奔司瑤的住處。
到了那裡，司瑤昂著頭給我們開了門。
為了知道她的地址，我之前假意跟她求和，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她這才施舍般地將地址給我。
司瑤嘲諷地看了我一眼：「呵，某些人不是說跟我斷絕關系了，怎麼今天又帶了這麼多人巴巴地過來求和？」
我忍著想呸她一口的衝動，低聲道：「司瑤，再怎麼樣我們也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你怎麼能在網上顛倒是非黑白，敗壞我們的名聲？」
司瑤嗤笑一聲：「說我顛倒是非黑白，你有證據嗎？」
證據？
我直接將之前錄好的直播甩給了她。
視頻內，司瑤聲淚俱下地控訴我重男輕女，她在家裡過得有多麼不幸。
我裝作痛心的模樣道：「你八歲來到我們家，這麼多年我把你當成親生閨女，可你是怎麼做的！當初我和你爸生病住院，你連面都沒露。後來你大學一畢業，留下一條短信就和我們斷絕了關系。
「我們養了你這麼年不求回報，但你居然說走就走。走就走吧，我也隻當我們之間的母女緣淺，可家裡前腳剛拆遷，你後腳就回來說要給我們養老送終，現在更是為了賺錢在網上踩著我們全家人的名聲往前走，司瑤你怎麼忍心的啊！」
司瑤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一把摔了茶杯：「不就是養了我十幾年嗎？用得著天天掛在嘴邊嗎？又不是我讓你收養我的。本來你就不是我親媽，這又不是我的家，我想離開有錯嗎？
「再說了，你嘴上說得好聽，把我當親閨女，可你把拆遷款都留給你兒子！呵呵，李彥華，你真令我惡心。」
我看著她：「所以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滿意我沒把拆遷款分你是吧？」
司瑤冷哼道：「不錯。就算我當初離開家又怎麼樣？你要真心疼我，就該把錢分我一半。」
看著司瑤理直氣壯的模樣，我擦了擦眼淚，回過身開口道：「直播間的網友們看見了吧？以後養別人的孩子要慎重，不然很可能像我一樣，養出來個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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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瑤有些慌了神：「李彥華你別在那兒裝神弄鬼，什麼直播間的網友？！」
我懶得理她。
情感主播大牛卻在此時跳了出來。
他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手機，直接抵在了司瑤的臉上。
他眉飛色舞地說道：「直播間的家人們，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大牛，我想S你們啦！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無論何時天理自在人心！
「今天的主人翁是李小姐和她的養女。十幾年恩情一朝遺忘，千萬拆遷款反目成仇，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敬請收看今日的《大牛說事》！來來來，司小姐，先跟我們直播間裡的家人們打聲招呼，裡面還有不少你的粉絲呢……」
司瑤被這一番操作搞得暈頭轉向。
直到看見直播間裡滿屏的罵聲才反應過來，剛剛我和她的對話已經被網友們聽得一清二楚。
她捂住臉發出悽厲的尖叫：「滾啊！誰允許你拍我的，你們給我滾出去！」
眼看著觀看人數越來越多，大牛才不管那些事，繼續將手機對準司瑤，痛心疾首地說道：「我想家人們剛剛已經聽到了李女士和她養女的對話。都說女兒是媽的貼心小棉袄，可李女士撿來的這件棉袄，不僅沒有給她增添一絲溫暖，反而讓她的晚年生活過得水深火熱。」
石程見狀，立馬將司瑤摟在懷裡，憤怒不已地說：「大舅，瑤瑤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女兒。她現在事業剛剛有點起色，你們這是要毀了她！」
大牛卻疑惑地看了石程一眼，問他是誰。
下一秒，直播間裡的網友就曝出了石程和司瑤的關系。
大牛越看越興奮。
網紅主播不僅和養父母反目成仇，還和法律上的表哥搞在了一起。
妥妥的大新聞啊。
眼看大牛還要再逼問，我立馬將他拽了過來，小聲地提醒司瑤還懷著孕呢，萬一她裝暈我們可就說不清了。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再往下深扒也沒意義。
於是大牛說了一番場面話後，就果斷和我們一起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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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事情已經完成，大牛美滋滋地帶著新增的幾萬粉絲離開了。
經過今天這麼一鬧，司瑤的人設徹底崩塌。
她的小綠書賬號也已經被憤怒的網友攻陷了。
我讓兒子將剛剛的直播錄屏。
要是她還執迷不悟，我就把這段視頻放到網上去。
不過，我猜經過這麼一遭，司瑤是翻不出什麼大浪了。
日子就這樣恢復了平靜。
兒子也帶著女朋友離開了。
臨走前我給女孩轉了五萬，當作見面禮。
這姑娘懂事又聰明，這幾天她幫了不少忙，我喜歡得很。
一個月後，我和老公搬進了新家。
這天我正在遛彎兒，忽然接到了黃燦燦的電話。
黃燦燦就是上次吃飯時潑我一身果汁的小姑娘。
那次在派出所我們就握手言和了。
小姑娘知道司瑤做的事情後，自告奮勇地要給我當臥底。
之前被大牛這麼一鬧，司瑤的網紅生涯徹底結束。
賬號也被封了。
不過她的粉絲群裡還有一小部分人堅持認為司瑤做得沒錯。
黃燦燦就混在這個群裡。
事情發生後，這幫小粉絲就一直在群裡給司瑤出謀劃策。
這幾天群裡動作頻繁，司瑤也時不時地說些奇怪的話。
黃燦燦就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小心些。
我心裡隱隱覺得不安，便告訴老公沒事別出門了。
反正也工作了一輩子，這段時間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咱們也學學年輕人，點個外賣吃吃。
不過我們小心翼翼，最後還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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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門鈴響了，我還以為是外賣。
打開門卻看見司瑤站在門口。
她比之前更瘦了。
臉頰也深深地凹陷進去。
還沒等我說話，司瑤就挺著肚子，狠狠把肚子磕在門把手上。
下一秒，鮮血順著她的大腿流了滿地。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 司萍和石程就冒了出來。
司萍指著我的鼻子又哭又鬧：「李彥華你這個不要臉的毒婦！我兒媳婦上門來跟你道歉, 可你居然將她推倒！要是我孫子有個好歹, 我跟你沒完！」
說完又坐地撒潑打滾：「哎喲我可憐的媳婦啊, 怎麼攤上這麼個爸媽啊！救命啊, S人了啊！」
惹得鄰居紛紛探頭出來。
看著滿地的鮮血和昏迷不醒的司瑤, 我怒從心頭起。
上前就給了司萍兩個大嘴巴子：「裝尼瑪呢在這兒, 你親媽S了都沒見你這麼哭, 還不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雖然氣司瑤是個白眼狼。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她的命，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有孩子。
醫院內，司瑤整整做了四個小時的手術才被推出來。
但遺憾的是孩子沒有保住, 剛抱出來沒多久就沒了呼吸。
司萍坐在地上哭天抹淚, 就連石程都猩紅著眼睛要衝過來找我們算賬。
卻被趕來的警察攔下了。
司萍猛擦眼淚，眼睛跟淬了毒一樣，她惡狠狠地指著我們：「警察同志！就是她！就是這兩個老畜生，親手把我兒媳婦推倒的！」
老公怒了：「你說話要講證據！」
司萍氣急：「我就是證據！我親眼看見李彥華推了司瑤！」
我冷笑：「哦？你親眼看見, 那你怎麼不阻止我？」
司萍：「我離那麼遠，根本來不及阻止！」
「那你倒是說說, 我用哪隻手推的司瑤？又是怎麼推的司瑤，能讓她狠狠地磕在門把手上？」
司萍心虛地躲開視線, 但仍嘴硬：「我就是看見了！當時情況那麼緊急, 我怎麼記得住！」
我點了點頭：「沒關系，你記不住監控能記住。」
司萍和石程當即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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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我在家門口裝了個監控。
黃燦燦提醒我時，我就擔心出什麼意外，火速在家門口和客廳裡都裝了監控。
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看見視頻，司萍臉色慘白，她訕笑說自己看錯了, 然後就要開溜。
沒想到被警察攔住了。
原來, 小區的監控拍到了完整的過程。
可後來她十八歲生日，我和老公在家給她精心布置了一番。
「什不」他們三個先是爭吵著討論什麼, 後來司萍狠狠地掐了司瑤幾下。
司瑤滿臉屈辱地進了單元門。
再接下來就是司瑤自己狠狠撞向門把手的一幕。
司萍還要梗著脖子狡辯，可警察懶得再聽, 直接將二人帶回了派出所。
晚上, 醫院打來電話說司瑤醒了。
我和老公本來不想過去。
但想到司萍和石程被警察帶走了，最後還是良心過不去，去了醫院。
病房內，司瑤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見到我們, 她眼裡閃過一絲光亮：「爸……媽……」
我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
司瑤流下眼淚：「對不起……爸媽，我真的知道錯了……石程他就個畜生, 他出軌了，還和他媽逼我打掉孩子……」
我看著司瑤懊悔不已的模樣, 心裡沒有一絲波瀾：「所以, 到現在你也沒覺得對不起我和你爸, 隻是恨石程逼你撞掉孩子？」
司瑤愣了。
我沒再說什麼，轉身就和老公離開了病房。
來醫院是因為我們有良心。
而離開醫院, 是因為我們隻有一顆心, 再也經不起傷害。
後來再次看見司瑤是在街頭。
她穿著老氣的花襯衫，人也骨瘦如柴，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在一家理發店門前招攬顧客。
偶爾有路人詢問她是不是當過網紅, 她立馬兇神惡煞地將人趕走。
再沒有了從前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樣。
不過我想，這應該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什麼人淡如菊，都是狗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