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後病逝,需借八字相似之女轉生,國師選中姐姐為其陪葬。
入棺前一天,竹馬卻把我迷倒放進棺內。
他說:「你姐姐怕黑,你們是雙生子,八字定然也一樣。」
三天後,國師親自開棺,姐姐見我即將被冊為皇後,嫉紅了眼。
她拋下竹馬,扮成了我,親自入了宮。
可她不知道,我真的是皇後轉世。
1
宣旨的易公公前腳剛走,姐姐就哭著撲進娘親的懷裡:「阿娘,千鶴年少,性子活潑,進了宮該如何自處?」
Advertisement
「何況……宮裡都以為我才是陪皇後入棺之人,若是被人知道,是妹妹替了我,我們沈家不就擔了欺君之罪?」
她惶恐落淚,擔憂地望向坐在一旁的我。
父親聞言,眉頭鎖得更深了。
三日前,皇後忽染惡疾,夜半暴斃。
國師得皇上急召,連夜入宮佔星,天喻顯示,若想皇後復活,需得讓一名與她生辰八字相似之女一同入棺。
移入佔星樓後,由國師日夜作法。
三日後,皇後便可借助該女轉生。
沈家本是末流世家,卻有一對雙生女,雖容貌一致,性格卻是南轅北轍。
長姐沈千微溫柔賢淑,心地善良,舉止嫻雅,嫡妹沈千鶴卻行事恣意妄為,膽大包天,喜怒無常。
國師向皇上進諫,沈家長女與皇後生辰八字相似,可作陪葬。
可入棺前一天,寧節侯府的世子陸懷川卻把沈千鶴迷倒後,塞進了棺內。
我看著陌生的身體,和高堂上抱在一起哭啼的三人。
沈千微偷偷看了我一眼,掩著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千鶴,你別怕,當初是陸世子騙了我,自作主張讓你代替我做了這個陪葬,這次我拼盡全力,也不會讓你進宮的。」
她轉頭看向沈夫人,跪了下來:「娘親,幸虧當時換人沒被發現,這次,就把人換回來,我替妹妹進宮吧。」
父親猶豫了下,點頭:「也好,本就該撥亂反正,當初國師選與皇後生辰八字相似之人時,選的是千微,那這次,自然還是由千微去做這個皇後。」
沈夫人看我低著頭不說話,以為不滿,眉眼間攢起一絲不快:「千鶴,你姐姐是替你去受苦,你以為皇後是那麼好當的嗎?」
我輕笑一聲,陪葬前,沈千微分明約了陸懷川在府外摟抱在一起訴苦。
恰巧被偷跑出去的沈千鶴看到。
要不然陸懷川也沒膽子私自換人。
他們以為人換了,皇後就不會轉生了。
所以想接住那潑天富貴,進宮做後。
可他們不知道,陸懷川將我放進棺內時,有句話說得很對。
他說:「你姐姐怕黑,你們是雙生子,八字定然也一樣。」
所以,我現在就是那個早該入土為安的肖皇後,同時,我也繼承了沈千鶴的記憶。
陸懷川生怕沈千鶴掙扎動靜太大,迷藥分量下了雙倍,加上棺內密不透風,真正的沈千鶴,早就被悶S在了裡面。
否則,我也壓根不會有復活的機會。
「娘親說的是,這陪葬之人選的是姐姐,那做皇後的人,也應該是姐姐。」我反握住沈千微的手,無比真摯:「姐姐天生鳳命,恭喜姐姐了。」
沈千微臉上泛起欣喜:「那是,你是天生災星,要不然怎麼會差點害了娘親難產,以至於娘身子敗落,府內至今沒有男丁。」
沈夫人聽到這話,眼裡的嫌棄一閃而過。
記憶裡,分明是她當初為了一舉得男,擠掉其他姨娘的寵愛,才用了秘藥懷孕。
被診出懷了雙生子時,她還覺得兩個必定會有個男胎。
卻不想全是女兒。
尤其在生沈千鶴時,她忽然大出血,性命不保,以至於救回來後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
所以連帶著,她格外厭惡沈千鶴,覺得她是個災星,搶了她兒子的命數來出生的。
這沈府都在為即將成為新一任皇後母家而歡欣雀躍。
我卻在屋裡靜悄悄地收拾起包裹來。
丫鬟小雀疑惑不解:「小姐,大小姐要去當皇後了,我們為什麼要走啊?」
「以後再也沒人敢說小姐是災星了,等大小姐做了皇後,讓她隨意給你指個勳貴人家,看哪個還敢看輕你。」
我看這丫頭一派天真,但對原主的心倒是真的。
封棺三日,沒人知道這三日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佔星樓就在青玄宮旁,我在第一日就已經在沈千鶴的身體裡復活了。
樓澈把我抱起,抵在佔星樓的窗邊,讓我看著青玄宮的燭影搖曳。
他替我挽起垂落的發絲,擦去我鬢角的汗珠,落在我耳內的聲音惡劣至極:「皇上今兒寵幸的是任貴妃,你且仔細看著,你S了,他連傷心都沒有流露半分就去召了新人。」
那三日,樓澈得了興致就擺弄我。
佔星樓被打開的時候,他還一臉恭敬地朝前來接我的皇帝道喜,說我已經轉世重生。
我原以為重活一次,又要被召進宮去做皇後了,想不到沈千微心野,想取而代之。
「小雀,你說我聲名在外,就算姐姐給我指了人家,我過去會好過嗎?」
小雀略一思索,想通了關鍵。
我的名聲早就壞了,若有人娶,那也是看在皇後指婚的份上,接回去充個門面。
何況,沈千微素來看不慣我,她又會給我真心誠意指什麼婚事呢?
樓澈不是善茬,他很快就會發現皇後之人被替代了。
趁這機會,我得趕緊逃。
我將屋內的家當席卷一空,問了句小雀跟不跟我走。
她麻利地掏出自己的小包袱,甩在肩上:「小姐去哪,我去哪。我生是小姐的人,S是小姐的鬼。」
我倆就著月色,翻過了後院的圍牆,一路往北逃去。
一路上女扮男裝,倒也順暢。
聽聞沈千微進宮後,寵冠後宮,比之我在位時更甚。
旁的妃子都懷疑她不是原先的皇後,因為她性子驕橫霸道,處罰了好幾個違逆她的人。
我一路上擔驚受怕,就怕樓澈暴露了她的身份。
可奇怪的是,宮裡風平浪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直到我快進入趙國境內時,一隊人馬從密林中衝出,將我團團圍住。
人群慢慢分開,樓澈從後面騎著馬慢悠悠逼近。
那副天資絕色,滿頭華發的容顏,分明堪比絕色,在我眼裡卻好比惡魔。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嘴角微勾:「肖肖,出來玩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我心下一沉,他終究來抓我了。
「我若不回呢?」
樓澈視線移向左邊:「你這丫鬟倒是忠心,可忠心不長命。就看肖肖怎麼選擇了。」
他在逼我!
2
若我執意不回去, 小雀就會丟了性命。
我輕嘆一口氣:「我回。」
他伸出手拉住我,一下子將我拽到馬背上,嚴密地摟在懷裡。
我氣不過,想給他一肘子,被他及時箍住了胳膊:「這才是肖肖,宮裡的冒牌貨真是……不知所謂。」
小雀驚疑不定地來回打量我們:「小姐,你認識國師?」
我想說不認識,可環住我腰身的那隻手欺騙不了人。
是我小看了樓澈,樓家世代精通卜卦測算,到了樓澈這代更是青出於藍。
我一路逃竄,原想去了趙國他就拿我沒辦法了。
可沒想到,他像貓捉老鼠似的,眼看我快要逃出生天了,又把我摁了回去。
回去路上,他以路途遙遠,天氣不好等諸多理由投宿客棧。
實則夜夜將我抵在床榻上。
我問他不怕我向皇上告狀嗎。
樓澈在我鎖骨印下牙印:「我怕你不告狀。」
他倒是大膽得很,一點也沒有給皇帝戴綠帽的慚愧感。
臨近皇宮時,我已經腿軟到下不了地,可馬匹掉頭進了他在宮外的府邸。
我大感意外。
他把我抱下馬車:「這世,你不想做皇後,那就做我的妻子可好?」
我冷笑:「不好。」
上輩子,我是他在路邊破廟裡撿回的小乞兒,我對他深信不疑,事事聽他。
府裡都說,他對我用心至深,往後定然會把我收房。
他卻把我調教好了,替了肖敏做皇後。
樓澈收養我,也是因為我與他的心上人肖家大小姐長得極像。
他不舍得肖家大小姐入宮為後,卻舍得將相伴他十年的我親手送進宮。
「我怎麼做你的妻子?樓澈,你的妻子不是肖小姐嗎?怎麼?她不要你了?」
他抿著嘴一言不發,將我徑直送進房裡,命人看守好我後便轉身離開。
這一走就是兩天,小雀倒留給了我。
其實,上輩子我也就做了三年的皇後,皇上初登基,為拉攏肖丞相,便下旨封肖小姐為後。
這三年裡,皇上從未碰過我。
全因為樓澈說我命格無雙,可鎮國運,若破之,則氣敗,國則不穩。
他倒是好笑,送我去做皇後,又不讓皇帝碰我。
我在府裡轉悠了一圈,無意間摸到了冰室。
之前好像從未見過樓府有冰室。
好奇之餘,我推門而進,一眼便看到了冰封在寒冰裡的屍體。
那眉眼與我一致,居然是肖敏?
她怎麼在這?
而且,她還穿著嫁衣,那身嫁衣由樓澈尋了最好的繡娘,用天蠶絲制成。
每一條花紋我都無比熟悉,因為在完工時,他曾命令我穿上。
我還以為,這是他特意為我做的。
卻不想,肖敏的身量與我一致,現在,果不其然,這嫁衣穿在了肖敏身上。
冰室門口,小雀在替我打掩護,壓著聲音小聲呼喚我:「小姐,我看到國師的狗腿回來了,你快出來。」
等我退出來時,果不其然看到了樓澈的侍衛衛玹。
他朝我身後的冰室望了一眼,板著個臉吩咐:「國師吩咐過,那裡不能去。」
小雀嘴硬:「我們隻是來散步的,沒人想進去。」
「但沈小姐例外,整個府裡,沈小姐哪裡都可以去。」衛玹大喘氣的樣子,讓我磨了磨牙。
「這也是國師吩咐的。」
我冷笑:「他就不怕我把肖敏的消息傳出去嗎?樓澈生愛不成,居然藏屍,他可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