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貧困生室友人美心善。
偷聽到我給抑鬱症女孩做心理疏導,她就將女孩被侵犯的故事發到網上,聲稱要為女孩尋求一個公道。
就這樣,女孩傷疤再次被人提起,情緒一度崩潰。
室友還帶著記者上門採訪,女孩受到刺激跳樓身亡。
室友怕了,她在網上哭著說:「我隻是想給她一個公道。」
哥哥和竹馬都在安慰她,她順勢把矛頭指向我:「我不知道寧寧和她說了什麼,說完後她就跳樓了。」
我被全網網暴,最後被極端粉絲潑硫酸害S。
再睜眼,我回到了室友偷聽我給女孩做咨詢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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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腦子異常清醒,不停地回想過去的事情,我覺得我快撐不住了。」
王曼芸低著頭,啜泣地哭訴著她的近況。
我腦子一陣轟ƭũₒ鳴,皮膚像是被突然刺痛一般,抽搐地縮回了放在桌上的手。
上一世的過往在我眼前飛逝。
痛苦的過往讓我渾身冰冷,瑟瑟發抖。
曼芸輕輕嘆了口氣,正打算開口和我透露導致她失眠的原因時,我嚇得一把握住她的手。
「等一下!」
她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我長籲了一口氣,總算是制止悲劇的開始。
上輩子,我那人美心善的貧困生室友周採慧偷聽到我給抑鬱症的曼芸做心理疏導。
聖母心上身的她就將曼芸被侵犯的故事發到網上,聲稱要為她尋求一個公道。
沒想到曼芸受不住自己的傷疤被揭穿,就在周採慧帶記者上門採訪時想不開跳樓身亡。
她怕了,第一時間把鍋甩給了我。
害我被全網網暴,最後被極端粉絲潑濃硫酸害S。
全身被濃硫酸灼燒的痛苦,至今還歷歷在目,仿佛風一吹就能感覺到刺痛。
看著眼前憔悴的曼芸,我憤恨地握緊了拳頭。
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要為了周採慧出風頭演聖母而犧牲掉性命。
我陰冷地看向寢室門外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冷笑了一聲。
這一世,我和曼芸都要好好活下去,該S的是她!
曼芸看著我臉上時而欣慰時而陰沉的臉色,疑惑地問道:「寧寧,你怎麼了?」
我向曼芸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樂觀開朗的正能量是可以感染別人的。
「沒什麼,我很理解你的痛苦,隻是覺得在寢室裡聊有點太沉重了。
「今天陽光這麼好,不如我們出去草坪那裡聊?」
我就不信在空曠的地方,周採慧還能偷聽到曼芸的秘密。
曼芸抬頭看了看陽臺外面的天氣,怯怯地點頭起身。
我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臂,輕快地走出宿舍。
剛走出門口看向拐角有一個人影快速消失。
待我們走到樓梯時,周採慧才裝模作樣地往樓上走來。
「咦,寧寧,你們倆這麼高興是要去哪啊?」
我扯出一個敷衍的笑容:「我們去購物,一起嗎?」
身為貧困生的她,要維持自己節儉樸素、堅強獨立的人設,從不敢在人前過得「奢侈」。
我這麼說她一定不會觍著臉要跟著我們。
2
果不其然,她低頭怯懦地嘀咕了句:「購物這種奢侈的活動我是參加不起的。」
按照以往我會真心地鼓勵她和安慰她,更不會說出那種讓她自卑的話。
可我看清她的真面目後,隻覺得上一世的安慰和鼓勵都是多餘的。
我真誠地點頭回應:「做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周採慧愣了一下,不解地抬頭看我,顯然發現我與之前不同。
她喜歡立賣慘人設,還要表現堅強,營造出柔弱不能自理但還要樂於助人的聖母綠茶人設。
在食堂吃飯永遠隻點青菜和白飯,硬是要端著飯繞著食堂走上好幾圈才能找到座位。
身邊的人看不過眼她過得這麼貧苦,每頓都有好心人主動給她加餐。
在讀大三的哥哥張毅峰和我的竹馬陳志謙就是其中樂於助人的佼佼者。
上一世還聽信了周採慧的誤導,都覺得是因為我還曼芸跳樓身亡。
一想到這裡,我對我哥和陳志謙也心灰意冷。
既然他們要當護花使者,那就隨他們便吧。
周採慧回過神來,與生俱來的演技讓她不得不繼續裝下去。
「要是我也能像你們這樣出生在好的家庭,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就好了。」
我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就要懟她:「我們也不是自由自在的,畢竟要țŭ⁺想著每個月的零花錢怎麼用,將來要怎麼繼承家業也是很累的。
「成年人都不容易,相互理解就好,不跟你說了,免得耽誤你打工的時間。」
說罷拉起曼芸快速離開。
留下一臉鐵青的周採慧。
王曼芸擔憂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忐忑地問道:「寧寧,你這麼說不怕她傷心嗎?」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道:「沒事,她是一朵有顏色的堅韌小花,這點真話傷害不了她堅強的心。」
我牽著曼芸走到教學樓前面綠道,在一片樹蔭下的椅子上坐著。
前後都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坐在這裡吹著風都感覺到身心舒暢。
我用右手輕輕握住曼芸的手,沒有主動問她,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她突然回握了我的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輕聲開口:「寧寧,我能信任你嗎?」
我朝著她露出了一個柔和而溫暖的笑容,用堅定的聲音回答:「隻要你想說,我都會耐心地聽,保守你的秘密。」
王曼芸得到想要的答案,開始低ťùₓ著頭緩緩地將她被侵犯的事告訴我。
淚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她的腿上,我的手上。
除了緊緊地回握她,我能做的就是上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給予她無聲的力量。
3
傾訴過後,曼芸的情緒得以緩解,像是一口濁氣被狠狠地吐出。
我緊緊摟著她肩膀,溫和地對她說:「曼芸,我心疼你經歷的一切,我會陪著你渡過難關。
「你經歷的事絕對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侵犯你的人。
「如果你想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會盡力幫助你。
「如果你不願提及,我也不會逼你,時間會治愈一切,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曼芸如同上輩子一般,得到了安慰。
為了讓她釋放壓力,我拉著她到學校附近的商場逛吃逛吃。
兩人說說笑笑逛到晚飯過後才一起回宿舍。
一進門就聽到一陣酸話:「毅峰哥哥,謝謝你給我打包的晚飯,寧寧她們大概是玩得太盡興了,忘了答應要給我打包晚飯,幸好有你。」
本來不想理她,奈何她主動撞槍口,我便沒辦法慣著她。
大步向前一把奪過她的手機,按了揚聲器便高高舉起。
開門見山地問:「周採慧,你叫我打包晚飯了嗎?」
她焦急地想奪回手機,一直跳一直在喊著:「寧寧,你幹什麼呀,快把手機還給我。」
我一米六八的個子,舉起了手機足以讓她這個一米五八的人碰不到一點。
電話那頭的哥哥聽到她焦急的聲音,ţü₁忍不住端起哥哥的款質問我。
「張伊寧,你對採慧做了什麼!」
我不理會她和哥哥的叫喚,繼續冷冷地問她:「我問你,你叫我打包晚飯了嗎!」
周採慧無法回避,也不敢當面誣陷我,隻好怯弱地小聲回答:「沒有。」
「那你叫曼芸打包晚飯了嗎?!」
她惱怒地盯著我,咬牙道:「也沒有。」
「大點聲,我哥聽不見!」
「都沒有!行了吧!」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靠近嘴巴大聲吼道:「聽到沒有!人家沒有叫我打包,不是我玩得盡興忘了!懂了不,護花使者!」
電話那頭的哥哥尷尬了一秒,隨即開始無腦反駁:「就算採慧沒有叫你打包,你身為她是室友,是不是應該主動問一下她需不需要啊?」
這毫無道理的偏袒讓我不禁疑惑,周採慧這是給我哥下迷藥了嗎?
我譏笑問道:「那她去上課我是不是要主動問她要不要幫她考試啊?她拉屎我是不是要主動問她要不要幫她擦屁股?!」
我哥惱羞成怒:「張伊寧你不要太過分!」
周採慧適時給我們加把柴火:「毅峰哥哥你別生氣,肯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寧寧生氣她才這樣頂撞你的,你們兄妹倆不要為了我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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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綠茶的話讓我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偏偏我哥十分受用。
「採慧你不要幫她找借口,我看她就是看不起人,對你有偏見又自私!」
周採慧聽到我哥幫她辯解,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
我頓時火冒三丈,對著電話諷刺道:「您說得都對,這麼喜歡周採慧,您直接當他哥哥就好啦。」
不顧我哥的暴怒,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塞回周採慧手中。
周採慧見我如此生氣,裝模作樣地要來關心我。
「寧寧,你別生氣,毅峰哥哥就是一時衝動說錯了話,他不是這個意思的。」
我冷笑地反問:「Ṭüₚ不是這意思是什麼意思?你媽隻是我家曾經的一個保姆,你就來過我家幾次,不要假裝很了解我和我哥。」
周採慧自尊心強,她媽媽給她的同學做保姆這件事一直是她的逆鱗。
不然也不會在大一那年就讓她媽辭職了。
難為她媽找到我們家這麼好的東家,要被迫辭職去了一個刻薄的家庭當保姆。
聽我媽司機王叔提起周採慧的媽媽也是一聲嘆息,覺得她錯過了好僱主。
不得不說周採慧是真厲害,不過高三來過我家幾次,就把我哥和陳志謙收服得妥妥帖帖。
一聽我提起她媽媽的事,周採慧得意的嘴臉瞬間垮掉。
「我媽已經不在你們家工作好久了,總提起這事有意思嗎?」
我聳肩道:「是挺沒意思的,但這是事實。」
周採慧憤恨地盯著我,無法反駁。
就喜歡她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王曼芸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袖,小聲勸道:「算了,不要和她吵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溫和笑道:「聽你的,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王曼芸聽著我這調皮的回應,忍不住笑了。
可這句話在周採慧耳中卻是鄙視,隻見她背對著我們,回頭給了我們一記陰狠的回眸。
切,你以為你是明蘭嗎?你頂多就是老白蓮小秦氏。
洗漱完躺在床上刷著手機,一條不堪入目的朋友圈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
【人微言輕,沒錢沒勢就是會被人看不起,但我不氣餒,憑雙手創造美好的明天。】
配圖是周採慧趴在桌上黯然落淚的自拍,左眼滴落的眼淚恰好流到臉頰中央。
我哥已經搶佔首評,發布了一個小時,共同好友的評論和點贊都不少。
我也忍不住加入這個隊伍:【抓拍得不錯,尤其是眼藥水往下滴的角度。】
不一會就聽到周採慧用力往床上丟手機的聲音,朋友圈也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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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學校的勤工儉學崗位發布那天,幾個貧困生圍在公告欄前查看和討論。
我路過好奇地停下聽了幾句。
「這學期圖書館助理這個崗位應該也是被周採慧搶走的了,誰讓她那麼受輔導員歡迎啊?」
其中一名身材纖瘦的女生倔強道:「競爭上崗,都是有能者居之,哪有什麼受不受歡迎的。」
透過人群我看向那女生,表情嚴肅,面容清冷,一看就不是會曲意逢迎的人。
我記得她,中等教育系的程冰,上一世她也是深受周採慧毒手的人。
個性耿直的她多次被周採慧裝柔弱和道德綁架搶佔了很多資源,其實她的家庭比周採慧還困難,隻是她覺得夠用就行,應該把資源給更有需要的人。
可周採慧卻不是這麼想,自卑又貪婪的她隻想搶佔一切好處。
永遠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樣擠兌其他貧困生。
終究她低估了周採慧的手段,不知道貧困生也有鄙視鏈,反被排擠。
秉持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宗旨,我特地等眾人散去,找了機會單獨和她交談。
程冰猶豫不決:「我和周採慧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幫你。」
我嗤笑:「隻要你們存在競爭關系,你自然就會想幫我。」
給程冰留下了我的手機號碼,讓她考慮好了就聯系我。
還沒進宿舍就聽到周採慧嗲聲嗲氣地逼問王曼芸:「曼芸,你是不是不當我是朋友啊,為什麼你願意和張伊寧說你失眠都不願意和我說?」
王曼芸吞吞吐吐地拒絕道:「我,沒有,我就是……」
我砰地一聲推開了門,扯著嘴角冷笑道:「曼芸不忍心傷害你所以才不承認,你為什麼還要逼問她。」
「什麼不忍心傷害我,你在說什麼。」
我無辜地回答:「你不是問曼芸是不是不當你是朋友嗎?
「我今天就替她回答,是,我們隻是同學,不要把自己擺得這麼重要,不管什麼事,她想說就說,不想說,誰也不能逼她!」
王曼芸感激地朝我笑了笑,我回了一個安撫的微笑,對著她做了「你放心,有我在」的口型。
周採慧見我最近對她得理不饒人,突然有些不敢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