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濤，你今天要是走了，就永遠也別想進這個家門。」
婆婆聞言立馬說：
「兒子，你聽聽，這就是她心虛了啊，知道親子鑑定結果出來，孩子不是你的，你肯定要找她算賬，所以先發制人，把我們都趕出去，讓你也沒法進這個門去找她算賬。」
「你別管我，留在這裡等結果，等結果出來了，她是過錯方，咱讓她淨身出戶，把她從這裡趕出去。」
我真是好氣又好笑，你說她不懂吧，她還知道過錯方淨身出戶，你說她懂吧，她大概是不知道婚前財產意味著什麼。
我隻站著不說話。
王濤看著他媽那可憐樣，彎腰拎著東西就和她一起往電梯走：
「媽，我和你一起走，我爸在大姑家送禮還沒回來，我把你送過去，你們先暫時在大姑家安頓一段時間再說。」
婆婆下S力將他推出電梯，聲嘶力竭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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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走，走了就遂了她的願了，她就是想霸佔著房子不給你，所以你不能走。」
這婚還沒離呢，就盯著我的房子了，我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貪婪。
7
王濤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連忙鑽進另一個電梯追下去了。
大哥和二哥見我一直沒說話，以為我傷心傻了，安慰我說：
「現在看清這一家人的真面目也不算太晚，及時止損就好了。」
「懷孕了咱也不怕，現在不是流行去父留子嘛，咱們家的條件，幾個孩子都養得起，別怕。」
嗚嗚，當初我不聽勸告非要嫁，還以為現在免不了一頓好罵，沒想到他們不但不罵我，還安慰我。
本來不想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了他們的安慰，我眼淚立馬就掉下來了。
隻是，去父留子是不可能的，就他們家的這種基因，留下來禍害人嗎？
幾天後，醫院通知報告出來了，讓我們過去拿。
我打車去醫院，見到王濤和我婆婆公公三個人已經在醫院等著了。
醫生把報告拿出來，我婆婆第一個衝上去搶給王濤看，又一個勁地問醫生結果怎麼樣？
一看那個樣子，就好像巴不得孩子不是王濤的。
我真是無語了。
醫生告訴她鑑定結果為親生父子關系時，王濤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看上去很開心，可我居然在婆婆臉上看到了一絲失落。
王濤跑過來跟我道歉，說都是他的不對，咱以後誰也不懷疑誰，好好養胎，以後好好過日子。
我冷笑著看他：
「你怕不是忘了我們說過什麼？咱們可是說好了，孩子是你的就打掉，不是你的就生下來。」
王濤臉色一變：
「這不是開玩笑的嘛？」
我臉色冷冷地看著他：
「誰跟你開這種玩笑呢。」
我看向醫生：
「醫生，我要打胎。」
聽到我說得認真，他們這才知道著急，公公直接扇了王濤一巴掌：
「你小子我一天不在家看著，就翻天了是吧，好好地做什麼親子鑑定？」
「給我跪著去給夏琳道歉去。」
王濤被這一巴掌打蒙了，脫口而出：
「爸，不是你說的，老婆沒懷孕之前要好好哄著，等她懷孕了，就怎麼著都行嗎？」
呵，我說自我懷孕後，王濤就像變了一個人，原來是有這樣的家學淵源啊。
公公被他拆臺，面色漲紅，暴怒著要再打王濤，被婆婆攔下了：
「沒用的男人，就知道打自家人。」
這三個人又打又鬧的，醫生看著都連連搖頭。
我站著看熱鬧，任由他們窩裡鬥。
誰知婆婆炮轟完公公，又走到我面前來。
我擔心她撒潑，往後面退了半步，不想她卻對著我直直地跪了下來。
8
我長這麼大，真沒被長輩跪過。
所以在她跪下的那個瞬間，我大腦空白了一瞬。
我不知道別人被長輩跪是什麼感覺，此時此刻我覺得慌亂、恐懼……
這種感覺也讓我進一步堅定了要跟這一家人切割的決心。
我不由自主地又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踩著醫生的腳。
醫生也看不下去，彎下腰準備把我婆婆扶起來。
婆婆卻一把甩開醫生的手，見到看熱鬧的人已經在朝這邊漸漸圍過來，她忽然就嚎了起來：
「兒媳婦啊，你好狠心吶，把我們兩個老人從房子裡趕出來，我們為了來照顧你，把鄉下的老屋都賣了，你卻狠心要我們睡橋洞，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現在你還要流產打掉我的寶貝金孫，我告訴你，沒門。」
「你要是想害S我的寶貝金孫，就先弄S我這個老太婆。」
我還以為她跪下來是知道自己做錯了，求我原諒，讓我別打胎。
卻原來還是撒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雖然不會撒潑，但我長了嘴：
「誰家好婆婆會因為看了一個新聞，就無事生非撺掇兒子逼著懷孕的老婆去做親子鑑定啊？」
「誰家好婆婆會一心想進城享清福，背著兒子兒媳賣掉農村的房子，非要住進兒媳婚前買的房子裡啊？」
「誰家好婆婆會覬覦兒媳婚前買的房子，天天跟蹤兒媳，想抓兒媳的錯處，妄想著讓兒媳淨身出戶，霸佔兒媳的房子啊？」
我說到這裡，別說圍觀看熱鬧的人覺得離譜，就是醫生也覺得不能忍：
「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不是說農村人都很淳樸嗎？」
我以前也這樣想，現在卻知道了，農村人和城裡人一樣，有淳樸的，但是也有壞進骨子裡的。
面對這些壞進骨子裡的人，如果跟他們隱忍客氣，就一定會被他們連骨頭帶渣地吃掉。
9
看熱鬧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對著婆婆好一頓指指點點。
婆婆見撒潑打滾也沒引來路人的同情，反被大家像對待過街老鼠一樣，於是一個勁地哭自己命苦。
她的哭聲並沒有引來同情，反而遭到大家的嘲笑。
她大概不知道，現在的人吃瓜吃多了，都很理性，早就已經不是誰弱誰有理的時代了。
公公看她哭得蓬頭垢面的還被人嘲笑，樣子很兇地將她拉起來，吼道：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是不是嫌丟人丟得還不夠，還在這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我看著這個場面，心裡不由冷笑。
婆婆剛開始撒潑的時候，他不出來阻止，想看看婆婆的撒潑能不能引來大家的同情，然後道德綁架我，逼我低頭。
現在看婆婆撒潑被人指點了，他這才出來吼她，嫌她丟臉，顯得自己多正義似的。
這種人最是惡心。
真是一件事看清一家人的嘴臉。
王濤跑過來指責我：
「夏琳，家醜不外揚，咱媽沒見識，你怎麼也跟她一樣，把家裡的事在這裡對著外人抖出來？」
難道沒見識的人做什麼都可以原諒，有涵養的人就應該被欺負？
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冷笑著說：
「你的意思是，你媽打了我的左臉，我還應該把右臉也伸過去給她打？」
「王濤，你搞清楚，我是個正常人，沒有受虐傾向。」
「還有，以後別在我面前咱媽咱媽地叫，她是你媽，不是我媽。」
「我可沒有這種想要算計S我的媽。」
王濤聽到我這
樣說他媽，臉上掛不住，但是也知道自己理虧，於是低聲說：
「咱別在這裡鬧，有什麼事情回家關起門來說，免得讓人看笑話。」
我點點頭，如他所願：
「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王濤很明顯是害怕了，低聲道：
「夏琳，你鬧脾氣也得有個度，再鬧下去就真的傷感情了，你總不能讓我們三一直無家可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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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傷感情？
誰他媽還跟他有感情？
他們三無家可歸，是我導致的嗎？
我懶得再和他們糾纏，直接去婦產科掛了個號，和醫生約定手術時間。
王濤他們三個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後面，我也沒管他們。
醫生問我為什麼想流產。
我直接說基因不好，孩子有缺陷，所以流掉重新懷。
王濤聽得臉色紅一陣黑一陣。
婆婆想說話，被公公一個兇狠的眼神瞪回去了。
醫生說行，手術當天讓你老公來籤字。
王濤聽到手術要老公籤字，馬上轉憂為喜，問醫生：
「醫生，那個，我問一下，如果我不籤字的話，是不是就不能手術？」
醫生沒看他，而是問我：
「你們兩個沒商量好？你老公不同意你流產？」
我說：
「沒事，不需要他同意，到做手術那天，他就不是我老公了，我可以自己籤字。」
王濤像被一棍子打懵了，看著我說：
「什麼叫那時候我就不是你老公了？」
「你因為這點事就要跟我離婚？我不同意？」
醫生適時地打斷他：
「你同不同意離不離婚都沒關系，這種手術，她自己籤字也可以，你愛同意不同意。」
王濤還沒發作，一旁的婆婆就再也忍不住了：
「你有沒有醫德，她肚子裡懷的可是我老王家的孫子，她要流產是在害命，你就是幫兇。」
眼看著婆婆又要撒潑鬧一番，醫生連眼皮都沒抬：
「家屬都出去，當這裡是菜市場呢，吵吵嚷嚷。」
然後又看著我嘆了口氣：
「孩子有缺陷確實要終止妊娠，但跟有些人不需要講道理，因為他們根本聽不懂道理。」
「你不介意我把他們請出去吧？」
我怎麼會介意，我謝謝她還來不及。
敲定了檢查和手術的時間，我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
他們三還站在走廊上等我。
好笑，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等我做什麼。
我看都懶得看他們，直接下樓去停車場。
王濤帶著他爸媽還是一路跟著我，我也不管。
到了停車場，走到車旁，王濤馬上就拉開副駕駛的門，準備讓我婆婆坐上去。
她暈車，所以每次坐車，都會讓她坐副駕。
隻不過這次王濤剛拉開車門就傻眼了。
我大哥正坐在副駕駛上拋車鑰匙玩呢。
笑S，他們不會以為我家人真的放心我一挑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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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濤悻悻地喊：
「大哥，二哥，你們也在啊……」
我大哥沒理他，二哥坐在駕駛位上，看了他一眼，說：
「上車吧。」
我已經在後排坐好了，大哥從副駕駛上下來，到後排和我一起坐了。
王濤看看車裡面的座位，又看看公公和婆婆，有些為難地說：
「哥，坐不下這麼多人，超載了。」
二哥覺得好笑：
「那我下車？」
這車是我二哥買了送我的。
王濤賠著小心：
「哥，我不是那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