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是一份結扎手術的報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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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著急了：
「你怎麼做手術都不告訴我啊？
「你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還有……」
傅彥書將食指壓上了我的唇：
「寶貝，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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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催了我很多次，說想要個孩子，但我覺得要尊重你的意願。
「我不想要你被勉強。
「那天聽到電話後，就下定決心了。
「無論如何，我隻希望你高興。」
我怔怔地看向傅彥書。
他的薄唇輕輕勾起，臉上的冷淡如同春雪一般消融。
我撲進他的懷裡：
「老公，你怎麼這麼好啊……」
傅彥書的手撫上我的腰，他低聲誘哄：
「現在恢復期已經結束了。
「所以……要不要試一試？」
晚上。
那件旗袍，徹底地碎在了傅彥書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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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傅彥書相處越久，我越是感慨：
先婚後愛真是太美妙了！
而且老公把家務活全包了，這更美妙！
傅彥書正在廚房忙碌。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屋外的夕陽正好照到他的臉上。
淡金色的光輝細細地描摹他的眉眼，更顯得五官俊逸。
我偷偷拍了張照片，上傳到社交平臺：
【男人會做飯，生活更浪漫。】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我發現，是我買的情侶手機殼快遞到了。
我對廚房喊了一聲：
「老公，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哦！」
「嗯，你自己拿就好。」
我拿過傅彥書的手機，摘下了保護殼。
意外的是，裡面掉出來一張證件照。
上面的女孩五官豔麗，對著鏡頭，笑彎了眼。
這張照片年歲久遠，有些褪色。
但看得出來，被人保存得很好。
我怔了一瞬。
這是我大學畢業時拍的證件照。
為什麼傅彥書這裡會有一張？
下一秒，傅彥書的手機來了消息，屏幕自動亮起：
【您特別關心的「笨笨小宜」剛剛更新了動態：男人會做飯，生活更浪漫。】
傅彥書是什麼時候關注我的社交平臺的？
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我默默地將那張照片夾回了手機保護殼裡。
我才意識到。
傅彥書好像藏了很多，關於我的秘密。
17
為了探明那張照片到底是從何而來。
我回了一趟老宅，去找傅詩川。
我斟酌著開口：
「小川，在大學的時候，我和你哥的生活有過交集嗎？」
傅詩川撐著臉，陷入了沉思：
「沒有吧，我們倆不是實習的時候才認識的嗎？
「在相親之前，你應該都沒和我哥見過面吧。」
那就更奇怪了。
傅彥書到底是從哪裡拿到我的畢業證件照的？
傅詩川拍了拍腦袋：
「我想起來了，我哥是在清大讀的研究生！
「你是不是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家裡有一本他的相冊，你要不要看一看？」
傅詩川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很厚的相冊。
裡面全部都是傅彥書校園時期的照片。
捧著獎杯，張揚的他。
跳起投籃，耀眼的他。
穿上畢業服，成熟的他。
翻到最後一頁時，右上角的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傅彥書手捧鮮花，仰著頭，定定地注視著舞臺。
光線有些昏暗，但還是能看清，舞臺上的少女背著電吉他，笑得肆意。
那是畢業典禮時的樂隊表演。
而這少女，是我。
我從相冊裡抽出了那張照片，背後是傅彥書雋永的字跡：
【今天她彈了《喜歡你》。其實我也想對她說，「我喜歡你」。】
18
成為有心人後，會發覺到許多以前忽略的事情。
我發現，我的社交平臺每天都會有一個固定的訪客。
他的 ID 是「愛宜」。
我發的每一條動態他都會點贊。
而且有兩條動態，進了他的收藏夾。
第一條動態是我看完言情小說後，隨意發的一條感慨：
【果然我對高冷男主沒有抵抗力！還是比較喜歡那種冷酷又不近人情的男生。】
另一條是我無意間刷到有關懷孕短視頻的感慨：
【生小孩原來這麼痛的嗎，感覺有點害怕……】
我點進「愛宜」的主頁，發現僅有一條動態。
發布於 5 月 20 日，隻有簡單的四個字：
【得願以償。】
腦中靈光一閃。
5 月 20 日，那就是我和傅彥書領證的那一天！
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愛宜」，就是傅彥書。
以前想不通的事，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
剛結婚的第一個月，傅彥書對我格外冷淡，隻是因為我無意間地感慨。
他以為我會喜歡這樣冷漠的男生。
而後來他去做結扎手術，也是因為我說過，害怕生孩子時的疼痛。
原來會有人，把我任性的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上。
本來以為是上天安排的佳緣。
但實際上，背後是傅彥書的暗戀與等候。
我的心髒快速跳動。
我起身，向門外飛奔而去。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好想見到傅彥書。
19
我直接到了傅彥書的辦公室。
然而，這次卻撲了個空。
別的老師告訴我，他正好去上課了。
於是我又偷偷從後門溜進了教室。
講臺上的傅彥書，和平時很不一樣。
無框眼鏡沒有遮掩他沉靜又銳利的眼神。
無論是多麼復雜的實驗數據，傅彥書都能遊刃有餘地講解。
我撐著下巴，在心裡感慨：
我老公真的帥哦。
一旁的人頂了頂我的手肘：
「同學，你是第一次來聽傅老師的課吧？」
「傅老師可真是太有人氣了，每次他的課都爆滿啊。」
我點點頭：
「確實是第一次。」
旁邊的人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傅老師他不光長得帥、講課好，而且人品還超棒的。」
「嘖嘖，看不出來吧，傅老師看起來冷冷的，但好像是個妻管嚴哦。」
「學校裡追他的人可多了，但是他每次都幹脆利落地拒絕，說自己已經結婚了。
「還有醫學院的許靜，明知道傅老師已經成家了，還糾纏不休。
「這種人就是人品作風有問題，前幾天她也被調離我們學校了，惡人有惡報啊，爽！」
那人還想和我繼續聊天。
但講臺上突然傳來傅彥書的訓斥聲：
「最後一排的那兩位同學，為什麼一直在說話？
「你們來回答一下黑板上這道題目。」
旁邊的人迅速把書本擋在自己的臉前，連頭都埋了下去。
這也太沒義氣了吧！
而教室裡的同學都在向後看，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我隻能硬著頭皮站起來。
可是黑板上的題目，我一個字都讀不懂……
我漲紅了臉，小聲回答道：
「傅老師，這道題我不會……」
而前排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啊？這不是師母嗎！」
我看過去，才發現那是在實驗室見過的，傅彥書帶的研究生。
教室裡瞬間響起嘈雜的議論。
傅彥書輕咳了一聲，他的臉上竟也浮現出淡淡的紅色：
「小宜，你先坐下吧。」
「大家都安靜，我們繼續上課。」
我剛坐下，旁邊的人就緊緊盯著我，眼睛亮閃閃的。
她低聲道：
「天吶！師母竟然就在我身邊！」
「感覺傅老師一見到你，表情就變得好溫柔！嗑S我了！」
20
下課鈴聲響起。
我本來是想趁著人多，渾水摸魚溜出去。
但沒想到，傅彥書徑直走向了最後一排。
然後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牽上我的手，淺淺勾唇：
「小宜，我們走吧。」
於是，就這樣。
我頂著一張徹底紅透的臉，任由傅彥書牽著我。
一路上，接受著學生們好奇的注目禮。
還碰到了很多傅彥書的同事。
傅彥書氣定神闲地向他們介紹我：
「這就是我夫人。」
「對，我夫人是特地來學校看我的。」
「是的，我們感情一直都挺好的。」
好不容易終於回到了辦公室。
我迅速關上門，攀上傅彥書的脖子，惡狠狠地說：
「都怪你，害得我回答不上問題，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
傅彥書寵溺地捏捏我的臉：
「好，都是我的錯。」
我想起了來找他的目的。
但又動起了一些歪腦筋。
我故作苦惱地說：
「老公，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怎麼了？」
「就是有一個人，好像喜歡了我很久。
「但是他一直藏著掖著，不讓我知道。
「我最近才發現，我的每一條社交動態，他都會看。
「而且啊, 他貌似還有意地接近我。
「你說這是不是一個怪人？」
傅彥書的眼神凝重起來：
「小宜, 這不會是那種跟蹤狂吧？
「這樣，我請個私家偵探, 看一下有沒有人在跟蹤你。」
我被他嚴肅的神情逗笑了：
「對了，老公，那個人的社交平臺 ID 叫『愛宜』。
「你說, 這是不是鍾愛溫宜的意思？」
傅彥書的表情僵硬了，他抿唇：
「但是話說回來……」
我笑著，然後抱住了傅彥書的腰：
「笨蛋老公！我已經猜出那是你啦。」
「快如實交代,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還有，你手機殼後面那張我的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21
傅彥書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
他低聲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啊……」
傅彥書注視著我，眼神柔和：
「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學校的劇場。」
「那時我很喜歡音樂，室友正好給了我一張演出門票。」
「那天看到了你所在樂隊的演出。」
「隻覺得, 那個彈電吉他的女生好耀眼。」
「之後，你的每場演出我都會去看。」
「不知不覺間，才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你。」
「畢業典禮那天, 我怕再也見不到你，所以摘下了布告欄裡你的照片，想作為紀念。」
我有些怔愣。
原來, 傅彥書的暗戀隱藏了這麼多年。
像是一顆種子。
而此刻，我們之間的愛情，終於在陽光下發芽。
我喃喃道：
傅彥書的目光隻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傅彥書垂眸看我, 輕輕笑了：
「嗯，不是巧合, 是我的蓄意已久。」
「一開始，隻是遵從本能，想要追隨你。但後來, 控制不住對你的感情，想要接近你, 慢慢地成為一種蓄意。」
「所以，寶貝，你會生我的氣嗎？」
我忍住眼淚, 重重地點頭：
「我會生你的氣，說不定還會討厭你！」
傅彥書的表情變得緊張起來, 甚至有點無措。
我撲進他的懷裡：
「所以, 你要給我補上一場很盛大的表白。」
「到時候我再好好考慮，要不要接受你。」
傅彥書在我的臉上落下一吻：
「遵命。」
22
那天晚上。
一回家，傅彥書就摘下了他的無框眼鏡。
在一起這麼久, 我們兩個人都對這個動作的暗示意味心知肚明。
或許是心意相通的緣故。
這一次,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熱烈。
傅彥書找出了那箱衣服，讓我試了個遍。
雖然很害羞，但還是蠻刺激的……
對傅彥書的依賴已經成了習慣。
最後累到了極致，但我還是沒忘記, 張開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在入睡前，我感受到我的唇上傳來一陣溫熱。
我聽到傅彥書清潤的聲音：
「我愛你。」
「晚安，老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