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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宋大人古板又敏感 4091 2025-05-12 14:11:52

「既然弟弟不要了,那也不算我搶,對吧。」宋泊簡說。


 


我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嘴邊。


 


有些蒼白無力地說:「話是這麼說......」


 


那廂,宋泊簡已經衝我攤開手。


 


我隻好將香囊遞到他的手心。


 


這似乎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宋泊簡的手掌。


 


他手掌大,手指細長,指節分明,且有些許練字留下的繭子。


 


我忽而記得宋向燭曾對我說過:「指節大的男人,打人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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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那個時候說的人,是他這位嚴厲的兄長。


 


我將香囊放到他的掌心。


 


他緩慢合攏手指,像是護著一託花瓣般小心。


 


宋泊簡的指腹來回摸索著香囊的流蘇,似乎真的甚是喜愛。


 


他低聲衝我說:「多謝,」


 


次日清晨,我睡不踏實,偶然聽見宋泊簡動身上朝的動靜。


 


我隔著門縫一望。


 


那紅色的官袍在我眼前蕩了過去,那枚暗青色的香囊正牢牢掛在他的腰間。


 


上朝......可以掛配飾嗎?


 


我迷茫地想。


 


6


 


我近來總是睡不著,估計是冷飯吃多了,胃沉沉的,像是塞了一堆湿漉漉的石頭。


 


睡一會,就被痛醒,隻好翻來覆去,反復去睡。


 


實在睡不著的時候,我就又搬出那個箱子,翻著裡面的舊物,給自己打發時間。


 


我不愛丹藥之說,也不信道家真經,正因如此,宋向燭送給我的那幾本古書,我都沒有怎麼翻看過。


 


如今全仗著看它們助眠。


 


這三五天裡,我就習慣睡前翻幾頁,然後枕著滿室的書香入睡。


 


某次,宋泊簡不知為何經過了我的院子,隨心所欲般決定過來看看我。


 


我這邊鮮少有人來,平日裡便懶得收拾。


 


我慌忙迎他進屋,他的眼力驚人,一眼就看到了我床頭放著的書。


 


我不尷不尬,又不太好說夫君留給我的東西無聊到助眠。


 


隻好隨便找了個「睹物思人」的借口,應付過去。


 


隻不過,宋泊簡的臉色卻並不太好,他望著我因為熬夜而紅了的眼睛,憔悴的面容。


 


眼眸微深,若有所思。


 


當晚,那幾本古書不翼而飛。


 


我嘆了口氣,退而求其次,將那卷我最不感興趣的山水畫拿了出來。


 


次日晚上,山水畫亦不翼而飛。


 


我忍住氣,打算試探著小賊的動機,便又放了兩件宋向燭的舊衣。


 


這兩件衣服,看著應該不是什麼稀罕物。


 


可是,這一日,衣服也沒了。


 


更奇怪的是,今早宋大人上朝時,臉色青黑,步伐極快,似乎已經開始著急散值。


 


我簡直被這小賊弄得心焦力瘁,我猜想,約莫是個愛慕宋向燭的丫鬟。


 


便又找了兩件宋向燭的裡衣,放在枕頭上。


 


然後大著膽子,拿著棍棒躲在暗處,準備親手抓住這惡僕。


 


門扉被輕輕推開,即便屋內沒有燭火,這人也輕車熟路,躡手躡腳往床榻走去。


 


果然是個慣偷。


 


我捏著棒子,眯眼SS打量。


 


可越看越覺得,在模糊的陰影下,這女子的背影怎的如此高。


 


而且,看他的走路姿勢,甚至有幾分熟悉。


 


熟悉到,讓我想到了被水賊襲擊後,那個高燒不退的雨夜。


 


那人站在床邊,摸到了枕頭上的裡衣。


 


他僵住了。


 


惡狠狠將衣服攥在手中。


 


聲音壓抑,嫉恨。


 


「該S。」


 


我人傻了。


 


這聲音!


 


不是宋泊簡嗎!


 


7


 


「宋泊簡?!」我嚇得叫出聲。


 


燭火亮起。


 


那背影猛然僵住,他站在原地,像是S都不會回頭。


 


「你......」


 


「睹物思人,隻會沉溺傷痛,不可自拔。我隻是在幫你解脫。若你不喜,我再也不做,告辭。」他飛快說完,便深一腳淺一腳地要往門外逃。


 


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他慌張地回頭。


 


露出一張堪稱芙蓉桃花面般羞恥至極的臉。


 


他的心跳太快了,快到即便我隔著幾層衣服,也摸到了砰砰亂跳的脈搏。


 


他慌亂到壓根不像往日那個沉著清貴的宋大人。


 


聲音都緊張到繃緊,宛若求饒。


 


「別看我了......」


 


我松開他。


 


他奪門而逃。


 


留那兩件被拽到快爛的裡衣落到地上。


 


我蹲在地上,將它們撿了起來,迷茫又猶豫地望向宋泊簡的背影。


 


他......為何要偷這些東西呢?


 


宋泊簡開始頻繁地出入祠堂。


 


我同他的來往便越發少。


 


每日下人送來的冷飯逐漸變得越發過分,甚至成了沾著霉點的幹饅頭。


 


我想著倒也不能就這麼飢一頓飽一頓,索性偷偷將自己的嫁妝賣了幾件,平日裡打點下人,總算是能湊活過活。


 


但長久之計,絕不在此。


 


我蹲下,望著那株月白曇花。


 


日子久了,就也衝淡了喪夫的痛苦。


 


或許,我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我同宋向燭,與其說是相敬如賓,不如說是兩個南轅北轍之人,實在難生好感。


 


他念著我當時名冠京城的美豔,求娶我。


 


我念著少年時匆匆一瞥的恩情,嫁了他。


 


若不是他早逝,恐怕再過幾年,我們也會成為一對無話可說的怨侶。


 


我知道,他其實不愛我。


 


他愛的是他的詩書,花草。


 


妻子對他而言,隻是年齡到了就該有的一個物件。


 


明明畫中的郎君笑容溫柔,但慢慢接近後,我總覺得他不似年少時那個仗義出手,熱血善良的少年。


 


難道。


 


我真的找錯了人?


 


我眼神愣愣,看著曇花。


 


它,快要開了。


 


8


 


我被苛扣飯食的事情,竟被宋泊簡知道了。


 


他發了好大一頓火,直接遣走了一批下人。


 


照理說,如今宋府管事的合該是我的婆母,更何況,他一個忙於朝政的男子,本就不該管府內的事情。


 


婆母生氣,但並非氣宋泊簡,而是大罵我是個狐媚子,糟蹋了她的小兒子,又要糟蹋她的大兒子。


 


宋泊簡竟然沒有反駁。


 


此事一出,我心驚肉跳。


 


我顧不得其他,直接去了祠堂找宋泊簡。


 


那晚夜深人靜,祠堂無人守候。


 


裡面隻點了一盞孤燈,隔遠點望去,簡直像是沒有人。


 


一片寂靜裡,我深吸一口氣,站在門口,重新思索我打好的腹稿——


 


宋大人,你若為我惹了汙名,實在不好。以後您就別管我的事了吧。


 


宋大人,曇花三日內就會開了,我馬上離開,故前來同你告別。


 


宋大人......你年少闖江湖時,可曾救過一個女孩?


 


最後一句話,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問出口。


 


卻忽然聽見祠堂中終於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氣。


 


那聲音生冷,卻又嫉妒到發燙。


 


帶著濃重的欲望,如同一條壓抑許久的蛇,扭動著身軀,無處發泄。


 


宋泊簡輕聲說:「弟弟,我真是對你嫉妒到恨。」


 


我隻覺得,宛若一聲驚雷炸響。


 


我腦內一片嗡聲,不可置信。


 


9


 


宋泊簡。


 


那個前途無量,貴極人臣的宋泊簡。


 


他竟然會喜歡我?!


 


我那隻本要叩門的手,實在沒辦法叩下去。


 


我壓抑住心中莫名的震動,無聲無息地退了回去。


 


次日,宋泊簡又來了。


 


他像個不管不顧的瘋子,不顧昨日婆母的話,一屁股直接坐在屋中的椅子上。


 


小廝打開食盒,琳琅滿目的菜盤擺了一桌子,還散著熱氣。


 


「日後,我與你同吃同飲,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窗外的夜風吹來,一陣溫暖的花香輕輕搔過我們二人的鼻尖。


 


他忽然抬眼望我。


 


捏著腰帶上那枚香囊,似乎在沉吟著要說什麼話。


 


我沉默地吃飯。


 


「你今天似乎話很少。」


 


「宋大人,我以為你習慣食不言寢不語。」


 


「你又叫我宋大人了。」


 


「宋大人,花開後,我就該走了。」


 


宋泊簡皺眉,他冷淡的神情宛如一張瓷做的面具,隨著我每一句刻意疏遠的話,而緩緩碎裂。


 


「你還喜歡他嗎?」


 


他最終輕聲問道。


 


甚至不等我回答,就自顧自地飲了一杯酒。


 


「也不知道他哪兒好,竟惹得京城第一佳人對他另眼相待。不過,從小那小子便討長輩歡心,偏愛至極。他甚至衣服多得穿不過來,我卻要穿他的舊衣。」


 


我忍不住說:「你當年闖蕩江湖時穿的那件披風也是他的舊衣?」


 


宋泊簡愣了一下。


 


「你怎知我當時穿的什麼?」


 


這句話,便是把我的猜測做實了。


 


我看著他,忍不住地苦笑,笑這場誤會簡直是命運捉弄。


 


笑得不能自已時,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宋泊簡。」我認認真真地看他。


 


「當初我之所以同意這門親事,是因為那年水賊打劫,救我的少年披著的袍子上繡著向燭二字。」


 


宋泊簡原本皺眉的神情忽然一顫,他不可置信地站起身。


 


「你,你說什麼!」


 


「我當初成親,原本是為了報恩。」


 


宋泊簡神情復雜。


 


我亦神情復雜。


 


我們沉默對視,良久沒有言語。


 


他最終說:「你不必報恩,我隻聽你一句實話,你喜不喜歡我?你若喜歡,所有風言風語都不必擔心,宋某在,定不會讓你受一分委屈。」


 


「過往種種都已煙消雲散,如今宋某願與你從頭再來。」


 


夜風中的香味越發濃重。


 


花香嫋嫋,旖旎又纏綿,橫亙在我們二人之間,香到讓我頭腦發暈。


 


好半天,我才意識到,那突然濃烈的花香,來源於那株月白曇花。


 


我猛地站起身,推開窗。


 


月色下,白到發亮的曇花正在無聲綻放,漂亮得宛若一塊塊白玉。


 


花瓣邊緣被月光照得一片朦朧。


 


蟬鳴聲起,夜風忽止。


 


我覺察到宋泊簡站在了我的身後,他心跳快到我都能聽到。


 


「曇花開了,你是不是要走了。」他聲音低沉。


 


我的手指緩緩捏緊。


 


「若我——若我——」我小聲說。


 


還沒說完,卻被他拉著轉過身。


 


宋泊簡緊緊抱住我,他的頭垂在我的肩窩。


 


聲音害怕到顫抖。


 


「別走,求你。」


 


「留下來。留下來。」


 


他不斷地祈求著我。


 


明明是京城炙手可熱的貴公子,卻慌了神一般,自卑到不敢確信我的心意。


 


我的心頭忍不住柔軟。


 


我緩緩地抱住他。


 


「不走了。」


 


10


 


我將曇花供奉到宋向燭的墳前,了卻他的遺願。


 


宋泊簡搬出了宋府。


 


先前陛下贈予他一處宅子,如今倒正派上用場。


 


宋泊簡說到做到, 我當真沒有聽到一句風言風語。


 


甚至原本與我作對的婆母, 也沒辦法過來鬧事。


 


一切平靜到像是往事真的煙消雲散。


 


而我, 同宋泊簡相處久了,才越發知曉他這張古板皮囊下的幼稚心性。


 


院子裡栽了一片海棠。


 


有時, 我會躺在樹下納涼睡覺。


 


宋泊簡忽而問:「你覺得是月白曇花好,還是海棠好?」


 


我瞥了他一眼。


 


他說:「怎麼了?沒事, 我就隨便問問,不當真。」


 


我覺得他越發好笑,故意說:「自然是月白曇花, 花開不易,這才珍惜。」


 


氣得宋泊簡當天上朝都快冷成冰山。


 


我本以為到了晚上, 他的氣就消了。


 


沒成想, 他盯著飯菜,幽幽道:「飯菜不合口味嗎?給你整株曇花拌著飯吃是不是更香?」


 


他睡覺時, 躺在床上,幽幽道:「诶呦,糟了,是不是該做件曇花紋樣的帷帳啊?」


 


他抱著我親時,幽幽又要說話。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


 


「行了行了, 我逗你的。我喜歡海棠。你種的花, 我都喜歡。」


 


宋泊簡好哄得很。


 


等我說完, 他就不生氣, 也不陰陽怪氣了,開始悶頭幹活。


 


次日,我龇牙咧嘴地起床。


 


心中隻想著一件事——


 


指節明顯的人, 力氣確實大!


 


11


 


今早去上朝的宋大人春風拂面, 面帶桃花。


 


有同僚好奇問道:「可是有喜事?」


 


宋大人點頭。


 


同僚等了等,見沒了下文,忍不住又問:「可是宋大人聽聞您要升官了?」


 


宋大人說:「升官是自然而然的事, 有何可喜。」


 


我們相敬如賓,也有過許多分歧,但逝者已逝,如今想來,隻有悲傷與惆悵。


 


「(同」隻見什麼都不說的宋大人,走路生風,將腰帶上那枚香囊撞得搖來晃去, 招搖無比。


 


同僚忽得想起, 以前自己這張愛問的嘴也曾打探過那隻香囊。


 


隻不過, 誇它繡工好時,宋大人還淡笑點頭。


 


問它鴛鴦腦袋上為何有針腳挑掉的痕跡。


 


宋大人沉默不語, 咬牙切齒。


 


真真是個怪人。


 


同僚望向宋大人。


 


快要進殿時, 他才姍姍將那枚香囊塞入袖口,款款走入殿內。


 


同僚心中感嘆:宋大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怪,聽聞他多年鐵樹終於開花, 最近剛成了親,擇日不妨去問問他,娶的是哪家的女郎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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