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而我們的行駛的道路也越來越窄。
有一個人穿著雨衣打著燈示意我們不要再前行。
下車後我們才發現是一個瘦小的阿姨。
「姑娘們，這裡剛剛發生了山體滑坡，你們快下車跟我去安全的地方吧。」
當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我們隱隱約約聽到了哭聲。
順著聲音找到了一輛被壓在石頭底下的車。
裡面有一個受傷的母親，她的身下是一個哭泣的嬰兒。
此情此景，震撼了我們所有人。
母親用自己弱小的身軀彎曲成一個拱門的形狀，將嬰兒牢牢護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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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血流不止，卻沒有一點想要放棄的意思。
看到我們，她發出微弱的聲音，「救救我的孩子……」
我們幾人合力將嬰兒救出。
天空越來越黑。
雨水糊住了我們的眼睛，更是讓我們雪上加霜。
我提出，「阿姨，你帶著小寶寶和我的同事先去安全的地方，我想辦法把寶寶的媽媽拉出來。」
她們猶豫地看著我。
「你怎麼辦？」
正當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
謝時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她有我。」
我看著他，一股復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生S關頭之下，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謝時冶找了三塊可以代替寶寶媽媽的木板，固定成了一個三角形。
為了預防突發狀況，我們在車周圍都支了木板。
就在她挪動身體要爬出來的時候。
山體發生了二次滑坡。
巨大的震動讓我沒法站穩。
一塊巨石直直地向我們砸來。
等我醒來的時候。
幾塊巨石將我們牢牢圍住，隻留下了兩個側身的空間。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去檢查車裡的女孩。
還好她也正微笑著看我。
「放心，我沒事。」
謝時冶呢？
我想起剛剛巨石向我們砸涞時，他第一時間護住了我。
我在漆黑中摸索了一圈。
發現他暈倒在一旁，腿被一塊巨石牢牢壓住。
如果再來一次，我們必S無疑。
我急切地喚他的名字。
「謝時冶，聽得到我說話嗎，謝時冶……」
「我沒事。」
聽到他的聲音我這才放下心來。
「那就好，你可別S，你要是S了，我又多欠你一條命，我還不起。」
他笑出聲，「不用你還，我自願的，三年前是，現在也是。」
「閉嘴，節省點力氣吧。」
他識相的沒有繼續嘴貧。
13
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
車上剩的水和食物也都消耗殆盡。
唯一慶幸的是沒有發生第三次山體滑坡。
「黎小洛，跟你S在一起也挺好的。」
我扯了扯他的頭發，「要S你自己S，我還沒活夠呢，還有，跟你S在一起，我嫌晦氣。」
他輕笑，又喚我的名字，「黎小洛。」
我不理他。
他一個人自說自話。
「我那麼愛你，怎麼會把你忘了呢？
「你說我要是早點記起你，我們是不是還跟從前一樣幸福？
「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唄。
「我真沒廢，不騙你。」
漸漸地，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車禍動手術的那次，我感覺我都看到黑白無常了，但就在我要跟他們走的時候，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你哭得特別傷心，這我哪還能走啊，我左一拳黑無常，右一腳白無常，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可我沒想到，他們竟然不講武德，讓我把你忘了。」
我沒好氣地說，「黑白無常說我可不背這口大鍋。」
他嘿嘿笑著。
「黎小洛，頭硌得慌，腿借我靠靠唄，像以前一樣……」
他的聲音沒再響起。
一瞬間，我感覺全身冰冷，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黑夜扼住了我的咽喉，讓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束光亮起。
從光裡走來兩個人。
一個穿著黑衣服一個穿著白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謝時冶說的那兩個人。
隻是這地府的工作人員咋還精通方言啊，業務能力還挺強。
「妹子，咋樣啊，聽得到我說話不？」
哦，不是黑白無常，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14
謝時冶腿斷了。
還斷了幾根骨頭。
其他倒也沒啥大事。
那個腿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還要看後面的康復情況。
我象徵性地買了個果籃去感謝他。
「謝時冶，這次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救了我。
「如果不是你給我擋住了石頭的撞擊，現在躺在這裡的應該是我。
「可我不會因為你救了我就對你心生愛慕，一碼歸一碼，你不能一次為籌碼向我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謝時冶馬上抓住我的話問我，「哪些算不合理要求，親嘴算嗎？」
話不多說，看來是沒有聊下去的必要。
轉身我就要走。
他趕緊叫住我。
「我錯了我錯了，都聽你的。
「那給我削個蘋果唄。」
又故意找茬！
我冷冷地回應，「不會。」
他一臉得逞的樣子，「你陪著我就行，等我康復了就不纏著你了。」
「一言為定！」
15
謝時冶救人的消息衝上了熱搜。
還順帶捎上了我。
一時間，又開始眾說紛紜。
【什麼情況，他們怎麼在一起，和好了？】
【應該是吧，英雄救美，電視劇的情節啊，好磕。】
【隻有我覺得黎洛好倒霉嗎，好不容易擺脫這個渣男，現在又因為這件事很有可能要被道德綁架。】
謝時冶救了我是事實，但我也怕他因為這件事纏上我。
三年前他救了我，後來我們誰也不欠誰。
如今，我真的不想欠他一丁點。
我給他找了最好的護工，方方面面一應俱全。
他除了讓我每天忙完來看他一眼，也不敢再提其他要求。
隻是半年過去了，他的腿一直不見好轉。
這天，我去問了他的主治醫生。
醫生看到我時，皺了皺眉。
「他一直不配合康復訓練，怎麼可能會好，你們家屬也是，多開導開導他才行，他再這樣下去，這腿遲早得廢。」
再回到病房時。
他躺在病床上，沒有什麼血色。
我靜靜地看了他很久。
隨後開口道，「既然你不想治療，我也沒有再來看你的必要了。」
他慌亂地想來抓我，撲了個空，反而從病床上跌落。
「我想著同一條腿來換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很值。」
可笑。
「就算是這樣, 我對你也隻有愧疚，沒有愛, 謝時冶，認清現實吧, 我……」
他打斷我，「你別說了，我聽你的, 配合治療。」
我嘆了口氣，堅持說完。
「謝時冶, 我不愛你了。
「如果你繼續像現在這樣沒有好轉，我也不會來了。」
他拉住我，哽咽著聲音, 「求你了, 別走。」
我沒有心軟, 掰開他的手腕, 快速走出了病房。
隻有這樣, 他才會真的配合治療。
16
大約又過了一個月。
我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
「謝先生已經能下床走路了，他想見您。」
見到我的時候, 謝時冶從病床上下來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拎過我手裡的東西。
「黎小洛, 看我棒不棒？」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好像看到了他以前每次得獎的時候，也是這樣求誇獎。
我點點頭。
他眼圈瞬間紅紅的。
「我快好了，你就要走了對不對？」
「嗯, 你要知道, 我們已經不是同路人了，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隻不過你不好好治療，我們現在就可以再也不見。」
他受傷地看著我，企圖在我眼裡找到一絲我還愛他的證據。
可惜，一點都沒有了。
謝時冶徹底康復那天，醫院也通知了我。
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之後他怎麼樣那是他的事。
17
可他好像陰魂不散。
宣布退圈還是像以前一樣天天守著我。
隻是那天，我依舊如往常一樣演出。
退場時, 顧星河給我遞上了一束向日葵。
我本能地拒絕。
他卻彎腰伏在我的耳畔，向我示意遠處站著的女孩。
「給個面子, 那是我女朋友, 很喜歡你。
謝時冶眉心微蹙起，頗有幾分隱忍的不耐。
「（「」「還有收了這花，你後面那個大麻煩應該也能解決。」
顧星河向謝時冶拋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看了眼那個明媚的女孩。
又看了眼滿眼幽怨的謝時冶。
決定收下。
顧星河笑得得意，「看吧, 效果很好。」
謝時冶看到後，將他手上的紅玫瑰丟進了身旁的垃圾桶。
一句話也沒說便離開了。
換好便服後，我捧著向日葵去地下車庫開車。
卻意外聽到一段對話。
「哥, 我今天是不是演技爆棚。」
「給你趕走了一個追求者, 可不得好好讓我宰一頓。」
顧星河的聲音傳入耳中。
「好, 以後你哥我成了，你就是第一大功臣。」
我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向日葵，輕笑。
恰巧旁邊有個垃圾桶。
正正好。
不一會兒, 手機裡收到了兩條陌生人發來的短信。
【我想好了，我等你離婚。】
【我做小也可以。】
一鍵刪除拉黑。
這個城市待的時間好像也挺長了。
「上次提的去意大利，我同意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