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醫生，你也覺得我說的是假的嗎？」

他垂下眼眸，聲音有些微地顫抖。

 

「我信你，我相信你。」

 

再之後，我們順理成章地結了婚，生下了一個健康可愛的女兒。

 

我以為曾經的噩夢就這樣遠去了。

 

可我沒想到，系統竟再一次出現，再一次把我逼入絕境。

 

我的兒子明明傷害了我，可看到他那副癲狂陰鸷的樣子我竟還是會心疼。

 

他那副樣子，好像一條受傷的，歇斯底裡的小狼。

 

至於預謀S人，他為什麼要S葉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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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绾不是他最喜歡的姨姨嗎？

 

不是他即使犧牲我也要救下的新阿娘嗎？

 

難道，葉绾對他不好嗎？

 

「老婆，在想什麼？」

 

顧珩見我發呆，貼心地給我夾了一塊紅燒肉在我碗裡。

 

我看向他那張溫和的面容，頓時一噎。

 

「怎麼，不舒服嗎？需要我給你進行心理輔導嗎？」

 

他關切地握住我的手。

 

我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他更慌了，伸手去拭我的淚。

 

我按住他的手，一字一頓：「老公，或許......」

 

「我要回去一趟。」

 

他的笑容僵住。

 

我垂下眼睛，悶悶地開口：「沈歲，遇到了點危險......」

 

「雖然我討厭他，但畢竟，他是我兒子。」

 

我的聲音更小了。

 

周遭陷入了沉默，安靜地連一根針掉在地下都能聽見。

 

「老婆，你還恨......他們嗎？」

 

我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沈歲他還小，我不能眼看著他做傻事。」

 

「至於那個人，已經和我沒有絲毫關系了。」

 

他盯了我半晌，仿佛有些心虛。

 

「知道了老婆，你去吧，我會帶好女兒。」

 

飯後，我隨身帶了一些研究兒童心理學的資料，召喚出了系統。

 

系統很是驚喜。

 

「宿主，你是說你決定去解救他了？」

 

「是的，等教育好沈歲我要立刻回來。」

 

「沒問題，接下來將會為你開啟穿越通道，請做好準備——」

 

「3、2——」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將要被系統卷進去時，脖子上突然掛上兩條肉嘟嘟地胳膊。

 

「媽媽！我也要跟你去！」

 

6

 

女兒跟著我穿越了。

 

「系統，我女兒怎麼辦？」

 

系統拍著胸脯保證，「宿主，你放心，必要時我會保護好小主人的。」

 

看著女兒天真可愛的臉，我無奈極了。

 

「巧寶乖，要聽話，要緊緊跟著媽媽，不準亂跑，知道嗎？」

 

「還有從現在開始，你要喊我阿娘。」

 

「好的，阿娘~」

 

女兒第一次見到古代真正地景象，新鮮地緊。

 

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瞪得比冰糖葫蘆還大。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此地正是京都的鬧市。

 

還記得五年前我和沈澈甜蜜過元宵的情形，如今卻已物是人非。

 

我摒去心中的隱痛，用系統給我的銀子在沈澈府邸附近租了個小宅子。

 

根據系統提示，距離沈歲預謀S人的日子還有半月。

 

隻要在這半個月內能感化他，那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系統，把我傳送到沈歲附近吧。」

 

「好的宿主。」

 

時隔五年，我再次見到了沈歲。

 

此時，他正被一群少年圍在中間，拳打腳踢。

 

「小雜種！你娘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活該早S！」

 

「打S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惹绾姨生氣！」

 

沈歲蜷縮在地上，一言不發，任由他們拳腳相加。

 

他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滿是傷痕。

 

可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隻是SS地盯著那些人，眼神陰鸷得可怕，像是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那些少年看到她，立刻停了手，恭敬地喊了一聲。

 

「绾姨好！」

 

我看著那個女人的臉，心中湧上無數情緒。

 

是啊，我怎麼會忘了，我S之後，沈澈娶了葉绾。

 

此時的她，正是沈歲的繼母。

 

「怎麼回事？」

 

她柔聲問道，語氣裡卻聽不出半點關切。

 

其中一個少年指著沈歲。

 

「绾姨，這小雜種他又在虐S您的貓了！我們看到了，就教訓了他一頓！」

 

葉绾蹙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悅。

 

她淡淡地掃了沈歲一眼，柔聲細語地對那群孩子說，「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我來處理。」

 

等那群少年離開後，葉绾才蹲下身打量著沈歲，眼中滿是厭惡。

 

「沈歲，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再這樣下去，隻會讓你爹更加討厭你！」

 

沈歲猛地抬起頭，SS地盯著她，「你閉嘴！不許你提我爹！」

 

「都是因為你的出現，我阿娘才會S，爹爹才會昏迷，都是你！」

 

我一怔，沈澈昏迷了？

 

還沒等我細想，葉绾就被沈歲的眼神嚇得後退了一步，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沈歲，你......」

 

「滾！你給我滾開！」

 

沈歲突然歇斯底裡地大吼起來，猛地推開葉绾，踉踉跄跄地跑開了。

 

「小賤種！你給我站住！」

 

葉绾被他推倒在地，頓時花容失色，尖聲怒吼。

 

沈歲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頭也不回地跑進了一個小巷子裡。

 

我怕他做什麼過激的事，連忙抱著女兒跟了上去。

 

7

 

「我恨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沈歲抱著自己的雙腿蜷縮在牆角，放聲大哭，像一隻受傷的幼獸。

 

看他那可憐地模樣，我輕聲問女兒：「巧寶，那個哥哥可不可憐？」

 

女兒眼中含淚，重重地點頭，舉了舉手上的冰糖葫蘆。

 

「這個，可以給哥哥吃！」

 

「好，那我們去看看。」

 

我和女兒還沒走近他，就看到小巷的另一頭竄出來幾個滿臉橫肉的地痞。

 

而葉绾，一臉陰笑地跟在他們身後。

 

「小雜種，你以為你躲在這裡我就找不到你嗎？」

 

葉绾理了理有些凌亂地發絲，眼中滿是厭惡。

 

「呵，又在裝可憐博同情嗎？我告訴你，你那些把戲對我來說沒用！」

 

沈歲猛地站起身，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狼，朝著葉绾嘶吼。

 

「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

 

葉绾冷笑一聲，她走到沈歲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沈歲，你最好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

 

「現在整個沈府都是我的，你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一個沒人要的野種！」

 

「我肯收留你，你就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

 

沈歲揮開她的手，猩紅的雙眼SS地盯著她。

 

「你胡說！我不是野種！我爹爹和阿娘是愛我的！」

 

葉绾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地花枝亂顫。

 

「愛你？你那短命的娘怎麼會愛你？畢竟當時是你害S了她！」

 

「自從你害S你娘後，你爹有沒有給過你一天好臉色看？你還說你爹愛你！笑話！」

 

「你閉嘴！不許你這麼說我爹娘！」

 

沈歲歇斯底裡地吼著，猛地推開葉绾，轉身就往外跑。

 

「小雜種！你給我站住！」

 

我連忙追著沈歲跑過去，卻看到他被那幾個滿臉橫肉的地痞攔住了去路。

 

沈歲拼命掙扎著，卻被他們SS地按住，動彈不得。

 

葉绾一步一步走過來，滿臉都是惡意。

 

「沈歲，你不是很想你娘嗎？我現在就送你去見她！」

 

我聽到這句話，頓時毛骨悚然。

 

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個地痞已經將匕首刺進了沈歲的胸口。

 

「阿娘......」

 

他痛苦地掙扎著，眼神逐漸渙散，最終，無力地垂下了頭。

 

「阿娘！那個小哥哥——」

 

我猛地反應過來，急忙捂著女兒的嘴，悄悄離開了。

 

「阿娘，那個小哥哥是不是受傷了.....」

 

女兒哽咽地問我。

 

我流著淚，把女兒抱進懷裡安慰。

 

「巧寶，那個小哥哥沒事的，別怕......」

 

把女兒哄好後，我喚出了系統。

 

「解釋一下吧，沈歲S了，怎麼會這樣？」

 

系統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對不起，宿主，我騙了你。」

 

「沈歲的黑化值確實很高，也確實在預謀S掉葉绾，可如你所見——」

 

「他先被葉绾S了。」

 

「其實......我想給你的真正任務是，救下沈歲。」

 

8

 

我一愣，「救下沈歲？」

 

「可沈歲，已經S了啊。」

 

系統過了很久才回答：「是的，所以我會重新送你進來一次。」

 

「宿主，這次，你能救他嗎？」

 

想到沈歲S前痛苦的樣子，我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他雖然害S了我，可世界上沒有哪個母親能接受孩子S在自己面前。

 

我蹲下身看向身側無精打採地女兒，輕聲問：

 

「巧寶，剛才那個小哥哥可不可憐？」

 

她眼裡依舊含著淚，「很可憐的，那個小哥哥很可憐的。」

 

「那我們......救他好不好？」

 

「好！」

 

我和女兒重新進入了這個空間。

 

由於任務具有危險性，我讓系統提前將女兒藏了起來。

 

沒過多久，我就看到沈歲正被那群少年圍著，拳打腳踢。

 

沈歲被打的鼻青臉腫，奄奄一息，卻依然倔強地瞪著他們。

 

一個少年似乎被沈歲瞪毛了，他惡狠狠地罵：「看什麼看！」

 

隨即他伸出手，朝沈歲的眼睛摳了過去。

 

我心下一緊，抄起在路邊撿的石頭，對準那個少年就扔了過去。

 

「都給我住手！」

 

「哎喲！」那少年被砸到了頭，捂著腦袋慘叫起來。

 

其他幾個少年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一個個兇神惡煞地朝我圍了過來。

 

「哪來的小娘們，敢管老子的闲事？」

 

一個有些壯的少年衝我吐了口唾沫，「不想挨揍就趕緊滾！」

 

「喲，這小娘們還挺辣的嘛！」

 

其中一個長相猥瑣的少年上下打量著我，眼裡滿是淫邪的欲望。

 

「兄弟們，今天運氣不錯啊，還有意外收獲！」

 

我握緊手中的石頭，心裡卻有些發怵。

 

我的身子骨本來就弱，別說打架了，平時連爬樓梯都嫌累。

 

「你們別過來啊！」

 

我色厲內荏地喊著，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別怕，哥哥們會好好疼你的......」

 

少年們怪笑著，朝我伸出了髒兮兮的爪子。

 

「歲歲，快跑！跑的遠遠的，別再回來了！」

 

我眼看躲閃不及，隻能一把推開沈歲，自己卻被一個胖子揪住衣領，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我痛呼一聲，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他們團團圍住，拳打腳踢。

 

「臭娘們，讓你多管闲事！」

 

「打S你個賤女人！」

 

我大聲嚎叫，「系統，給我武力值，我打不過他們！」

 

系統卻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宿主，請記住您的任務是拯救沈歲，而不是傷害他人，暴力行為可能會對任務產生不可預估的影響。」

 

我隻好拼命護住頭臉，卻依然被他們打得渾身劇痛。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野獸般的嘶吼聲。

 

「滾開！都給我滾開！」

 

沈歲不知道從哪裡撿了一根木棍，發了瘋似的朝那群少年揮舞著。

 

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

 

「啊！我的手！」

 

「我的腿！斷了斷了！」

 

......

 

慘叫聲此起彼伏，那群少年被打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沈歲扔掉木棍，跌跌撞撞地跑到我身邊。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一邊道歉，一邊用他那髒兮兮的小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傷口。

 

當他看到我的臉時，卻愣住了。

 

呆了半天他才木訥地喊道：「阿，阿娘？」

 

9

 

可我沒時間解釋了，我必須要帶他離開這裡。

 

今天是葉绾預謀S他的日子，她遲早會帶人找到他的。

 

我拉起他就跑，直到把他帶回了沈府附近才停了下來。

 

沈歲此時還在哭。

 

淚水混著泥土在他臉上劃出兩道清晰的痕跡，他卻全然不覺，隻一個勁地問：

 

「阿娘，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裡？阿娘，太好了，你沒有S......」

 

他用髒兮兮的小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卻又不敢置信似的，瞪大眼睛仔細打量我。

 

看著他黑潤潤的、充滿希冀地眼眸，我搖了搖頭。

 

「不，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阿娘。」

 

可他不僅沒有信，反而更加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哭喊著：

 

「阿娘，真的是你！我知道是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我知道錯了，你別丟下我了好不好？」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瘦弱的身子一直顫抖。

 

看他撕心裂肺地樣子，我的心也被揪成一團。

 

可想到他五年前義無反顧地選擇救葉绾的樣子，我還是狠下心。

 

「我真的不是你阿娘。」

 

「不，你就是我阿娘。」

 

他固執地搖頭，眼中的光亮更加熾熱。

 

「你跟我阿娘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模一樣，你怎麼可能不是我阿娘？」

 

「阿娘，我知道你怪我，恨我......」

 

「可是，可是我已經知道錯了，我還去求了那個算命的瞎子，他說你還活著，他還說......」

 

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可眼中的光亮卻越來越盛。

 

「阿娘，你別不說話，你說句話好不好？」

 

「我知道你是我阿娘，隻有我阿娘才會喊我歲歲......」

 

「阿娘，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不理我......」

 

他見我不說話，晃著我的衣袖乞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