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弟連忙打開：「姐，這是柔柔選了很久的，最新款！都用了柔柔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我隨意一瞥，絨盒裡的耳環過分眼熟，這分明是我弟送周柔柔的那對。
真服了。
臉面是他們撕破的，我不客氣道：「第一，你已經 20 歲了，一點都不小，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第二，明知道耳環貴，還要用一個月生活費來買，你對得起你爸媽嗎？我要是不收，你是不是準備道德綁架？
「最後，我怎麼覺得這對耳環，跟我弟送你的那對挺像的呀？是雙胞胎嗎？」
我嗤笑：「你這哪是意識到自己有錯，你是沒錢賠給車主，要我來做大怨種！」
周柔柔撞的那輛車，是奔馳 e 級車，六七十萬一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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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被她撞得直接報廢，這不就得賠償全車車價嘛。
我弟平日裡大手大腳，存不住錢，卡裡剩個幾千塊就很好了。
許是被巨額賠款嚇壞，周柔柔撲通跪下，眼看要朝我磕頭。
好在我反應快，一個跨步閃開。
我弟強硬扶起周柔柔，咬牙切齒說：「姐，柔柔都朝你下跪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周柔柔軟綿綿掙脫我弟，沒推開：「阿言你別攔我，我磕 100 個，姐姐會原諒我的！」
我冷眼看她演戲：「你磕 1000 個 10000 個也沒用哈，誰撞的誰賠。」
知不知道出險一次，我第二年B險可是要漲價的！
我弟把周柔柔護在身後，指著我鼻子，眼裡冒著怒火：
「好，很好。江蔚你今天不幫親弟弟，日後被婆家欺負了，休想我去給你撐腰！」
？？？
給我搞封建社會裹小腳那套威脅？
不好意思，本人從來都是自己報復回去的。
至於我弟，哪次被欺負不是躲在我身後，我幫他罵回去的？
至此，我弟單方面和我決裂。
對於我弟這些天搞出來的幺蛾子，我媽直罵他狼心狗肺。
「終究是像他爸一樣自私自利啊！」
我媽提議：「蔚蔚，幹脆下半輩子當個獨生女，這兒子媽不要也罷。」
我嘆了口氣。
到底血濃於水，我決定供我弟讀完大學，就當多資助一個學生。
要是他幡然醒悟，那就繼續當家人。
如果依舊如此，那從此陌路吧。
12
為了湊夠賠償款，我弟搬空了他的房間。
我送的知名球星籤名的籃球、球衣，花我錢買的限量球鞋。
朋友圈炫耀多次的萬元頂配電腦、c 家衣服等等。
通通掛到鹹魚，低價出售。
周柔柔也不得不把金項鏈、金镯子和金耳環變賣。
我爸偷偷塞給我弟 10 萬塊。
我弟感動至極，抱著我爸哭，說隻有我爸才是他的家人。
對此我隻想呵呵。
東湊西湊，50 萬終於湊齊了，賠給奔馳車主。
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我弟眼裡透著恨意：
「江蔚，這下你滿意了吧？
「把自己親弟弟折騰得不剩半條命，全世界也找不到這樣一個狠毒的姐姐！」
廢話不多說，我左右開弓，送了他兩巴掌：
「怎樣，夠狠沒？夠毒沒？」
傻 x。
13
女兒滿月宴很快到了，邀請的親朋好友和生意伙伴太多，索性包下了整個酒店設宴。
女兒不怕生，我接待賓客，她就在嬰兒車裡咿咿呀呀笑。
小臉蛋肉嘟嘟，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萌化了在場的叔叔阿姨們。
小家伙吸著吸著奶嘴就睡著了，老公把她抱回酒店房間休息。
等下滿月宴開始，她可是主角，現在可不得要養足精神。
沒想到我爸把我弟領來了。
對於我這個全家的「大金主」，我爸自然不希望我弟和我決裂。
他推了一下我弟：「去和你姐道歉！」
我弟不情不願說道：「姐，對不起。」
看在是女兒的滿月宴，我勉強點頭「嗯」了聲，讓他入席。
我弟卻沒走，說：「柔柔和她爸媽哥嫂等一下也來，你給我們留一桌吧。」
我什麼時候邀請周柔柔了？
我皺眉不悅。
我爸出來打圓場：「我請的，我請的，蔚蔚你就當給爸一個面子。」
眼見還有不到半小時，女兒滿月宴就要開始，我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跟我弟爭吵，即使十分不歡迎他們，但也隻能捏著鼻子應下。
「行吧。」
剛說完，周柔柔便領著她一大家子過來了。
她嫂子抱著一個小寶寶，我隨口問了句：「寶寶多大了？看起來跟我女兒差不多大。」
誰知她嫂子如驚弓之鳥般，猛地遮住小寶寶的臉，回避我的視線。
周柔柔她哥賠笑道：「這婆娘第一次來五星級酒店，沒見過世面就是這樣。」
我皺眉，隱隱感覺不對勁，但忙著迎賓，就沒多想。
離宴會開始還有 10 分鍾，我去房間接女兒。
在門口碰上我老公，他剛剛接了個緊急電話，怕吵醒女兒，特意走出去過道。
老公說：「放心，有保姆看著。」
輕手輕腳開了門，搖籃裡的女兒還在酣睡。
保姆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抱起女兒，準備給她換上公主裙，下一秒手卻頓住。
「等等，這不是我們女兒！」
14
懷中嬰兒眼睛黃豆粒大小，小塌鼻，和我女兒黑溜溜的大眼睛、秀氣高挺的小鼻子完全不一樣！
而且女兒比她要小一點，輕一點。
女兒被調包了！
大腦迅速給出我答案。
母女連心，我不敢想象女兒此刻遭受著什麼。
我強壓下慌亂情緒，越快行動，就能越快找回女兒。
幸運的是，這個房間原是酒店會議室，設有監控。
我和老公分頭報警、聯系酒店負責人和安保，封鎖酒店所有進出口。
此刻，保姆拿著水果拼盤回來了。
見我和老公又是報警，又是查監控，蒙了：
「先生，太太，發生什麼事了？」
據保姆的說辭，剛才有自稱我弟媳的一大家子過來看女兒，其間讓她去拿水果。
保姆沒多想，便去了。
……弟媳？
此時，房間監控也發了過來。
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畫面中。
果然是周柔柔！
監控裡，她抱起我女兒，她嫂子將自己懷裡的寶寶放進搖籃裡。
她哥哥則在一旁興奮地說：「招娣，爸媽和小姑子為你找了個好人家，長大後可要記得接我們過去享受榮華富貴。」
周柔柔說：「哥你就放心吧，以後等我嫁進江家，和招娣裡應外合，江家還不是我們的了？
「至於江蔚，她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女兒早被調換。她還想分走江家財產，做夢去吧！
「江言爸媽也是的，居然偏心一個外嫁女。等江家財產全到手後，我就把他們打發到鄉下老S，哈哈哈哈哈。」
這之前，我以為周柔柔隻是貪婪綠茶，沒想到她居然知法犯法！
老公摟住我的肩膀，安慰道：「警察和酒店的人已經在地毯式搜索了，安安會沒事的。」
周柔柔一家是在女廁所裡被捉住的。
女兒重回懷裡那一瞬，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安安對不起，是媽媽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一路動靜如此之大，女兒卻還在沉睡。
跟來的醫生檢查後才發現，女兒被喂了氯雷他定，有嗜睡的副作用。
醫生憤怒道：「居然對一個嬰兒下藥，太沒人性了！」
出於安全考慮，老公陪女兒住院觀察。
而我，則留下來，親眼看著這些罪犯被帶上警車！
15
周柔柔狼狽跪在地上，雙手被戴上镣銬。
她不甘地大喊：「明明嬰兒都一個樣，你怎麼會發現？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旁的警察姐姐看傻子似的：「一兩個月大還分不出來嗎？你當人家爸媽傻的呢！」
警察要把他們押上車，周柔柔慌了，賴在地上不肯走：
「江姐姐，求你了，別告我，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啊！」
我無語：「你這是犯罪，求老天爺也沒用！」
我弟忽然衝出來，跟周柔柔跪在一起：
「姐，你就救救柔柔吧！她是迫於無奈啊！
「她侄女有先天性心髒病，家裡沒錢做手術，她也是病急亂投醫，想暫時替換安安和侄女，等侄女病治好了，就換回去。」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難以置信地問我弟：「所以她換走安安，你早就知道了？」
我弟點點頭，又搖搖頭：
「柔柔抱安安出來時，剛好被我撞見了。她跪下來求我不要告訴你，她告訴我她們一家的難處，我於心不忍便答應她了。
「姐，安安隻是被短暫換走而已啊。柔柔一家也說會像親女兒一樣對她好，安安並不會受到傷害的……」
江言再說什麼，我都沒聽清了。
我隻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真的真的，不會再是我的弟弟, 我的家人。
聽聽他說的都是什麼，他說的都是人話嗎？
我反手將監控給他看, 聲如寒冰：
「這就是你說的『暫時』？」
監控中，全是周柔柔對江家財產的算計。
周柔柔崩潰大哭：「假的，都是我胡說的, 阿言你不要相信！」
江言喃喃自語：「怎麼會……怎麼會？」
他憤怒甩了周柔柔一巴掌，破口大罵：「賤人！你居然把我當槍使！」
周柔柔抱著江言大腿不放。
江言用力將她甩到牆上, 周柔柔口吐鮮血。
戲看得差不多，我火上澆油, 揚聲說道：
「江家的全部家產，都是我創業掙回來的。你說爸偏心我, 有沒有可能, 爸的錢都是我給他的？
「周柔柔讓你提防我分走家產，真是好笑，錢是我掙的，房子是我買的，我需要分什麼？」
江言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爸，我爸說：「事實就是蔚蔚說的這樣。」
江言和周柔柔的臉灰白得跟S人一般。
周柔柔被押走後，江言朝我磕頭：
「姐……對不起，是我識人不清，對不起。」
我最後看了一眼江言, 這個做了我 20 年弟弟的人：
「你不再是我的弟弟了, 江言。」
番外
江言的學費、生活費都被我斷掉了。
他也搬出了家, 畢竟我沒有和陌生人住一起的習慣。
他住回小時候的舊屋。
這之前，我爸小心翼翼詢問我的意見。
我和我弟走在後面。
「（她」我爸表面看著風光, 其實每一筆開銷, 都要嚴格經過我媽的批準。
所以住慣了大別墅的江言, 住不慣老房子要換房時, 我爸拒絕了。
因為他還要偷偷給江言付學費, 哪有這麼多錢。
我爸給不起江言生活費，江言隻能去做兼職。
然而他嬌生慣養, 幹活不是偷懶，就是打爛東西。
每份工作都幹不滿一天，拿不到錢。
他隻能打食堂免費提供的米飯, 幹巴巴咽下肚子。
平時恭維他的豬朋狗友, 都拿他當笑話看。
江言找過我不止一次，每次都是聲淚俱下跪地, 求我原諒他。
我全當他是空氣。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來幹什麼呢？
後來，江言嫌棄二十幾塊時薪的兼職, 走捷徑，在夜場做牛郎。
勾搭上一個富婆姐姐。
然而富婆姐姐是有老公的，東窗事發，江言被富婆老公打了一頓, 鬧得很大, 學校退了他學。
沒有夜場敢收他，他又找了個富婆包他。
誰知被騙去了東南亞，逃跑時被打S。
如果他再等上幾天, 就能等來國家解救。
大抵是命吧。
而周柔柔和她哥嫂，分別被判了五年以及三年。
學校對周柔柔進行了退學處理。
她的人生，算是被自己玩完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