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拿出一塊玉佩遞給我：「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我一愣，接過玉佩。
「你母親走得早，來不及看你出嫁，姑母來。到時候我再去看看她，把這個喜事告訴她。」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
「嗯！」
母親在我五歲時生病去世，我就成了沒爹疼沒娘愛的小野草。
「幸好有姑母！」
我抱著她的胳膊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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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無奈地點了點我的額頭。
「好啦，早日睡，明天就出嫁了。」
我神情恍惚：「那卿卿先睡。」
11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一會兒新郎的車隊就來，你準備好了嗎？」
姑母握住我的手，我竟有些慌亂。
「嗯。」
外面鑼鼓喧天。
我還來不及思考，青瓷大喊：「車隊來了，小姐！」
我深吸一口氣，大腦一片空白，上了花轎。
從此與江懷玉再無瓜葛。
下了花轎，謝宣並沒有攙扶我的手。
我還在疑惑，謝宣略有歉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對不起，我的手臂受傷被木板固定不能動，不能攙扶你。」
我縮回伸出的手：「沒事，那你還能拜天地嗎？」
他語氣沮喪：「不能，這隻手臂不能動。」
我點點頭。
心底居然升起一種隱秘的慶幸。
進了新房後，我坐在床邊等著謝宣回來。
青瓷在旁邊嘀咕：「小姐，奴婢先去廚房找些吃的，一會兒墊墊肚子。」
我點點頭，隔著紅蓋頭打量四周，安靜得有些無聊。
直接推門聲打斷我的思緒。
我抿著嘴唇，軟軟喊他的名字：「謝宣！」
謝宣緩緩走近我，每一步都輕輕敲在我的心上，像根羽毛撓人心肺。
他挑開我的紅蓋頭，我一臉驚喜地望過去。
可站在我面前的是江懷玉。
我慌亂地站起來。
「你瘋了？」
他一身玄服，身姿挺拔。
「卿卿，當今嘉帝已經禪位，他的聖旨不算數，你與謝宣的婚約也作廢。」
我後退一步，緊緊靠著床帏。
「江懷玉，你就這麼恨我？」
我的淚不要錢地往外落。
他把我扯進懷裡。
我用力掙脫，卻紋絲不動，被他SS禁錮在懷裡。
「江懷玉，我們是不可能的！」
我擦掉眼淚，上輩子的委屈全部湧過來，心一抽一抽地疼。
「我們，不可能的。」
他摸著我的臉頰，手指從額頭滑到嘴唇。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太子哥哥嗎？」
我神情嚴肅，盯著他的眼睛，心裡產生一絲期待：「那你呢？你喜歡過我嗎？」
江懷玉不說話，按壓住我的嘴唇。
「再等等，卿卿。」
我推開他的手，眼淚模糊了視線，聲音變得歇斯底裡：
「我們不可能的，我怎麼會和親手S了我的人在一起！」
他的身形一僵，神色驀然恍惚。
我不甘，無盡的苦澀在口中蔓延，五髒六腑都在疼痛，又好似回到了被他毒S那時。
我閉上眼：「江懷玉，我們回不去的，我對你，隻有兄長之意。」
腦子裡浮現出我跟在他身後的種種。
「太子哥哥，卿卿想要你親手寫的詩句，我要裱在我書房裡……」
「太子哥哥，卿卿做了桂花糖，要不要嘗一嘗？」
他不說話，而我卻硬塞到他書本裡。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卿卿最喜歡你啦！」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腳下開始飄忽，跌坐在地。
他伸手要扶我。
屋外青瓷的聲音響起：「夫人，奴婢從小廚房給你帶吃的來啦，快墊墊肚子。」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江懷玉，你快走吧。」
我現在好累啊。
12
青瓷進屋時，我已被江懷玉擄走。
「不許你嫁給旁人。」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力氣掙扎，隻能乖乖窩在他懷裡，任由他帶我回了東宮。
「江懷玉，奪臣妻可是要遭人唾棄的。」
他頗為好心情地回應我：「嗯，乖卿卿，也該知道我的手段。」
「手段」兩個字被他咬得曖昧纏綿。?
我一顫，腦子裡浮現出上輩子無數日夜的相擁。
被帶到東宮後，我被安排在了上輩子居住的宮殿。
「謝宣再隔幾日就會回邊疆，他帶不走你的。」
江懷玉低著頭，抬起我的下巴。
我嗫嚅嘴唇，最後破罐子破摔，語氣裡充滿絕望：「然後把我S了？」
他緩緩放下手：「卿卿，我從未想過S你。」
「那你喜歡我嗎？」
又繞回這個問題。
如果他給我一個肯定答案，我就徹底心S。
江懷玉顫了顫睫毛。
「江懷玉，你既然不喜歡我，那就讓我嫁給旁人，你以什麼身份阻止我？兄長？」
我都氣笑了。
他捏起我的下巴，深吻廝磨，直到嘴裡出現血腥味才放開我。
「卿卿，別反抗我。」
「我嫁給謝宣已成定局。」
他漆黑的眸子泛不起一絲波瀾：「那就讓謝夫人消失。」
我真是低估他卑劣的手段。
「那你把我搶過來幹什麼？成婚嗎？還是報復我？」
報復我對他多年的S纏爛打。
我自嘲地笑了笑，眼淚不停往下墜。
他聲音嘶啞：「成婚。」
我微怔片刻。
「你本該是我江懷玉的妻，夢裡是，現實也是。」
聽到這句話，我居然久違地心跳加速。
可是成婚後，我無所出，他還是變心，有了其他女人。
苦澀感像毒液一樣滲入我的血液。
「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能給嗎？」
我望著面前的江懷玉，屏住呼吸。
「卿卿……」
我打斷他的話，冷漠開口：「夠了，你多半不行。」
太醫無數次替我把脈並無異樣，倒是江懷玉，後宮裡的娘娘都無子嗣，想來問題就出現在他身上。
難怪他那麼努力。
我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他突然虛掐住我的脖子，抵在牆上親吻。
整個人都發軟，呼吸不過來。
「皇帝哥哥……」
我瞬間清醒許多。
江懷玉眼底閃過一絲欲色，聲音喑啞：「乖卿卿，西域進貢的東西還沒試過呢。」
我神魂一震，瞳孔微縮。
這明明是上輩子的他說過的話。
「你，你……」
他嘆息一口氣：「卿卿，我做了很多關於你的夢，再等等，好不好？」
我緊了緊手指，再等等我就可以質問他，當初為什麼要S了我。
13
我等到江懷玉登基。
自己搬進了昭華殿，一切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襲來，想起了姑母，軟了口氣去求江懷玉。
「皇上，我姑母她……」
江懷玉撫著我的臉頰，眸光意味不明。
「卿卿，她沒事，隻是她自願離宮。」
我猛地站起來。
「不可能！」
我姑母總說一個人自私自利地活著，都要最好的，明明當了太後權勢都有。
我不信：「姑母她……」
江懷玉擦拭掉我的眼淚：「她在門口。」
我急切地望過去，腳步踉跄。
「姑母！」
姑母褪去一身華服，一臉慈愛。
「卿卿～」
我撲在她懷裡，聲音斷斷續續：「你、你也要離開我嗎？」
她摸了摸我的頭：「姑母去找你娘，答應過她的話總要實現，你說是不是？」
我很久沒有看到過姑母這般鮮活的表情。
「好，那我等你回來。」
姑母輕微搖了搖頭，假裝生氣地瞪了我一眼：「別來打擾我和你娘！」
我一愣，難道姑母和我娘……
「卿卿，別老想著退縮，你看姑母，獨自一人還不是坐上皇後的位置，知道嗎？」
我愣愣地點頭。
上輩子的自己一直在逃避和猜忌，猜測江懷玉恨我，所以不讓自己懷孩子，更怕他拋棄我，低下身段討好他。
「姑母，卿卿都知道。」
我眼含淚水，緊緊抱住姑母。
姑母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啦，什麼事都要說出來才好解決，那姑母先去找你娘敘舊。」
我望著姑母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卻悵惘，自己詢問不了江懷玉啊，他不像我，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我收斂情緒，回到書房。
「卿卿，過來，幫我磨墨。」
我默不作聲，慢慢磨墨。
「謝宣已經去邊疆，青瓷被我帶回你的宮殿了。」
我興致缺缺：「哦。」
他攔腰抱著我坐在他腿上，一個吻輕輕落下。
江懷玉的吻技越發成熟，恍惚得好像回到了前世。
「卿卿，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他目光灼熱，盯著我臉頰發燙。
「可你……」
不行啊。
我眼裡不自覺地流露出惋惜。
「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孩子，要和相愛的人才能生的，你愛我嗎？」
江懷玉神情慵懶散漫，緩緩說道：「二。」
我一把推開他，惱怒地回到昭華殿。
14
見我回到宮殿，青瓷一臉喜悅。
「小姐！」
可我倆沒說多久話外面突然亂糟糟的，都說皇上中毒了，生命垂危。
江懷玉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看見我進來，招了招手。
「卿卿……」
我鼻子一酸，走上去。
「生病了就找太醫，找我幹嘛。」
他冰冷的手上黑色紋路清晰可見，嘴唇毫無血色，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十歲。
「你！」
他努力靠坐在床邊：「可我好像快S了，卿卿。」
我大腦一片空白，自己從未想過江懷玉會S。
他悶哼，吐出一口黑血。
「太醫呢，太醫！」
徐太醫一臉嚴肅：「娘娘，陛下恐怕……」
我聽著太醫的話，好似什麼重要東西丟失一樣，心被剜得生疼。
「江懷玉，我不許你S，你要S也隻能S在我後面。」
我慌了神，淚如斷線的珠子滑落。
他抱住我，冰涼的胸膛感受不到昔日的溫度。
「那我S了，你就可以去邊疆找謝宣。」
「我才不喜歡謝宣，我喜歡你啊。
「我喜歡你這麼多年，可你為了新來的娘娘S了我，叫我怎麼不恨。」
我一股腦門地全倒出來。
「你還給我下毒藥，我天天病恹恹地躺在床榻，還不來看我，我一個人多痛苦。」
心口密密麻麻地疼。
「我知道你恨我給下藥，強迫你娶我，你說出來, 我們就可以不用相互折磨！」
說到最後，我心裡的氣消了很多。
「所以這就是你不願再嫁給我的原因？」
我一愣, 盯著他眼睛, 熟悉又陌生。
「乖卿卿，我從未想過S你。
「那些從不是毒藥, 是補藥的副作用。」
我捂住臉，抽噎出聲：「那我們始終沒有過孩子……」
我一直很喜歡孩子, 大婚時就和江懷玉說過, 以後生個女孩，要像我。
他「嗯」出聲。
「之前你替我擋刀傷了小腹, 太醫說，調理不好很難有孕。」
我擦掉眼淚：「還有那個女人？」
江懷玉親親我的臉頰：「那個女人說，她是書中女主, 而你是注定S亡的女配，我折磨她是為了找出解決辦法。」
我愣愣地：「那你為什麼從不告訴我？」
「我怕, 你不愛我。」
「更怕我，不能繼續愛你。」
後來，後宮來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她告訴我，我是惡毒女配，而注定和江懷玉在一起的是她，不是我。
「（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卿卿，我喜歡你, 比你更早地喜歡。」
我一抽一搭地詢問：「那書中女主呢？」
「她啊, 已經被我S了。」
我傻愣地忘記反應。
「她S了？」
「所以, 你也快S了嗎？」
江懷玉摟住我：「對不起卿卿，我一直都愛你, 隻是說不出口。」
「我不許你S！」
徐太醫輕咳一聲，臉色尷尬：「娘娘，微臣的話還沒有說完，陛下恐怕睡上一覺就會好起來。」
我呆滯住。
江懷玉大笑一聲, 眼角彎彎。
「卿卿，沒了書中女主, 我的愛意再也不會傾斜。」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
「江懷玉, 那我勉強原諒你。」
笑著，我的眼淚落下。
15
後來，我寫信給邊疆的謝宣, 告訴他，以後自己還會去邊疆找他。
他給我回信，年少時對我確實有好感, 但這些年我們從未接觸過, 並不知道未來是否會互相喜歡，他頗有壓力。
現在他遇到了真正喜歡的女孩，歡迎我去邊疆做客。
我一邊點頭, 一邊陰陽怪氣。
「喜歡就要說出來，你說是不是，皇帝哥哥？」
江懷玉眸色一暗：「昨晚, 說得還不夠？」
我一噎, 懶得理他。
深夜, 我窩在江懷玉懷裡，睡得迷糊，突然聽到他說：「卿卿, 先說出口的人已經輸了。」
所以啊，我要讓你記住你有多愛我，這樣才永遠不會放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