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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扶楹泱泱 3943 2025-05-07 14: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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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嶼白S妻證道後,我順著忘川河飄回了仙界。


     


    嫁與青丘族長,生了一對狐狸崽子。


     


    幾百年後,司命找到我,給我讀了個話本子,裡面說溫嶼白道心隕落,時刻有墮魔的風險。


     


    還有我的第一個兒子,把自己鎖在了雲隱閣,每日對著我的畫像喚娘親。


     


    司命斟酌著開口:「扶楹,能回去看看嗎?」


     


    1


     


    我和司命有好久未見了。


     


    這次他來找我,我正帶著一對狐狸崽子從龍宮賠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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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住小狐狸的尾巴一手一個提起來。


     


    訓道:「再胡鬧,就把你們滾一滾,扔到後山的冷潭裡。」


     


    話音剛落,聽到一聲輕笑。


     


    來人是我如今的夫君,青丘族長白泱。


     


    他一身青衣,眼底的溫柔幾乎要化成水淌出來。


     


    「蘇蘇,怎的又惱了?」


     


    我沒好氣地把狐狸崽子扔到他懷裡:


     


    「他們好大的本事,網了北海五分之一的魚。」


     


    他佯裝惱怒,朝兩隻毛團子的頭上各拍了一巴掌。


     


    隨後趁我不注意,把崽子放跑。


     


    我早看慣了他這副護犢子的模樣,轉身坐在石頭上。


     


    他溫朗一笑,抬手替我拂去頭頂的一片碎葉。


     


    「蘇蘇,司命來了。」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眸,捕捉到那隱藏極好的慌張。


     


    我牽過他的手往狐狸洞走,邊走邊責怪:


     


    「客人來了,你這主君跑了算什麼事?」


     


    他垂首不語,任由我牽著走。


     


    等見到司命,更是直接沉了臉色。


     


    我朝他腰上掐了一把他才給司命奉茶。


     


    司命惶恐接過,目光在我們身上徘徊。


     


    「司命仙君,有話不妨直說。」


     


    司命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話本子:


     


    「扶楹,你且自己看看。」


     


    我翻著話本,司命在一旁也沒闲著:


     


    「幾百年前的情劫你還有印象嗎?


     


    「自從你離開後,溫嶼白道心隕落,時刻有墮魔的風險。


     


    「他簡直就是個瘋子,最近非要東徵蓬萊,還打著為妻復仇的名頭。


     


    「還有你當初生下的兒子,把自己鎖在了雲隱閣,每日對著你的畫像喊Ṫṻ₎娘親。


     


    「大的小的沒一個正常的。」


     


    司命儼然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隨後看著我,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本來沒想麻煩你,可命簿上說你是契機。


     


    「這二人處理不好,三界不寧。


     


    「扶楹,能回去看看嗎?」


     


    2


     


    我沉默了。


     


    我忘不了那段經歷,用人間的兩個字可以形容——狗血。


     


    我名蘇扶楹,本體乃幾萬年難出的一隻靈虛鳳。


     


    我們鳳族子嗣艱難,所以我一出生就是尊貴萬千的小帝姬,那日,兄長奉命圍剿歸墟的魔物。


     


    我心不甘跟了上去,卻惹了大禍,被罰下凡歷劫,成了孤女阿盈。


     


    我所去的那個世界靈氣充沛,世人以靈根論尊卑。


     


    偏偏我靈脈寸斷,廢柴一個,隻能在青雲宗山下苟活。


     


    我曾問過司命,天下之大,我為何偏偏落腳青雲宗。


     


    他沒有正面回答,隻告訴我冥冥之中天注定。


     


    後來我想明白了,我若不在,又怎能撿到溫嶼白?


     


    溫嶼白是那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宗門大比被下了毒,跌跌撞撞地倒在我門前。


     


    我救了他,陪在他身邊,等他重回巔峰。


     


    我們也曾花前月下,他舞劍,我斟酒,快活似神仙。


     


    他對我溫柔體貼卻總帶著一絲絲疏離。


     


    後來他被宗門召回,隻留下一句「等我」。


     


    我苦等無果,還發現我們有了孩子。


     


    我滿心歡喜,爬滿九千石階上青雲宗尋他。


     


    等我站到宗門口,一柄長劍抵在我的喉嚨問我為何登門。


     


    我說:「我尋我夫,溫嶼白。」


     


    話音剛落,持劍的女子突然震怒:「你是哪來的瘋婆娘,掌門師兄的名譽也是你能詆毀的?」


     


    我被她的劍氣震倒在地,暈倒前見溫嶼白御劍而來,如仙人下凡。


     


    隻是,他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待我醒來,我見他臨窗而坐,閉目養神。


     


    我正欲開口卻他被打斷,他的語氣平淡:


     


    「阿盈,我已是青雲宗掌門。


     


    「你沒有靈力,配不上掌門夫人的身份。


     


    「等你把孩兒生下,看看能不能得到長老的承認。


     


    「不過你放心,你在這青雲宗好生待著,我會護你。」


     


    我心中委屈,但還是應了下來。


     


    想再說些什麼,卻看見剛剛攔我的嬌俏女子進來。


     


    她親昵地挽住了溫嶼白的手臂說:「掌門師兄,新進門弟子的考核,還需你去看看吶。」


     


    溫嶼白站起身,跟著她走了。


     


    而那女子看向我的目光滿是挑釁和不屑。


     


    後來我才知道,那女子叫易離顏,是上任掌門的獨女,溫嶼白的小師妹。


     


    而我懷胎十月的孩子出生後,管她叫易娘親。


     


    3


     


    我不願惹事,待在靜思齋很少出去。


     


    我也知道溫嶼白的淡漠,但我十分珍愛這個孩子。


     


    我變著法地給他做糕點,給他講故事。


     


    那時我並未好奇自己怎麼會知道這三界的種種事情,隻以為自己話本子看多了。


     


    孩子小時候聽得入神,一聲聲娘親叫得我心都快化了。


     


    直到九歲那年,我牽著他坐在廊前。


     


    他突然甩開我的手:「易娘說了,這世上根本沒有青丘,也沒有北海。


     


    「這種話以後不要給我講了,我以後是要做掌門的人,沒工夫聽這些無聊的編撰。」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愣了一瞬,隨後哄道:「娘親不講了,娘給你做桃花糕可好?」


     


    說著我就去撿落在地上的桃花。


     


    突然聽到身後冷哼一聲,隨後一道靈力劈向桃樹,頓時,繁花飄落,在我肩頭待了一瞬,緩緩入泥。


     


    我蹙眉看著他,本想教育幾句。


     


    卻聽他說:「我早就不吃沾了俗氣的桃花糕了。


     


    「阿爹和易娘會帶我飛上最高的桃樹摘花,不似你這般弓腰去拾。」


     


    他聲調陡然拔高:「我怎麼會有你這般毫無靈力的母親?


     


    「我不要你做我母親。」


     


    我指尖的桃花滑落,愣在原地。


     


    呆呆地看著他跑遠,低頭,指尖微顫。


     


    我與溫嶼白的孩子,叫作溫樽酒。


     


    他和溫嶼白一樣,靈根罕見。


     


    他的名字在出生前就已經定了。


     


    我本以為是溫嶼白懷念山花釀酒,春水煎茶。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為了他的小師妹。


     


    何當重相見,樽酒慰離顏。


     


    4


     


    又挨過了幾年,我心了然。


     


    我的孩子、我的夫君,都無視我的存在。


     


    那晚,我打掃幹淨屋子,對著溫嶼白盈盈下拜:


     


    「請掌門,放民女下山。」


     


    溫嶼白清冷的表情好似有了一絲裂痕。


     


    他猶豫了一下扶起我:「三個月後,我送你離開。」


     


    等他走後,我吐出一口濁氣。


     


    三個月就三個月吧,總算要結束了。


     


    其實我早該想明白的。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奇怪的是,這三個月,溫嶼白時不時地往這裡跑。


     


    送我昆侖冰玉做的發簪、天蠶絲制的衣裙。


     


    他會趁著月色舞劍,繾綣地喚我阿盈。


     


    但我知道,這都是假象。


     


    雖不知他究竟是為何,但我們早已回不到從前。


     


    所以,三個月之期到來前夜,他摟我入懷,問:「阿盈還走嗎?」


     


    我回他:「要走的,不是嗎?」


     


    我和他四目相對,他先敗下陣來。


     


    隨後,將我摟得更緊,穩住聲線對我說:


     


    「阿盈睡吧,明日……我送你。」


     


    我更加疑惑,我表現得足夠明顯。


     


    我不在乎他和易離顏的情感糾葛,也不想再管溫樽酒。


     


    我隻想抽身,過好我這下半輩子。


     


    可溫嶼白,到底在遮掩什麼呢?


     


    5


     


    第二日,他送我到宗門口,易離顏領著溫樽酒跟在身後,眼中的得意不加掩飾。


     


    我跟溫嶼白相視無言,身後是滾滾江河。


     


    他想來吻我,我偏頭躲開。


     


    就在這時,他拽住我的袖子,抬眼看我,幽幽地說:「你果然和離顏說的一樣,冷血無情。」


     


    我用力掙扎,因為我看到溫嶼白的眸子裡滿是S意。


     


    我甩開他,慌不擇路地跑了幾步卻被身後的藤蔓絆倒。


     


    他施法將我拽回:「阿盈,怪不得我。


     


    「你如果還愛我,會為我獻身的,對吧。」


     


    我被他掐住喉嚨,丟下了懸崖。


     


    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來自溫樽酒口中。


     


    他抱住了易離顏,軟軟糯糯地說:


     


    「易娘,阿爹成仙後,就來娶你啦。」


     


    這樣的話我也聽過,那日,溫嶼白的眼睛亮得好似星辰,他抱著我:「阿盈,等我成仙,就來娶你。」


     


    可我等到的,隻是他為了別人S妻證道。


     


    等到的隻是冰冷刺骨的河水。


     


    偶然從灑掃弟子口中得知,此河,名忘川。


     


    忘川滾滾,執念成痴。


     


    就連靈魂亦被撕扯得生疼。


     


    再醒來,到了一個繁華的宮殿。


     


    細細打量又有幾分熟悉。


     


    看著面前落淚的女人,混沌片刻,全然想起。


     


    原來是大夢一場空。


     


    我被阿娘從忘川撈回來。


     


    那時候,我滿身傷痕,心如S灰。


     


    不忍見阿娘落淚,我讓阿娘替我請了司命來。


     


    有些緣分還是徹底斬斷了罷。


     


    司命捧著命簿,折損了三百年的修為替我劃去了這段孽緣。


     


    從此,人間再無阿盈。


     


    6


     


    本以為我會難過許久,卻發現記憶總會被時間衝淡。


     


    也可能,有些人原本就不值得我記起。


     


    我遊歷大山河川,卻不知何時身邊跟了隻小我幾百歲的九尾狐狸。


     


    長著狐狸樣子,幹著狗皮膏藥的活,甩都甩不掉。


     


    可偏偏我上了心。


     


    結婚那天,百裡紅妝,帷幕落下,我將他的九條尾巴玩了個遍。


     


    惹得他ṱū₌雙目含淚望著我:「蘇蘇,壞S了。」


     


    我故意捏著尾巴尖:「我就這般,你當如何?」


     


    他把我壓倒:「要蘇蘇賠我一隻狐狸崽子。」


     


    我摩挲他的喉結,輕吻他的眼角。


     


    狡猾的狐狸,真當我看不出他的媚術。


     


    可又能如何呢?


     


    這一晚,鳳鳴聲聲惹人心醉。


     


    我賠了他兩隻狐狸崽。


     


    愛與不愛,當真是不一樣的。


     


    這幾百年,我恣意極了。


     


    直到今天——司命登門。


     


    他儼然一副沒了辦法的樣子:「那個叫溫樽酒的孩子,取代他父親成了那個世界的氣運之子。


     


    「可是,全然一副要入魔的樣子,每天最安靜的時候就是看你畫像的時候。


     


    「我生怕他所在的世界讓那父子倆搞崩塌了。


     


    「扶楹,你能不能去安撫一下他?」司命很不好意思。


     


    我陷入沉思,手指輕叩桌面。


     


    我知道司命有很多話本子,每一個都是一個世界。


     


    他雖掌管命簿,但也有天道賦予的職責。


     


    世間法則,環環相扣。


     


    一個小世界的崩塌,很可能會動搖磁場,讓三界不寧。


     


    他若有辦法,不會求到我這兒。


     


    司命幫我不少,我理當還個人情。


     


    我答應了他,讓他在門外等我。


     


    他疑惑地看著我:「現在不能走嗎?」


     


    我笑了笑,眼神看向蹲在石頭上畫圈的某隻狐狸:


     


    「家裡醋缸子翻了,得扶一扶。」


     


    7


     


    司命前腳剛走,白泱猛地抱住我。


     


    「娘子,必須要走嗎?」


     


    我遮住眼,擰住他耳朵:「收起你的媚術,多大的人了。」


     


    白泱突然背過身:「走吧,我就知道你心裡沒我們父子三個。


     


    「明兒我就去蘑菇集買三塊兒豆腐,撞S得了。」


     


    我忙不迭去哄:「那你想如何?」


     


    白泱抓住我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我正準備拒絕,兩隻小崽子突然冒出頭,化成兩個粉雕玉琢的小人:


     


    「娘親,我們也去。」


     


    白泱一手抵著一個:「去去去,別添亂。」


     


    白若桉咬了他爹一口:「阿娘帶著我,我很乖的。」


     


    白若櫻撲進我懷裡:「阿娘,下界冷,抱著我暖手呀。」


     


    他們就這麼一直晃,一直晃。 ṭű̂ⁱ


     


    我真是被他晃暈了才答應他的。


     


    在去那個世界的路上時,我懊惱扶額。


     


    一窩狐狸崽子,把我拿捏得SS的。


     


    不過,為什麼不帶著呢?


     


    兩隻崽崽還沒出過門,這次正好當遊歷了。


     


    司命把我們放到了當初我生活的那個小木屋。


     


    令我驚訝的是,這裡一磚一瓦和之前都沒差別。


     


    司命跟我解釋:「你S後,溫嶼白經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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