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到我一臉戒備，蔣禾有些失落。
「你別害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從來沒有一個 Omega 的信息素可以讓我反應如此強烈。
「你不也一樣嗎？你也渴望我的信息素，對吧？
「我覺得，你就是我命定的伴侶。」
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哥們，說單口相聲呢？
「首先，我那天的反應不是渴望你的信息素，是因為你故意誘導我。」
蔣禾臉色一變。
「其次，我是 A 級 Omega，我的信息素和任意 Alpha 都能有極高的配適度。」
「你反應強烈，除了說明小爺魅力大，別的並不能代表什麼。」
蔣禾硬邦邦地說：「如果那天給你臨時標記的人是我，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我本能地拒絕去想象他口中的假設。
蔣禾卻像是抓住什麼關鍵點一樣：「你和何子毅以前也並不親密，可自從他給了你臨時標記，你就整天黏在他身邊。
「我承認是我誘導了你，可他又是什麼好人？他趁你沒有反抗能力給了你標記，你現在和他這麼好，還不都是信息素的作用！」
我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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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是我主動要求何子毅給我標記。」
蔣禾整個人定在原地。
「你說什麼？」
我忍不住吐出：「你這人，脾氣大腦子笨就算了，居然還是個聾子。」
我又把原話重復了一遍。
蔣禾有些激動：「憑什麼，憑什麼他行我不行？
「我早上六點就爬起來給你做飯，你難道一點也不感動嗎？」
感動？
我隻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嘲諷道：「你早起，我就應該感動嗎？少自我陶醉了。
「之前我被你使喚，給你擦鞋擦到凌晨三點，第二天還要早起跑通告，也沒見你感動過啊。」
蔣禾的瞳孔震顫了一下，悻悻地垂下了肩膀。
「陳桐，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忘記以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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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蔣禾，你以前是怎麼欺負我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現在你要我大度地說原諒，抱歉，我辦不到。」
蔣禾的眼裡居然流露出受傷的痛楚。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雖然是個 Omega，但我也是男人，有這個度量和你繼續一起共事。
「公司把我硬塞進來，沒有告訴你們實情，你嫌棄我等級低，看不慣我也正常。
「隻要你不再找我麻煩，以後咱們和平共處，我隻想把演唱會好好完成。」
好好完成，然後離開這裡。
蔣禾拉住我的手，一本正經地說：「我想要的，不隻是和平共處。
「我之前那樣對你，是因為我發現，我的注意力總是在你身上。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低級 Alpha 這麼在意。
「我故意欺負你，一心想要你離開，我覺得隻要不再見到你，我就能變回正常人。
「陳桐，想通了，我喜歡你。很久以前就喜歡。」
蔣禾突如其來的真情告白把我整不會了。
這什麼狗屁邏輯？
你喜歡我，害怕自己有病，所以就要欺負我趕我走？
你真的是有大病啊。
求問，如何婉拒一個人品極差且腦子有病的頂流愛豆表白且不被他報復？
在線等，挺急的。
蔣禾突然跪了下來。
「求你，給我一點你的信息素。
「那天之後，我做夢都想要吻你。」
我沉默著思索解題辦法。
何子毅救世主般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陳桐，人呢？」
不等我回應，何子毅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他面色陰沉地瞪著蔣禾。
「我就說，怎麼在陳桐的屋子裡聞到了惡心的味道？
「你又想幹什麼？趁我不在，再一次誘導陳桐？」
何子毅幾乎咬著牙把這句話吐出來。
蔣禾有些狼狽地站起身，同樣眼神陰鬱。
「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沒有我，你哪兒來的機會標記陳桐？
「陳桐本來應該是我的！」
眼看兩個 Alpha 的戰爭一觸即發。
我是一個受不得半點刺激的嬌弱 Omega 啊！
你們飆信息素，受傷的會是我！
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我靈機一動，沖上去抱住了何子毅。
當著蔣禾的面，我仰起頭，親了何子毅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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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兩個人都熄火了。
一個崩潰，一個呆滯。
蔣禾：「陳桐！」
我松開手：「你都看到了，我喜歡何子毅，所以你的告白，我不能接受。」
何子毅緩過神，側頭看了我一眼，把我直接摟進了懷裡。
他眼中已然沒有了剛剛的怒火，輕笑著說：「這麼主動？」
蔣禾的自尊顯然受不了這種被拒絕的打擊。
而且，還是被另一個 Alpha 比下去的打擊。
他氣急敗壞，直接推開了我倆沖了出去。
我長出一口氣，臉有些發燙。
「剛剛，不好意思。
「蔣禾突然說喜歡我，我隻能這麼斷了他的念想。
「你，別介意。」
何子毅向後勾起腳，關上了門。
下一秒，鐵鉗一般的手臂扣住了我的腰。
「親完就想賴賬？
「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不可能。」
清爽的薄荷味道鉆進了我的鼻腔。
這熟悉的燥熱感令我恐慌。
「你先出去，我要上廁所，等下我慢慢跟你解釋……」
「不用解釋。」
何子毅打斷了我。
「上次你神志不清，我可以當作是一次意外。
「可是現在，你很清醒，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
看著何子毅近在咫尺的俊臉，被他的信息素裹挾，我的身體產生了微妙的反應。
何子毅也感覺到了。
他唇畔揚起痞氣的笑容。
「我很樂意為你提供安撫，以你希望的形式。」
我連忙推開了他。
何子毅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他沒有故意釋放信息素，我僅僅是靠近了他而已。
怎麼會有反應！
「剛剛我隻是一時情急，希望你，不要誤會。」
何子毅的笑容消失，失落和受傷全都寫在臉上。
驕傲的 Alpha 從不輕易顯露脆弱，此時的何子毅格外地令人心疼。
「所以，你說喜歡我，也是假的。
「現在，你打算用完就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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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是個罪人。
我甚至不忍心承認。
何子毅倚在門上等了兩分鐘，似乎是從我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
他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還輕輕幫我關上了門。
關門聲明明不響，卻重重敲在了我心上。
我想追上去，跟他道歉。
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對不起？還是說我其實喜歡他？
我喜歡他嗎？
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而且，演唱會舉辦後，我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多餘的感情，不應該在我的考慮範圍裡。
經過這件事後，蔣禾以休假的名義搬離了宿舍，而何子毅則是回到了從前的狀態。
他不再時刻守在我身邊，潛心沉浸在自己的新曲創作之中。
吃飯的時候，他坐回了宋浩嚴的身邊，目光也不再與我交匯。
明明這樣才是正常的。
可我卻覺得別扭。
隻要看到何子毅，胸口就會發悶。
魂不守舍，導致我丟三落四，平時常穿的幾件衣服都不知道丟到了哪裡。
宋浩嚴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可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氣氛的變化。
接到工作行程恢復正常的通知後，宋浩嚴約我去他房間聊聊。
他開門見山，問我和何子毅是不是鬧了矛盾。
「是我越界了。
「我沒把握好和他相處的邊界，讓他產生了誤會，錯使他對我產生了感情。
「但我，沒辦法回應。」
從我求他給我臨時標記開始，何子毅一直是被動接受撩撥的那一個。
而我，卻是個撩完就跑的混蛋。
宋浩嚴向來喜歡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
「陳桐，你是不是騙我們騙習慣了，所以現在連自己也騙？」
我不明白宋浩嚴的意思。
宋浩嚴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發。
「你要相信信息素的選擇。
「人的身體，比人的嘴巴更誠實。
「不信的話，來，擁抱一下。」
宋浩嚴張開雙臂，我遲疑地和他抱了一下。
「什麼感覺？」
沒感覺。
一點感覺也沒有，就是哥們之間肩碰肩。
和與何子毅抱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從宋浩嚴的房間出來後，我腦子一直處於混沌狀態。
完全沒有注意到正在上樓的何子毅。
直到我倆擦肩而過，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我。
我一驚，慌亂的表情在他眼裡變成了另一種意味。
「你怎麼從宋浩嚴的屋裡出來？」
何子毅警覺地把臉湊近我，像犬類動物一樣，在我身上嗅了嗅。
他的聲音冷得能把人凍成冰：「你倆幹了什麼？你身上有他的信息素，還那麼濃。」
哈？
「我們就隻是……」
抱了一下？
不對。
宋浩嚴，這個黑心的芝麻湯圓！
他該不會是故意把信息素蹭在我身上的吧？
何子毅不由分說，一路拽著我，把我拉進了他的房間。
進門後，他直接把我抵在了墻上。
「陳桐，你變得還真是快。
「這才幾天，你的利用目標已經變成宋浩嚴了是嗎？」
我冤枉啊！
何子毅捏著我兩臂的手用力到發抖。
就在我以為他會大發雷霆的時候，他卻突然頹下了肩膀。
「別找他，我幫你。
「利用我吧，不要找別人，我會配合你，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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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毅的眼眶有些濕潤，他低著頭不看我，像一隻被拋棄了的大狗。
他剛拍完海報回來，妝都還沒有卸。
狂放不羈的狼奔發型跟著他，也是受委屈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我再回過神，自己已經伸手抱住了他。
何子毅的聲音有些發顫：「陳桐，我不明白。
「你答應我了，是嗎？」
答應什麼？
他問過我什麼嗎？
我拍拍他的背。
「我沒有找別人，以後也不會。
「何子毅，我喜歡你。
「我想要的，隻有你。我隻喜歡你一個人的信息素。」
何子毅猛地摟住了我，激動得把臉埋進了我的頸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