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連忙拉她:「文雅文雅,我們現在是大家閨秀。」
梁喜心虛地左右看了看,然後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我們冷靜了幾秒。
開始分析原因。
最後得出結論——
小別勝新婚,更別說天人永別了!
傅函深和傅言安肯定是思念我們了,所以愛意值才會上漲。
畢竟我們死在他們最愛的時候。
我的情緒有點復雜,攻略進度漲了我有點高興,但一想到傅函深在傷心,我又覺得怪難過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梁喜,她的表情也相當復雜:
「唉。」
我們嘆了口氣,繼續埋頭嗦粉。
還能咋辦?
我們都「死」了。
先玩夠了再說!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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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的某天午後,風和日麗,萬裏無雲。
我跟梁喜坐在江邊釣魚。
是的,我們已經看夠了繁華,開始修身養性了。
「嘖,沒啥意思。」
「確實,我們錢也快用完了。」
我熟練地抬竿,把上鉤的一條鯉魚取下來裝進一旁竹簍。
全程面無表情,心裏沒有一點波瀾。
起初我跟梁喜還會比賽,看誰釣得又快又多。
可時間長了,也膩了啊!
竟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些無趣。
「徐嘉,我有點想男人了。」
「你要去小館館?」我看了她一眼,「這年代可沒啥保護措施,你小心點。」
「我也不是誰都行的!」梁喜瞪了我一眼,然後幽幽道,「我有點想傅言安了。」
我沒有嘲諷她,反而沉默了。
「實話跟你說,我也有點想傅函深了。」
我們動作一致,麻利地甩竿,然後嘆氣。
還沒等下一條魚上鉤,旁邊樹林裏就猝不及防地竄出來一群蒙著臉,拿著刀的壯漢。
「兄弟們,把她倆給老子綁了!」
為首大漢振臂一揮,旁邊小弟就沖了上來,三下兩下把我跟梁喜綁了起來。
我們都沒反應過來!
為首大漢哈哈大笑:「老子蹲你倆好幾天了,昨天看你們把那群護衛遣散了,這才出手,果然一擊即中!」
是的,因為沒錢了,所以護衛被我們遣散了。
我瑟瑟發抖:「大哥,我們窮得連護衛都遣散了,你真沒必要打劫我們。」
梁喜也說:「是啊大哥,我們把剩下的銀子都給你,你放了我們吧?」
「放個屁!」
我:「……」
他怎麼比梁喜還粗俗。
為首大漢從懷裏摸出兩張畫像,沖著我跟梁喜使勁比對。
越看臉上的笑容越燦爛。
「京城貴人這幾年流行找什麼白月光替身,一個個出的價格可不低呢!
「說實在的,大妹子,你倆是我見過長得最像的。」
我眨了眨眼睛,跟梁喜不約而同地伸長了脖子去看了眼他手中的畫像。
好傢伙。
這不是像了,這他媽畫的就是我們啊!
所以,誰在找替身?
傅函深和傅言安。
「好好好。」
「玩得挺好啊。」
梁喜咬牙切齒。
我義憤填膺。
大漢可不管我們說什麼,他抬手一指:「這個,送去太子府,能得五十兩銀子!」
他又指著我閨蜜:「這個,送去肅安王府,能得一百兩銀子!」
我「??」
不是,憑啥她比我貴啊?
傅函深你也忒小氣了!
我怒吼出聲,大漢理都不理,把我跟梁喜五花大綁塞進了早早準備的馬車裏。
6
我跟梁喜商量好了,回府中看看,萬一狗男人真移情別戀了,那咱就找機會再跑。
順便,再多薅點銀子,好祭奠我們逝去的青春。
擄了我們的賊人業務非常熟練,一看就沒少幹這種事。
他上午把梁喜賣進了肅安王府,下午就把我賣進了太子府。
拿著兩份賞錢,優哉遊哉地帶著兄弟們去喝酒了。
太子府的管家看到我嚇得臉都白了。
他圍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
「像,真像。」
廢話,能不像嗎?
他很快回神,讓嬤嬤把我領走去學府中規矩去了。
嬤嬤走得很快,我小跑著才能跟上去。
「你來了太子府,就要守規矩,把那些個花花腸子都給我收起來,更別想著靠著這張臉一步登天,之前有半夜爬床的,已經被發賣了出去,過得生不如死。」
啊……不讓爬床嗎?隻能等著傅函深主動寵幸?
嘖,有點霸道。
我乖巧應聲:「是。」
嬤嬤欣慰地點頭:「你在府中好好幹,太子定不會虧待了你。」
她把我帶到了一個小院子裏,我一進去就愣住了。
因為這院子裏的姑娘全都跟我長得像!
不是眉眼像,就是身形像,還有笑起來像的……
我去……集郵啊這是。
嬤嬤走後,我被眾姑娘圍觀了。
「你真幸運,竟跟嘉夫人長得這麼像。」
「是啊,你以後肯定衣食無憂了。」
她們的語氣滿是羨慕。
我實在忍不住打聽道:「姐妹們,這太子殿下到底要做什麼啊?」
「你不知道嗎?」有個青衣姑娘笑道,「畫畫啊。」
「啊?」
我蒙了。
不會……是畫那種房中密畫吧?咦~
「你想什麼呢?」那姑娘拿扇子敲了我一下,「就是普通的美人圖,太子殿下就讓我們站那,他每月都要親自為已故的嘉夫人畫一幅畫像。」
可我明明記得,傅函深不擅畫畫啊……
還有,我的離開,竟讓他這般傷心嗎?
我心裏揣著事,連帶著心情都不美好了。
我懷著緊張又激動的心情等著傅函深來召我去畫畫。
等了又等,沒等到。
後來我才知道,太子壓根不在府中,出門辦事好幾天了,歸期未定呢!
而我跟梁喜約定的再次出逃的時間卻要先到了。
我思考了整整一夜。
算了,還是先走吧,頂著一張死人臉在太子府實在是危險。
而且萬一讓傅函深起疑了,這事就不好辦了。
我趁著夜色,輕車熟路地摸到我以前住的院子。
這裏的一切都沒變過,半點沒見荒蕪。
看得出來是被人精心養護的。
我從選中桃樹下挖出我很久以前埋的私房錢,背在背上就要再次逃之夭夭。
可剛出院子,就聽見原本還一片寂靜的太子府瞬間喧嘩起來了。
「快點快點,別碰著!」
管家急促的聲音越來越近,我下意識翻上了墻,正要往下跳,就聽見他又喊了一句:
「太子殿下傷得重,別顛簸!小心點抬!」
我心裏一「咯噔」。
跨在墻上的腳又縮回來了。
傅函深受傷了?還傷得重?!
我跳下院墻,急匆匆地回去換了身衣裳,然後就往那邊去。
我被攔在了傅函深的院子外。
隻能聽見管家一聲聲焦急地詢問:「太醫呢?太醫還沒到嗎?」
太醫匆匆而至。
我站在院外來回轉悠,心裏直打鼓。
裏面時不時傳來傅函深壓抑著痛苦的低吼。
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
好在沒過多久,太醫出來了。
「殿下外傷嚴重,我已將箭頭取了出來,雖無性命之憂,但仍要好生調養。」
管家連連稱是。
管家送完太醫回來時才看見縮在一旁的我。
「你做甚?」
我訕笑:「聽說殿下回來了,這次輪到我來讓殿下作畫了。」
「畫什麼畫?!」管家皺眉,「太子殿下都受傷了你沒看見啊!倒楣玩意兒!」
嗐,這老頭!
以前可是一口一個嘉夫人跟在我後面叫得勤!
我正要離開,管家又突然把我喊住。
「你,手腳可還麻利?」
我愣了一下,忙道:「麻利得很。」
「那你就留下來照顧太子吧。」他看著我的神情有些復雜。
他從我身邊離開時,我聽見他小聲地低語。
「殿下應該會高興的,畢竟他那麼想她……」
7
時隔兩年,我再次看到了傅函深。
他好像瘦了點,黑了點。
但人還是帥的。
聽管家說他奉皇命出城辦事,卻被人伏擊,受了傷。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龐,覺得心裏酸酸的。
他上半身隻隨意地穿了件裏衣,前面沒系,胸前綁著棉布繃帶,上面滲出了一點血。
我用帕子輕輕把他額頭的汗擦去。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真行,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一直到下半夜,他的呼吸總算平穩下來。
我松了一口氣,剛要起身去換帕子,手腕便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攥住了。
我渾身一震,慢慢轉頭往下看去。
傅函深躺在床前,那雙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格外明亮。
「嘉兒?」
他聲音喑啞,帶著點顫。
又似乎是看見死而復生的我太不可置信,他下意識摩挲了我的手腕。
真實的觸感讓他激動起來。
我在他要起身之前把他按了下去。
「太子殿下您好好休息,奴婢去給您換個幹凈帕子。」
我轉身要走,可他的手卻攥得用力。
我沒辦法,又怕扯到他的傷口,又隻好再次坐了回去。
見他意識不清醒,我隨口安撫:「你乖乖睡覺哈,我就從底下上來看看你,沒事,我在呢。」
傅函深看著我,眼睛肉眼可見地變得有些紅。
這這這……
猛男落淚,我可把持不住!
我來不及多想,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竟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別哭了,好好睡覺。」
手心有著似有若無的濕意,我心頭微顫,強裝鎮定。
傅函深沒再說話了,呼吸再次變得綿長。
可抓著我的手還是很緊。
又過了很久,等他徹底睡熟之後,我小心翼翼地掰開他的手,然後快步離開,沖著隔壁的丫鬟道:「醒醒,該你守下半夜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從狗洞偷溜出去,直奔跟梁喜約好的接頭地點。
該死,她不會一直在等我吧?!
那我真的會很有負罪感。
我沖到那條小巷子,然後跟從另一頭正拼命往這邊趕的梁喜撞了個正著。
我倆面面相覷,氣氛尷尬。
我看著她:「你也才到?」
梁喜:「你也?」
沉默代表答案,我跟她席地而坐,各懷鬼胎。
還是我先打破沉默。
「那啥,我可能暫時走不了了。」
梁喜扭頭看著我。
我心虛地解釋:「你應該聽說了吧,傅函深受傷了,我想等他好了再走。」
梁喜看著我一動不動,三秒後,她一拍大腿:「你早說啊!害我做了這麼久心理建設。
「那啥,我也暫時不走了。
「傅言安眼睛瞎了。」
「啊?!」我驚詫,「咋瞎的?」
「他跟太子不是一塊出城辦事嘛,太子中了一箭,他被人用藥粉糊了眼睛,雖說能治好,但需要時間,目前是個瞎子。
「我就想著等他好了再說,反正他現在應該也認不出我。」
那還真是,巧了。
我跟梁喜抱在一起:「我們不愧是好姐妹!」
8
我回府的時候,傅函深已經醒了。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