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到這，我身體一顫。
停止回想！
7
「現在姐姐酒醒了嗎？」白青巖帶有嘲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頭都不敢回。
才反應過來，白青巖剛剛拉我袖子時就已經提醒過我，這是在他的房間。
不然我身上怎麼穿著他的幹凈衣服？
「你放心，江浩不會說的。」
我強裝著鎮定向他保證，卻深知免不了一頓嚴刑拷打。
「我不怕別人知道。」
白青巖說這話時難有的認真，眼神透出來的安全感讓我差點覺得，我們也許可以成為戀人。
我不能癡心妄想，我這才想起，他還有個老闆女兒身份的女朋友？
正想著要怎麼狡辯才不算是破壞別人幸福的小三，他又出聲了。
「你、痛嗎？」語氣裏的純真我真的會謝。
我連忙回應，「不痛。」
他可憐兮兮地撒著嬌，「我還挺痛的。」
我一抬頭就對上他乖巧的目光，他像極了一隻需要哄哄的大狗狗，傻笑著朝我張開懷抱，「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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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我比你大，但你也是成年人，我們沒必要因為酒後的沖動想太多，就當互幫互助了，然後忘了吧。」
他半天才冷冷地回應我，「你不記得你昨天說的話了？」
關於昨天，我隻有些片段記憶，「你和你們公司老闆的女兒在談戀愛，我這不道德啊！而且你也不想努力這麼多年，就因為戀情掉粉吧？我事業也才剛有點起色……反正我們就是喝醉了而已，以後還是保持工作距離吧。」
他沒有一分一秒的猶豫，眼神堅定，「她不是我女朋友，昨晚我也沒喝酒。」
我有些不太敢肯定他的意思。
除了昨晚誤打誤撞的親密，我們此前最多算是有點要好的工作夥伴。
就算他現在說喜歡我，我也不敢相信啊。
「我走了。」
看到桌上我的房卡，我拿著就回自己房間了。
回去江浩竟然對此隻字不提，我反倒心裏發慌，胡亂解釋了句那晚隻是討論劇本，我一直以來都是以事業為重的。
這熟悉又蹩腳的理由？
江浩卻配合我裝糊塗，說什麼都不記得。
好吧，管他信不信，這事就當過去了。
8
一連幾天，白青巖真的就和我在片場搭戲對詞，私下一條消息也沒發。
我有點抓心撓肝的。
直到微博「白青巖表示不續簽原公司」的熱搜佔據榜首，還爆了。
我連採訪視頻都還沒點進去看，江浩就一陣狂敲我的房門。
「你們真沒什麼嗎？」江浩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又在等待我準確的答案。
我擺擺手，毫不在乎，「我和白青巖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不續約沒準就是想另謀高就嘛。」
「我又沒說你和白青巖，你解釋這麼多是心虛嗎？」
江浩淡淡地笑，神色的冷冽失望讓我啞口無言。
白青巖單方面在採訪中說不續簽，難道真的是因為我說他和老闆女兒談戀愛，要撇清關系？
不至於吧，他和我否認後，我更覺得這不過是人雲亦雲的八卦。
雖然我真的有點在乎。
我轉移話題，「那你找我到底說什麼？」
「白青巖採訪裏手上戴著的手鏈是你的。」
江浩將手機遞給我，畫面放大，確實是我的，簡單的方扣款，但刻了我的名字字母 R，應該就是那晚忘在他房裏的吧。
此刻，我還沒有意識到網友的火眼金睛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畢竟我隻是一個小糊咖，那條普通手鏈就算有 R，能聯想的多了。
「這手鏈打開橙色軟件一大堆，你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一點？」
江浩頓了頓，又是玩笑的語氣，
「你要是真和白青巖有點什麼，當紅流量，黑紅也是紅啊，向榕。」
江浩這番話不無道理，我也寧願是緋聞的關系，但我實在心虛得不行。
江浩走後，我猶豫再三還是給白青巖發過一條微信，「手鏈記得還我。」
原是想問簽約的事的。
「手鏈是我戴上忘取了，續約的事早就確定了，提前公開隻是不想讓你誤會。」
我的心跳，大概漏了一拍了。
9
第二天我充滿期待，劇組一早就通知，晚上收工後偷偷給白青巖過生日。
盡管一整天都沒我的戲份，我還是想好了以「學習」的藉口去片場一趟。
遠遠就看見白青巖手裏拿著厚厚的劇本，正和導演討論著什麼。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這個所有人眼中耀眼的大明星，隻有我見過他每一塊肌肉的位置。
咳咳，隻是覺得我有一點特別。
還沒走上前，就看到一個年輕可愛的女孩笑臉盈盈地拉著白青巖走到一旁坐下。
片場一時熱鬧起來，幾乎每個工作人員手裏都拿著一杯奶茶和小蛋糕。
「向榕。」導演見到我，熱情地喊我過去。
「你好，向榕姐姐，我是羅一涵。」
她就是傳言中的老闆女兒，我原以為她囂張跋扈，但實際上她就是個乖乖軟妹，和我說話時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你好。」我友好地微笑，生怕扯出眼角的魚尾紋。
我轉頭看向白青巖時，他隻是禮貌地點點頭。
原本還覺得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忍不住失望。
「向榕，來，我跟你說說要拍的這場戲，你學習學習。」
導演把我拉到一邊，其實什麼都沒說。
我突然覺得，羅一涵和白青巖的關系明明就是圈內共識，就算白青巖向我否認過戀愛關系，但這緋聞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回頭一瞥，正對上白青巖看向我的目光，一旁的羅一涵楚楚可憐地拉著他的衣角。
下一秒，他就起身走了，我連忙回過頭。
不一會兒，羅一涵就來到我身旁，
「向榕姐姐，你還沒有拿到蛋糕和奶茶吧，我帶你過去拿呀。」
她的目光澄澈得讓人無法拒絕，我隻好點頭應了她。
「向榕姐姐，你一定要嘗嘗我準備的抹茶蛋糕，那可是丘丘哥的最愛。」
「啊？」我不明所以，丘丘？
10
羅一涵猛拍腦袋，笑眼彎彎，
「我說漏嘴了，青巖哥哥說過，讓我不要在外人面前叫他小名的，向榕姐姐你就當作沒聽到。」
不知怎地，我一點也不想從羅一涵口中聽到任何關於白青巖的事，輕聲回了一句「好。」
但好像我的答案並沒讓羅一涵滿意，她自顧自繼續說著，
「青巖哥哥很小就簽約我媽媽的公司了，當時我隻是跟著媽媽喊他丘丘哥，長大後才知道是他屁股上有一個山的形狀的胎記，才取名青巖，小名丘丘。」
「原來我還不信呢，不過，後來眼見為實了。」
羅一涵說這話時臉頰一紅，小女孩的羞澀模樣，「哎呀，我在說些什麼啊！」
我心裏不是滋味，白青巖說羅一涵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他們不也親密到這個程度了嗎？
一時嘴快，「看樣子你和白青巖關系挺好呢。」
羅一涵臉色一剎冷下來，又轉眼滿臉欣喜，「向榕姐姐，其實我和青巖哥哥在談戀愛，這也是不能說的。」
我原以為自己清楚小妹妹的伎倆，無非想讓我離白青巖遠一點。
但現在，我不知道白青巖和羅一涵說的話誰真誰假，因我那不清不楚的小三身份而生出心虛理虧。
我就不應該想著靠近白青巖的。
拿到蛋糕奶茶走回片場的一路上，羅一涵還是一直笑盈盈地挽著我的手，隻字不離白青巖，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
半路遇到白青巖時，他滿頭大汗，「你們去哪兒了？」
「青巖哥哥，我在片場又不會走丟，你擔心什麼？」
羅一涵搶先應著，還拿起手中的奶茶蛋糕晃了晃。
我在一旁不作答，隻是看著白青巖。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些疑惑，意味深長的，不知在猜測些什麼。
「我去一趟洗手間。」
我隻想逃開他們，頭也不回地徑直走開了。
從洗手間出來沒走幾步，就聽到化妝間裏隱約傳出爭吵聲，聽聲音無疑是白青巖和羅一涵。
11
「我說過很多次了，你別來片場送東西，就算是生日也不行，我需要工作。」
……
「也別跟去我家，別跟我訂同一班航班、同一家酒店，我真的累了。」
……
「我不想有人誤會。」
……
聲音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白青巖說話仍然溫柔，但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但是，這聽起來怎麼感覺羅一涵是個私生飯呢？
還是食物鏈頂端的私生飯。
「青巖哥哥，你隻是不想讓向榕誤會吧，你是不是真喜歡上她了？你們倆在酒店房間門口的照片被我買下來了，你知不知道？」
羅一涵最後這聲歇斯底裡，我聽得一清二楚，而後她開始鬼哭狼嚎。
我沖回洗手間，一把冷水撲上臉。
禍不單行。
我還在擔心照片會不會曝光，網上關於白青巖手鏈的猜測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第一條就是說我年紀大不要臉，勾引單純弟弟想上位。
江浩給我打電話時氣沖沖地，
「怎麼連個戀情都不傳，直接說你單方面勾引？姐姐怎麼了，也就大六歲！」
我聽到年紀心梗了一會兒，又笑著回應，「你說的嘛，黑紅也是紅。」
沉默了會兒，江浩輕柔說著，「你真的還好嗎，向榕？我在你房門口，你開開門。」
「不用，我從酒店來片場了，你好好休息吧。」
江浩沒再應我，我掛了電話。
我繼續網上沖浪，網友真的厲害，我一個糊咖都能被翻出鋪天蓋地的黑歷史，雖然沒幾條真的，但很多人都來問候我媽了。
沒想到第一次上熱搜是因為緋聞，也沒想到第一次私信爆了是因為粉絲來辱罵。
想著反正過幾天就沒熱度了，我深呼一口氣，走出衛生間，剛巧就碰到從化妝間裏沖出來的羅一涵。
她看著我的眼神惡狠狠的。
聽到身後白青巖走出來的動靜，她白了我一眼，就走了。
白青巖出門一看見我，就走過來。
「會被拍到的。」站在過來人的角度我深知緋聞的影響，就後退了一步。
他也停下腳步，試探地問我，「你看到手鏈的緋聞了？」
「嗯。」
「你怕嗎？」
我不回答他的問題，「你不去安慰一下羅一涵？」
他好像明白我已經聽到他們的爭吵，應該說多是羅一涵歇斯底裡地喊著哭著，白青巖總是溫柔地說出冷漠的話。
「我想安慰你。」他隔著我就幾步路，我卻突然覺得，這真是比我們六歲年齡差還大的距離了。
我有些苦中作樂，故意逗逗他，「那你安慰吧。」
結果他就徑直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腕走進化妝間。
12
化妝間隻有我們兩個人，我輕輕地掙扎開他拉著的手。
他無措地背著手，「手鏈的事我也沒料到會鬧這麼大，你別在意網上那些不好的言論。」
這點抗擊能力我還是有的，不過是被罵兩句嘛。
他頓了頓，「還有羅一涵，其實她就是……粉絲？但確實因為老闆女兒的情面，沒辦法多說什麼。這次不續約，應該算是徹底劃界了吧。」
他開口之後仍保持著溫柔。
我相信他說的，更多的是心疼，「那你就不怕照片曝光？弟弟你真的太嫩了。」
當天真軟妹其實是個瘋狂私生飯時，我不免有些擔心。
看他欲言又止，我接著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的。」
「你怕嗎？」白青巖又是這句話，問得我啞口無言。
我要說我怕嗎？怕他事業毀掉？我真的太知道糊了有多苦了。
沉默了不知多久，白青巖就是靜靜地等著我，目光爍爍。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慢慢靠近，在要打開化妝間門的時候，我鬼迷心竅地拉著白青巖，躲進了堆滿衣服的衣架之間，背靠墻蹲著，手裏緊緊拉著他的手。
一躲進來，我就反應過來不對了！
想放開手卻被他緊緊拉著，一抬頭，滿眼是他。
「你心虛了。」他嘴角一邊上揚，聲音輕柔卻是在無情戳破我。
我條件反射地捂住他的嘴，又撒開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其實我有種被人戳穿的不好意思。
早不來晚不來？
江浩打電話時我手機振動嗡了一聲，嚇得我連忙掛了。
也就一秒，我就感受到嘴唇上一陣溫熱。
白青巖面對著我傾身過來，視線裏他閉著眼，睫毛彎彎的，兩眉如峰，額頭發間有一顆小小的痣。
我眨了眨眼，他仍溫柔地在我雙唇上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