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默許,沈錦華嘴角一勾:「來人,S了她!」
「朕看誰敢!」
地面震動,鐵蹄踏聲而來,要S我的士兵忽然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我轉過身,看到赫連煊帶著鐵騎,氣勢浩蕩地來到我身後。
李承策緊緊盯著我:「沈雲芷,隨孤回去接受你應有的懲罰!或許孤還能給你一次悔過彌補的機會!」
「我應有的懲罰?」
我冷冷一笑,「殿下說的是鞭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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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策一愣。
在他憤怒的目光中,我轉身走向了赫連煊,赫連煊俯低身子看我:
「你想好了?選了朕,越國不再是你的回頭路。」
「至少你不會讓我陣前脫衣,跟著你,也不會被鞭屍。」
我望了一眼月沙村,又看了一眼李承策,「這樣的回頭路,不要也罷。」
赫連煊眼裡有了笑意,他朝我伸出手,手腕上還纏著那段剛剛用來捆綁我的子母鏈。
「上來。」赫連煊說。
李承策厲聲警告:「沈雲芷,你要是敢上他的馬,就坐實了你是通敵的叛賊!」
「是殿下先認定我叛國投敵,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通敵!」
我毫不猶豫地把手搭在赫連煊的掌心中,他的臂力驚人,隻微微側身,便單手摟著我的腰,將我從地上拔蔥一樣拔到半空,再將我的身體一撈,撈進了他的懷裡。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懷裡的溫度更是暖得燙人。
李承策大怒:「沈雲芷,你太讓孤失望了!」
赫連煊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承策:「她現在是朕的人,你有什麼資格對她失望?」
李承策的氣勢完全被赫連煊碾壓,他如臨大敵,以為赫連煊下一句要下戰書。
赫連煊卻隻看他一眼,眼裡帶著明晃晃的嘲諷,似乎在看一個蠢貨一般。
他沒有宣戰,也沒有說任何狠話,讓人以為,北絨的新帝不過如此,隻敢小小挑釁,不敢真動兵戈。
我在馬上,滿目都是被屠S的月沙村,我望向李承策:「太子,你偏聽偏信,總有一日,你會跪著向所有子民懺悔。」
「你敢汙蔑太子!」沈錦華嬌聲護著太子。
我深深地望著沈錦華:「姐姐,你才是那個,該被鞭屍告慰亡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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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沙村被屠,沈將軍被S,越國邊境士氣低迷。
太子從那天之後,對沈錦華的態度也微妙地變了。
他可以不去懷疑其他,但如果沈錦華真是將星,屠村怎麼會發生?
將星的兄長怎麼會S於非命?
越國怎麼會有衰敗之勢呢?
沈錦華察覺到了太子的疑心,現在沈流岸S了,一旦邊境再有動亂,她這個將星一定會被推去打前陣,到時候一切都會敗露。
她必須在太子發現異常前,當上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最好再懷上太子的孩子,借身孕盡快回京,避開邊境的是非,隻有這樣,她的將星身份才能保得住。
她勸說太子用大婚來穩固軍心民心,太子驚愕地看她:「且不說屠村,你兄長剛慘S不足一月,你便想與孤成親?」
沈錦華柔聲解釋:「拜那個叛國賊所賜,如今邊境士氣低迷,民心不安,唯有儲君與將星相結合,才能重新鼓舞士氣,重振民心。
「我哥哥生前為國為民,最大的心願便是看著我出嫁,他知道我這是無奈緊迫之舉,在天之靈也會諒解的。」
她軟身下跪,「殿下,如今北絨虎視眈眈,不必再拘泥於小節了。」
李承策沉思許久。
越國重文輕武,苛政重稅,近十年民聲哀怨,軍隊疲軟,滿朝頹敗之勢,若重燃戰火,連皇室都隻能寄希望於所謂的將星預言。
「殿下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沈錦華試探地問。
李承策眼底茫然,竟也毫無主意。
他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從被立為太子的那一刻,就被保護在皇城中。
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也享受著眾星捧月。
當年皇城郊外的剿匪本是老皇帝有意磨煉他,全權交給他來指揮,但他毫無實戰經驗。
麾下的武將也都是屍位素餐的平庸之輩,剿匪拖延了一個多月,最後那山匪頭子竟S在了沈雲芷一個女人手上。
太子臉上掛不住,便當眾說,這樣的巾幗英雄配做他的太子妃,以此來挽回顏面,享受自己施恩於人的優越。
他這個儲君,隻會錦上添花,卻不知道怎麼為江山百姓雪中送炭。
「除了大婚,孤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沈錦華笑了起來,她投入太子的懷抱:「殿下,隻要婚禮結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隻要生米煮成熟飯,她的太子妃之位就穩了。
她當然開心。
大婚的事,很快就傳進了北絨。
月沙村的百姓甚至還未全部入土,沈錦華和太子就要高高興興地成婚了。
我告訴赫連煊:「最後一步棋,就在他們大婚那一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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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國邊境的幾座主城為了太子的婚事都被要求掛上正紅色的紅綢。
林城守將林燕州想到月沙村的百餘口人命,不願掛上紅綢。
消息傳到沈錦華耳邊,沈錦華便去跟太子哭:「林將軍這是在詛咒臣妾與殿下您不能百年好合!大喜的日子,隻有他掛白綢來煞風景,說是為了悼念月沙村的百姓,難道不是在給太子殿下找晦氣嗎?」
太子一想有理,便削去林燕州的將軍職位,林城在當晚就被迫掛上了紅綢。
大婚當天,沈錦華一身金絲正紅喜服,頭上戴著金花絲珍珠流蘇鳳冠,她高高興興地乘坐花轎去太子府,軍隊開道,百姓站在兩邊目睹這場婚禮。
無人大聲歡呼,但也無人敢議論,所有人都站在兩側,在沈錦華掀開花轎的簾子時,百姓們還得跪下。
沈錦華用扇掩飾著自己臉上得意的笑容——她籌謀了這麼久,搭上了親哥哥一條性命,才坐上這乘嫁去太子府的花轎。
今日一定會是最完美的婚禮,隻要邊境這場婚禮順利,到了皇城,皇帝會看在她戍邊辛苦,還是將星的份上,再舉辦一場皇家婚禮。
這樣,沈錦華的面子和裡子就都有了。
吉時一到,花轎落在太子府外,太子牽過沈錦華的手,將她接入府中,在熱鬧喜慶的氛圍裡,兩人正要行夫妻之禮。
忽然戰鼓轟響,甚至蓋過了喜樂的聲音。
沈錦華意識到什麼,強裝鎮定地催促太子:「殿下,我們該行禮了。」
有小將氣喘籲籲地衝進來:「不好了!北絨進犯,兵臨城下!!」
殿內眾人大驚,喜樂一停,有人趴在地上側耳聽,立刻大驚失色地喊:「是北絨鐵騎!聽地上動靜,至少有萬數!」
李承策大驚:「怎麼可能!赫連煊不得人心,他怎麼敢真的起兵宣戰!」
「是真的殿下!城外黑壓壓一片全是鐵騎,恐怖至極!如今沈將軍慘S,軍中已無大將,請殿下快拿主意啊!」
那小將嚇得都哭了,殿內的將領和臣子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身紅衣的沈錦華。
「太子妃,快帶兵護城啊!」
「是啊,你可是將星,你是我們整個越國的希望!」
「我……」沈錦華舉著扇子掩蓋自己臉上的心虛與慌亂,「殿下,臣妾身體不適,恐怕上不了戰場,不如請周將軍陳將軍先打頭陣?」
「你方才還紅光滿面、春風得意,不像是身體不適啊。」
太子疑惑,「錦華,為何一到上戰場的時候,你就身體不舒服啊?」
「殿下,我、我……」
她眼神亂閃,可這次,卻沒有沈流岸再給她兜底了。
「你不會要告訴孤。」李承策臉色一沉,「你不是將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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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將星!殿下怎能不信我?」
騎虎難下,沈錦華不甘心地扔掉手中的牡丹扇,她在眾人的注視中,強裝英勇:
「來人,去取我的劍和戰甲來!」
太子看她志在必得,松一口氣:「錦華,國師說過,將星坐鎮,百戰百勝。
「越國邊境五萬將士全聽你調遣,孤等你凱旋,繼續這場婚禮!」
沈錦華強行擠出笑來:「殿下,你、你等妾身凱旋。」
她腳下慌亂地離開太子府,換上戰甲後翻身上了戰馬。
隨身的丫鬟把那把花裡胡哨的劍遞給了她。
兩邊都是翹首等她凱旋的百姓。
沈錦華硬著頭皮,領兵去了城樓上,上了城樓,遠遠便看見北絨軍隊如黑雲壓城一般正往越國邊境勢如破竹地碾來。
「太子妃,我們如何擺陣迎敵?」
「太子妃,你快拿主意啊!這敵軍馬上打到家門口了!」
「五萬將士聽你調遣,你快下軍令啊!」
周將軍和陳將軍不斷地在沈錦華耳邊催促。
他們誰都沒注意到,沈錦華在看到那片黑壓壓的鐵騎時,就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她腿腳一軟,下意識想退,可這次,背後可沒有沈流岸撐著她。
「S!S!S!」
一道雄渾的喊S聲從北絨軍中傳來——這是他們開戰的口號。
「太子妃,你快去迎敵啊!你不會是嚇傻了吧!?」
「你可是將星啊!」
「你不是獻計剿匪又能力退敵軍嗎?你不是巾幗英雄嗎!」
「什麼味啊?」
沈錦華的衣裙在撲面的S氣中,忽然自上而下地濡湿了。
那群將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時,沈錦華已經轉身跑下城樓。
她受了驚嚇,哭得梨花帶雨,一路狂奔至太子府。
太子府外,李承策還滿懷希望:「有太子妃這個將星在,越國一定能化險為夷!」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他寄予厚望的「將星」正滿眼淚水、滿臉驚慌地朝他飛奔而來。
在太子驚愕的目光中,沈錦華飛撲進太子懷裡,撒嬌起來:
「殿下!北絨人好兇!我好害怕,你要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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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
太子仔細打量著沈錦華,見她毫無方才的英勇之姿。
她的眼淚是被嚇出來的,她臉上的怯懦不是偽裝的,她身上甚至還有一股怪異的味道,她的裙擺是湿的。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這一瞬間炸開。
「你是將星,你應該去前線S敵護國護主!」
「我是將星!我是祥瑞!正因為我是將星,我才更應該在後方坐鎮啊!」
沈錦華振振有詞地辯解,「要廝S讓那些士兵去廝S!殿下,隻要有我在,隻要你娶我做太子妃,這場戰我們一定能贏,北絨一定會輸得落花流水!
「國師當日沒算準,其實將星隻是、隻是起到一個裝飾的作用!
「她不用親自上戰場的,殿下,你、你相信我,你別讓我去面對北絨人。」
她一跺腳一嘟嘴,「北絨人,他們太兇了!」
她急切地抓著太子的手,滿眼渴求,「殿下,臣妾害怕,你說過你會保護臣妾的對嗎!」
太子因為憤怒和震驚瞪大了那雙眼睛:「保護!?孤是君,你是臣,該是臣子為君送命!即便你今日成了孤的妻子,也該是你保護夫君!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巾幗英雄!說剿匪的功勞是你的!退敵的功勞是你的!將星的命格是你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是假的,是假的!」
人群中,那個叫綿綿的小女孩衝出來,對太子說,「太子妃不是將星,更不是巾幗英雄!她是個壞人,她是魔鬼!她S了她的親妹妹!那晚救我們的女將軍是另一位姐姐,那個姐姐被太子妃捅S了,又被大將軍踹下懸崖!」
綿綿憋得太久了,這次終於找到機會,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