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屢次想要開口，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我再問你一次，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低沉的嗓音從耳邊傳來。
車剛好駛入一個隧道，周遭瞬間暗了下來。
沈時述掀開幽暗的眸子，安靜地注視著我。
如同暴風雨前的平靜。
他緩緩摘下手腕上價值不菲的腕表。
然後按下了隔板的按鈕。
將前後座隔開的隔板緩緩升起。
我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大掌忽然掐住了我的下顎。
「乖一點。」
緊接著，他慢慢替我解開襯衫的扣子。
我哪敢動啊。
隻能看著襯衫的扣子一顆顆地解開，露出白皙的肌膚。
一直往下，直到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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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掐了一把我的腰，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忍不住悶哼一聲。
「腰還挺細啊，小少爺。」
沈時述不斷逼近，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摻雜著酒味將我的四周全數包圍。
我整個人都像是陷進去了一般。
沈時述輕笑一聲：「挺會喊的。」
襯衫滑落，沈時述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褲子上。
鼓起的包格外明顯。
他笑了笑，手離那兒不到半寸：「褲子緊了，要我幫你嗎？」
我咬緊牙關，搖了搖頭。
沈時述斂下神情：「顧家需要一筆投資是吧？」
我一驚，這筆錢對於顧家來說是救命錢，但是對沈時述而言九牛一毛。
突然就能明白古早霸總小說裡，女主為了家族去向男主求助的感受。
他微微皺眉，指腹輕輕擦過我的眼角：
「還沒欺負你呢，怎麼就哭了？」
我鼻子一酸。
沈時述的指尖慢慢地穿過我的頭發：
「當初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我的眼淚像泄了洪：「沈總，當初是我做錯事情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沈時述嗓音誘引：「的確是做錯事情了，那就應該有懲罰對嗎？」
車緩緩駛出隧道。
周圍重新亮了起來。
沈時述把脫下的襯衫蓋在我的身上。
我羞愧難當，匆忙套上。
即使把自己收拾成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心臟仍舊跳動得厲害。
渾身上下，沈時述碰過的每一處地方都在充血。
還有他說的那句懲罰到底是什麼。
我不敢想。
司機將車停在了沈時述的別墅大門口。
沈時述領著我下車，表情輕佻：「能自己走？」
「能，當然能。」
我麻溜地走到沈時述身邊。
他實在是太高了。
跟在他身後，我也隻能仰頭看他。
「小沈總，醒酒湯已經準備好了。」
「知道了。」
「沈總也來了。」
聽到沈總，沈時述微微出神片刻，隨後不明喜怒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沈時述的父親，是個極致的商人。
因為現任妻子遲遲生不出兒子，才找到了沈時述的母親，把沈時述接回了家裡。
對沈總來說，與其說沈時述是兒子，不如說是一個家族的工具人。
更不用說他從來就看不起自己的這個從小在貧民圈長大的兒子。
「父親。」
沈時述對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人彎腰。
沈總還在保持著虛假的慈愛：
「那群老狐貍試探過了嗎？哪幾個比較好下手？」
沈總話音還未落，注意到沈時述身後的我，不滿地皺眉：
「怎麼還帶了個人回來。」
興許是怕嚇著我，沈時述抓了抓我的手，語氣溫柔：
「自己乖乖先去房間等我，好嗎？」
我走進房間，關上門。
可仍舊心緒不定，最後還是趴在門口聽墻角。
雖然沈氏對外宣稱沈總退位，整個公司由小沈總沈時述接手，可事實上，老沈總隻是從臺前轉向幕後，靜靜地操控著這一切。
對他來說，沈時述上位，總有一些心懷鬼胎的合作伙伴會有動作。
等到他們暴露了問題，他便能抓住把柄，助推沈氏進一步擴張，然後成為行業內不可撼動的巨頭。
按照劇情，沈時述和他父親之間的鬥爭持續了大半本書，而陪在他身邊的，一直都是林夕顏。
林夕顏利用林家的勢力，毫無保留地幫助他。
可如今劇情改變了，林夕顏和沈時述之間的感情是否還有這麼深，我無從得知。
客廳裡，老沈總發了很大的火，杯子砸在地上：
「帶個男人回家？時述，我和你說過什麼？林夕顏那孩子對你情根深種，你不應該辜負她。」
「您對外宣布林夕顏和我訂婚的事宜，有問過我的同意嗎？」
沈時述一字一頓：「林夕顏和我，隻是朋友。」
我捂了捂心臟的位置。
心臟又開始拼命地跳動了起來。
甚至，還有些高興。
「果然長大了，翅膀終歸是硬了，但你要知道，現在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我也能一並拿走。」
「你就得回到從前那個酒吧裡，被人低看一等。」
沈時述將醒酒湯一飲而盡，「我本就不想認你這個父親。」
11
沈時述推門而入時，靠在門後偷聽的我重心不穩，一個踉蹌滑進了他的懷裡。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聽的。」
「他很快就會走。」
「啊？」
「擔心嚇到你。」
我好歹是個男人，膽子哪會那麼小。
安撫好我的情緒後，沈時述又去了書房，沒過多久，管家敲門進來遞給我一杯醒酒湯。
「沈總交代的，小顧總應該也喝了不少酒，喝了會舒服一些。」
其實我喝的不多，酒桌上大多數的敬酒，沈時述都替我喝了。
但礙於不好拒絕，我便當著管家的面一飲而盡。
可沒過多久，我渾身就像千萬隻螞蟻在爬。
很難受。
真的。
沈時述解決完自己的事情回到房間時，恰好就看到這一幕，我雙頰通紅，領口早就已經扯開，微微瞇起的眼裡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水。
很熱，很燙。
沈時述一眼就察覺不對勁。
「沒想到那老頭居然對你下手了。」
好嘛。
我算是聽明白了。
原劇情中老沈總對林夕顏的那些手段，現在都會一一用在我的身上。
我應該離沈時述遠一點的。
讓一切都努力回到正軌。
可我實在太難受了。
眼前唯一的解藥就隻有他。
這是最快的方法。
我抓住沈時述的手，討好地去親吻他。
他的指節撬開我的唇，輕而易舉地塞滿了我的整個口腔。
「求我。」
我呼吸急促，用舌尖輕輕舔了舔他的指尖。
「求你，不要停。」
……
12
等到第二天一片狼藉地醒來時，沈時述低頭親吻了下我的額頭。
「乖乖，早安。」
第二次了。
昨天居然還是我主動的！
「昨天昏過去了好幾次，見你太累了，就沒把你喊起來。」
在我震驚的目光中，沈時述已經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著我光溜溜的身體。
當毛巾碰到某些部位時，我驟然按住了他的手，制止他：「我可以自己來。」
沈時述輕笑了一聲：
「嬌貴的小少爺不就是應該被好好伺候著的嗎？」
沈時述向來是陰晴不定的，我也不知他如今這張溫柔的皮相裡又藏著什麼情緒。
隻能當個木頭人，任他把弄了一番。
「我要去趟公司，你乖乖在這裡，好嗎？」
我在這裡？
「什麼意思，我不能走嗎？」
沈時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向旁邊：「聽話，那兒給你準備了很多禮物。」
我一看。
居然是一些鐵鏈，還有貓耳朵，毛茸茸的衣服。
我微微一愣，覺得屁股一緊。
昨天已經昏過去這麼多次了。
再換上這些衣服，我得被折騰成什麼樣。
可抗議的話到了嘴邊，對上沈時述的那雙漂亮的眼睛，我忽地又沒了勇氣。
隻聽他又說：「你家的事情，我會幫忙。」
「所以，乖乖地陪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否則我會生氣。」
13
我這是淪為了沈時述的金絲雀嗎？
我在房間待了一整個早上，直到中午實在餓得不行，才硬著頭皮走出房間。
管家和傭人帶我去用餐。
看到滿桌的生蠔海鮮時，我條件反射地一抖。
眼瞧著大門敞開。
沒人關我。
二話不說我便溜了出去。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啊。
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掏空的！
恰好蔣凡喊我去酒吧喝酒，我二話不說就去了。
我看著如今早就變了樣的酒吧，萬千復雜情緒湧上心頭。
當初怎麼就走錯了一步，然後變成了今天這樣了呢。
14
蔣凡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怎麼了顧遙，你怎麼心不在焉的，如果是擔心錢的事情，沒事，這點小錢我請客，你想喝什麼就喝什麼。」
我猛地喝了一口淡藍色的雞尾酒：「不是。」
「那怎麼回事，你以前不是最喜歡來這家酒吧了嗎？」
我心裡煩躁。
外加上身體還在隱隱作痛。
隻能一個勁地喝悶酒。
幾輪過後，酒精上腦。
這曖昧的氣氛下，我滿腦子都是沈時述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
昨晚的許多細節逐漸清晰。
羞得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蔣凡看出了端倪：「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吧？哪家的姑娘啊，讓你這麼頹廢。你看看現在這裡漂亮姑娘那麼多，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一下抱著蔣凡痛哭：「你說為什麼有的人直著直著就彎了呢？」
蔣凡虎軀一震：「誰彎了？」
我無辜地看了他一眼。
蔣凡驚訝地捂住了嘴：「你難不成喜歡男人？」
我緩緩松開他。
「兄弟，認識你這麼久，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蔣凡沉思片刻後，拍了拍我的背：「沒事，現在取向自由，大膽地去愛吧！」
我腦袋趴進自己的胳膊裡，無力地靠在吧臺。
這已經不是我喜不喜歡男人的事了。
沈時述他哪是普通人啊，他是男主。
牽一發則動全身，到時，所有人的既定命運都跟著改變。
這種代價，我承受不起。
於是我趁著酒勁刪了沈時述微信，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蔣凡把喝得不省人事的我帶回了顧家。
我躺在床上全然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15
如果他生氣殃及顧家，大不了，到時候再去賠罪。
能少一晚是一晚。
可沒想到，沈時述居然直接到了顧家。
還點名要見我。
我酒才醒了一半，就被客廳的動靜吵醒。
「小沈總大駕光臨，我們屋子簡陋，實在是招待不周。」
小沈總？
沈時述！
我猛地從床上跳起，到房間門口，悄悄拉開一條縫。
沈時述站在客廳，一身矜貴西裝，像是剛從某個會議中出來，甚至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近一米九的頎長身形，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壓迫感，與顧家這小平房的氣質很不符合。
他的視線忽然朝我這邊投來，嚇得我合上了門。
沈時述嗓音平靜：「沒事。」
「我隻是來看看，小顧總發生了什麼事，才刪了我的聯系方式。」
「你說，小遙刪了你的聯系方式，這怎麼可能呢……」
我拉開門，給父親使了好多眼色。
他言辭閃爍：「啊……是有點事情，不過怎麼能麻煩小沈總呢？」
「客氣。隻是，小顧總還要在門口偷聽嗎？」
被看破了，我隻好推開門走出來。
低著頭像是做錯事情那般。
沈時述伸出手：「喝酒了？」
我躲開沈時述的觸碰，朝他鞠了一躬：
「小沈總，以前的事情多有得罪。」
沈時述幽深的眸子打量了我一圈，緩緩道：「說說，怎麼得罪我了？」
這是什麼問題？
「如果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算得罪。」
我爸聽得一愣一愣的：「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遙，我還沒來得及問你。」
沈時述扯了扯領口：「顧叔叔放心，隻是不小心抓傷了我而已。」
「抓傷！」
我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已經沒事了。」
我爸擦了擦冷汗：「既然如此，小沈總吃飯了嗎，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
沈時述應了下來：「好啊。」
16
飯前，父親臨時有事趕去了趟公司，就囑託我好好招待沈時述。
整個家裡就隻剩我和他兩個人。
我切了一盆水果遞給他。
沈時述伸手拿了顆葡萄，塞進了我的嘴裡。
「顧遙，逃得次數多了成習慣了，遇到事情就跑？」
「第一次，跑去了國外，現在人回來了，還玩這一出？有點出息。」
我把含著的葡萄吐了出來。
「沈時述，你想怎麼樣？」
沈時述修長的手慢慢地伸進我的襯衫：「以後出門前，是得把你弄昏過去，才跑不了。」
察覺到我身體的反應，他緩緩勾唇，問我：「還想吃嗎？」
我渾身緊繃：「不，不吃了。」
「出國了還派人打聽我的消息，小遙，你早就跑不掉了。 」
沈時述輕而易舉地將我抱起，手和舌頭沒有一刻停下。
一開始我還掙扎著下來，可後來，身體愈發無力。
我整個人軟在他的懷裡。
任由他掌握著主動權。
我酒意還沒完全醒。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淋浴室，水灑在身上時，我著了迷一般地看著沈時述的美人脊。
冰冷的感受還沒結束, 緊接著全身都像是在火燒。
他將奄奄一息的我抱出浴室, 耐心地用浴巾擦著我的身體。
擦著每一寸肌膚。
「顧遙, 為什麼要躲我, 你怕我？」
我聲音早就已經啞了：「我不知道，沈時述，我們不應該這樣。」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無視沈時述想要吃人的目光, 繼續說道：
「如果你想報復我, 也可以換種方式，至少不是這種。」
沈時述嗤笑一聲, 咬住我的耳垂：「誰告訴你，我是想報復你的。」
「顧遙，還看不出來嗎？我想要你。」
整個人被霸道的吻填滿, 幾次呼吸不過來。
「顧遙，說你喜歡我。」
「乖……」
我卸下防備, 徹底敗下陣來：「沈時述，我喜歡你。」
我的確喜歡他。
早在酒吧第一次見他，我就喜歡上他了。
說是被迫卷入新的劇情，被迫與沈時述糾纏得越來越深。
倒不如說我其實也在期盼著每一次和他的見面。
唇齒摩擦之時, 我忽地問他：「可是, 林夕顏怎麼辦……」
「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小遙還這麼關心別人。」
「林夕顏有自己喜歡的人，現在估計也抱得美人歸了。」
什麼？
抱得美人歸？
「有空擔心別人的話, 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好的，很不爭氣地又暈了過去。
18
由於前一天場面實在是太激烈。
第二天我一覺睡到了下午。
剛起床, 我爸就急匆匆地跑來問我昨天和沈時述說了什麼, 他居然肯幫助顧家了。
是了。
原劇情是林氏出了問題, 沈時述出手相救。
原本屬於林氏的劇情軌跡, 如今都是顧家的命運了。
這也意味著, 我變成了這本小說的女主，哦不對，是另一個男主。
手機響了兩聲。
沈時述發來的消息。
不知道沈時述什麼時候用我手機把他從黑名單拉出來的。
沈時述：【不會還要跑吧？】
後來，我看到了林夕顏。
她摟著一個女生，笑靨如花地從我身邊走過。
看到我時, 微微一愣，朝我打了聲招呼：
「真是你啊，顧遙。」
「說來還得多謝你了，我不想當這女主，我有自己喜歡的人, 隻是苦了你了，主角可不好當, 之後你們還要一起面對很多很多的事情。」
原來, 她也和我一樣啊。
揮手告別林夕顏後，轉身就撞到了板著臉的沈時述。
「你什麼時候和她那麼熟了？」
「隻是碰到了，你怎麼過來了？」
沈時述語氣無奈，又透著一絲委屈：「打你電話你沒接, 以為你又跑了。」
我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
「不會跑了，以後都不會跑了。」
「小遙，我還沒問過你，第一次見面時, 為什麼會突然放了我？」
腦海浮現出沈時述的一生。
我緩緩道：「因為心疼。」
沈時述牽起了我的手。
也許未來並肩的路會很難，可至少這一刻，我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