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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何以言心 4094 2025-04-24 14:2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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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結賬時他小心翼翼問我還要別的嗎?


    我看到了便利店促銷架上擺著的糖果。


     


    大學的時候,我很喜歡買這個糖果。倒不是為了好吃,而是因為它的罐子很特別。罐子蓋子背面都有祝福的話,每個罐子不同,頗有一點命運真言的意思。


     


    帶孫雋言去南山看星星的那晚,我給過他一個糖罐。我又一次表白了,然後問孫雋言,敢不敢跟我賭一把,讓命運決定我們的未來。


     


    孫雋言打開的罐子上有一句話:風雨和長路,我們慢慢走。


     


    孫雋言笑了,他湊近注視著我的眼睛,他說,好吧,蘇巖心,你贏了。


     


    他是那樣成為我的男朋友的。


     


    可惜後來,我們各自走進了風雨,孫雋言成為了過去時光裡驚鴻一瞥的甜蜜。


     


    店員提醒我回過神,卻聽到孫雋言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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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轉過來。」


     


    我一時間僵在了原地,不敢回頭。孫雋言的話讓店員一愣。


     


    他認出了我,在我想要轉身落荒而逃前,孫雋言的身影更快地擋在了我面前。


     


    「蘇巖心。」


     


    5


     


    這些年,我從我爸的債主們那裡什麼樣難聽的話都聽過,詐騙犯,無賴,不要臉,無恥,不負責。


     


    我開始跟在周期然身邊的時候,也看盡了朋友們的臉色,鄙夷的,冷漠的,幸災樂禍的,嫌惡的,同情的。


     


    我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不會再為任何人的任何話而觸動。但是為什麼孫雋言隻是出現在我面前,叫了我的名字。我就像耗盡積攢了很久的勇氣,非常想哭。


     


    「好久不見。」我壓抑著眼眶的酸意,慢慢抬起頭衝他微笑,終於看清了孫雋言的模樣。


     


    五年不見,他籠在淺藍色的襯衫中,一如既往的清雋挺拔,和我無數次夢裡描繪的一樣。隻是眉眼間不再有少年的繾綣溫柔,更溫潤平淡。


     


    「別笑了,太礙眼。」孫雋言皺眉,聲音很冷。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感覺他的語氣裡有一絲的心疼。


     


    好像以前我每次耍賴,把他纏得無可奈何的時候,他也是嘴上嫌棄,但又不忍心。


     


    孫雋言逼近了我。


     


    「蘇巖心,」他的目光緊盯著我,「你過得不好。」


     


    那是一句肯定句,孫雋言突然的湊近讓我心跳加速,我下意識想要躲,但被孫雋言一把捉住了手腕。


     


    即使五年過去了,我仍然無法對孫雋言免疫。不然我的心跳不會因為手腕傳來的溫度,而變得如雷鳴一般要跳出胸腔,幾乎要走漏我的膽怯和留戀。


     


    「你五年前為什麼消失了?嗯?」


     


    孫雋言步步緊逼。


     


    「我爸爸欠債破產了,」 我的聲音沙啞,「我和你就沒必要了。」


     


    「沒必要?」孫雋言語氣一冷。


     


    「我既然……給不了你想要的,不該再糾纏你。」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覺得我想要的是什麼,錢?」


     


    孫雋言的表情變得更加冰冷,「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也隻是錢?」


     


    「不重要了。」 我低著頭。


     


    「蘇巖心,」孫雋言還想說什麼,這時另一道人影卻已經將我拉到身後。


     


    周期然居然回來了,他的額頭還有薄汗,領帶扯亂,整個人跟我差不多狼狽。


     


    「這不是二十萬嘛?」 周期然一眼就認出了孫雋言。


     


    「怎麼,現在又缺錢花想起了老金主,還是因為過得不錯來耀武揚威?」


     


    孫雋言看見周期然,臉色一凜,「是你。」


     


    「是我,我警告你,少跟我的未婚妻說話。」


     


    周期然說完拉著我要走,愕然的孫雋言伸手也拉住了我。


     


    兩人一左一右。


     


    這個場景和五年前如出一轍。


     


    「他今天這樣對你,你還選他嗎?」 我聽到孫雋言一字一句仿佛從齒縫裡擠出來。


     


    五年前我頭也不回上了周期然的車。


     


    五年後我還是推開了孫雋言的手,輕聲卻堅定地說,「你走吧。」?


     


    直到車緩緩開啟,我才想,孫雋言穿著那麼單薄的襯衫,他會不會覺得冷。


     


    6


     


    我和周期然回了家。


     


    周期然喝了很多,一杯接著一杯,他紅著眼眶,為他因為徐翊澄在訂婚宴上跑了的事情而向我道歉。


     


    徐翊澄是周期然的初戀,也是周家司機的女兒。周阿姨和周叔叔不喜歡徐翊澄耍弄心機勾搭周期然,硬生生送走她,斷了兩個人的聯系。


     


    那也是五年前的事。


     


    徐翊澄出國那天,周期然在電話那頭放聲大哭。他不想把這份脆弱和狼狽告訴任何親近的朋友,隻能找我了。


     


    我趕到酒吧去接他的時候,意外看見孫雋言站在酒吧外的走廊上抽煙,被一個腰肢曼妙的女人抱著。


     


    我愣在了距他一個拐角的位置,那是一個令我感到陌生的孫雋言。


     


    然後我聽見那個女人模糊不清的聲音,「你不是缺錢嗎?你可以用她的錢,為什麼不要我的。」


     


    「我沒有要她的錢,」 孫雋言沒有推開那個女人,雖然光線昏暗,但我讀出了他臉上的決絕表情,「替奶奶看病借的這些,我都會還給他。」


     


    女人拉著孫雋言的手,掏出銀行卡往孫雋言懷裡塞,「這些錢給你,你離開她吧……」


     


    孫雋言沒有收下她的卡,我聽見他的聲音傳來,「我不需要。」


     


    女人低聲啜泣,「我是愛你的,比她更……」


     


    孫雋言短暫地沉默,他說,「你們都不配。」


     


    我的血液一瞬間凝結了。


     


    在那之前我鼓勵他接受保研,說要幫他出錢,孫雋言也拒絕了。


     


    我們因為錢的事情吵了幾次,當時在冷戰。


     


    隻是我沒想到,在他心裡我的愛也是負擔和施舍。


     


    身後一隻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的眼淚卻依然忍不住落下。


     


    周期然的聲音傳來,「蘇巖心,原來你也是不被人愛的。」


     


    我和周期然見證了彼此最狼狽的時候。


     


    晚上我渾渾噩噩回家,家裡卻已經一片狼藉。


     


    我媽披頭散發精神渙散,我才知道爸爸破產出事了。


     


    我去求周期然讓周叔叔幫忙,周期然的交換條件是讓我假裝和他戀愛,斷了周叔叔和周阿姨想要給他介紹的那些女孩們的念想。


     


    五年來,我們默契地成為彼此的「戰友」。


     


    但是周期然今夜的沉默和狀態都有些不對勁,徐翊澄回來,他怎麼是這個反應。


     


    「她說她結過婚,」周期然看起來迷茫也痛苦,「我怎麼辦。」


     


    看吧,時間真的很殘忍。


     


    周期然看著我,「我來不及了,蘇巖心。」


     


    後來周期然昏睡過去,我回了自己的房間。


     


    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我想起孫雋言說的最後一句,「蘇巖心,如果我是一張不及格的試卷,你的標準答案也不應該是他。」


     


    或許,他是同情關心我?出於曾經的些微交情?還是他……也會有放不下的念頭?


     


    7


     


    第二天早上我去首飾品牌店上班,看到門口孫雋言熟悉的身影,我整個人都錯愕了。


     


    「你怎麼在這裡?」


     


    孫雋言目光很平靜,像是早料到我會出現。


     


    「你找我?」我斟酌著開口,「是有什麼事情?」


     


    「我給女朋友買禮物,」 孫雋言言簡意赅,然後沒再看我就走進了店裡。


     


    我的心裡咯噔一怔。酸澀自嘲著別再自作多情了。


     


    孫雋言容貌出眾,一身妥帖的西裝顯得矜貴,剛進店裡,有眼力見的同事們熱情地迎上去圍住了他。


     


    「先生想買什麼?」


     


    「項鏈。」 我盡力不去注意,但孫雋言的聲音還是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視線餘光中,同事們笑逐顏開,「那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孫雋言不帶片刻猶豫,他指著櫥窗裡的一根銀色項鏈,「要這一根。」


     


    「你給我開單。」他指著我。


     


    同事們的目光紛紛集中在我身上,我避之不及。隻好帶著職業的微笑答應了,「好的先生,可以看看還有什麼喜歡的。」


     


    「你推薦吧。」 孫雋言松了松領帶,坐在了沙發上。


     


    我又挑了幾款。


     


    「可以,都包起來。」 孫雋言眼皮都沒有掀起一絲。


     


    「先生,你的女朋友也太幸福了吧。」同事們紛紛感慨,孫雋言的目光卻由始至終都鎖在我的身上,終於被跟我最親近的若姐察覺了。


     


    在買單時若姐悄悄拉我到一邊,「你老實說,你和這個先生認識嗎?」


     


    「不認識。」


     


    「那他怎麼一下子就挑中了你設計的那款項鏈啊?」若姐半信半疑。


     


    我大學念的是珠寶設計,這次品牌對獨立設計師開放了線上設計作品提交的機會,我投遞的設計作品獲獎被選中改成了實品在店裡賣。


     


    這件事隻有若姐知道。


     


    鏈條款式簡單,但項鏈的吊墜是一顆扣子鑲嵌底盤的樣子,意義是讓男士把自己襯衫的第二顆扣子鑲嵌在吊墜上送給女孩。


     


    因為,襯衫的第二顆扣子離心髒最近。


     


    我想起大學時剛和孫雋言戀愛不久,發現他身邊虎視眈眈的女孩不少。


     


    有故意去法學院蹭課肆無忌憚注視他的,有在寢室樓下守株待兔給他送情書的,也有踩著他的時間每天在食堂他隔壁桌報道的,多到我心煩。


     


    「你這該S的人氣,」我在他很多次拒絕女生的禮物時咬牙切齒,然後在他手腕上套了一根皮筋,勒令他每天戴著宣誓主權。可即使這樣,也無法阻擋前赴後繼的熱情少女。


     


    有一天我去法學院教室等他,遠遠看見孫雋言和一個女孩並肩說笑著走來,見到我,女孩戀戀不舍地告別,臨走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那個女孩我有印象,是個學妹,叫許雪粵,是除了我以外,追孫雋言最狠的小姑娘。


     


    「社團新生的破冰儀式,大家瘋得出來晚了。沒等急吧。」孫雋言不知道女生之間暗流湧動地較勁,還和平常一樣。


     


    可從我看清他襯衫的那一刻,腦袋裡短暫轟鳴,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最後定格在驚訝。


     


    「你這裡的扣子呢?」 我指著他心口的位置,一字一頓地問。


     


    「哦,剛才破冰遊戲時被拽掉了。」 孫雋言不怎麼在意,「怎麼了?」


     


    「是許雪粵嗎?」女人的第六感讓我脫口而出。


     


    孫雋言一愣,「對。」


     


    「扣子呢?」我問他。


     


    「沒注意。」孫雋言短暫地回想,但不記得了。


     


    我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他的心口,「襯衫的第二顆扣子離心髒最近,怎麼能那麼隨便被人弄掉。」


     


    孫雋言被我狠狠的思想教育逗笑了,最後求饒不及過來吻我。


     


    「行,以後我一定好好保護扣子。」


     


    8


     


    時隔多年,他給女朋友買我設計的扣子項鏈。


     


    終於有了想送出第二顆扣子的女孩。


     


    我有一瞬在想,究竟是擁有他第二顆扣子的女朋友,還是曾經抱著孫雋言的我,離他的心髒更近?


     


    我下班後沒有回家,去附近的酒吧打工。


     


    天空下起瓢潑大雨。


     


    來喝酒的人情緒都不太好,有個酒鬼對我騷擾無果,把一整杯酒潑到了我的臉上。


     


    「又不是什麼幹淨東西,裝什麼?」


     


    我顧不上滿身滿臉的酒,狼狽地低頭道歉。


     


    孫雋言卻突然出現,擋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孫雋言身上也有淡淡的酒氣,襯衫領子都松開了,看起來也喝了不少。


     


    我記憶裡的孫雋言一直是斯文有禮,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那麼憤怒。


     


    「你再動她試試!」


     


    孫雋言揪住酒鬼的衣領,揮起拳頭就要砸到對方的臉上,在最後一刻被我SS地從身後抱住。


     


    「不要!」


     


    這是那麼多年分別,我再次抱了孫雋言。


     


    可明明是最熟悉的擁抱,我的心裡卻像是堵著巨大的石塊沉悶不堪。


     


    「你跟我走。」


     


    孫雋言的拳頭最終沒有落下。他拉著我走出酒吧。外面下著大雨。孫雋言脫下西裝外套籠在我的頭上,他的力氣真的很大,我感覺自己都要被勒得喘不過氣。


     


    但已經在我生命中消失太久的孫雋言現在就在眼前,我的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孫雋言的手頓了,我聽到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不是要嫁人了嗎?他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他無關……」 我的臉上雨水、酒,也有淚水,狼狽不堪,甚至不敢抬頭看孫雋言。


     


    「我問過你同事了,他們說你出租屋到期,這幾天都睡在公司,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地方去!」


     


    「當然不是。」我紅著眼狡辯,「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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