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而且每次都是徐栀聽到副歌部分,或婉轉或激情或亢奮或悲哀的情緒剛從心頭湧出來,流暢悠揚的旋律還在腦海盤旋的時候,他猝不及防給切了,放得歌單還都是。
《負心漢》
《花蝴蝶》
《bad girl》
《吻得太逼真》
《一場遊戲一場夢》
《受了點傷》
《開始懂了》
《我會好好的》
《你怎麼舍得不要我》
《狗東西》
但徐栀一句話不說,就靜靜看他在那綿裡藏針地耍橫。
最後她淡淡開口:“朱仰起樓上的房間沒退,我去結賬的時候,老板說這個點退也是收全款了,我就沒讓他退。”
陳路周瞥她一眼,總覺得她在暗示什麼,就他媽這麼想睡他。陳路周說:“留著幹嘛,誰睡?”
徐栀今天化了淡妝,嘴唇的顏色比往日更深一點,襯得皮膚白膩,一雙眼睛直白幹淨,身上一件米白色薄毛衫,勾勒著脖頸細膩,翹著二郎腿,腳上的靴尖輕輕點著地,不動聲色的回了句:“你不睡我睡。”
*
Advertisement
兩人進電梯的時候,電梯裡還有一對小情侶,男生正在逗女生說以後看到流星不要隨便許願,我剛看見有人說那是宇航員的大小便,女生驚訝地啊了聲,貼在電梯璧上笑得前和後仰,我讀書少,你別哄我。男生不知道趴在女生耳邊說了句什麼,女生臉紅紅地捶了他一下,你好煩吶,嬌嗔又甜蜜。這樣面紅耳熱的場景,在大學城其實隨處可見,學生之間的愛意好像總歸是大膽奔放一點。
陳路周沒摁G樓,徐栀看他一眼,若無其事問了句:“你不是回寢室麼?”
陳路周單手抄在兜裡,都沒看她,身後那對情侶舉止越發親密,他倆倒是也不怕讓人看,陳路周是懶得看,仰頭看著電梯上頭紅色的跳動的數字,一副四大皆空的樣子,滾了滾喉結犟著脖子說:“送你到門口,就回寢室。”
徐栀平時跟別人坐電梯也沒覺得擠,可他也瘦,就是高,肩背寬闊,就覺得這電梯逼仄,他一人好像佔了大半個電梯間,呼吸也不順暢,心跳聲砰砰砰鼓著。
“球場說的話是認真的對嗎?”
“嗯。”
他冷起來真的很冷,也難怪,畢竟長這麼大,估計也踩碎了不少女孩子的心。
“好,知道了。”
徐栀關上房門,在沙發上坐了大概二十來分鍾。然後才想起來自己什麼東西都沒帶,卸妝的,洗臉的,嘆了口氣,拿上手機準備下樓去買支洗面奶,門一打開,左側視線的餘光裡有一片黑影,下意識看過去,牆上靠著一個人。
陳路周大約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開門,所以撇過來的眼神有點點沒來及收情緒,眼神裡茫然又壓抑,就好像在思索中被人打斷一樣,還有些愕然,但很快,他就冷淡下來,抱著胳膊側過來,用肩頂著牆側,低頭看她,“我渴了,有水嗎?”
徐栀轉身進去給他拿水的時候,聽見身後門猝然一關,以為是地鎖沒鎖牢給拉回去了,酒店的門都是自動關上的,她以為又把陳路周關在外面了,下意識轉過頭去瞧的時候,眼前罩下一個黑影,人已經被熱火朝天地貼到門口的穿衣鏡上,她身上穿著薄毛衫,有漏孔的那種,所以,乍然感覺後背一陣冰涼,胸前卻是一片火熱。
一片是冰川,一片是柴火,她血液好像在體內開始亂竄,頭皮酥麻一陣,腳趾和神經都卷著,她忍不住掙扎了一下,但這人真的玩過火了,單手扣著她的雙手將她反剪在身後,低著頭在親她的脖子,徐栀被迫隻能仰著頭,耳邊溫熱酥麻的觸感,以及他有一下沒一下輕重啄咬,她仰頭看著天花板,渾然覺得天地都在轉。
屋內還沒來得及開燈,靜謐無聲,除了兩人粗重的呼吸聲,以及那令人心猿意馬的啄咬她脖子的聲音。
“陳路周,你也想的是嗎?你還裝?”徐栀渾噩間仰著脖子說。
“不想,”他聲音難得沙啞,帶著一絲平日裡少見的性感,悶在她頸子裡,呼吸急促卻也有剛涉及情事的青澀,好像新手司機鳴笛那樣的短促,“但我剛才在門口想了二十分鍾,今天就這麼回去我不甘心,我給你兩個選擇,徐栀,要麼今晚咱倆睡了,以後在學校就當陌生人,要麼,你讓陳路周當你男朋友。”
**
大約是半小時後。
朱仰起還在出租車上匆匆往美術室趕回去,沿路交通堵塞,夜晚在車尾燈和霓虹燈的交輝映照下,顯得格外寂寞,尤其是他這種北漂學子,朱仰起形單影隻地坐在出租車上,看著車窗外華燈初上的繁華世界,那種在他鄉舉目無親的無助感頓生,莫名陷入了一種令人惆悵的孤獨感。
還好,他還有兩個同鄉朋友。
偏巧,手機在車上響了下,他一看是陳路周,果然是兄弟,有心靈感應,這種慰藉的電話打得就特別及時。
朱仰起接起來,“喂。”
那邊是熟悉的聲音:“哎,救命,我喘不上氣了。”
朱仰起一愣,“怎麼了,是毛衣穿太緊了嗎?”
“不是,是我女朋友抱太緊了,”那邊聲音欠得很,“剛給我表白了。”
朱仰起:“狗東西!!!!!!!!!!”
第75章 最後·玫瑰(修,加了一段)
半小時前,房間內沒有開燈,窗簾也嚴絲合縫地緊閉著,兩人抵在鏡子前,陳路周低頭看著她,眼神幽深冷淡,那末端裡跳動著少年執著的光火,多少帶著一點絕薪止火的意思,他想把這段關系徹底推向兩個極端,也好過這日日夜夜的折磨和揣測。
下午跟她在球場吵完架,徐栀轉身就走,陳路周覺得自己拿她是真的沒轍了,這女孩子真的是不會服軟,他拽,她比他更拽,她驕傲得讓人無可奈何,更讓人束手無策,他狠話說盡,她也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連吵架都不能盡興。球賽其實很早就打完了,他一個人又在球場打了大概兩個小時,拎起外套走的時候,他承認自己菜,也打算就這麼跟她斷了。後來朱仰起給他打電話,他又涎皮賴臉地想,媽的最後一次。
窗外有車輪轆轆滾過,四周很靜,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除了他自己緊張而窒息的心跳聲,直到,一輛救護車停在樓下,“滴唔~滴唔~”在樓下持續不斷的鳴鳴作響。
昏昧的屋內,地燈打著微弱的光,像暗火,像螢尾那盞奄奄一息的光,幾乎要將他的耐心消耗殆盡。
徐栀靠在鏡子上,看著他不動聲色地問了句:“我如果選擇睡你呢?”
“那就隻能睡一次,不會有第二次了,你要是不想交男朋友,以後在學校咱倆就當不認識——”
話音未落,徐栀不由分說地仰頭吻住他,救護車的聲音漸漸遠處,四周又恢復萬籟,一點細碎的聲響都仿佛踩在心上,緊張而又刺激。
她一手勾上他的脖子,一手去解他運動褲上的抽緊帶,陳路周沒有攔她,他當時心裡滿是失落,可又無可奈何,渾身上下都燙,心髒也緊得發慌,嗓子裡更是又幹又澀,他閉上眼,反手狠狠扣住她的後腦勺,將人撈過來,低著頭,舌頭滾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狠勁,不再克制地同她接吻。
熱火朝天地親了半天後,陳路周才想起來,“我沒套。”
徐栀氣喘籲籲地掃了一眼床頭,“那邊有。”
兩人站在鏡子前,陳路周松開她,看她一眼,下巴冷淡地衝旁邊的單人床一指,“床上等我,我去買。”
“誰用酒店的套。”他轉身去開門,丟下一句。
“……”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徐栀已經很聽話地靠在床頭等他,屋內還是沒開燈,就亮著一盞若隱若現的暈黃色小地燈,襯得床上那人身影柔軟溫和。
徐栀五官偏純,圓臉圓眼睛,所以看著總是很無害,可她身材偏又是最火辣的那種。此刻穿著一件裹著身形姣好的薄毛衫,下身是一條修身的灰色鉛筆褲,一雙長腿筆直修長地搭在床沿邊,靴子和襪子都被她脫在一旁,腳趾修長白皙,懶洋洋地翹在半空中,人靠在床頭玩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微信,專心致志地在手機上噼裡啪啦地打字,平日裡,那雙直白鋒利的眼神總透著敷衍,此刻看著挺嚴肅和誠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寫論文,腳趾還時不時心猿意馬地卷一下松一下。
見他進來,下意識把手機一鎖丟到床頭,還裹了一把被子。
陳路周鎖上門,朝她走過去,一句話沒有,把東西隨手丟在床頭,拽著她的腳把人往下一扯,直接雙手撐在她頭的兩側,俯身默不作聲地親她。
徐栀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去拽他的上衣,陳路周半跪在床上,順著她的手卷起衛衣下擺從頭頂脫出來,那一身清白幹淨的薄肌,朝氣蓬勃,瞧得人心潮澎湃,一顆心撲通撲通個沒完,撞得她頭昏腦漲,最後徐栀坐起身,去吻他耳廓,脖頸。
陳路周把衣服隨手一丟,也沒管掉在哪,伸手漫不經心地撈過床頭的東西,一邊拆,一邊半跪在床上任由她沒分寸的親自己。
昏聩的房間內,也就剩下他撕東西的聲音,兩人都沒說話。他眼神全程冷淡暗沉,似乎一句話都不想同她說。陳路周隨手抽了一片,把餘下的扔回床頭,才一把撈過她的腰,給人卷進被子裡。
……
陳路周去洗澡的時候,把地上的衣物撿起來,丟在一旁的沙發上,徐栀不肯洗,趴在床頭玩手機,說等他走了再洗。
等他一進去,徐栀就從床頭悄悄摸過手機,用被子裹了個卷,在床上翻一下,然後把剛才沒打完的話,繼續在手機上輸入,腦門上都是汗,手其實還有點抖,陳路周動作還算克制,也溫柔,就是青澀。
徐栀當時整個頭皮都是麻的,後背酥麻,血液倒衝,這會兒緩過勁來,有點意猶未盡。
陳路周洗完澡出來,隻穿了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一條運動褲從廁所出來,徐栀已經發完微信,整個人蜷著身子裹在被子裡。
屋內昏暗,窗簾緊閉,地板上仍舊亮著小地燈,襯得屋內兩人的影子曖昧而悠長,外面仍舊有車輪粼粼地滾過聲音,偶爾走廊別的房間有開門聲和關門聲之外,整個夜晚平靜而祥和。
陳路周收拾幹淨站在床頭,徐栀則躲在被子裡,兩人在房間裡,靜靜無聲地凝視著彼此。最後兩人都被這種無聲的默契給弄得笑著撇開眼看著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