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同學:“B。”
徐栀:“A。”
王教授擲地有聲地說:“對,這位女同學反應很快,選A啊,就咱們剛剛講的牛頓萊布尼茨公式——”
陳路周:“……”
一心二用的本事還是這麼牛是嗎?
後半節課,徐栀專心致志記著筆記,陳路周看著黑板,喉結微微滾了滾,突然問了句,“周末有時間嗎?”
王教授此刻正背對著他們在寫板書,身後烏壓壓的腦袋都埋著正在奮筆疾書抄,徐栀也低著頭在寫,偶爾掀眼皮看看黑板,眼風都沒往他那邊掃,說:“幹嘛?”
“想給你補補數學。”他不要臉地說。
徐栀半個腦袋是趴在桌上的,撲哧一聲也樂了,抬頭瞥他一眼,“陳路周,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視劇,你現在說話就那個味道。”
“哪部?說來聽聽。”他懶洋洋的。
“‘明樓,你跪下,大姐求你個事’,偽裝者吧,建議你去看看,你剛剛就有點那個味道。”
他笑了,“行吧,你就是想看我天天聽不懂課出醜。”
徐栀面不改色:“你說我如果現在打個電話給朱仰起,他知道你這情況後,會不會連夜打車從豐臺過來圍觀?”
陳路周靠在椅子上不說話,徐栀瞧他半天沒吭聲,撇過去一眼,才聽他若有所思地說,“……你倒是提醒我了,周末要不約他一起吃個飯,先別告訴他我來了。”
“周末我部門聚餐。”徐栀猝不及防丟出來一句。
陳路周哦了聲,低頭把書翻到前面導函數,準備從頭開始看,直接不聽了,嘴上冷淡地隨口應了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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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中途休息了十分鍾,王教授出去抽了支煙,也有幾個男生出去抽了支煙,徐栀和陳路周坐在第一排,趙天齊出去的時候,還從後排繞過來喊了陳路周一聲,問他要不要出去抽支煙。
徐栀下意識看了眼陳路周,後者嘴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塞了一顆糖,慢悠悠地嚼著,還裝模作樣地來了一句,“抽不了,肺不太行。”
接吻的時候沒覺得你肺不太行啊。陳路周這人還挺會處理關系,但凡說一句我不抽,有些人可能會覺得你這人怎麼這麼裝呢,他這個人厲害就厲害在,人鬼他都能處,跟人有人的相處方式,跟鬼也有鬼的那一套。
趙天齊點點頭,卻沒急著走,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徐栀,然後主動跟她搭腔說:“剛剛劉意絲怎麼了?”
其實他跟劉意絲曖昧這麼久,徐栀都沒跟他正式見過面,也沒說過話,隻聽過他的名字,如果不是他主動開口跟徐栀說話,徐栀幾乎可以說走在路上也不知道這人就是舍友的曖昧對象。
所以趙天齊開口的時候,徐栀都沒反應過來,他是在跟她說話,還以為在跟陳路周說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在跟自己說話,但她對他沒太有好感,冷淡地回了句,“沒事。”
趙天齊眼神在他倆身上掃,似乎要問什麼,但是兩人都跟他不熟,顯然不會告訴他,還是很識趣地走了,人一走,徐栀就跟陳路周說:“你猜他剛剛想問什麼。”
陳路周說:“不用猜,等會回寢室就會問我了,估計你們那倆室友也不會闲著。”
陳路周還是低估了別人的好奇心,壓根都不用等到回寢室,徐栀還在食堂吃飯,就已經被許鞏祝和劉意絲嚴刑拷打了一遍。
徐栀囫囵咬了口獅子頭,不以為意地說:“不是來晚了嗎,他那位子正好靠門口,我就坐過去了啊。”
“你是沒看到,剛剛後排幾個女生一直在盯你,”許鞏祝戳開一瓶牛奶,“不過陳路周也是你們S省的人,你倆以前認識吧?”
徐栀詫異:“你們這麼快名字就打聽清楚了,嗯,認識,以前就是我們那市一中校草。”
“現在估計也是校草了,聽說有幾個女生已經直接叫他路草了,不知道誰給起的名號,”許鞏祝,“不過難怪,看你倆聊了小半節課,聊得還挺高興的。”
劉意絲:“徐栀,你說陳路周會不會喜歡你啊?”
徐栀嘆了口氣,“多少有點吧。”
許鞏祝也跟著默默嘆了口氣:“徐栀,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自信,我也不會找不到男朋友。”
第70章 慶宜·小黑馬
倒也不是真覺得徐栀自信還是怎麼,隻是她那口氣聽著太像開玩笑,大家也就沒有當真,隻以為兩人以前是老鄉,這會兒他鄉遇故知,難免有話題聊嘛。畢竟眾所周知,生活又不是拍電視劇,哪有這麼多帥哥配美女。
他倆其實登對是登對,但是氣質都是那種幹淨清冷,很難想象,他倆要在一起,接吻得是什麼樣子,所以沒再盤問下去。
之後,陳路周好像也沒再找過徐栀,室友們那顆八卦的心也就放回肚子裡了。
之前一個月,因為軍訓、加上各種團委班委部門幹事緊鑼密鼓地選拔人才,大家都忙著在學長學姐面前刷存在感,整個校園熱鬧是熱鬧,但總透著一股浮躁。國慶之後,所有人才慢慢進入井然有序的校園學習生活。
那幾天,徐栀身邊總少不了討論陳路周的聲音,有次在食堂吃飯,還聽見倆男生在那說,人文科學實驗班來了個帥哥你知道吧,我們班女生非說他很帥,我看了看也就這樣,不知道帥在哪,直到昨晚我們寢室和李科他們一起玩狼人殺,李科把他也叫過來了。
另一個男生被勾起了興趣,“怎麼?盤邏輯很牛逼?”
那男生說:“還行,但是我覺得他多少有保留,李科說陳路周是他們省的裸分狀元,你知道吧,S省要考自選模塊的,他沒考,總分733,比李科隻少了二十幾分。加上六十分的自選模塊,他總分不得上790?這個分數太嚇人了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昨晚我對他有點改觀了,我本來以為帥哥都挺逼的,但他挺好玩的。”
“怎麼說?”
“玩遊戲之前吧,氣氛還挺好,李科就開玩笑說要收桌費,因為每回都在他們寢室玩,最後弄一地狼藉老被宿管阿姨點名,讓我們交點精神損失費,大家也就開玩笑說好。然後,玩著玩著,李科倆舍友就吵起來了唄,那倆兄弟脾氣一直挺火爆,玩遊戲老吵架,不過以前頂多拌嘴,現在大概是熟了,昨晚一氣之下就開始摔杯子。陳路周當時估計也震驚,跟李科對視了一眼後開玩笑說,今天這桌費是不是得算上這個杯子的錢,你是不是故意訛我錢?李科就說你這人沒點格局,訛你點錢怎麼了,陳路周說,要不我訛你點錢,你叫我聲爹,讓我看看你的格局。”
“氣氛一下就緩解了很多,其實我以前每次跟李科寢室那幾個兄弟玩狼人殺都覺得沒意思,玩到最後多少都有點掛相,昨晚要不是他,我估計又是不歡而散,感覺同學情分都快玩沒了。”
徐栀覺得確實是陳路周能說出的話,反正那陣子徐栀都不用問他在哪,偶爾朋友圈也能刷到,幾乎每天都有人拍他在球場打球的照片,徐栀當時還特意點開放大了那張圖,雖然挺模糊,像素也不是那麼清晰,但依稀也能看出來,他打球確實穿兩件,裡頭一件白色T恤,外面疊穿一件或紅色或藍色或黑色的球衣。
他打球大多時候都在晚上,加上室外球場路燈昏暗,人很多,男生女生都有。陳路周跟江餘他們不太一樣的一點是,江餘那些系草們偶爾還會眼神飄忽,心不在焉地往球場外瞥一眼圍觀的女生,看有沒有長得漂亮的。陳路周打球就隻打球,哪怕中場休息,也隻是抱著胳膊靠在籃球架下,雖然很多人都在看他,但陳路周心無旁騖,眼神隻盯著那顆球跟著上上下下,那副心貫白日的樣子,確實讓不少心猿意馬的女生直接止步了。
人文院裡的朋友圈配語都是——我院之光。
學姐們的朋友圈配語都是——這波終於來了個禁欲系的大帥哥。
大家也就花痴一下,但正兒八經去追的,好像還沒有?隻有幾個,若有似無地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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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之後,學校裡很多活動都按部就班地開展,各系之間的籃球賽和校園十佳歌手幾乎同時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徐栀她們女生寢室正好在十佳歌手的海選對面,每天下午準時準點都能聽見那些一個比一個慘烈的鬼哭狼嚎聲。
許鞏祝和杜戚藍吐槽,就剛才那一聲,至少唱跑了四個女朋友,都是連夜扛著火車頭跑的。
杜戚藍表示,這都還算可以了,反正咱們學校文體向來不太開花,我們都習慣了,真正會唱的人都不肯來唱,不會唱得上去吼兩句,咱就鼓鼓掌吧。
徐栀那幾天被結構圖的作業弄得心煩意亂,老師說她各方面都很好,但就是結構神散,抓不住眼球,這種評語就很操蛋,因為你壓根不知道問題在哪,連改都不知道從何下手,老師就差把你沒有天賦,不適合學建築這幾個字打在作業上面了,就是看著很委婉,但這種溫柔一刀才會讓人覺得無力和挫敗。
他們這個結構教授批作業就是這種風格,反正誰在他那都一堆毛病,但所有的毛病最大大不過神散這兩字,因為上第一節課的時候,那位教授就特意提過一句,構圖神散是建築師在職業生涯上最大的挑戰,這就好比你這東西拿給甲方,甲方永遠說不出問題,但就是覺得差點意思,讓你改,你其實也無從下手,這麼折騰幾次吧,多半是轉行,這是我很多師哥師姐們的前車之鑑。當然不是歧視這類同學,隻是這類同學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找靈感。
徐栀當時趴在宿舍的欄杆上心如死灰地找了一會兒靈感。
突然,一陣熟悉的旋律響起。
“每個人都缺乏什麼,我們才會瞬間不快樂——”
“也許隻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沒逃脫,一邊在淚流,一邊緊抱我,小聲地說,多麼愛我——”
徐栀聽了一會兒,不太確定,所以給人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徐栀:你去參加十佳歌手了?】
【那邊回得很快:?】
那陣子,陳路周除了每天早上陪她吃早飯之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找不到人。
【徐栀:剛剛好像聽見你的聲音了,唱的是《想自由》。】
【那邊又回:哥在圖書館看書。】
徐栀大致知道他最近想把之前的課都給補回去,馬上要期中考了,聽說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有百分三十的成績會計入期末考試,他要不努力點,別說轉專業了,二專都修不上。
【徐栀:昨晚幾點睡的?】
【那邊回:兩點?】
【徐栀:以後早飯要不分開吃吧。】
【那邊回:你要跟誰吃,江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