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周靖的廚藝很好，每一道菜都很合我的胃口。
隻是我的心思不在菜上。
剛才明明都快擦槍走火了，他硬是從我身上爬了起來。
說要對我負責，不能隨便和我發生關系。
周靖給我夾了許多菜，我卻吃得漫不經心。
不時抬頭看他。
周靖，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生物？那意志力是鐵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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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另有苦衷？
我心裡鬱悶不已。
我之前談過一次戀愛，前任因為我不肯和他發生關系，和我分手了。
我以為男人都想那事。
包括周靖。
明明，他眼裡藏著掩飾不住的欲望，卻生生忍住了。
「若若，你別看我了，看得我心裡發毛。」
「你長得帥，還不準人看啊？」
話雖這麼說，我還是收回了目光。
吃過飯，又喝了兩口茶，我以父母找我為由，告辭了。
昨晚我還想著，今天要和他膩歪上一整天。
但是，眼看他有和我保持肢體距離的意思，我再待下去便是自討沒趣。
周靖堅持送我回家。
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在我家樓下，瞅著沒人，輕吻告別。
轉身上樓那刻，我嘴角的笑意隱去，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他數次欲言又止，終究是沒向我敞開心扉，這讓我頗為失望。
晚上，他照例來電話和我道晚安。
掛了電話後，我一方面讓自己不要多想，一方面卻患得患失，睡不著。
導致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十一點多了。
周娅給我發了兩條信息約飯。
【若若，我剛回來，等會兒一起吃午飯！
【大懶豬，沒回我信息，是沒睡醒嗎？】
我笑著發了條語音應約。
我們在老地方吃飯。
一見面，周娅就神神秘秘地說：「記得我和你說過，這段時間我哥春風得意，像在談戀愛嗎？」
我眉頭一緊，難道被她發現了？
不對，如果周娅發現是我，不可能是這種反應。
我喝了口茶，示意她繼續說。
「知道我今天回家碰見誰了嗎？是薇薇姐！我哥和她一起出去了。」
謎底揭曉，我差點咬到舌頭。
「我有種強烈的預感，薇薇姐這次回來，是找我哥破鏡重圓的。」周娅沒發現我的不對勁，越說越興奮。
「我哥自從和她分手後，就活得像一段枯木，我說怎麼最近像枯木逢春呢，原來偷偷和薇薇姐聯系上了……」
我打斷她：「未必啊！就不能是他新交了女朋友？」
周娅斬釘截鐵否認了：「你不知道我哥，特別執拗，認定的人，不會輕易放棄，他還偷偷保留著薇薇姐的照片呢。」
我心裡就像被無數根銀針刺過，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難怪，和我在一起，他總是有所保留。
難怪，他能壓抑下許多男人無法做到的欲望。
就是怕和我有了扯不清的關系，無法和前女友再續前緣唄。
我拿出手機，發信息問他在哪。
直到吃完飯，才收到他的信息：【和朋友聚會，晚點找你。】
這是在暗示我，不要打擾他。
我識趣的。
周娅想去逛街。
我實在打不起精神陪她。
「好吧，你看起來不太舒服，回家休息吧。」她很體貼。
我記不清自己怎麼回的家。
爸媽問我，我也沒反應，直接回房間關上了門。
在床上躺了半天，手機就放在枕邊。
沒有一條信息是來自我思念的人的。
我很想質問他：「晚點，到底是什麼時候！」
一直等到平日他打電話道晚安的點，手機仍然安靜若雞。
我嘆了口氣，把手機扔到桌子上。
陪了前女友一天還不夠，還順帶把三個多月來的習慣給改了。
林若，他的白月光這麼厲害，你拿什麼和人家爭？
深夜十一點多，在我將睡未睡之際，電話響了。
我一個激靈，抓起手機，是周靖打來的！
這個電話我期待了許久，此時卻有點害怕，不敢接聽。
怕他打電話來，是和我分手。
我在一邊看著電話鈴聲響到自動停止。
剛輕輕吐了口氣，微信消息提示音響了。
早知道被短信分手，還不如剛才接起電話呢。
我瞥了一眼屏幕，發現消息不是周靖發的。
而是有人申請加我為好友。
我打開看，是一個頭像很漂亮的女人。
能在深夜精準找到我的微信號，一定是來者不善。
周靖，你真過分，我隻是沒接你電話，就讓別的女人欺負到我頭上來！
但我林若，要輸也要輸得漂亮。
我沒有過多猶豫，就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女人直接說了她的意圖：【你好，我是葉薇，是周靖的前女友，今天我們再見面，發現彼此還愛著對方，決定重新在一起，謝謝你幾個月來的陪伴，我願意出五十萬表示感謝，隻要你不要纏著他。】
我：【周靖在我心裡是無價之寶，拿著你的五十萬滾遠點！】
聊天框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等得有點不耐煩，加了一句：【讓周靖當面和我說。】
【林若，你別給臉不要臉！看你也是聰明人，何必搞得自己人財兩失。周靖怕被你糾纏，已經全權委託我處理這事，他不要你了。反正他也沒睡你，你沒多大損失，清醒點！收錢走人吧！沒幾個男人能做到這份上。】
我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但看到周靖連沒和我睡這種私密事都和她說，我簡直傷心到了極點。
留下一句：【他如果真心愛你，我祝他幸福。】
不想再理葉薇。
我要埋頭痛哭一場。
沒想到，這女人堅持要給錢我，還即刻轉了十萬，說怕我放不下周靖，收了錢就表示不會再反悔了。
我罵了句髒話，沒收，調了靜音，把手機扔到一邊。
眼淚止不住就流了下來。
我告訴自己，隻哭這一場，當是為S去的愛情哭喪。
明天起來，就要忘掉一切，重頭來過。
可是，談何容易？
一早睜開眼睛，想到周靖再不是我的，便心如刀割。
周一公司事情多，我強打精神爬起床，在父母關切的目光下，出門去上班。
用工作麻痺自己。
連不是我分內的事，也攬了過來。
下班後，我拖著疲憊的身子上樓。
打開家門，卻意外地看見周靖——正在和我爸下象棋。
他抬眼看我進門，站起身。
我爸拉他坐下，語氣有點著急：「下棋不興幹別的事，這是若若的家，還能勞煩你招呼不成。」
周靖隻得抱歉地向我笑笑，視線回到棋盤上。
這是什麼操作？
你要分手，打個電話約我出去便是。
沒錯，我昨晚是沒接你電話。
可那個點，就不許我睡著了沒聽見？
不管怎樣，也不該直接找上門來，當著父母面打我的臉！
「若若，過來！」媽媽在廚房向我打著眼色。
不用問，一定是想知道我和周靖的關系。
我把背包放在鞋櫃，走了過去，在她開口之前，搶著說道：「我們隻是朋友。」
媽媽嗔怪地瞪我一眼：「你這丫頭，人阿靖都說是你男朋友了，你還瞞什麼！你都大學畢業了，難道媽還不讓你談戀愛嗎？」
周靖說是我男朋友？
那葉薇呢？
我疑惑地朝他看過去，正好他也抬頭看我。
我倆的目光輕輕一碰，他嘴角翹了起來。
那笑容瞬間治愈了我一天的陰霾心情。
他一點不像是來提分手的。
不然，戲也演得太好了。
媽見我沒否認，用肩膀碰了碰我，笑道：「我就說你爸的擔心是多餘的，我的女兒漂亮又優秀，怎麼可能交不到男朋友！」
她說完轉身炒菜去了。
我借故添茶，坐到他的身邊。
輕聲問：「周靖，你怎麼來了？」
周靖移了一步棋，回道：「順路經過，上來拜訪一下叔叔阿姨。」
我信你個大頭鬼。
「若若，你看起來很憔悴，昨晚沒睡好嗎？」他擔心地問。
我為什麼沒睡好，你不是心知肚明嗎？
我別過頭，隨口應道：「還好，上火了，夢多。」
他還想說什麼，我爸催促道：「該你，下棋專心點，丫頭，你能到廚房幫你媽忙嗎？」
以我對老父的了解，他這是快輸了。
我爸棋品不好，輸了要急的。
我應該提醒一下周靖。
不管他來我家的目的是什麼，我可不想我爸輸了棋，和他鬧個臉紅脖子粗。
我假意聽話，站起身來到我爸身後，對周靖搖了搖手指。
但願他能看得懂。
我進廚房沒一會兒，便聽見我爸興奮得像個小孩似的叫了起來：「將軍！」
周靖懊惱地說：「伯父，你棋高一著，我甘拜下風！」
我回轉身，隻見我爸親熱地摟著他的肩膀：「你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不過別灰心，和我下個幾十盤，你一定會大有長進。」
周靖：「那我以後經常來找您下棋。」
自聽我媽說他自曝是我男朋友，我便處於蒙逼狀態。
可當著家人面，我不好問，也不好說。
吃過飯，我們被兩老趕出去散步。
我終於有機會說出心裡的疑惑了。
「周靖，昨晚……」
「昨晚打電話沒吵醒你吧？不好意思，我臨時加班出任務，收隊時，才想起還沒打電話給你，也沒看時間，就撥了出去……」
「你昨晚不是和葉薇在一起？」我驚得脫口而出。
周靖奇怪地看著我：「我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
「她不是找你復合的嗎？」
「她找我，我就得同意啊？林若，你當我周靖是朝三暮四的男人嗎？」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一雙眼睛盯得我羞愧難當。
我居然相信一個陌生的情敵，也不相信自己的男朋友！
有何臉面，面對周靖！
我低下頭，一聲不吭。
周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和他對視：「若若，我對你是認真的，希望你也一樣待我。」
我小聲嘀咕：「我要是對你不認真，早就五十萬把你賣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周靖挑了挑眉。
我把和葉薇的聊天記錄翻出來給他看，試圖將功補過：「看，她出五十萬我也沒賣你。」
周靖的目光變得晦暗，冷冷道：「她還是喜歡拿錢砸人，和她爸一個德行。」
他按住語音鍵：「葉薇，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我老婆。」
顯示發送成功後，他把葉薇拉黑了。
抬頭看見我驚訝的表情，笑吟吟道：「不刪了她，難道想留著過年？」
「不是，我還不是你老婆，你亂喊啥？」我舉起拳頭捶打他的胸膛。
他抓住我的手，按在心窩上：「你不是說我是無價之寶嗎？你不想嫁啊？」
「不是啦，我，隻是，嗯，唔……」事情大起大落，峰回路轉，我激動得語無倫次，他趁機堵住了我的嘴。
「周靖哥哥，你當初為什麼和葉薇分手？」停下來後，我沒忘記問。
「她爸爸看不起我的職業，讓我到他的公司上班，被我拒絕了。」
「能當贅婿哦！少奮鬥二十年，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啊，你……」
「我就喜歡當消防員。」
「為什麼？」
「我小時候差點S於一場火災，是一名消防員叔叔拼了命救我。那天起，我就立志長大後當一名消防員。」
「葉薇沒抗爭嗎？她還回來找你，應該很愛你才對。」
「她更愛將來可以繼承的財產。」
我沉默了。
我爸爸出了名的愛挑剔，不知他這關好不好過呢。
我說出了心裡的疑慮。
周靖倒是很有信心。
原來，我爸一聽說他的職業，就向他翹起了大拇指：「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厲害！」
從這天開始，周靖成了我家的常客。
我常有一種錯覺，我爸媽喜歡他，多過喜歡他們的寶貝女兒。
7
十一小長假, 周靖約我到外地玩。
三天兩夜。
意味著要在當地住宿。
找地方住時，我特意交代要兩間房。
周靖不解：「要兩間房多浪費，這不像你的做事風格，若若，怎麼回事？」
「我不習慣和別人睡一個房間，我會睡不著的。」
真實情況是，面對一個渾身散發著荷爾蒙的帥哥，又不能和他親熱, 太煎熬了。
倒不如分房睡的好。
不巧，因為是旅遊旺季，客房爆滿，隻剩下一間大床房。
「就要這一間吧。」周靖無視了我上網找其他旅店的請求，直接交了房費和押金。
我先洗的澡，躺在床上，佯裝刷手機。
但注意力一直在洗手間的水聲上。
腦子裡自然而然地出現了周靖洗浴的畫面。
手中的水已經被他一把奪過。
「（我」不一會兒，周靖出來了, 隻在腰間系了條浴巾。
該S的完美的人魚線簡直要了我的命。
他臉上掛著淺笑, 慢悠悠走過來，坐在床邊，吹著頭發。
隻能看，又得不到, 還是裝睡吧。
我咽了咽口水, 極不情願地閉上眼睛。
風筒的聲音停下, 我感覺周靖正在靠近。
我緊張得身體僵直。
「若若，睡了？不會吧, 才吹個頭發的工夫, 別裝睡了, 起來。］他在我耳邊輕輕喚道。
我緊緊抓著被角, 裝聽不見。
腳底板突然痒了起來，他竟然摳我腳底板！
我一下子破防，咯咯笑了起來, 順勢勾住他的脖子, 拉到我身上。
他的手則不客氣地探進我的領口。
……
事後, 我好奇地問：「周靖哥哥, 你以前, 不是不想嗎？怎麼這次……」
他伸出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我也是個正常男人好不？怎麼會不想。隻是想先得到叔叔阿姨的認可，我要對你負責任呀！」
好感動, 怎麼辦？
8
我們去了第一個景點，海邊。
周靖用一根樹枝，在沙灘上畫了許多愛心, 讓我站在中間拍照。
「若若, 轉身，面朝大海，我給你拍張背影照。」
很少見樂於給另一半拍照的男生。
我真是撿到寶了。
我按他的指令背過身去。
拍完後, 我回過頭打趣：「讓我看看你拍照的水平, 不合格我是……」我的話堵在喉嚨裡，驚得雙手捂住嘴巴。
周靖單腿跪在地上，雙手舉著一枚鑽戒：「林若, 我周靖想照顧你一輩子，嫁給我好不好？」
我伸出手，聲音哽咽：「好！好！」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