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笑了。

他們還真以為，秦宴初會吃這麼低段位的道德綁架？

 

8

 

秦宴初餓了，點了八個菜要宿舟去做。

 

可她在家的時候十指不沾陽春水，一進廚房就被油噼裡啪啦地濺了滿身。

 

我媽多少次想去幫忙，我在旁邊好心提醒。

 

「媽，人家想吃老婆親手做的菜，你就別跟著摻和了。」

 

秦宴初瞥了她一眼，然後淡淡地應了一聲。

 

「喜歡跪著就跪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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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真原諒你們了呢。」

 

此話一出，我媽剛剛抬起來的膝蓋就又跪了下去。

 

秦宴初去了臥室處理工作，我則去了廚房那邊看好戲。

 

宿舟手忙腳亂地狼狽至極。

 

一看到我，她就氣得把菜刀砍在了案板上。

 

「當初我要跟你換的時候你還假裝不願意，實際上你心裡早就高興S了，你就是在等著我湊上去是不是！」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地笑了。

 

宿舟在廚房裡張牙舞爪，但聲音卻不敢抬高半點。

 

「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麼心機重的人！你把你親妹妹推進火坑裡，你良心過得去嗎？」

 

看她義憤填膺的模樣，我配合著點頭。

 

我上前一步狠狠抓住她的頭發，讓她不得不直視著我。

 

「比我心機還重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為了逃脫責任，你們不惜合起伙來設計一出跳海假S的戲，把我騙入局呢。」

 

「現在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你活該！」

 

宿舟被我的這番話激怒，當下就扯著嗓子怒吼：

 

「這怎麼能怪我，誰讓秦皎皎自己命賤摔一下就S的？」

 

「什麼京圈公主，她根本就沒有那個公主命，是她自己沒福氣享受這麼好的人生！」

 

她一邊說著，一邊狠狠把我推開。

 

我往後踉跄著倒退了兩步，但被一雙大手扶住了胳膊。

 

我瞬間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用回頭都知道扶住我的人是誰。

 

果然，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是嗎？」

 

「那讓我看看你有多命硬吧。」

 

宿舟嚇得尖叫著舉起來了菜刀，但根本敵不過被激怒的秦宴初。

 

不過是三兩下而已，就被秦宴初像S狗一樣拖到了客廳裡。

 

9

 

我爸媽心疼得不行，跪在旁邊手足無措，隻能拼命地求情。

 

可惜，秦宴初已經沒了耐心。

 

他抓起宿舟做的食物就往宿舟的嘴巴裡塞。

 

一整盆的沒剝殼的大蝦，一整盤帶著刺的螃蟹就那麼硬生生地被送進了嘴裡。

 

宿舟的嘴很快就變得鮮血淋漓。

 

我爸媽急得想要上手，但是卻被秦宴初陰森的語氣嚇了回來。

 

「你們也想嘗嘗是不是？」

 

一句話，兩個人都不敢動了。

 

宿舟跪在地上，嘔出來的都是血。

 

我媽急得在背後推我：「你還有沒有良心，趕緊幫幫你妹妹啊！」

 

我涼涼地開口：「憑什麼？」

 

當初我受過的傷比這多多了，這算什麼？

 

兩盤子東西被硬生生地塞進去之後，宿舟跪在地上捧著肚子喊疼。

 

但秦宴初已經紅了眼。

 

他抓著宿舟的頭發，一字一頓地問：「那你欺負皎皎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疼不疼？」

 

「我錯了……」

 

宿舟臉上的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對她。」

 

「其實我就是嫉妒她比我命好而已，嗚嗚嗚，求求你，原諒我吧……」

 

秦宴初半眯著眼，緊咬著牙關。

 

猶豫了片刻後，他拖著宿舟的頭發就上了我家的二樓。

 

站在樓梯口處，宿舟渾身戰慄著搖頭。

 

「你、你想幹什麼？S人是犯法的！！」

 

秦宴初笑了。

 

「我隻是，想看看你命硬不硬而已。」

 

說完，他就一腳踹在了宿舟的腿上。

 

宿舟整個人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我爸驚呼著跑上去，想要把翻滾中的宿舟攔下來。

 

可惜最後也被宿舟砸到，兩個人一起滾下了樓梯。

 

我媽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號啕大哭。

 

秦宴初嘴角噙著笑站在高處，活像個惡魔。

 

10

 

我媽想叫救護車但被拒絕了。

 

秦宴初的家庭醫生上門來給兩個人做個檢查。

 

看到我時，他還愣了一下。

 

也是，畢竟之前躺在地上的那個角色都是我啊。

 

「秦總，二位的身體隻是有些骨折而已，沒什麼大礙。」

 

「至於這位……消化道有些出血，吃點藥就好了。」

 

聽到醫生說得這麼輕描淡寫，我媽急得伸著脖子反駁。

 

「什麼沒大礙！人都這樣了，你還說沒大礙，你作為醫生到底有沒有點職業道德啊！」

 

秦宴初睨他一眼，然後擺擺手讓家庭醫生走了。

 

和之前我受過的傷相比，這確實不算什麼。

 

秦宴初最疼他妹妹了。

 

每年秦皎皎的忌日，我都會被折磨得九S一生，有好幾次都是被這醫生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秦宴初把醫生開的藥丟給了她們。

 

「好好養著，養好了繼續。」

 

聽到這話，剛剛清醒過來的宿舟再次兩眼一翻陷入了昏迷。

 

秦宴初上了樓，我則垂眸掩飾恨意。

 

不恨秦宴初，怎麼可能？

 

這火坑是家裡人推著我進去的，可那些傷害卻全部都是秦宴初一點一點加在我身上的。

 

就算是S了人，也自有法律制裁。

 

不管怎麼說，都輪不到他把人囚禁起來私自用刑！

 

11

 

一天後，我爸和宿舟都漸漸恢復了清醒。

 

我在門口不出意外地聽到了他們的籌謀。

 

「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難道我們就要被他一遍一遍地折磨嗎。」

 

「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能不能報警？」

 

宿舟哭著說：「報警有用的話，他還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欺負咱們嗎？」

 

屋子裡陷入了沉默。

 

我想了想，正準備敲門，就聽到宿舟又惡狠狠地說：

 

「要我說，不是他S就是我亡，事已至此咱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隻要把他和宿月一起弄S，咱們一家三口就能像從前一樣幸福安穩地過日子。」

 

我媽緊跟著附和：「對，我同意！宿月那個賤人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憑什麼咱們三個都受欺負，她就可以在那裡冷眼旁觀？！」

 

「要我說咱們弄個大的，幹脆……」

 

我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的唇角怎麼都放不下來。

 

他們願意承擔風險來幫我報仇，我何樂而不為呢。

 

接下來的一整天，他們都異常地安分。

 

晚上睡覺前，我爸還來檢查了一下我和秦宴初是不是都在各自的房間裡。

 

等他們確認一切無誤後，我把床單裁掉系成了一個長條，順著窗戶放了下去。

 

夜深人靜，我躡手躡腳地爬下去躲了起來。

 

果然，一個小時後那三個人就鬼鬼祟祟地也出來了。

 

我媽和宿舟站在遠處，我爸則往客廳裡鋪滿了油，然後一把火丟了進去。

 

火勢瞬間大得能把人吞噬。

 

遠遠地，我還聽到他們三個狂妄的笑聲。

 

我用手機錄著視頻，也無聲地笑了。

 

謝謝他們幫我復仇，還讓我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了。

 

12

 

我打了 119。

 

隻是消防員來的時候，房子已經燒得差不多了。

 

宿舟扮演著賢妻的角色，消防員一來她就哭倒在地上。

 

「求求你們快點進去救我老公，我老公一個人在裡面呢。」

 

「我們剛結婚不久啊！！」

 

說著，她還要自己往裡面衝。

 

結果當然是被消防員攔住了。

 

那一家三口哭得稀裡哗啦，但秦宴初燒焦的屍體從裡面搬出來的那一刻，三人的哭聲都頓了頓。

 

秦宴初S於火災的消息一傳出，就驚動了整個圈子。

 

記者們也都紛紛找上了宿舟。

 

「請問您對這次火災有什麼看法？為什麼家裡有四個人隻有秦總一人身亡呢。」

 

「剛結婚不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您覺得這是天災還是人為？」

 

「您作為秦總的妻子將會獲得一大筆的遺產，現在各方都在懷疑這場火災是有所圖謀，您可以正面回應一下嗎？」

 

電視裡，宿舟哭得站都站不住了。

 

她怒斥著記者：「我怎麼可能會做那樣的事，你們在網上都看到了，我們剛結婚不久，我們有多恩愛，大家都是知道的。」

 

「如果可以，我真想用我的命去換宴初的命嗚嗚嗚嗚。」

 

她哭得實在是讓人動容。

 

我在自己家裡，冷眼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惺惺作態。

 

宿舟為了讓人相信，已經閉門不出一個月了。

 

就算偶爾被記者抓拍到，也是一副神情憔悴，弱不禁風的模樣。

 

久而久之，大家幾乎都被她這副樣子騙過去了。

 

隨著時間線的拉長，關注這件事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他們估算的時間差不多，一家人都跑回到了秦宴初的房子裡。

 

看著監控畫面裡肆意享受的三個人，我冷冷笑了笑。

 

S人放火，對他們來說難道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嗎。

 

13

 

秦宴初名下的產業幾乎都被他們霸佔了。

 

三個人享受著無窮無盡的財富，整天在家裡尋歡作樂。

 

而我，則著手整理證據，把他們三個一起告上了法庭。

 

監控畫面裡，他們三個收到律師函的時候紛紛虎軀一震。

 

「宿月不是S在那場大火裡了嗎，怎麼還會有她的代理律師告咱們……故意S人？！」

 

三個人圍坐在一起研究了好一會。

 

最後還是宿舟試探著撥通了我的電話號碼。

 

我勾著唇角接通電話：「享受了這麼長時間，現在也該讓真相大白了吧。」

 

監控裡的三個人紛紛嚇得站了起來。

 

宿舟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你是人是鬼！」

 

「你不是和秦宴初一起S在大火裡了嗎。」

 

我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問了一句：

 

「你知道什麼叫大難不S必有後福嗎？」

 

在他們的手下S裡逃生已經是第三次了。

 

三次，他們都想要我的命。

 

「這次，輪到你們了。」

 

14

 

我在網上公布了三條視頻。

 

分別是宿舟把秦宴初的妹妹從樓梯上推下去的、他們三個一起把我從遊輪上丟進海裡，以及最後一個他們三個一起放火的視頻。

 

不管是哪一條，都足以讓他們身敗名裂，鋃鐺入獄。

 

視頻一經發出，就受到了廣泛的關注。

 

所有人都在震驚。

 

【所以宿舟在三年前把人家的妹妹弄S了，三年後又代替自己的雙胞胎姐姐嫁給了秦宴初，還跟爸媽一起把自己的親姐姐丟進了海裡？？】

 

【現在得到名和利了，這一家人又想方設法地把秦宴初燒S？？】

 

【好歹毒的一家子，誰不知道秦宴初的父母S得早，現在偌大的秦家就隻有秦宴初一個？他們是想吃絕戶？】

 

網上的評論一邊倒地偏向著我。

 

等大家氣氛的情緒達到最高點時，我錄制了一條視頻。

 

視頻裡，我平靜地訴說這三年來遭受的種種非人N待。

 

已經S去的秦宴初，被我拉出來鞭屍了一通。

 

原本還同情他的網友也紛紛倒戈。

 

而我爸媽和宿舟，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還沒等開庭，就已經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他們知道證據確鑿無力回天，就開始每天打電話、發短信辱罵我。

 

我一條都沒回。

 

隻是他們說的這些話，到時候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15

 

半年後開庭，那一家三口起初還在法庭上裝可憐。

 

但當所有證據擺在面前的時候, 他們辯無可辯幹脆開始無差別攻擊了。

 

「宿月你就是個心機婊, 大水大火都弄不S你，你是人還是鬼？」

 

「現在這一切不都是你親自操控的嗎, 你才是所有人背後的那個終極玩家。你被N待是自找的，誰讓你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呢？」

 

「還有這個法官！沒有三觀的人就不應該做法官，你還尊敬的審判長，你會判案嗎你？我們三個到底錯在哪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知不知道！」

 

這一番言論下來, 網友們紛紛開始提議給他們就地槍決算了。

 

被拉去監獄的那天，有不少人往他們身上扔臭雞蛋和爛菜葉。

 

護送的警察攔不住, 宿舟就又把警察給罵了一頓。

 

「你們幾個是幹什麼吃的, 手裡不是有槍嗎, 對著他們開槍啊！把所有人打S！」

 

這件事流傳出去後，大家都開始說宿舟腦子有問題。

 

我看著網上的言論滿意至極, 最後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監獄。

 

見到他們三個的時候，宿舟還像個瘋子一樣罵罵咧咧。

 

我笑看著她。

 

「看來網友說得真沒錯啊。」

 

宿舟隔著玻璃衝我吐了一大口口水。

 

「你就像這口痰一樣惡心, 能不能別出現在我面前了？」

 

「別以為我會被判處S刑。這件事根本就是冤假錯案，我把你推進水裡, 是因為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好日子, 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有什麼錯嗎？」

 

「我放火更是因為自救, S個人而已，我有什麼錯！」

 

從頭到尾她, 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幹脆搖搖頭：「那你就等著給自己平反吧，希望你還能等到這一天。」

 

宿舟不屑地撇撇嘴，但我媽卻毫無徵兆地跪在了地上。

 

此舉把獄警都看呆了。

 

宿舟聽到這話，理直氣壯地點頭。

 

「—我」我有些好奇，就讓她繼續說了下去。

 

「你隻有這麼一個妹妹, 你們倆還是雙胞胎, 從小都是一起長大的，你怎麼忍心看著她被執行S刑啊。」

 

「所有罪名我和你爸都認了，讓她出去行嗎？」

 

「她已經身敗名裂了, 就算出去了也對你造不成任何傷害，你大度一點, 當姐姐的讓著妹妹點，媽給你磕頭了。」

 

我自嘲一笑。

 

或許我早就應該猜到的。

 

他們倆很懂得如何做人父母，也懂得怎樣愛子女。

 

隻是他們從沒想過把愛分給我罷了。

 

宿舟還在旁邊大喊：「爸媽你別求這個畜生，法律自然會還我清白的, 咱們用不著求她！」

 

我點點頭。

 

沒錯，法律不會冤枉誰，但也不會放過誰的。

 

我沒理他們, 轉身就走了。

 

故意S人加上S人未遂, 足夠判他們S刑了。

 

而我, 則在這一切塵埃落定後，帶著這三年來斂到的錢財離開了這座城市。

 

聽說有海的地方總是會浪漫些。

 

於是我在沿海城市買了一套海景房，又實現了貓狗雙全。

 

身上的傷疤開始發痒時, 我的貓貓總是用毛茸茸的腦袋在我身邊蹭來蹭去。

 

我想以後，我都會這樣抱著貓貓和小狗，聽著海浪聲入眠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