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腎捐給了姐姐，她從此恢復了健康，而我卻因為手術感染導致癱瘓。
往後十年，我每天被老公兒子嫌棄。
而姐姐用她勵志的尿毒症抗爭史一炮而紅，成了知名的大網紅。
她每天光鮮亮麗，總給我老公兒子送來各種名貴的禮物。
我聽到兒子拿著禮物感嘆：「喬茜阿姨如果是我媽媽該多好呀？！這麼有名的網紅做我媽媽，同學們肯定羨慕我呀！」
老公高興地拍掌：「兒子，就等你這話呢！你同意，我明天就讓喬茜搬進來！」
姐姐以照顧我的名義搬進了我家。
不出半年，我就被他們活活餓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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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前，我SS抓著姐姐的手咒罵她下輩子不得好S。
姐姐卻笑得春風得意：「這都是你們家欠我的，欠債還錢，欠命還命，好妹妹，謝謝你的腎，真是太好用了呢。」
1
我S不瞑目，S前都抓著喬茜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
我爸媽聽到消息趕來。
隻是感嘆又輕描淡寫地說：「十年了，眠眠也該走了，她走了也是她的福分，你們也解脫了，這是喜喪啊，你們都別哭了。」
一句話終結了我慘淡又短暫的一生。
而我因為SS抓著喬茜的手不放，老公金耀直接折斷了我的手指。
我S了，感受不到疼。
但是我親眼看到了這一幕。
蝕骨的痛，卻還是在我心口蔓延。
喬茜轉身就埋在金耀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好像S的真是她親妹似的。
等我再睜開眼。
卻重生在了捐腎前一天。
我坐在老家的自建房裡。
我爸媽還有七大姑八大姨都在。
他們為喬茜在慶祝明天她將迎來新生。
因為明天我就要上手術臺，把腎捐給她。
喬茜用飲料代酒感謝每一個人，唯獨沒有感謝我。
「雖然夏眠本應該捐腎給我，可我還是要謝謝爸爸媽媽，謝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等我恢復了健康，一定會努力賺錢好好孝敬你們！」
我爸爸說：「當年要不是眠眠，你親爸媽也不會出意外，這都是我們家欠你的！別說一個腎，哪怕要她兩個腎那都是應該的！」
我媽媽說：「這些年你沒怪她那都是她的福氣！一個腎而已，別說那麼多客套話！從你來咱家第一天，你就是我親女兒！隻要你好好活著，我們就開心了！你爸媽泉下有知，一定會瞑目的！」
說著說著我媽動容地掉下眼淚。
而我這個即將要給喬茜捐腎的人，卻像個工具人，根本沒人搭理。
說起喬茜的親爸媽，在場的人都難受得默哀了一陣。
喬茜親媽是我的姑姑。
喬茜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在我爸媽懷裡哭得不能自已。
所有人都在安慰她，叫她不要難受，天大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面對如此傷感的場面。
我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在笑我重生了，也在笑，上一世這種場面，我居然沒有當場掀桌。
所有人都不滿地看我。
不明白，如此悲傷的場面，我怎麼還笑得出來？
「你這S丫頭，你這會兒笑什麼呀？！」媽媽不滿地呵斥我。
「我欠她什麼了，需要捐一個腎來彌補？我姑姑他們S了那麼多年，早就投胎了，瞑目什麼呀？！」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我爸爸更是氣炸了，揚手就打了我一巴掌。
「夏眠！你都這麼大人了！你就不能懂事一些？！」
我站起身，順手就把圓桌給掀翻了。
所有人都驚恐地後退。
他們驚愕地看著我，是因為從小到大我都乖得幾乎逆來順受，沒有人見我紅過臉發過脾氣。
我幾乎撕心裂肺地對他們吼：
「你們兩個大人這麼老了還不懂事，什麼叫我欠她的，她爸媽是我害S的嗎？怎麼就成了我欠她的？！
「你們把她養那麼大，花了那麼多心思培養她，欠她什麼了？！她爸媽S是意外，跟我們所有人都沒關系！」
媽媽顫抖著手上前也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這麼多年了，喬茜的爸媽的S是我們家的禁忌，誰也不能提。
「你怎麼這麼冷血，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來？！」
媽媽看著我氣得渾身顫抖。
呵呵，冷血。
我癱瘓的那十年，有他們冷血嗎？
他們甚至覺得我捐個腎就癱瘓了是我自己命不好！
好啊，那我現在不捐了，那也是喬茜自己命不好！
「還有更冷血的呢，明天這個腎我不捐了，親愛的姐姐，你重新去找腎源吧！」
剛才冷靜旁觀的喬茜臉色瞬間蒼白。
「夏眠，你答應了要給我捐腎，你怎麼能反悔呀？！」
「對啊，我就反悔，你拿我怎麼辦？」
2
上一世面對如此場景，哪怕沒人感激我，我也硬著頭皮吃完了這頓飯。
回家之前。
喬茜還在嘲諷我：「眠眠明天真是麻煩你了，你知道的，這是你們家欠我的，不是你還就是你爸媽還。感激的話我是說不出來，但是至少以後你們心裡沒那麼大的負擔了，我這也算功德一件吧。」
我給她捐腎，我還得感謝她給我這個機會。
我的車子被喬茜攔住。
我出門開了車準備走。
喬茜攔在我車頭。
我雖然很想撞S她。
但是沒必要。
畢竟她找不到腎源也是等S。
我打開車窗。
喬茜SS地盯著我，質問我：「這麼多年了，我爸媽S了，你就沒有一點愧疚？我要一個腎而已，你都不肯給！我爸媽可是付出了生命啊！」
「笑S，你爸媽是為了我付出生命嗎？你少道德綁架我！喬茜，不要老逮著我一個人薅！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去求全族給你匹配腎源。畢竟我們是表親，我能匹配上，那麼大伯三叔小叔他們家肯定也可以。」
我話音剛落。
我大伯叔叔他們也趕來了。
他們圍在我車前，對我好一陣指責。
無非就是我冷血無情，不顧親情，不救喬茜的命。
這些人還是我爸媽叫出來的。
有了這群人撐腰。
喬茜立馬挺直了腰板。
「夏眠，這個腎你不捐也得捐，你要是不給我腎，以後你就沒親戚了！」
笑S，我要這些奇葩親戚幹嗎？
反正走不了。
我隻能下車。
我堂哥夏天南平時跟喬茜關系最好。
剛才他不在場，是聽說了特意從隔壁村趕來的。
「夏眠你太缺德了！說好的捐腎卻臨時反悔，這對喬茜多不公平！她眼看著希望破滅了！這種事比S人還令人心寒！」
堂哥罵完了又罵我爸媽。
「二叔你們家怎麼教女兒的？教這樣的白眼狼出來！喬茜爸媽因為她都S了，喬茜從小幫了她那麼多，她怎麼恩將仇報？！」
罵完我爸媽，堂哥又指著我鼻子罵。
而我爸媽一副很慚愧的模樣，不停地搖頭，說自己教女無方，教養出了如此冷血無情、言而無信的女兒。
喬茜趁機哭了一波，趕緊拉住我堂哥的手。
「表哥，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眠眠不願意捐，我也不想勉強她，可我也是沒辦法了呀，我想要活命啊。如果我爸媽還在，他們肯定自己就捐給我了！可我爸媽早就S了呀！」
喬茜一哭，我大伯想起他那早S的妹妹，也激動地對我一陣教育。
我說：「大伯，既然你們這麼慷慨激昂，要不你們去匹配腎源。我都能匹配上，你們也基本沒問題。堂哥你跟喬茜關系最好了，你現在就上車，我帶你去醫院匹配！」
大伯一下子語塞，然後說：
「你堂哥他是男人！這腎都沒了，還怎麼做男人？！」
「沒事的，醫生說了，腎沒了一個不打緊，不影響他做男人，該做的都能做。」
堂哥臉色都變了：「我不行的！我才生了一個女兒，我還要生兒子呢！你都有兒子了，你捐腎最合適！」
「我有兒子我就得捐腎，那大伯你也有兒子了，你捐腎最合適了！喬茜媽媽是你親妹妹，她泉下有知肯定感激你全家！」
大伯一家都嚇S了，跑得比村裡的豬還快。
我再看向另外兩個叔叔。
他們嚇得趕緊手拉手跑了。
嘴裡還念著：
「家裡的雞還沒喂呢，我得趕緊走。」
「哎呀我家的狗今天要生，我倒是忘了這事，二哥二嫂我得先回家了！」
又跑了。
看吧，叫別人捐腎那是慷慨至極。
輪到自己了，跑得比雞早、比狗快。
我爸媽臉色難看，但是喬茜的臉色最難看。
剛才挺直的腰板，她這會兒又蔫巴了。
我看著她聳肩：「要不你自己去求他們？要是他們沒一個匹配的，我再給你捐。」
喬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這樣反悔是不對的……」她聲音都變弱了。
「那你報警抓我？」
她根本就不明白，我從來不欠她。
而從頭到尾真正願意給她捐腎、救她一命的，隻有我。
可她呢，怎麼對我的？！
3
我沒回家，而是去了我閨蜜肖瀟家裡。
肖瀟一直不同意我捐腎。
她的意思我捐給誰都可以，但是不能給喬茜。
因為喬茜不配。
肖瀟是我高中同學，最清楚我高中的時候喬茜是怎麼霸凌我的。
我好好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的。
等我醒來第一時間看自己的腿。
看著行動自如的雙腿，我松了口氣。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跟肖瀟吃完午飯，我才打開手機。
果然全是電話和信息。
我爸媽的、我老公的。
倒是喬茜一個電話、一個信息沒給我。
算她能沉住氣。
回到家。
老公金耀抱著兒子臉色難看地盯著我。
兒子第一時間跑過來踢了我一腳。
「你是壞媽媽！你為什麼不救喬茜阿姨？！你是個壞蛋！」
兒子才六歲，他卻滿眼都是喬茜。
我有時候都納悶，這兒子是我親生的嗎？！
我還記得上一世他說有喬茜做他媽媽，他覺得臉上有光，同學都羨慕他。
而我這個殘廢做他媽媽，他都不好意思說，覺得很丟人。
我那麼努力賺錢養活他，給他最好的生活和資源。
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外人。
我把兒子推開，換了鞋子進屋。
金耀大步跟上來生氣地質問我：「電話幹嘛不接？！你怎麼這樣？！喬茜滿心歡喜落了空，她得多絕望！你不是往S裡逼她嗎？！」
「你這麼關心她，是跟她有一腿？」
金耀愕然地睜大眼睛，眼底閃過慌亂。
「她是你姐姐啊！我關心她還不是因為你！」
「你用我的腎去關心她，現在我不捐了，你不是應該尊重我的意願嗎，怎麼反而指責我？」
金耀語塞了。
「畢竟是你姐姐，你一個腎換她一條命，無論情理上還是道德上，你不都應該的嗎？夏眠，你怎麼這樣啊？你這麼做人是不對的！我以前覺得你很善良，但是現在覺得你這個人人品有問題！」
我真是呵呵了。
「所以呢？」
「這腎你必須捐，不捐說不過去！你言而無信，給兒子留下了很差的形象！」
「我要不捐呢？」
「那別怪我無情，我們離婚！兒子也歸我！」
他一直知道我很重視家庭，很重視兒子。
因為我自己童年的不幸，我再忙都會每天陪兒子，任何節假日都不會缺席。
他知道我的軟肋是什麼。
拿離婚威脅我。
求之不得。
沒等我說話。
金耀出門抱起兒子，還帶了行李：「我回家住一陣子！等你什麼時候想捐腎了，我什麼時候回來！」
沒等我同意，他帶著兒子就走了。
這一走就是一個月。
我能等，可喬茜等不了啊。
金耀發微信給我。
【夏眠，你想通了沒有，要不要給喬茜捐腎？！】
這是一個月的冷戰，他第一次發信息給我。
我沒搭理他。
他又說：
【豆豆這些天都吵著要見媽媽，我說你不捐腎，我不讓見！】
豆豆是我兒子。
想到上輩子的兒子，我心裡還是會抽痛。
我照常上班，下班後跟肖瀟逛逛街看看電影，好不愜意。
又過了半個月。
金耀又問我：
【夏眠，你現在到底什麼意思？！】
他們已經很急了。
我甚至能想到，發這句話的時候，喬茜一定在金耀身邊。
【老婆，就當我求你，咱們做個好人就當為兒子積德，捐腎給喬茜，救人一命是多大的功德啊！】
我也懶得再遛他們了。
發微信。
【你的行李都打包好扔在地下室，什麼時候有空跟我去辦離婚？】
【？】
這話一出。
不到半個小時。
金耀就回家了。
他身邊還跟著喬茜。
開門看到他們，我「喲西」了一聲。
「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嗎？你老家到這裡少說三個小時，怎麼半個小時就到了？！你該不會住在她家裡吧？」
喬茜臉色一滯。
她扯著臉皮笑著，第一次對我露出了討好的表情。
4
「眠眠，我剛在小區門口碰上妹夫了！聽說你們要離婚，我就趕緊來勸勸！」
金耀也著急：「老婆，你現在到底什麼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