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他現在傷得那麼重,不說也好。”
桑明朗眉頭擰緊,“不然,我去趟京城,找私家偵探查查謝時安。等有眉目了,再告訴沈寒御也不遲。”
桑淺淺的語氣很是平靜,“哥,這件事,我沒打算將寒御牽扯進來。”
桑明朗不是特別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可你和寒御是夫妻。”
若真是謝時安有意針對,怎麼可能不將沈寒御扯進來?
包間門恰在這時被輕輕敲響,服務員進來送了兩杯咖啡。
等服務員出去,門帶上。
桑淺淺攪拌著咖啡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我們還沒領證,婚禮流程也隻走了一半。”
桑明朗剛喝下的一口咖啡,差點沒噴出來,咳嗽不止。
他瞪著桑淺淺,“你啥意思?想跟沈寒御分手?”
“哥,我真的不想害他。這次槍擊案,他差點就沒命了,我不能再拿他的性命去冒險。我要再和他繼續在一起,萬一真的像夢裡那樣......”
桑淺淺說不下去了,心頭像堵著什麼東西,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我死了都不能心安。寒御他本來就是無辜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什麼事都不會有。”
桑明朗眼神復雜,“你真想好了?隻怕沈寒御不會同意分手,他對你......用情挺深的。”
“他會同意的。”
桑淺淺的聲音很輕,“哥,我想去京城,找謝時安。”
桑明朗如被雷劈了一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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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城,找謝時安。”
桑淺淺語氣堅定,顯然是考慮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隻有這樣,才能改變夢裡的結局,才能設法查找槍擊案的真兇。”
那個夢裡,提到了謝家,而且沈寒御最後是去謝家接哥哥時候出的事。
桑淺淺不信槍擊案和謝時安沒關系。
她若不去京城,什麼都改變不了,可是去了,反而有一線生機。
若真有什麼端倪,她也能及早察覺應對。
“不行。”
桑明朗沉著臉,斷然拒絕,“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以身犯險。”
桑淺淺正色道,“這不是以身犯險,我去,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而且,也能讓謝時安徹底放下戒心。”
夢裡,所有的悲劇,似乎都是因她而起。
而今由她去結束這一切,也理所應當。
“你不想牽累沈寒御,我能理解。但去京城還是算了。”
桑明朗仍是不同意,“這件事我會處理,我還是那句話,有我在一天,就輪不到你來替桑家,替我頂事。”
“哥,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我是在告知你。”
桑淺淺看他一眼,“你保護好你自己就行,別像夢裡一樣,給我拖後腿。”
桑明朗:“......”
這還是第一次,被他妹妹無視得這麼徹底。
可想想淺淺說的那個夢,他的確是拖了她後腿。
桑家發生那麼大的事,他卻缺席了,全都是她一個人承擔。
她從小被他和他爸寵著疼著,說是溫室裡嬌養的花也不為過。
可在夢裡,她接連遭遇父親去世,他失蹤,桑家欠下巨債等等變故,她該有多無助,可想而知。
桑明朗心裡很有些不是滋味,思緒轉動間,他也有了決定。
“打算什麼時候去京城?”桑明朗問。
“得等寒御病好了。我進修的課程也還沒上完。”
桑淺淺低著頭,攪著咖啡,“最快的話,三個月左右吧。”
第165章 我們回家
桑明朗點頭,“三個月,夠了。”
他現在加把勁,三個月後,明城分公司的事估計也塵埃落定,能走上正軌了。
到時,他再陪著妹妹,一起去京城。
送桑淺淺回學校時,才剛到醫學院樓下。
桑明朗一眼瞥見樹蔭下的修長身影,眼神驟冷。
“看見那人沒?你還沒去京城,他卻來找你了。”
桑明朗語氣很冷,“今天你別攔著我,先讓我出口惡氣再說。”
他壓根沒等桑淺淺說話,就奔了過去,一把扯著謝時安的衣領子,將他狠狠掼在樹上,卡著他脖頸,黑著臉抡拳砸下。
謝時安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也不躲閃,就那麼任由桑明朗打。
他的口鼻很快鮮血直流,臉上血跡斑斑的,卻隻是咬牙死死忍著。
幾名路過的師生不知內情,上前勸架。
桑明朗松了手,卻冷著臉,長腿咣咣兩腳,重重踹在謝時安的膝蓋處。
謝時安痛得臉色發白,踉跄著跪倒在地。
那幾名師生要報警,謝時安擦了擦唇角的血,勉強笑了笑,“沒事,是我該打。”
師生錯愕,面面相覷。
心道這人怕不是腦子有問題,被人打成這樣,還說自己該打?
也不好再管闲事,走了。
謝時安扶著樹,艱難地站起身來,就看到了幾步開外,神色復雜地望著他的桑淺淺。
他的心像是在油鍋裡翻滾煎熬,“淺淺,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要對沈寒御不利,我不是故意帶他進去的......”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桑明朗怒道,“我妹妹的婚禮因為你毀了,沈寒御人差點就沒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你假惺惺跑來說對不起,什麼意思?挑釁呢?”
他寒著臉,目光如刀子剜在謝時安身上,“別以為警方放了你,你就真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了!”
“淺淺,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謝時安神色很是愧疚,“若是知道,你結婚那天,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找你的。”
桑淺淺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很淡。
雖然,她已經決定以後會去京城找謝時安。
可想到沈寒御命垂一線,想到自己在醫院守著沈寒御提心吊膽的日日夜夜,她就沒法原諒謝時安。
謝時安似乎也沒指望她原諒。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一瘸一拐地走到桑淺淺跟前,“我知道我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法彌補我犯下的錯誤,可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謝時安目光晦暗地看著她,嗓音嘶啞,“淺淺,對不起。”
說完,他便將那張支票,塞進桑淺淺手裡,竟是,就這麼走了。
桑淺淺也不知謝時安搞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
她掃了眼支票,上面的數額,竟是高得嚇人。
桑明朗也被震到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謝時安搞什麼?背裡幹壞事,明裡拿錢來砸?”
桑淺淺沒說話,慢慢地將那支票收進包裡。
桑明朗攔住她,皺眉,“你幹嘛?真打算要謝時安這些錢?”
“要他的東西做什麼?”
桑淺淺唇角勾出一抹冷淡的弧度,“這張支票,連同婚禮當日他送的禮金,三個月後,我自會親自去京城,還給他。”
桑明朗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支票,倒的確是三個月後,去找謝時安最好的借口。
......
謝時安踉跄著往外走,鼻子的血流個不止,滴得他的衣服上全是血點子。
有人過來扶住他,遞給他紙巾,“安少爺,擦擦血吧。”
謝時安狠狠地推開對方的手,“滾,離我遠點。”
崔曜嘆氣,“安少爺,承爺讓我帶你回京城。承爺說,你任性胡來,賣了名下所有的不動產送給桑小姐,他可以原諒。但他絕不容許你中途放棄,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謝時安的情緒,頓時爆發了,“他的計劃,關我什麼事?跟我有什麼關系?他憑什麼要求我?當初他強行逼我回京城,害得我失去淺淺,如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又害得我差點成了殺人兇手,讓我被淺淺誤會,還不夠嗎?還要怎樣?”
“承爺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隻是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崔曜耐心地勸,“安少爺,你再等等,承爺不會讓你失望的。”
“要是他替我挽回淺淺的方式,就是殺人,那還是趁早罷手!”
謝時安臉色鐵青,厲聲道,“我不去揭發他,就已經是我對他最後的情分。以後他最好別管我的事,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不會再聽他的話,我也絕不會回京城,他要替我姐拿回謝家的資產,那就去拿,別帶上我!”
崔曜看著謝時安的背影,搖頭嘆息。
他接到的命令,是帶安少爺回京城,無論用什麼手段。
安少爺到現在還不明白,他除了回京城,根本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嗎?
......
桑明朗和桑淺淺達成了一致,彼此默契無比。
便連在沈寒御面前,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竟不曾讓他起半點懷疑。
沈寒御的傷一天天好起來,出院的日子,也一天天臨近。
面對沈寒御,桑淺淺笑意盈盈,軟語溫柔,看不出半點異樣。
唯有晚上回到桑家別墅,和桑明朗單獨在一起時。
她便跟失了神似的,心不在焉,失魂落魄。
饒是桑淺淺再怎麼不想面對。
卻也終於到了沈寒御出院的那一天。
桑淺淺來醫院的時候,沈寒御已然辦完出院手續,正在醫院樓下,和容策說著什麼。
見桑淺淺來,容策笑著上車,“嫂子來接你,我就先走了。”
送走容策,沈寒御側頭看著桑淺淺,“我現在好了。”
桑淺淺微怔:“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可以親你了。”
男人低啞的聲音落下時,手指已然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就吻了下去。
先還隻是淺淺地流連,到最後,便愈發輾轉。
桑淺淺被放開時,臉蛋都紅透。
沈寒御注視著女孩,唇角勾出笑意,神色都愉悅了幾分。
他握住女孩的手,“走吧,我們回家。”
第166章 他怎麼這麼能忍
沈寒御握著女孩的手時,才發現她的手很冰。
十月下旬的天氣,已然很有些涼意,她卻穿得甚是單薄。
沈寒御脫了外套,披在女孩肩膀上,拉著她上車,又將車裡的溫度,調高了一點。
這才含笑看著她,“晚上想吃什麼?”
桑淺淺想了想,說了個餐廳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