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一分錢沒有帶走，隻帶走了大家送的禮物。」
我看向程時宜。
眼神偽裝的很坦蕩，「程小姐還想說什麼？」
程時宜SS咬著唇，氣的雙眼通紅。
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是，女主隨便胡扯一通，旁邊那仨眼睛都紅了。】
【咱姨訓狗堪比某宏，開個班吧，我跪著聽。】
【笑S，這劇情走向怎麼越來越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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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原書劇情為肉服務，通篇圍繞著三個繼子如何攻略小媽。
寫女主寸寸淪陷。
如何陷入欲望的旋渦，讓三位男主欲罷不能。
但我很討厭這個設定。
我不排斥欲望。
隻是不想做被掌控的那個人。
而且。
為了拿到程問蒼上億的報酬，我最近開闢了新賽道——
給他講佛學。
老爺子年輕時白手起家，叱咤商場，當年也是個硬角色。
年紀大了，身子骨撐不住了。
董事會卻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老東西。
不得已，老頭這才找到女主陪他演戲，一是借女主向外彰顯他老當益壯，身子並未垮下去。
二來。
是為了讓女主以老爺子妻子身份入局，做一顆棋子，輔佐程翊。
執棋人自然是程問蒼。
不過。
最近在我不懈的洗腦下，老爺子功利心淡薄了許多。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老爺子，土都埋到眉毛了，您還滿心惦記著你的商業版圖，這就是您痛苦的來源。」
「試著放下，萬般自在。」
「您這一輩子為名利追逐，為錢財奮鬥，為兒女操勞，確是打下了眾人難以企及的江山，但您可曾為自己活過一天？」
「愛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淨土。」
「老爺子，您說若您百年後，三子若是鬥不過董事會那群老骨頭，您——」
程問蒼嘆了聲。
打斷我話音，「還能怎麼辦？身S道消，什麼都不關我事了。」
我滿意地笑笑。
都會搶答了。
【女主牛逼，我都快被洗腦了。】
【糟糕，我明明是來看小 h 文的，怎麼莫名其妙被洗滌了心靈？】
【姨，別說了，再說我都要看破紅塵了。】
日日洗腦，老爺子已經半隻腳踏入佛門，淡泊心性了。
若是年輕時的程問蒼，我定是沒辦法亂他道心。
但他已垂垂老矣。
面對衰老，面對即將到來的S亡，沒幾人能始終保持平常心。
程老爺子也沒能免俗。
然而。
執棋人雖不再落子。
但這局棋。
還是要下的。
16
程時宜被程翊安排在城郊一處空置別墅住了半個月。
美其名曰，磨磨她心性。
半月過去。
程時宜終於坐不住了。
某日早上，我攏著睡袍下樓，便聽見宴客廳裡傳來陣陣哭聲。
「爸，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再也不找嬌嬌姨的麻煩了，行嗎？」
小姑娘哭紅了眼睛，看著楚楚可憐。
「我保證」，她SS拉著程翊的手，「以後一定乖乖聽話。」
「大哥，你讓我回家吧，好不好？」
程翊面色有所松動。
卻還是第一時間看向樓梯上方的我。
「先去道歉。」
「她說原諒，我們自然原諒你。」
程時宜身子一僵。
雖有不情願，還是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嬌嬌姨。」
「你別和我一般見識，原諒我吧，好不好？」
小姑娘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嘴上說著服軟的話，卻故意加重了那個「姨」字。
那雙含淚的眼，倔強地，隱隱挑釁地望向我。
我卻隻有些想笑。
小姑娘年輕是資本，每次針對我，也都在格外強調年齡。
但我倒從未覺著年齡是什麼劣勢。
女性的每個年齡段各有韻味。
不是隻有年輕才是加分項。
我倚著樓梯扶手看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程時宜沉不住氣了。
「我已經道歉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要我跪下求你不成？」
我笑著看她，「本來是沒想的。」
「不過你自己提了，我也並不介意。」
「你！」
程時宜轉過身，委屈一股腦往外倒，「大哥，是不是真的要我給她跪下，她才能滿意？」
程翊看向我，眉心皺了下。
我坦然回望，毫不退讓。
他沉默。
開口。
「如果她讓你跪的話，就跪吧。」
「畢竟是長輩。」
程時宜徹底僵住，臉上表情一變再變，「大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讓我跪她？」
我瞥著自己搭在扶手上的手。
新做的美甲款式，很合我心意。
瞧。
男人如彈簧，你不示弱，他自然會給自己找臺階滾下去。
程時宜在樓梯下方僵持了許久。
還是沒跪。
負著氣轉身跑了。
【解氣！什麼垃圾女配，幸好沒跪，不然都怕女主佔了晦氣。】
【姨別理她，咱不去攀，不去比，不拿畜生氣自己。】
【hhh 跑什麼？應該去廚房往鍋裡倒點油，看看是油濺還是你賤。】
17
程老爺子修行又上升了一階。
已經基本不理公司事宜了。
我這顆棋子。
漸漸代替了執棋人的位置。
程翊如今很是依賴我，無論是事業上，還是感情上。
三兄弟每天像個花孔雀。
搶著爭寵。
我倒是無所謂。
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
主打一個享受當下。
「老二過來，讓姨摸摸你的良心大不大。」
程穆野很會撩人。
立馬掀起衣擺，腹肌若隱若現。
勾著人視線。
粗糙手指握住我，帶著我的手往衣擺裡探，「我良心有點多，姨摸的仔細點。」
可很快。
手便被人拽走了。
程淮蹲在面前，小狗委屈的雙眼泛紅。
「我也很有良心，嬌嬌姐摸摸？」
我掃了眼男生清瘦的身體。
「不摸了。」
那雙眼更紅了。
看的我有點不忍，在他肩上拍了拍。
「今晚降溫。」
「老三，一會來姨房間，姨床上有電褥子。」
「老大也別闲著，我昨天看了套湖東的別墅，你去付款吧。」
程翊深深看了我一眼。
語氣低冽。
「好。」
轉身出了門。
彈幕炸了。
【我靠，古有唐僧耍猴，宋江賣友，今有我姨訓狗啊。】
【別說了，咱姨是真的都能吃的下。】
【我是來看 po 的，怎麼莫名其妙看了波爽文？】
18
程時宜消停了好段時間。
某天晚上。
她主動下廚給我熬了鍋花膠雞湯。
「嬌嬌姨。」
她規矩地站著，主動示好，「這段時間哥哥們都在怪我，也都不理我，我自己反思了很多，之前確實是我太過分了。」
「您是長輩，我不該那樣和您鬧。」
「這是我下廚燉的雞湯，您嘗嘗吧。」
大小姐第一次低頭，溫聲軟語地勸著。
我看著她笑了笑，「好啊。」
【女主別喝！這個賤人不S心，又在湯裡加料了！】
【本以為她學乖了，結果是蔫著壞呢。】
收回視線。
我默不作聲地接過碗。
在程時宜熱切的注視下，喝了半碗雞湯。
她很開心。
眼裡的得意幾乎要壓不住。
「嬌嬌姨，那我就當你原諒我了。」
見她要走。
「慢著。」
我叫住她，「雞湯燉的不錯，剩下那半鍋也留下吧，我想再喝點。」
程時宜笑了，「好啊。」
等她走後，我轉身進了廁所催吐。
吐過之後，我洗了把臉，掏出手機給程翊發了消息。
「客廳有我留給你的雞湯，記得趁熱喝。」
「喝完來我房間。」
很快，手機振動，程翊幾乎秒回：「好。」
我站在二樓，看著程翊喝了雞湯，然後去了我臥室。
可惜。
他等到的不是我。
過了約莫半小時。
程翊渾身乏力，臉色潮紅時。
程時宜安排的中年壯漢踩著夜色摸進了我房間。
房門落鎖。
隔著一扇門，我聽見剛進去的男人疑惑問道，「臥槽，怎麼是個老爺們？」
對方聲音有點沉重，「不管了，程小姐交代過，二樓右側第一個房間，不管看見誰，發生什麼，都必須把事辦了。」
一陣沉默過後。
他低聲罵道，「管他的，硬著頭皮來吧。」
「……」
我在門外聽了會。
一身惡寒的轉身走了。
【臥槽，臥槽，臥槽！】
【劇情往我無法想象的方向瘋走了。】
【莫名有點刺激是怎麼回事？】
19
清晨。
我看著面前臉紅眼也紅的男人。
「你……」
程翊脖頸上多了不少印痕，臉色難看的要命。
他回身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程時宜，一巴掌重重扇了過去！
「這就是你做的好事？」
「惡心！」
兩巴掌過後，程時宜跌倒在地，顫抖著試圖爬起來。
「我沒有……」
她哭的不能自己，「哥，那雞湯是給蘇嬌喝的，我也沒想過你會……」
「閉嘴！」
提起昨晚，程翊指尖都忍不住顫著。
作勢又要打她。
我上前假模假樣攔了下，將原本劇情裡三兄弟的話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時宜隻是個孩子。」
「她沒什麼壞心思，就是被寵壞了，這次玩的過火了些。」
「你就當被蚊子咬了一口。」
看著程翊失魂落魄的模樣，我緩緩勾唇，「反正，你也不是處了。」
【臥槽！爽了！】
【hhh 活該，如果不是女主聰明，反擺了一道，那昨晚被糟蹋的就是女主了，他們也隻會縱容程時宜說句不痛不痒的話。】
【果然針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爽了，還得是我姨！】
20
程翊昨晚受辱，憋了一肚子火。
當場對程時宜動了手。
場面亂作一團時。
門外響起管家的喊聲——
「老爺子……老爺子要不行了！」
房間一靜。
眾人忙朝著隔壁跑去。
我也跟在後面。
對於程老爺子，我並不反感。
老實來講，我還有點愧疚。
老爺子一生鐵血手腕，到老了家裡卻鬧的人仰馬翻。
……
程老爺子去了。
隔壁房間鬧作一團時。
老爺子安靜的咽了氣。
走的很安詳。
腿上散著一串佛珠。
是我前幾天求來送他保平安的。
老爺子似乎對自己的S亡早有預感，早在半月前就提前寫好了遺囑，也做好了財產分配。
欠我的一億元報酬。
老爺子臨走前加了倍，分了我兩億。
夠我花幾輩子了。
靈堂上。
我站在最前方，朝著上方掛的黑白遺像深深鞠躬。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程老先生，一路走好。
21
葬禮結束後。
程翊三人送走前來吊唁的賓客，開始四處尋找我的身影。
他們當然找不到。
我已經在出國的機場了。
之前逃不走，是因為程家勢大，且我惦記著那沒到手的一億酬勞。
如今錢已到手，程老爺子走後董事會那群老東西定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程家三弟兄能撐住都算不錯，根本沒精力追到國外。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候機時，我手機幾乎響的沒停過。
三人的電話信息一條接著一條。
程穆野：「我爸走了，但我們還是一家人，你不能一言不發的離開。」
程淮：「嬌嬌姐，你要去哪？帶我一起好不好？」
程翊：「位置？我去找你。」
「為什麼要走？是因為那晚，你嫌我髒？」
「我把自己洗了很多遍，已經不髒了。」
「能不能不走？」「求你。」
我掃了兩眼，一條沒回。
都是咎由自取。
原劇情裡，女主什麼都沒做，隻因為程時宜的嫉妒，便被折磨了一天一夜。
那時的程翊呢？
隻是哄了蘇嬌兩句，然後勸她：「就當被蚊子咬了一下。」
如今他將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 因為我的離開卑微挽留。
也不過是因為，那個受害者是他而已。
如果位置調換。
他還是原劇裡那副不痛不痒的狀態。
自私至極。
22
出國的第三個月。
我找了新男朋友, 段榆景。
是個留學生。
身高一米九，眉目清雋, 腹肌硬的能當搓衣板。
身材很欲。
性子卻很純，身上沒有什麼二代的跋扈感, 反倒在感情裡像個黏人小狗。
【這個我是真喜歡, 糙漢的身材, 小狗的性子。】
【服了，咱姨怎麼吃的都這麼好？】
【咱姨戎馬一生，歸來還不到三十, 正是睡弟弟的好年紀。】
晚上，和他約好去吃晚餐。
我在餐廳裡收到一條消息。
是在程氏時與我交情不菲的總助發來的。
點開。
是一段程時宜被一群追債人堵在家裡要錢的視頻。
視頻裡, 程時宜神色狼狽，憔悴的像是老了十幾歲。
沒了過去大小姐的做派, 她不停的鞠躬討饒，求對方再寬限她幾天。
「程翊那晚的照片被曝光，程氏瞬間成了笑話，程時宜作為罪魁禍首, 被趕出家門了。」
程時宜雖是養女，但親生父母是程老爺子的故友, 自小也是被程家人百般驕縱的。
天之嬌女混了個鍍了金的學歷, 但實際上全在混日子, 什麼都不會。
沒了程家兜底。
她被人做了局, 兩月輸光所有能變賣的首飾包包, 反還欠了一屁股債。
她在微信裡和我吐槽。
「你走以後, 那哥仨像是瘋了似的。」
「尤其是程翊，沒了你和老爺子幫他，董事會那群老家伙恨不得把他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聽說, 程翊晚上睡覺嘴裡都喊著嬌嬌。」
「你現在過的怎麼樣啊？」
我看了眼對面正細心給我切牛排的段榆景, 勾唇笑笑：
「不錯。」
「那就好。」
她又和我聊了會，末了，感嘆道：「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把程翊那視頻曝光的，那個勁爆, 嘖, 簡直太解氣了。」
我笑笑，「誰知道呢？」
關掉聊天界面。
我想起程老爺子葬禮那天, 我把沒有密碼的手機隨手扔在了機場角落。
手機裡有著那晚的勁爆視頻。
看程翊的造化了。
很可惜。
他人品不行，運氣也不太好。
手機不知被誰撿到，視頻也被曝光, 瞬間傳遍網絡。
思緒回籠。
我心情大好, 朝對面的段榆景招招手。
他立馬湊了過來。
我在他腹肌上揩了把, 「晚上我要洗內衣。」
「準備好搓衣板。」
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矜貴從容，卻半跪在我面前，一手託握住我腳踝。
「（【」喉結隨著滾了滾。
他瞬間坐不住，拉著我起身。
「飯還沒吃呢，去哪？」
尾音沾了點情欲, 他嘆, 「回家，洗衣服。」
……
頭頂最後閃過一排彈幕，一群大饞丫頭快急瘋了。
【不是, 到底怎麼洗的，展開說說啊！】
【六個點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會員不能看的？】
【我缺這點流量嗎？】
【hhh 懂了，六次。】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