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知道是誰做的嗎？」
「顧驍臣。」
我斬釘截鐵地說出他的名字，連帶著把他和他媽前段時間在我的房子裡鬧的事也講了一遍。
「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爸爸媽媽？」
我媽聽得臉色大變，連忙心疼地抱住我。
「我這不是沒事嗎？他沒那麼大的膽子，這次估計也是因為挽回不成，想敗壞我的名聲，我已經忍他很久了，這次就是反擊的最好時機。」
「你長大了，很多事都有自己的主見，爸爸媽媽不好勸你，但如果遇到困難，一定要說出來，我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我爸鄭重其事地拍拍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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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感動得眼圈泛紅，果然無論什麼時候，父母都是我們身邊最溫暖的港灣。
安慰完他們後，我平復情緒，著手準備反擊的事。
有句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顧驍臣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天衣無縫，但我隻花了幾百塊錢，便讓黑客查出了那篇帖子的 IP 地址。
我悄悄找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他媽那張臉。
原來這裡是顧驍臣給她租的房子。
8
我冷笑一聲，正要離開，另一張熟悉的臉卻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
陳雨然！
她怎麼會在這裡？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
我怔愣片刻，就看到顧驍臣他媽親熱地拉住了陳雨然的手。
「雨然，真是辛苦你專門跑來一趟給我做飯吃，驍臣能認識你這樣的女孩子，是他的福氣。」
「阿姨，您過獎了，驍臣學長很優秀，我一直都很仰慕他……」
陳雨然羞澀地低下頭，臉上閃過一抹紅暈。
「好在有你陪在他身邊，那個什麼林曉淇，我都不想說，仗著有兩個錢脾氣大得很，也不知道誰會那麼倒霉，將來討了她當媳婦！」
說到我，顧驍臣他媽語氣裡滿滿都是怨氣。
我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譏諷之色。
佔便宜不成還惱羞成怒，如果嫁進這樣的人家，我才是欲哭無淚，終身後悔！
「阿姨，您別生氣，林曉淇在學校已經是臭名昭著，說不定過幾天就會被勸退，您何必跟一個隻有高中文憑的人生氣？」
陳雨然一臉討好地給她捏肩膀。
顧驍臣他媽這才滿意地眯起眼睛，回到屋內。
而我站在不遠處，隻覺得心灰意冷。
怪不得那篇帖子裡有那麼多真實的圖片，以至於可信度大大提高，我被罵得體無完膚。
我懷疑過身邊所有人，除了陳雨然。
沒想到事實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伥鬼朋友一直在我身邊！
這場針對我的黃謠竟然是我最好的閨蜜和我男朋友聯手促成！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隻滿心悲涼地轉身離開。
但不正面質問陳雨然不代表我會忍氣吞聲。
既然她背叛我在先，我也不用再留情面。
我主動約顧驍臣見了面。
他似乎以為我是想挽留，求他回頭，眉宇之間都帶著高傲。
「怎麼，被罵得抬不起頭，現在知道想起我了？」
「那篇帖子是你發的吧？」
雖然是問句，我的語氣卻異常篤定。
「是……又怎麼樣？你說出去誰會信？大家都覺得你水性楊花，我才是那個受害人！我就是要利用他們的同情心，把你SS釘在恥辱柱上，讓你背負一輩子的罵名！」
顧驍臣得意大笑，下一秒卻突然抓起我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
「想錄音？真以為我那麼傻？」
他將我的手機扔進裝滿水的玻璃杯中，又惡劣地勾起唇角。
「這下S無對證咯！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做這麼絕，隻是你不聽話，讓我很不高興，你說你一個女孩住那麼大的房子，要那麼多錢幹嘛？還不如都給我！到時候我發達了，難道還會忘了你……呸呸呸！你幹什麼？」
顧驍臣擦去臉上的水，怒瞪著站起來端著玻璃杯的我。
「大白天就開始做夢，讓你清醒清醒！沒本事就沒本事，裝什麼生不逢時，鬱鬱不得志？就你這種好高騖遠的鳳凰男，隻配站在底層，永遠都不可能有一飛衝天的機會！」
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後，我捏著口袋裡的錄音筆，心滿意足地離開。
9
「曉淇，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出來吃頓飯吧！」
收到陳雨然的消息時，我毫不意外。
其實想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譬如她當時也喜歡顧驍臣，隻是顧驍臣選了我，她又有了男朋友，我才以為她S心了。
包括那次顧驍臣拿著花暈倒之前她來替他說情。
我那時隻以為是巧合，並沒放在心上，所以才在得知真相後失望無比。
那麼多年的友誼因為一個男人而分崩離析，我不可謂不心痛惋惜。
但我不會坐以待斃，任由別人對我下黑手！
「好啊。」
回完消息後，我開始為今晚這頓鴻門宴做準備。
傍晚時分，我如約而至。
陳雨然已經到了，看見我時，小手指不自覺動了動。
我了解她，知道這是她心虛時的表現。
目光定格在那兩杯微微蕩漾的紅色液體裡，我面色如常地坐下。
她說起我們小時候的事。
那些美好鮮亮的回憶，仿佛就在昨天。
「曉淇，我敬你一杯，希望咱們友誼長存。」
她說這話時眼神飄忽，顯然腦子裡是在想別的事。
我隻覺得嘲諷，臉上的笑意卻加深，和她碰了碰酒杯，隨即一飲而盡。
陳雨然眼裡登時露出驚喜的光，那是一種計謀得逞後的欣喜。
酒過三巡，我們倆都有點醉了。
「現在回家也不方便叫車，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不如去湊合一晚吧。」
陳雨然看似是勸說，實則不由分說地鉗制著我的胳膊，帶我離開了飯店。
「曉淇，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漆黑的房間沒開燈，她直直地盯著我，一瞬間如同惡鬼。
見我似乎神情恍惚，一直沒回應，她嘆了口氣，神情癲狂。
「你也別怪我，誰讓你惹驍臣哥哥生氣呢？你知道的，我最見不得他皺著眉頭的樣子了，所以為了讓他開心，我隻好犧牲你。」
「是嗎？可惜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我站起身來，原本迷蒙的雙眼瞬間清明。
陳雨然驚了一瞬，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指著我往後退。
「怎麼可能？你……你不是喝了那杯酒嗎？」
等她渾身發軟，身上越來越熱時，她才猛然反應過來。
「對，趁你去衛生間的時候，我把酒換了，你想怎麼對我，惡果最終會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我再看她，冷著臉離開。
「不，不要！」
她顯然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用盡全力想要拉住我，卻最終癱在地上，失去意識。
與此同時，嘴裡發出難耐的呻吟聲。
我先一步出了門，守在附近的視線S角裡。
沒過多久，幾個混混賊頭賊腦地環顧四周後，興奮地進了屋，反鎖上門。
月光照耀下，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猙獰可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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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分，我才再次進去。
陳雨然心如S灰地躺在地上，渾身盡是可怖的傷痕。
看見我的一瞬間，她臉上忽而浮現出極其濃烈的恨意。
「瞪我幹什麼？你不會覺得是我害了你吧？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該恨的, 另有其人。」
說罷, 我點開手機, 播放了一段錄音。
「顧哥，上錯人了怎麼辦啊？屋裡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那個姓陳的女人了！」
是昨晚那幾個混混的聲音。
「什麼？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我不是告訴你們是林曉淇嗎？算了, 你們趕緊走, 別被人發現！」
顧驍臣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
「那……那個姓陳的不會告我們吧？」
「不會，陳雨然就是我的一個舔狗, 大不了我哄她兩句, 事到如今最重要的, 是找到林曉淇那個賤女人，這次可不能再讓她跑了！」
錄音到這裡戛然而止, 陳雨然臉色煞白，一副深受打擊後搖搖欲墜的模樣。
「我在顧驍臣手裡安了監聽軟件，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隻是你的愛給他加了一層濾鏡。」
看著她眼底深處燃起的熊熊怒火, 我默不作聲地離開。
愛之深，恨之切。
陳雨然是個聰明人, 同樣也十分極端，她有自己的報復方式。
而我則是亦然。
我一股腦地將手裡掌握的證據發給了校園牆，其中包括但不限於他從我家搬出去後給我發的那些恐嚇的話, 以及發帖子找水軍買熱度的 IP 地址和錄音的證據。
一石激起千層浪。
「好了，讓我冷靜一下，你別再鬧了，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遇飛」他氣急敗壞地想要反駁，可鐵證如山, 根本辯無可辯。
與此同時，陳雨然也出手了。
她不僅將那段錄音公之於眾，控訴顧驍臣的罪名, 還趁顧驍臣找她撒氣的時候把他迷暈, 帶進了一個遠近聞名的彩虹酒吧。
這些都是我從電視上的判決結果裡知道的。
顧驍臣從酒吧出來後就染上了艾滋病。
他不敢出門，整個人如遭雷擊，甚至連醫院也不敢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全身腐爛。
與此同時，他因為買兇害人的罪名被關進了監獄。
其餘犯人覺得他惡心, 變著法地欺負他, 聽說他在裡面的日子很不好過。
而顧驍臣他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落得那樣一個結局, 一時接受不了，過馬路時恍惚出了車禍, 半身不遂, 成了路邊流浪的乞丐。
而我則是完成畢業論文後，順利拿到了學位證書，最後在爸媽的支持下去了國外進行深造。
飛機起飛的一瞬間, 許多往事突然在我腦海中重演。
我想起了剛和顧驍臣在一起時的那段日子。
那時的我們天真, 單純，不諳世事，是青春最美的樣子。
然而物是人非，隻令人嘆惋。
但我一點也不會後悔。
因為我知道但凡有一絲絲心軟, 落得悲慘下場的就會是我。
飛機起飛，我緩緩閉上眼睛。
遇見爛人不是我的錯，我有我自己精彩的新生活要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