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現在整這個S樣給誰看啊！」
我換好拖鞋，打開門。
姑媽在沙發旁歇斯底裡，汪甜甜坐在沙發上小聲哽咽。
「我不想去，嗚嗚嗚，我不想嫁給那個人。」
還有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身體被沙發擋住了，隻能看到頭。
圓滾滾的腦袋頂著稀疏的頭發。
圓頭動了動，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不結婚我怎麼拿出彩禮？我也要結婚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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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賠錢貨，大學大學考不上，還不趁自己年輕給我搞點錢，過了 20 你看誰還要你！」
是汪甜甜的哥哥，也就是姑媽的兒子。
見我進來，他們暫時停下了爭辯。
汪甜甜瘋了一樣朝我跑過來，伸出右手，我往後閃了一下，避開了她的巴掌。
她身體沒剎住車直接趴在了地上。
「都是你這個毒婦！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考不好？要不是你，我怎麼會現在需要嫁人？！」
說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衝著姑媽。
「姐姐不也是沒有結婚嗎？讓她替我去嫁啊！反正這一切都是她的問題，她也快到結婚的年紀了！」
我無語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跟我有什麼關系啊，你們考完了，可以從我家裡出去了吧。」
汪甜甜不講理，「為什麼要出去？我們的賬還沒算完呢！」
我點點頭，「確實，你們一共住了六天，出去住酒店也要一晚五百，還不包吃，你們記得支付寶轉給我。」
幾個人一下子不動，開始裝S人。
姑媽嘟嘟囔囔，「親戚住幾天還要算賬啊！真是想錢想瘋了。」
拉著兩個人從我的視線裡離開了。
8
我回到臥室，發現裡面的東西都被翻出來了。
內衣，短褲散了一地，空氣裡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汗臭味。
床上還散落著男生的衣物，我氣S了。
「你們有人住我房間了？！」
姑媽慢騰騰地走到我的面前。
「大驚小怪什麼，你哥哥來，家裡就一件客房。
「住不下，你又不在，住一下你的房間怎麼了。」
「你見過哪個男的闲著沒事住女生的房間的，還搞得這麼亂。我走之前不是把門鎖了嗎？」
「就你那個破門，隨便找個開鎖匠就打開了。」
我氣極了，身體止不住地發抖，聲音也帶著不自覺地哽咽，
「誰讓你們動我東西的！你們快滾，我現在就報警！」
姑媽眼睛都瞪大了，「報什麼警啊，多大點事，大家都是親戚。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啊？」
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交集，「趕緊滾。」
爭吵的聲音有點大，汪甜甜和她哥汪強也被吸引了過來。
汪強的三角眼裡冒出精光，「這也不是大事，至於這麼大動靜呢。妹妹，你就給我個面子，別計較了。」
普信的光撲面而來，讓人作嘔，「你有個屁的面子。就憑你，年過三十還沒找到工作在家裡啃老，還是你百無是處的智商，或者是你油膩的長相？」
汪強也裝不了淡定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拳頭不停地往我身上招呼。
「讓你瞎說，你一個女的，有什麼臉說我。」
我一隻手護住頭，另一隻手劃開手機報了警。
見我報警了，姑媽才有點害怕，上手攔著了汪強。
「這也不至於，你哥哥就是太容易激動了，但本質不壞。」
「我不管他本質壞不壞，和我沒關系，今天他一定要去一趟警察局。」
汪強還在旁邊罵罵咧咧，「媽，你沒聽見她剛才怎麼說我，我打她怎麼了！」
一直沉默的汪甜甜突然有了動作，拿下拖鞋往汪強的身上印了幾個印子。
「這樣你怎麼證明是他打的你，頂多算是互毆吧。」
我的拖鞋都是同一個地方買的，確實都是一樣的。
隻是，我抬頭看了一眼牆角，是我媽為了我的安全替我安裝的攝像頭。
9
警察的行動也很迅速，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我剛想開口，被汪甜甜搶先了一步。
「警察叔叔們，不好意思，我哥哥和我姐姐打架，姐姐打不過就報警了，實在不好意思耽誤你們的時間。」
我打斷道，「我們兩個沒有打架，是他闖入我的房間，破壞了我的財產，還想打我。」
警察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汪強身上的拖鞋印。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嗎？不然這種情況，隻能算是互毆。」
三人聽完，都是一副得意又囂張的眼神。
我冷哼一聲，拿電腦調出走廊和房間裡的監控。
看到汪強從我的房間裡拿出我的衣服，陶醉地聞了聞，
我的臉色變了幾輪，惡心地想吐。
在看到汪強發出不要臉的言論後，還上手打我以後，在座各位的眼神都變了。
汪強還想狡辯，「我一個大老爺們管教一下家裡人怎麼了？」
警察沒給他機會，直接把他帶走了。
我再次開口，「警察同志，這些人老是賴在我的房子不走。而且這個人，他不僅打我，還把我的一些東西弄壞了，大概有幾萬塊錢。」
警察板著臉，「我們肯定會給你處理好的。」
我和他們一起去了一趟警察局。
姑媽也沒想到我會這麼決絕，一直在我的耳邊碎碎念。
「孩子啊，真的沒必要，我代替汪強給你道個歉，你就原諒他吧。」
我沒搭理。
到了警察局，汪強還是不安生，拿著桌子上的東西就往地上摔。
「我打我妹妹，你們憑什麼抓我，真他媽的有病。
「就旁邊的那個小女生，給我去倒杯水。」
有警察試圖制止他，被他按著打了一頓。
這下好了，不僅侵佔他人財產，打架，還涉及襲警。
當天就被關了進去，
我被警察安全送到家，
姑媽和汪甜甜也被趕了出去。
10
第二天，我渾身生疼地從床上蹭起來。
昨天晚上收拾房間收拾到大半夜。
剛起來，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朋友打來的電話，發來的短信。
「你別睡了！快看看新聞。」
我打開視頻軟件，自動給我推送了同城熱榜新聞。
姑媽和汪甜甜坐在高考免費公交上。
「這次啊，還好有你，不然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趕上高考了。」
出租車司機熱情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哎呀，沒事。高考嘛，就是重要一點，不過你們怎麼現在才過去呢。」
姑媽終於有了展現的機會，嘆了口氣，
「可別說了，我們為了高考，特地住在親戚的家裡，結果人怎麼著，為了不送我們，特地把車的油用光了。
「你說說，攤上這種親戚，你能怎麼辦啊。」
視頻戛然而止。
這屆網友也不是沒腦子的。
大部分都被姑媽的言論迷惑到了。
「額，這個人的意思是，她住在別人的家裡，吃著別人的飯，然後因為別人不送她們，就開始罵別人？」
「我怎麼記得這天不是周末啊，人家肯定也是要上班的啊。」
「誰家高考還開車，不怕堵嗎？」
「我說話有點難聽，先走了。」
「放下筷子罵爹？」
「怎麼，高考期間出租不工作？」
隻有少部分的人在慷慨，
「如果是我，即使要工作也要給人送到考場的。畢竟高考這麼重要。」
「這個親戚真的不幹人事。」
系統顯示事件正在直播中，我打開彈窗。
汪甜甜站在鏡頭前哭哭啼啼。
梨花帶雨的樣子真的很唬人。
「我姐姐不僅不送我，還故意讓我拉肚子，我都沒有辦法好好高考。」
底下已經有一部分人倒戈了。
「其實我現在覺得，可能真是那個親戚有問題。」
「啊？這就有點過分了吧，故意讓別人考不好啊。好惡毒。」
隻是她的演技沒能持續多久。
鏡頭搖晃，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姑媽瘋瘋癲癲的聲音傳了過來。
「S丫頭，你闲著沒事不去幹活，在這裡幹什麼。你哥哥都進局子了你也不想想辦法，整天搞些有的沒的。」
「還和我說是我給你買的高分藥有問題，你是不是找打！」
這下也不用我解釋，網友就都明白了。
「你們是真的能演啊。」
「明明是你媽的問題，還非說是那個親戚讓你拉肚子的，你們兩個人都好惡毒。」
「這不就是真實版的農夫與蛇嗎。」
「虧我剛才還幫你說話，還妄圖高分，又蠢又壞。」
11
汪甜甜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她們塌房塌得太早，沒能讓網友扒到我的隱私。
這件事情對於我的影響不大，反而是汪甜甜給自己整得一身腥。
網友每天在視頻地下罵她。
汪甜甜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突然在評論區裡大肆攻擊網友。
「我現在的成績也是各位比不上的好嗎？」
「我媽教不好我，總比你們沒有媽媽的好。」
有細心的網友發現她開了創作收益，舉報封禁了她的賬號。
自此，汪甜甜再也沒有辦法掀起風浪。
我看著網上的消息，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
門口的擺設好像發生了一點變化。
獨居女性需要注意安全，我習慣把拖鞋放在門口固定的位置，將兩隻鞋整理好放在一旁。
而現在，拖鞋的位置變化了，擺放也很混亂。
很明顯就是後面有人來動過了。
屋裡依舊關著燈，我卻敏銳地察覺到裡面有人。
我拿出手機，打開軟件連接上了屋裡的攝像頭。
擺放明顯的攝像頭都已經被擋上了。
看不見裡面的景象，隻是依舊可以聽見聲音。
汪甜甜扭捏的聲音傳來。
「哥哥，我和你說，我這個姐姐長得可好看了，比我還好看，還很有錢，你等會兒隻要拿下她，以後就不愁吃喝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回應了她。
「當真嗎？你已經這麼漂亮了，你姐姐真的比你更好看？」
沒有看到畫面，但我能想象出，現在男人油膩的眼神應該在汪甜甜的身上遊走。
汪甜甜語氣裡帶著一些嫌惡，「當然了，你要是拿下了，可算是享福了。」
兩個人笑作一團，絲毫不覺自己的對話已經被我聽了進去。
我心中帶著僥幸和後怕，如果我沒有自衛的意識，可能真的要被他們傷害到。
我再次拿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再次看到我的時候，都有一些震驚，也有些了然。
「家裡又進人了，還是之前那個嗎？」
我搖搖頭，「是但是不完全是。」
我拿出手機給他們看了一眼監控錄像。
饒是警察，也被他們的強盜理論震驚了。
「你放心吧，我們肯定會幫你處理好這件事情。」
房裡的兩個人上一秒還在做著美夢，下一秒就被警察壓在了手裡。
這個男的我認得，是我們隔壁村的一個男人。
從小手腳就不幹淨，被抓進去幾次，如今一看到警察直接癱坐在地上。
指著汪甜甜，「不是我！是她帶我進來的！我不想的，都是她的問題！」
汪甜甜的眼淚一秒就滑過臉龐，淚光在眼眸閃爍，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隻是警察都是看過錄像的，沒有一個人被她唬住。
汪甜甜見自己的演技不起作用，也不裝了。
12
「怎麼了，就是我！我就見不得你害我害成這樣，還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如果你當初不讓我喝那碗藥，我估計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我也不用去嫁人！
「都怪你，憑什麼你現在還是好好地，憑什麼。憑什麼你不用結婚，不用換嫁妝，不用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憑什麼？！
「你說啊，為什麼？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汪甜甜的樣子近乎瘋癲，完全看不出平常恬靜乖巧的樣子。
披頭散發地歇斯底裡，聲音沙啞。
我嘆了口氣，「你真的覺得姑媽會花高價錢給你買什麼靈丹妙藥嗎？」
汪甜甜的動作停下了，慢慢癱坐在地上。
我也是在S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姑媽當時根本就不是買的提高成績的妙藥。
這本質上就是一個大腸杆菌兌水。
這就是為什麼姑媽不做飯，卻從來不讓我接觸藥的原因。
這根本就不是藥。
上輩子我S後，一直被困在姑媽身邊。
沒承想她就將落榜的原因怪在我身上，面對姑媽的逼婚又不敢拒絕。
「全自」「哎, 可惜了, 那個藥沒有讓丫頭喝了，隻是她也沒考好。怎麼最後就和她姐姐同歸於盡了呢。
「我還想著我們家離這麼近, 可以親上加親的。」
旁邊的女人也是嘆息, 「還是沒有緣分啊。」
不過, 姑媽還是沒有浪費汪甜甜的價值, 用她的屍體配了陰婚, 賺了不少錢。
她還想叫我媽一起, 被我媽狠狠拒絕了。
「你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的？要不是你, 我的女兒也不會S，我不找你們償命就不錯了, 你居然還敢來我面前晃！」
軟弱了一輩子的媽媽，最後終於為了我勇敢了一次，隻是我已經不在了。
媽媽一個人盯著我的照片好久，淚流滿面, 我嘗試著給她擦幹眼淚, 隻是雙手總會從她臉前穿過。
我的思緒回到現在。
汪甜甜還坐在地上, 眼神裡都是不可置信, 眼淚在眼眶打轉, 遲遲不肯流下來。
「不可能, 我媽媽隻是沒有愛哥哥那樣愛我！不可能的, 她不會這麼對我的！」
汪甜甜還是被警察帶走了，連帶著那個男的。
不過沒有對我造成實際傷害，隻關了幾天。
從監獄出來以後, 她整個人都老實了。
也不再說什麼不嫁人的話, 也不說自己要復讀了。
乖乖地聽著姑媽的安排嫁了人。
在媽媽的強烈要求下，我還是去了那場婚禮。
汪甜甜打扮得很美麗，而她的老公, 卻已經快年過半百。
宣誓儀式上，汪甜甜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菜刀面無波瀾地將姑媽砍得四分五裂。
隨後, 她又拿著菜刀, 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臨S前，她望向我，笑得肆意。
一剎那，我懂她的眼神, 是絕望和解脫, 唯獨沒有後悔。
她想讓我後悔，讓我愧疚。
我冷笑地看著這一場血腥的鬧劇，緩緩地走出了婚禮現場。
汪甜甜企圖用S亡來懲罰我, 卻不知我早就S過一次了。
企圖攀附他人而獲得便利等待她的隻有自取滅亡。
自助者天助，而她，永遠學不會。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