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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當年宮闕月高懸 4002 2025-04-15 14:2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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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按捺激動,感恩道:「多謝三皇兄。」


     


    末了,又擔心地叮囑:「千萬別忘了,給我送一份請帖來。」


     


    許是我特意交代的樣子有些好笑,三皇子的唇邊露出一點笑意,他說:「好,不會忘的。」


     


    9


     


    我坐上馬車,前往鎮北王府赴宴。


     


    馬車一出宮門,梨雪得我命令,吩咐車夫道:「拐道前往雲珮坊。」


     


    不過幾盞茶的功夫,馬車停在雲珮坊外。


     


    我攜梨雪和海棠一同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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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再從坊裡出來,我已換了一身打扮。


     


    我穿著一身看似樸素,實則材質上好的衣裳,低調地從車夫面前經過。


     


    他未能認出我來。


     


    這段時日,我已暗中打聽清楚,梁秋爽的府邸在五柳街。


     


    距離城中心不近。


     


    一路打聽過去,約莫半個時辰後,我叩響梁府大門。


     


    守門小廝問我是誰?


     


    「同你家主子講,我奉蕭嫔娘娘之命前來。」


     


    蕭嫔的名頭甚為好用,梁秋爽親自出門迎接。


     


    他哈著腰,帶著笑,不著痕跡將我打量了一番,問說:「敢問姑娘是?」


     


    我一腳邁進梁府,高傲得像一隻孔雀:「我乃蕭嫔身邊的大丫鬟,大人可喚我為西月姑姑。」


     


    梁秋爽眼睛一轉,跟在我身後:「西月姑姑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我哼了一聲,吊起眼睛:「我此次前來,所為之事,梁大人與我心知肚明,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若大人辦事得力,還輪得著我來嗎?」


     


    被我一個小小的奴婢嗆了一嘴,梁秋爽臉上的笑著實有些掛不住。


     


    但,他畢竟與人周旋慣了,表情很快恢復自然:「姑姑所言之事,梁某一知半解,不知姑姑此番前來可有憑證,好讓梁某見了,心中有個章程。」


     


    我從袖中掏出一枚宮牌。


     


    這是一枚仿制宮牌。


     


    上面寫著蕭嫔宮殿的名稱,與我假冒之人的姓名。


     


    仿制宮牌乃S頭大罪。


     


    為了得到這枚宮牌,我可謂煞費苦心。


     


    梁秋爽見了宮牌,這才略微放下戒心。


     


    「怠慢姑姑了,姑姑裡面請。」


     


    他引我往府內去。


     


    我道:「不必麻煩,梁大人直接引我去見她便是,我自有法子撬開她的嘴。」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明。


     


    梁秋爽稍一猶豫。


     


    我面露不悅:「大人,如我這般出來一趟,實屬不易,還望你莫要浪費時間壞了蕭嫔娘娘的事,若娘娘怪罪下來,我們誰也擔當不起!」


     


    「那是自然!」梁秋爽連連稱是,腳步換了個方向,「姑姑隨某來,這邊請。」


     


    梁家暗牢修建在僻靜處,從外面看,是一方小院。


     


    院門外,有家丁看守。


     


    院內是一間擺設雅致的書房,偏偏是這樣斯文的地方,留有一道暗門,進得裡面,暗無天日,隻聞到潮湿的發霉味,和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走完一截暗路,眼前才出現火把的亮光。


     


    許是在地下的緣故,見不到陽光,也不通風,氣溫很低,涼飕飕貼在肌膚上,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看到了梁春嫣。


     


    她被鐵鏈扯住四肢,呈大字型,懸吊在刑架上。


     


    她遭受過酷刑,身上遍布鞭痕,以及烙鐵的痕跡。


     


    就在捆綁著她的刑架旁,擺放著許多刑具,一些明顯使用過多次,上面殘留著幹涸的暗紅色血跡。


     


    我強行忍住心中翻湧而起、激蕩不已的憤怒,指揮施刑者將人放下來。


     


    施刑者見我發號施令,不搭腔,去看梁秋爽的臉色。


     


    梁秋爽朝他們點點頭。


     


    他們這才將梁春嫣從刑架上抬至地上。


     


    「梁大人,你們出去吧。」我不客氣地下達驅逐令。


     


    梁秋爽猶豫道:「這……」


     


    我遞給他一個冷酷的眼神,警告他莫要多問。


     


    他眯了眯眼,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


     


    等其他人都走了。


     


    他才笑著向我拱手:「此處便有勞姑姑了,我等皆在外頭候著,姑姑若有吩咐,盡管開口喚人。」


     


    我滿意地點頭,叮囑他道:「此事既然交由我接手,便由著我的法子來。在我出去之前,還望大人在門外看著,莫要放任何人進來。」


     


    「自然自然,」梁秋爽點頭如搗蒜,笑得見牙不見眼,分外討好道,「一切盡依姑姑。」


     


    10


     


    我在梁春嫣的身邊蹲下。


     


    她身上的疤痕,清楚映入我眼中,昭示著她所受的非人折磨。


     


    「到底是什麼秘密?值得你如此守護?」


     


    也不知是否聽到了我的聲音,梁春嫣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目光,是渙散的。


     


    落在我身上,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撇,又很快闔上了。


     


    我不確定她能否聽到我講話?準確來說,是不確定她如今的精神狀態是否依然能夠理解我的話。


     


    但,總歸要試一試。


     


    「梁春嫣,我叫趙長生,我假扮蕭嫔身邊的大宮女西月前來尋你。」


     


    「因為我猜,你或許知道冬堅城破的真正原因。」


     


    這些話未能引起梁春嫣的反應。


     


    她依舊癱在地上,如一條脫力的S魚。


     


    我接著道:「我不曉得你是何時關進這裡的?前一陣子,邵氏一族的老太君帶領一家老小跪在長直門外求陛下徹查冬堅城破的真相,這件事,你可曾聽說?」


     


    梁春嫣不語。


     


    我話語不停:「邵氏婦孺在冬堅城外,跪了一天一夜,陛下不肯召見。」


     


    「隔天,我去了長直門,陪她們一起跪求。」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打聽出你和邵懷安有過一段險些談婚論嫁的感情。」


     


    梁春嫣的眼睫毛輕輕一顫。


     


    我不由得松一口氣。


     


    她至少還能聽見,且能聽懂我的話。


     


    「我知你疑我,不瞞你說,我肯來尋你,也冒著巨大的風險,一旦我的身份被識破,我會淪落到和你如今一樣的境地。」


     


    「我冒險前來,隻為賭一把,賭是否真能從你這裡得到有用的線索。」


     


    「倘若能揭穿冬堅城破的真相,我便算立了大功。」


     


    「我雖貴為公主,可,不受陛下喜愛。」


     


    「隻有立下大功,方有機會為自己求得一座公主府,從皇宮裡逃脫出來。」


     


    「梁春嫣,你可以信我,我以我阿娘的名義起誓,倘若你藏起來的秘密,當真能為邵懷安,以及邵氏一族二十五名將領洗去他們丟失城池的冤屈,我定竭盡所能將這個秘密告知天下,為他們平冤。」


     


    梁春嫣再度睜開眼來。


     


    這一次,她渙散的目光中凝聚出一道神採。


     


    她打量著我。


     


    我從懷裡掏出老太君給我的綠扳指,輕輕放入她手中:「那日,我為邵氏婦孺下跪,老太君獲得陛下召見,為表感激之情,她給了我這個扳指。」


     


    「我不知能否拿它當個信物?你且瞧上一瞧。」


     


    梁春嫣腫脹的手指在扳指上不斷摩挲,她想將扳指拿起來湊近眼睛前面看清楚,可是,試了多次,卻無法完成這個動作。


     


    我將她的狼狽看在眼裡,鼻子驀然一酸。


     


    我取回綠扳指,替她舉著,叫她能看個仔細。


     


    「我認得,」梁春嫣的嗓音嘶啞得宛如喉嚨管道幹裂了,從喉嚨中擠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是破碎的,她說,「我見過老太君戴這個扳指,這是老太君最珍惜之物。」


     


    「你認得便好,」我道,「我們時間不多,你且將秘密告訴我吧!」


     


    梁春嫣衝我伸手:「扶、扶我起來。」


     


    我應她所求,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她沒有力氣,隻能靠在我的肩膀上。


     


    很輕。


     


    她背脊上嶙峋的骨頭甚至硌疼了我。


     


    我強咬住嘴唇,將眼淚逼回去。


     


    倘若流淚不能解決問題,那麼每一滴都是浪費。


     


    與其花時間哭泣,不如花時間解決問題。


     


    光會哭,有何用?


     


    梁春嫣歪在我懷中,她攢了些力氣,才重新開口道:「懷安曾給我寫過一封信,信中提到技機老人。」


     


    「那位老先生是奇才,懷安尋到他後,立刻將人送去了兵部制造局。」


     


    「冬堅城失守,懷安戰S,我原以為……真是大盛軍隊不敵北狄……」


     


    「直到後來三皇子領兵出徵,我偶然聽到父親與人密談,說北狄研制出的攻城武器,實乃技機老人的巧思。」


     


    「懷安的S,怕是……怕是有人泄露了宮城器械圖。」


     


    「在兵部。」


     


    「是兵部的人。」


     


    原來如此!


     


    我捕捉到重點,忙問:「那封信呢?」


     


    梁春嫣費力地湊到我耳邊,悄聲嘀咕了兩句。


     


    我捏著濡湿的手心。


     


    原來她將秘密藏在了那裡!


     


    問完所有話,我將梁春嫣重新放回到地上。


     


    她睜著眼睛殷切望著我。


     


    我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對她道:「你且再支撐些許時日,我定找人來救你。」


     


    她搖頭,搖碎了眼裡的淚光:「我唯有一個心願,倘若事成,還望公主替我周旋。」


     


    「你講。」


     


    「若邵氏不嫌棄,請、請認我做邵氏婦,與、與懷安同葬。」


     


    我牽住她的手,向她保證:「隻要你活下來,老太君定親自來迎你回邵家,為你做主,將你的名字寫進邵氏家譜,以邵懷安正妻之名。」


     


    她遙想一瞬,臉上露出向往神色:「多謝公主,春嫣等著那一日。」


     


    11


     


    梁秋爽守在門外,一見我,立馬迎了上來:「西月姑姑,事情可成?」


     


    我故布疑陣,不答,反而陰陽他道:「梁大人,你可當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摸不準我話裡的意思,梁秋爽賠笑:「這小蹄子骨頭硬得很,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什麼辦法都用盡了,偏她就是不肯開口。」


     


    「可惜她母親S得早,否則我何愁拿捏不了她的軟肋?」


     


    我聞言,眼中不覺閃過一道寒光。


     


    梁秋爽咯噔一下,暗中觀察我的神色。


     


    我不與他周旋,丟下一句:「把人看好了,莫要弄S,留她一條性命,將來還有用。」


     


    言畢,我甩袖離開。


     


    沒走幾步,梁秋爽一個示意,跟隨在他身邊的小廝們堵上前來,攔住我的去路。


     


    我心中暗驚,面上不動聲色,轉身逼問梁秋爽道:「梁大人此舉何意?」


     


    「姑姑莫要動怒,此間事情,關系重大,梁某不敢擅自做主。」


     


    「早前已差人前去請示。」


     


    「還請姑姑暫留府中歇歇腳,待得消息傳來,姑姑再離開也不遲。」


     


    我這時方知這梁秋爽原是狡兔三窟的狡猾性子。


     


    事到如今,我若執意要走,隻怕惹他懷疑。


     


    我極快拿定主意,回看梁秋爽,面上刻意流露出幾分欣賞:「梁大人今日若當真這般輕易讓我離開,回去後,我免不得要在娘娘面前數落您一頓。如今這般攔我,倒顯出幾分可靠來。」


     


    「也罷,大人請帶路,我便在府中多叨擾一陣。」


     


    見我肯配合,梁秋爽暗松一口氣。


     


    「姑姑謬贊,」他擺著低姿態,示意我道,「姑姑這邊請。」


     


    我不著急動彈,穩穩立在他跟前,繼續說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宮人出宮,都是計了時辰的,倘若晚歸,輕則問罪,重則進不了宮門。」


     


    「我最多隻能再留半刻鍾,半刻鍾後,無論如何,我得趕回宮去。」


     


    梁秋爽笑容不變,隻一個勁兒點頭:「那是自然,不過是留姑姑喝一盞茶罷了,耽誤不了姑姑的正事。」


     


    「如此便多謝大人。」


     


    我不再與他推諉,提步朝他示意的方向先行。


     


    梁秋爽邀我至涼亭喝茶,言裡言外跟我打聽是否從梁春嫣口中探聽得有用消息。


     


    我一邊敷衍搪塞,一邊暗自籌謀。


     


    若沒有猜錯,梁秋爽所說的派人去請示,是指差了人去尚書府詢問。


     


    兵部尚書乃是蕭嫔的娘家。


     


    冬堅城破,攻城器械圖泄露一事,與他們脫不了幹系。


     


    我假扮蕭嫔的大宮女前來梁府,尚書府得知此事,恐怕無法第一時間同蕭嫔核實。


     


    他們定會派認得西月的人前來一探究竟。


     


    倘若被揭穿身份,我便休想再出梁府了。


     


    如今,我隻剩兩條活路。


     


    一則祈禱尚書府來人之前,我能想到法子從梁府脫身。


     


    方才說的半刻鍾,或許算是一個法子。


     


    可,這法子不一定管用,尚書府很可能很快來人。


     


    又或者,等時間到了,梁秋爽大可以翻臉抵賴,不放我離開。


     


    還有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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