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鶴發童顏,號稱已入仙途的天機老人。他身後跟著的是四個人,便是他的關門弟子,四大神山的主人。
他們的出現,立刻轟動了整個巷子。雖然一般人不認識天機老人,但四大神山的主人,還是有一些人見過的。
今天定國公府辦喜事,在場的高官不少,就有一些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而能讓他們以一種晚輩的姿態,恭敬著的老者。不是他們的師父,還能是誰。
朗星月聽到喧鬧聲,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心中還在擔心,會不會是太子一黨出來,趁他們大喜的日子,前來搗亂。
這時,天機老人聲如洪鍾地說道:“好徒兒,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為師特意來為你送親了。”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他們說的徒兒是誰?該不會是朗家的大小姐吧?之前為什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不是說朗大小姐自由走失了嗎?怎麼又會拜入天機山,成了那位高不可攀的天機老人的弟子。
朗星月在聽到師父的聲音後,立刻掀開了蓋頭。不顧旁人的眼光,哭著撲到天機老人的懷中。
對她來說,與師父已經十幾年未曾相見了,而且,之前聽說師父一直在閉關,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沒想到,會在自己的大婚當日,見到師父,這叫她怎能不激動。
天機老人慈愛地輕撫著小徒弟的鬢發,抬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帶著點兒責怪,又但是點兒寵溺地道:
“為師怎麼就收了你這麼笨的徒弟,一個小小的情劫,居然都能搭上性命。”
朗星月聽完此話,再也顧不上哭泣,就那麼傻愣愣地看著師父。
上一世她的死,師父竟然是知道的嗎?難怪前世整個師門會同時消失,原來是自己在歷情劫,師門不能插手。
那天機老人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接過醫仙子遞來的紅蓋頭,一邊為朗星月重新蓋上,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不是師父狠心,而是你注定要經歷那場劫難,才能脫胎換骨。
你是鳳女的命格,就要擔負起相應的責任。拯救黎明蒼生與水火,使百姓安居富足,就是你對天道最好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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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星月,此時已重新戴上了紅蓋頭,聽到天機老人的教誨後,對著師父的方向盈盈一拜。而後被溪紀舟牽著手,送到了花轎上。
人群中的魏景池,在看到師徒相認的一幕後,心中的悔恨達到了頂點。原來他的星兒是這般高不可攀的存在,若不是自己偽造了將軍手書,也許前世今生,他都不可能得到星兒的垂青。
什麼孤女,什麼無依無靠,難怪前世他一個冷宮皇子,能夠一步步登上皇位,這裡有多少事,是星兒在為他苦心經營。他算是明白了,失去星兒的他,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想到此處,他憋悶到極致的胸腔,突然翻湧著噴出一口鮮血。而後眼前一黑,人也昏迷過去。這時松柏及護衛們,眼疾手快地接住四皇子。在眾人或鄙夷或嘲諷的眼神中,將人抬了回去。
在人群的一個角落裡,想要衝出來大鬧迎親隊伍的雲舒雅,被負責巡視安全的究查衛打暈之後,交給她身邊的小丫鬟。
在喧鬧的街巷中,雲舒雅為說要去話,被完全淹沒在喧鬧的人群中,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坐在花轎裡,朗星月仍然思緒萬千,前世的種種,一定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那些痛苦,那些仇恨,原來都是為了磨礪她,而必須經歷的情劫嗎?
曾經師父對她的諄諄教導,再次浮現在腦中,她竟然忘了自己的使命,身為具有大氣運的天命鳳女,理應為天下蒼生謀福。
朗星月覺得自己之,似乎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心中仿佛除了復仇,都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次再見師父。讓她又找回了當初拜入山門的初心,她不能再拘泥於小情小愛中無法自拔,她要給天下百姓打造一個,海晏河清的盛世太平。
天機老人被迎請進定國公府,留在娘家用席。
本來這個消息傳出之後,就已經讓眾人夠驚駭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更讓人驚訝的消息。
那就是當今聖上,此刻已經到達隔壁府邸,等待喜轎繞城一周後,來作為高堂接受新人跪拜呢。
百姓們知道都,都嘖嘖稱奇,都說溪統領是皇上的第一寵臣。隻有滿朝文武知道,皇上的任何一個兒女嫁娶,皇上都從未露過面。
如今,皇上竟然親自來參加一個臣子的婚禮,其中具體隱含了什麼意義,代表著什麼,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
郎星月沒想到,皇上居然會來參加他們的大婚,更沒想到,溪紀舟竟然將婚房,設在定國公府隔壁的外宅,真是給她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如此一來,她想看母親可就方便多了。想必溪紀舟也知道,她心系定國公府。就算嫁人了,也必放心不下府上的事務。所以幹脆將外宅修整一番,作為兩人的婚房。
也是這時,朗星月才明白。一個人倘若心中有你,必然是愛你所愛,急你所急,事事以你為先,想在你的前頭。
她覺得自己這一世,應該是賭對了。對於溪紀舟的真心,她也勢必會報之以真情。
第113章 誰還敢嘲笑她是和離棄婦
溪紀舟看著高堂上坐著的皇帝,心中十分感激,他自從決定做皇上手中的刀那日起,便已經將姓命,託付給了皇上。
所幸他遇到的是一位仁厚的君王,君臣二人在多年的相處中,一直都特別融洽,從來沒有出現過互相猜忌事情。
而今天皇上能來為他主持婚禮,更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若說平時的一些虛名,他並不是特別在乎,但是今日的大婚不同。
他總是期望,能將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給月兒。大婚這日,更是希望能夠辦得圓滿盛大。單憑他的能力,不過是多用些錢財,盡量置辦得奢華一些。
但是再在華麗的妝點,以及金銀的堆砌。又怎能比得上皇帝的親臨呢?這分明是給足了他臉面,也會讓那些總是非議月兒的人,再說話時我要掂量掂量。為此他定會肝腦塗地地報答皇上。
皇上將溪紀舟流露的神情一覽無遺,他今日要來參加婚禮,隻是臨時起意。皇上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想法,總是想看看這個曾經的小少年,大婚娶妻的樣子。
他在宮中的時候,就在腦中一遍遍聯想著,那個混小子穿上喜服會是什麼樣。想著想著,他最後做出了這個決定,他要來親自參加婚宴,還要親自為他主婚。
其實皇上是一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他從小就不受父皇喜愛,因此被送到西域去做質子。但是在他的一生中,給過他溫暖的人,他都會竭盡所能的回報。
隻可惜大周內外,也隻有寥寥幾人對他是真心相待。比如朗家人,比如先皇後,比如溪紀舟。
所以皇上有的時候,會將吸西周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疼愛。而非隻是利用他做手中的工具。
君臣二人對望的神情,都被一眾朝臣看在眼中。他們心中很是羨慕,但是也隻有羨慕的份了。
在皇上示弱的時候,在新皇被世家玩弄打壓的時候,隻有溪紀舟站了出來,他與皇上同進同退,堅定不移地跟著皇上。
當初溪紀舟幾次命懸一線,九死一生的時候,朝臣們都笑話他不是食物,等著看他死無葬身,沒想到最後他獲得了如今的殊榮。
當朝堂穩固,皇權穩固之後,再想站隊皇上,已經失去了最佳時機,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的就是他們現在這種情況。
過去不曾雪中送炭,如今也沒人需要他們錦上添花。世家眾人感觸倒是不大,畢竟,他們本就是現在皇上對立面的。
可那些寒門起家的朝臣就不一樣了,他們當時選擇依附世家,而不是力挺皇帝。現在見世家衰弱,眼看著自身都難保了,還哪有精力照顧他們。
現在皇上看他們的眼神,都變得極其冷漠,就算他們再怎樣投其所好的討好,也無法拉近與皇帝之間的關系,想成為皇上心中的寵臣,更是無從說起。
而且,他們曾經幫著世家做過很多有損皇權,涉及黨爭,動搖國本的大罪。就看皇上最後怎麼清算了。
如果皇上準備對世家下狠手,那他們一定會被牽連。不過現在溪家押入大牢,懸而未判,倒讓他們覺得還有幾分希望。
朝臣們總覺得,皇上或許不會那麼絕,也許會給溪家留一線生路。如果溪家都能沒事的話,那他們也不會被清算了。
不管如何,他們現在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隻能在心裡祈禱著,不會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皇上作為高堂,接受新婚小夫妻的跪拜之後,便饒有興趣地想要留下來一同用婚宴。朝臣們又是一陣啞然。
看來皇上,是真的將溪紀舟作為晚輩,作為家人來看待呢。如果他們當初,在皇帝最艱難的時候,也能幫一把手,是不是也有機會得到這樣的待遇。
溪紀舟將朗星月送入洞房後,就立刻掀了郎星月的蓋頭。而後命人擺上一桌酒宴。讓朗星月在婚房內先用飯。堅決不讓她等到晚上,說是怕把人餓壞了。
喜婆們從來沒見過哪家新郎,是如此照顧新娘的感受的,羨慕贊嘆的話,像不要錢一樣往外倒。朗星月對青青等人示意了一下,他們立刻給每人送上荷包,喜婆們接過沉甸甸的荷包,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而溪紀舟在從婚房出來之後,做了一個驚呆眾人的舉動。他將自己外宅,與定國公府大院中間的那堵牆,給推倒了!
而後命他的手下,快速清理了殘垣斷壁,打掃幹淨之後,將酒席就那麼擺在兩家共用的大院兒裡。
皇帝被請到首席,他這桌還安排了天機老人,與四大神山的上人,以及朗家的二老爺子,這些人超重量級的人一同用膳。
其餘的官員,也不用分朗家與溪家的席面,隨意落座用餐。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誰家,把娘家和婆家把婚宴辦在一起的,不過這也解決了他們顧此失彼的尷尬。
因為如果分開擺酒宴的話,郎家院裡坐著天機老人及四大上人,而溪紀舟的宅邸中,卻坐著當今聖上。會使得官員們,不知道應該如何取舍。
結果溪大人將兩府打通,直接把酒宴擺在了一處,一下就變得兩全其美了。
林氏本來送走女兒的眼淚,還掛在臉上沒有擦幹呢。就見到兩府變成了一府,女兒從正門抬出去,又仿佛沒有嫁出家門般。這種感覺讓她特別歡喜,馬上破涕為笑地開始張羅起婚宴來。
本來有四大家族勢力的阻撓,溪紀舟與朗星月的婚宴,並不會有太多人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