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面對朗星月的質問,魏景池試圖辯解道:“星兒,其實前世害死你的,不是我喂給你的落子湯,是蘇婉晴那個賤人,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把藥換了……”
魏景池說到這停頓下來,他抬手按住因為悔恨,而悶痛不已的胸口,目露深情地道:
“星兒,你知道我抱著你的屍體時,內心有多痛苦嗎?那時我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其實,我早就對你愛的無法自拔了。
朗星月聞言,突然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事般。良久,才漸漸止住笑聲道:“真是可笑啊,十年都捂不熱的心,我一死,你就動心了?”
魏景池無視所有嘲諷,急迫的解釋道:“不星兒,也許本殿早就對你動心了。
也許在你為我治腿的時候,也許在你日夜陪伴我的時候,也許在我洞房夜掀開蓋頭的時候,也許比這更早……早到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
魏景池說話時,眼神貪戀地描繪著朗星月的眉眼。他承認自己如此糾纏,確實很丟面子。尤其是面對朗星月的譏諷時,他簡直有種想落荒而逃的衝動。
但是他經歷剔骨剜心之痛,老天許他重來一世,他一定要珍惜機會。無論如何也要捂熱星兒的心,將人再追回來。
若不是教養不允許,朗星月面對他的深情表白,幾乎要爆出口罵人了,她冷呲一聲諷刺道:
“哦?四皇子既然那麼早就喜歡上我,那為什麼常年對我非打即罵,對蘇婉晴卻是捧在手心,視若珍寶呢?”
魏景池隻要一想到前世,自己因為蘇婉晴對星兒做的那些時,就悔的心肝具顫。他無法自己的眼瞎心盲,隻好顧左右而言他地道:
“夫妻之間,都是需要……磨合,才能……長久的,星兒,你就放下心結再相信我一次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朗星月有時也挺佩服魏景池,覺得他也算有些長處,就比如臉皮,一般人就沒他厚。朗星月譏笑著反問道:
“夫妻磨合,就是你對我隨意打罵,任意踐踏真心,然後再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想讓我與你這卑劣之人,再續前緣?魏景池,你覺不覺得自己很惡心?”
在無數的事實面前,魏景池無話可說了,他從袖中取出自拔匕首,猛地向自己腹部刺去,發狠般一刀接著一刀。
朗星月以為他要訛詐自己,立刻後退兩步,眼神戒備地警告他:“魏景池,你又想耍什麼卑鄙手段,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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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池此刻已經插了自己五六刀,終於脫力地停下了動作,他強忍著疼痛,擠出一抹微笑,對朗星月說道:
“我前世做了傷害星兒的事,這一世,親手為星兒報仇,隻要星兒肯跟我回去,我一定狠狠折磨蘇婉晴給你出氣,難道星兒不想報復回來嗎?”
看著血流了一地的魏景池,朗星月殺人誅心地道:“收起你的苦肉計,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皮。
我和我腹中孩子的兩條人命,別以為這麼隨便刺兩刀,就想翻篇了。你和蘇婉晴欠我的債,我會自己動手討回來。”
這時,突然人影一閃,一名暗衛單膝跪在地上,急切地稟報道:
“主子,已經被溪統領收服的溪家軍,剛才突然發生哗變,將郎將軍和溪統領困在了軍營,此刻二人生死未卜。”
“什麼?!”朗星月面色蒼白地吼了出來。她一邊吩咐護衛將魏景池抬著扔到大街上去,一邊命令青魂,集結半數人,與她一起去溪家軍營救人。
魏景池一看道朗星月焦急緊張的神色,心中對溪紀舟的恨意又多了幾分,他被人抬著往外走時,還不忘挑撥離間道:
“星兒,我承認之前對你有利用之心,可是溪紀舟就什麼都不圖嗎?他位高權重,要什麼女人沒有。他又怎會真的看上你這個和離棄婦?”
朗星月此刻可沒時間與他扯皮,置若罔聞的一心趕去軍營。擺擺手讓護衛趕緊把人扔出去。自己則返回房間去取毒藥粉了。
一盞茶的功夫,青魂便已套好馬車,朗星月快速出了府門,上了馬車,路過血淌了一地的魏景池,連個餘光都沒留下。
魏景池低頭看看自己流血的小腹,又無力地抬頭看看已經走遠的星兒,心中卻浮現起前世,自己一次次扔下受傷的星兒,去照顧蘇婉晴的場景。
他抬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哇地嘔出一大口鮮血,而後便徹底昏了過去,最後,魏景池是被松柏和護衛們,送回四皇子府了。
第79章 月兒,別怕,我來殉你了
朗星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城外的溪家軍營。到了以後,發現情況比她想象的還糟糕。
軍營外,由一萬城防營的官兵,在嚴防死守。據說十萬朗家軍,一萬究查衛,三萬御林軍,正與二十萬溪家軍混戰在一起。
朗星月在城防營沒有熟人,所以即使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這,卻也進不去營地。
她又領著青魂等人,在外圍轉幾圈,根本找不到能進去的方法。聽著軍營內的喊殺聲,朗星月少有的失了沉穩,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時間一點點過去,人也派不進去,消息也傳不出來。完全處於束手無策的狀態,但三哥和溪紀舟都在裡面,她絕對不能就這麼離開。
轉眼已經午夜時分,朗星月被青青等人,勸回馬車裡休息。精神過度緊張的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中,朗星月回到了前世。溪紀舟得知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後,高興得手足無措。
從那以後,他一有時間,便親力親為地照顧自己,還親手為孩子做了很多木頭玩具。但自己總是對他不冷不熱的。
不過卻會在溪紀舟離開後,拿起那些小物件,給腹中的孩子講,他的父親,今天又給他準備了什麼玩具,說著期待他出生的話。
一轉眼,場景變成了魏景池給自己灌落子湯,而後便是腸穿肚爛的劇痛,朗星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腹中的小生命,隨著身下流出的大量鮮血,在一點點失去生機。
等她身體徹底冰冷後,劇痛也瞬間消失了,她感覺自己的魂魄飄出了體外,看著魏景池衝進房間,抱著自己的屍體哭泣。
又看到溪紀舟帶著黑甲軍,殺進皇宮,搶回自己的屍體,又將魏景池與蘇婉晴綁在刑架上,灌下毒藥,敲碎骨頭。
為自己報完仇後,他將自己的棺木,安葬在醫仙谷的竹屋旁,做完這一切,他稟退眾人,喝下毒藥,打開棺椁,與自己的屍體躺在一起。
很快,他的嘴角便流出了黑血。但他臉上仿佛看不出絲毫痛苦,溪紀舟摸著自己的臉頰,滿目柔情地說道:
“月兒,別怕,我來殉你了。”
“不!”朗星月驚叫著從夢中醒來。立刻引得青青等人過來查看。
朗星月擦幹臉頰上冰涼的淚水,望著泛起魚肚白的天色,強行逼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必須要做些有用的事。
朗星月沉思了一會後,開口命令青魂,派人去將溪家軍將領的家眷都壓過來。
半個時辰後,溪家軍的一些家眷,被陸續押了過來。隨著人數越來越多,平日裡猖狂慣了的她們,開始對青影衛叫罵推搡起來。
朗星月可不是請他們來供著得,她抬手指著兩個最跋扈的老夫人,命令青魂道:“把這兩個人的頭,砍下來。”
就在眾人都傻眼之際,青魂手起刀落,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已經滾落在地。緩緩倒下去的屍體,頸間噴射的鮮血,淋了身邊人滿身。狂躁的家眷們,也瞬間安靜下來。
朗星月在他們憎恨又恐懼的眼神中,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兩顆頭顱,抓著頭顱的發髻,拎在手中,朝著人群伸出另一隻手說道:
“將你們身上的玉佩,都摘下來交給我。”
一炷香後,朗星月與城防營交涉成功。她帶著青魂等幾名青影衛,一手拎著兩顆還在滴血的頭顱,一手拿著一大把玉佩,就這樣出現在混戰的軍營中。
朗星月一進來,便被很多人注意到了。她駭人的舉動,讓人群自動向兩側讓開一條路。朗星月沒有絲毫猶豫的,走進混戰的士兵中。
她便走便高聲問道:“這兩顆人頭,是誰的母親?”
溪家軍一聽,全都驚愕的停止打鬥,紛紛轉頭看過來。在看到頭顱不是自己母親時,悄悄松緩下來的心,又在看到朗星月手中的妻兒玉佩時,瞬間提了起來。
對於這明晃晃的威脅,還有誰是不明白的,他們如果再跟著溪家行謀逆之事,全家都得被砍頭。
朗星月所過之處,溪家兵無不失去了鬥志。原本喊殺生震天的軍營,漸漸變得死一般寧靜。但是她仍然沒有停止喊話,還在一遍遍重復著那個魔咒。
就在她深入軍營一半的距離時,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一名渾身是血的將領,哭喊著母親,舉刀向朗星月砍來。
隻是將領並未能接近朗星月,便被身後破空射來的箭矢,貫穿了心髒,倒地而亡。
朗星月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望去,便看到渾身是血的溪紀舟,放下弓箭,抬步向她跑來。
朗星月在看到溪紀舟身上的血跡時,心髒猛地一縮,淚水模糊了視線。幾乎是瞬間,她扔下手中的東西,不顧一切地向溪紀舟狂奔而去。
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卻掩不住她心中那份急切的情緒。溪紀舟的身影在淚水中漸漸清晰,那張熟悉卻略顯蒼白的臉,讓她重新找回了呼吸的節奏。
她猛地撲進溪紀舟的懷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打湿了男人胸前染血的衣襟。
她的哭泣聲中,夾雜著無數未言的情感,這一刻,朗星月不願細究自己的心境,隻想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證明溪紀舟還活著。
溪紀舟的身體僵在原地,懷中突如其來的溫軟,讓他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他緩緩低下頭,視線定格在朗星月的眼眸中。那裡有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依戀與不舍。
感受著月兒纖細的雙臂,此刻正緊緊環抱著他的腰,溪紀舟冷硬的心,瞬間融化了。
溪紀舟抬起手,輕輕拂去小姑娘臉上的淚水,指尖傳來的涼意讓他心疼不已。是自己讓她擔驚受怕了,溪紀舟聲音沙啞又低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