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朗星月拋出一個致命誘惑:“如果你把手書還我,我就給你治腿。”
本來應該讓人心動的條件,魏景池卻想也沒想就回道:“手書我是不會還的,星兒這般厭棄我了,就連一點留念也要拿走,我活著也沒意思,能不能站起來也無所謂了。
朗星月一瞬不瞬的盯著魏景池,那封手書,顯然是不可能有治腿重要的。答案已經比拿到手書,驗證手書,更準確了。
朗星月悽然一笑,大滴大滴的淚珠從臉頰劃過。如果不是父兄大仇未報,她真想以死謝罪。
魏景池看到朗星月流淚,心疼的無法呼吸,星兒知道了,她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穩了穩心神,他輕聲喚了一句:“星兒……”
一聲呼喚,讓朗星月回了神,那些害了父兄的仇人還活著,自己死什麼?魏景池也好,太子也罷,隻要是參與其中的人,都不能讓他們好過。自己要親手將他們送到地下,去給父兄賠罪!
朗星月抬手擦幹臉上的淚水,眼神冰冷地盯著魏景池,咬牙切齒地道:“魏景池,你就等著贖罪吧。”
話畢,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魏景池此刻,正陷入秘密被發現的恐慌中。甚至就連看見朗星月走了,他都沒敢出聲制止。
良久,他才慢慢收回視線,死死地閉緊雙眼。巨大的無力感襲上心頭,與夢中一般的無法挽回了嗎?
接下來的幾日,溪紀舟似乎很忙。兩人隻能在解毒的時候,才匆匆見上一面。不過這也足夠他們及時互通消息了。
這幾日朗星月也非常忙,她派去給分支家主送請帖的青影衛,先回府復命了,最遲明日,十八族分支家主,便會齊聚定國公府。
定國公府,堂屋
二老爺子召集了全家人議事。林氏見人到齊了,就宣布了決定:“從今天開始,定國公府的中饋,交由朗星月管理。”
一句話,讓二房眾人齊齊變了臉色。連二老爺子和三房眾人,也是有些意外。
“什麼,你要代掌中饋?憑什麼?”二夫人尖銳的聲音在堂屋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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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星月就猜到,一定是葛氏先出這個頭。聽到她氣急敗壞地質問,朗星月並沒有第一時間理會,而是依舊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見此情景,消失了好幾天的朗二爺也出聲質問道:“府上有二老爺子和老夫人兩位長輩。
就算有一天兩位長輩不管了,還有二夫人和三夫人。就算兩位夫人不管,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個外嫁又和離的棄婦來管吧?
何況你私德有虧,上不敬長輩,下不憐幼妹,上次你打砸老夫人院子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還異想天開的打算接管中饋,做夢!
如果你再在家裡鬧騰,我就以二叔的名義,將你逐出定國公府。”
二老爺子聞言,一拍桌子怒喝道:“我看誰敢!”
三少爺朗塵風,和小少爺朗塵鳴,聽到這樣的話,也都氣得不行。朗塵風如今已經痊愈,隻待修養些時日,就可以重歸朗家軍了。所以今天府上議事他也參加了。
平常二老爺子一發威,二房那邊是從來不敢硬碰硬的,但是今天這事涉及到錢,他們就跟紅了眼睛的餓狼似的,絕對不會輕易松開嘴裡的肉。
朗二爺壯著膽子反駁道:“二叔公,我們敬重您是長輩,可是家有家規,您也不能倚老賣老啊!”
二老爺子一聽頓時就急了,就想衝過去痛扁這個渾蛋二侄子。被一直沒動靜的老星月喚住:“二叔公,您老不必動怒。先聽孫女說兩句。”
朗星月放下茶盞,將視線轉到朗二爺身上道:“既然二叔要跟我說家規,那咱們就好好說說家規。咱們定國公府如今沒有分家,那你們二房在府上便是庶出。這點你不否認吧?”
朗星月說的沒錯,繼老夫人當初,雖然拿出了蓋有老國公印信的遺書。但她也隻能做府中,名義上的老夫人,實則就是個填房。
在大周朝,正經繼室,也是要媒人上門,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正式迎娶的。隻有在官府過了名錄,繼室的孩子,才能算做嫡子。
所以朗二爺朗忠仁,確實還是庶出身份。一個庶出,便壓了朗忠仁一輩子。就因為他是庶出,從小就不受待見。
老國公在時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被一個小輩指著鼻子叫庶出。氣得他雙眼通紅,怒瞪著朗星月,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朗星月無視他眼中的惡意,繼續說道:“咱們定國公府,也是一等公侯世家。你們見過哪個世家,是由填房或者庶子媳掌中饋的?
之前是大夫人病了,三夫人忙著照顧三叔,大少奶奶需要照顧三歲稚童,這才說讓繼老夫人代掌中饋。
也就是說,今天府上商議管家權的事,其實你們二房隻有旁聽的資格,根本沒有提出異議的資格。”
二夫人立刻站出來反駁道:“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就算二房是庶出,也比你有資格站出來說話吧?”
一直沉默的林氏,此時開口道:“星月沒資格站出來說話,那麼我呢?二夫人覺得我有沒有資格站出來說話?”
林氏的視線在二房人臉上環視一圈,見沒人說話,又繼續道:“既然你們覺得星月沒資格管中饋,那就由我自己重新掌管吧。這回你們沒人反對了吧?”
老夫人在一旁觀察了半天,見林氏母女這次態度非常堅決,似乎一定要將管家權拿回去。今天,她恐怕再不說話不行了。
她換上一貫的和善笑容,開口道:“大夫人,並非我老婆子貪權。當初提出幫你帶掌中饋,不是因為你身體虛弱嗎?
可我看你這身子,雖有醫仙子調理過,卻也沒見大的起色,依我看,你就安安心心養病,何必弄出這麼多事來呢?”
第61章 蘇婉晴的奸夫登堂入室
林氏點點頭,依舊不容置疑地道:“我這身體還需要靜養,但是定國公府若大家業,始終交給一個填房管著,終歸是失了體統。
我雖然身體未愈,但是如今星月回來了,很多事,都可以由她帶我打理嘛。
今天召集大家來,不是與你商量什麼,隻是通知繼老夫人,在三日之內,將賬本和庫房鑰匙,給本夫人送回來。
一應交接事務,你們與星月說就行,她以後全權代我打理定國公府?”
林氏一番話,把二房人的鼻子都氣歪了,這不還是等於朗星月管家嗎?
其實林氏後面那番話,是朗星月提前告訴林氏的。沒議事之前,她就已經猜到二房會說些什麼了。
如果今天她不能直接掌管中饋。那也要讓林氏把管家權從二房手裡拿回來。至於拿回來之後怎麼管,那還不是由自己說了算。
大夫人一錘定音,二老爺子和三夫人都紛紛表示同意。二房人就算一個個鐵青著臉,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堂屋內的眾人散了之後,二房的人,都聚集到老姨娘的院子裡去商量對策了,不為別的,就這兩年來,他們虧空的賬目,就得想辦法解決了。
四皇子府
魏景池的傷情惡化了,他的那點月例,根本請不到好大夫給他醫治。再加上他心存死志,對自己的腿能否好起來,也不上心。
時間一長,就連李嬤嬤也不怎麼過來了,就剩松柏還忠心地為他忙裡忙外。但是松柏畢竟不懂醫術,根本不會照顧臥床的病人。
以至於時間一長,魏景池不僅常常伴有低熱,被打板子的地方還開始生褥瘡了。而且就算松柏伺候得再勤快,也拉尿在床上,身上的味道就別提多大了。
這會兒,松柏一邊給魏景池擦身子,一邊跟他稟報道:“殿下,咱們手裡的銀子已經花光了,您看這接下來抓藥的銀子……”
魏景池轉頭看著松柏,見他給自己擦屎擦尿,一點都沒有露出嫌棄的樣子,面對他的神情倒是柔和幾分。
這個小廝他以前是沒看在眼中的,總覺得他腦子不靈光,做事也不懂變通,還經常說些自己不愛聽的話。
現在他發現,自己以前認可人的方式似乎錯了。星兒也是這樣默默付出,從來不像蘇婉晴那樣,特別會賣乖討巧。
可是會說的人,始終也隻會動嘴,而肯真心實意待自己的人,嘴上卻不一定那麼討巧。
四皇子府東院
蘇婉晴躺在貴妃榻上,一邊吃著丫鬟喂到嘴裡的葡萄,一邊撫摸已經隆起的小腹。別提多愜意了。
自從她與魏景池成親以後,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生怕他對自己施暴。後來,幸虧她身邊的嬤嬤出了個主意,讓她買了四個丫鬟,一起伺候魏景池。
否則前一陣子,魏景池沒日沒夜的發瘋,折騰死的豈不就是她了。她可還記得,那四個丫鬟渾身的恐怖傷痕,個個都隻剩一口氣了。
她對魏景池都有心理陰影了。隻要看到魏景池,她就嚇得雙腿打顫。
不過現在好了,魏景池殘廢了,現在整個四皇子府,就她一個主子了。蘇婉晴眼波一轉,對著身邊的護衛勾了勾手指。
那護衛馬上眼含笑意的向她走來,屋內侍候的丫鬟們,立刻識相的低頭退了出去,然後將們帶上,都站在門口守著。
屋內的二人,一陣雲雨過後,便說起魏景池的事來。
“依我看,與其整日擔驚受怕,還不如將他給……”阿城用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婉晴搖搖頭道:“不行,太明顯了,魏景池隻是挨了一頓板子,正常是不可能死的,如果他真的就這麼沒了,我也會被父皇冠上一個照顧不周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