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今回想,難怪他半分都不急,原來,是不想和我有孩子。
若是系統沒有出現,此刻被這般刺激,我可能真的會傷心欲絕,可現在,心卻沒有一絲波動。
我甚至慶幸我們沒有孩子,也讓我少了一絲軟肋。
見我沉默,她揚起笑容:「你放心,公子很快就會休了你的。」
話落,她扭頭就走,在這江府,暢通無阻。
而我的傷好後,從前話少的丫鬟卻時不時在我耳邊說著汪樂有多囂張,甚至撺掇著我發賣了汪樂。
指尖抹開唇上鮮紅的口脂,我眼眸冰冷一片:「去安排。」
就這樣,趁著江衍去上朝的功夫,我把汪樂賣了。
得知消息的江衍匆匆趕回,抓著我的肩膀質問:「樂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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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眼底的焦急,我微微一笑:「賣了啊,難不成夫君還能為此休了我不成?」
瞧著我滿眼的笑意,他的臉色越來越沉,眼底滿是厭惡。
下一刻,他便讓人拿來筆墨,寫下了休書。
與此同時,任務完成。
再抬眼,休書自頭頂落下,江衍冷冷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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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沒有再看我一眼,翻身上馬去尋被發賣的汪樂。
管家嘆息一聲:「夫人,何必呢?」
我沒接話,隻呆呆地撿起休書,失魂落魄地出了江府。
可沒人知道,我藏在眼中的笑意。
【你想要什麼?】
系統的話響起時,我毫不猶豫開口:「恢復我被廢掉的武功。」
【獎勵已發放,系統脫離中……】
我微微攥拳,內力果然恢復,再也不似從前那般孱弱。
街上百姓來來往往,而我被休的消息也徹底傳播了出去。
等我站在沈府門前時,大門早就緊緊關閉。
這個時代,女子被休,會影響到娘家的名聲,顯然,沈府的人也收到了消息。
可我沒有離開,反倒紅著眼拍門,求他們給我一個容身之處。
原本沈府的人不想理會,可眼看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我的好父親終於帶著我的繼母拉開了門。
隻是,見到我狼狽的模樣,他們隻丟下一紙斷絕書。
他們說:我品行敗壞,他們沈家,沒有這樣的女兒。
可他們忘了,他們從未養過我,甚至為了我那所謂弟弟的前途把我騙回京城,廢了我一身武功,逼迫我嫁人。
如今我要走,卻也不想再和他們扯上一絲關系。
而這個斷絕書,便是我想要的。
如今的我,被丈夫休棄,娘家更是避之不及。
這樣大的打擊,讓我捏著手中的斷絕書衝出了人群。
想到日後的自由美好,我忍不住勾唇,卻在胡同的角落撞上了江衍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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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男人眸光淡淡,卻浮起一絲同情與無奈。
到底是三年夫妻,我也從未讓他操心過。
想到我這段時間的種種不過是因為太在意他,原先的氣也散了。
看著我因為撞到他胸膛疼到皺起的眉頭,男人下意識伸手想要撫平,卻被我避開。
我捏著休書後退,滿眼冰冷:「江公子自重。」
聽到我疏離的稱呼,他的指尖僵在半空,心有些發澀。
明明先前,我是喊他夫君的。
可看到我眼底的冷漠,他終於卸下了先前的疏離。
我沒再理會他,轉頭想離開,手腕卻被握住。
轉頭,江衍眸光有星光閃爍,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厭惡至極。
他說:隻要我願意同汪樂道歉,那休書就當他沒寫過。
「可我憑什麼要道歉?」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一紙休書,他想當沒發生過?
做夢!
話落,我扭頭就想抽出手,卻被拽得一個踉跄,整個人被圈在男人懷中。
江衍垂眸,眼中滿是不解:「你何時變得如此冥頑不靈了?」
明明在他眼中,我一直都是溫婉賢良的。
「可惜,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而他口中的冥頑不靈,本就是我原來的模樣。
四目相對,我的目光越來越冷,半分不肯示弱。
「如今你不願意,往後若是想再回來,江府的大門便不是那般好進了。」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裹挾著隱隱怒氣。
他以為,世家女子以夫為天,被休便是沒了活路。
如今他這樣說,是想要我服軟,可我冷冷一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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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是被人捧著長大的公子,如何能受得了這般態度,當即他便松開我,滿眼冰冷:「這可是你說的。」
他想說:讓我日後不要後悔。
卻發現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這個小胡同,眉頭不自覺皺起,連帶著心口有些空蕩。
而我在甩掉江衍後果斷買馬一路向北,回了我自小長大的邊塞。
這裡,有和我一起策馬揚鞭的小伙伴,還有,我阿娘的墳。
再次回來,我去祭拜了母親,這一次,我真的自由了。
……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日同往日的伙伴一起賽馬射擊,好不快活。
我以為,我的餘生就如這般自由。
卻沒想到,再次遇見了江衍。
此刻,被我一箭射下來的大雁被男人抓在手中,徹底斷絕了聲息。
抬眸,他一身官服,一絲不苟,自帶的威嚴能讓人不敢多看,而他身邊,還跟著邊塞的城主。
我不在意他來這裡做什麼,隻扭轉韁繩想要離開,卻被身後的馬蹄聲擾亂。
再回神,江衍的馬已經攔在了眼前。
看著我不羈的穿著和手上的弓箭,他內心五味雜陳。
那日分別,他很快便消了氣,想要把人追回來,卻不想,這京城中,早就沒了我的身影。
查了幾日,他才得知,我跑回了塞外。
於是,他便接下旁人都不願意接的苦差事找了過來。
在我們碰面前,他就已經站在遠處看了許久。
這時,他才意識到,我從來不是那個與他成親三年墨守成規的女子。
此刻的我,明媚,張揚,比起之前,更加讓人移不開目光。
回想那三年,我們相敬如賓,誰都不越界,可前段時間,我卻發了瘋一樣針對汪樂。
他以為,我是因為愛他。
可現在他看著我的眼睛,才發覺我眼中,沒有一絲對他的情意。
這時,我的伙伴也追了過來。
這其中,有少年有少女,看著江衍,他們湊近我:「這誰啊?」
「沒誰,我們走。」我收回視線,想要調轉方向,可馬兒的韁繩不知何時被人SS拽住。
回頭,江衍眸光暗淡,卻閃著絲絲猩紅:「夫人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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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什麼?」我反手拽回韁繩,卻再次被拽過去。
因為慣性,整個人徑直飛向他懷中。
「放開。」我嫌惡地拉開我們的距離,卻見江衍的臉色瞬間陰沉。
他盯著我,放在我腰間的手卻越來越緊,好像這樣,我就無法逃脫。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狠狠拍了他一掌。
江衍被打得猝不及防,自馬上翻滾下來,唇角隱隱有鮮紅浮現。
「我竟不知,你會武功?」他單膝跪地,眉頭微攢,隻覺得,我好像不似他所了解的模樣。
「和江公子無關。」看著他唇邊的血,我毫不猶豫上馬離開。
我沈清棠從來都不是能吃虧的性子,一掌換一掌。
如今我們,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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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起身,城主黑著臉讓人攔住我們:「膽敢襲擊特使大人,你們是活膩了?」
手中的韁繩猛然收緊,我回頭:「是我傷的,和我朋友沒關系。」
我想說:放他們離開。
可江衍卻笑了:「若是我也不放過呢?」
知道他的意思,我跳馬而下:「我留下,讓他們走。」
「清棠!」身旁的伙伴忍不住皺眉,想要攔我,可我卻打斷了他們即將說出的話:「這是我在京城時的夫君。」
聞言,他們卻沒動,直到我保證我不會有事,他們才轉身離開。
我身旁的馬被官兵牽走,茫茫草原,沒有任何可以乘坐的馬車。
江衍擦去唇角的血重新上馬,不忘拍了拍身前的空隙。
我也沒有矯情,翻身上馬。
腰間被人環住,江衍的話擦著耳邊響起:「你之所以激怒我,就是為了自由對嗎?」
聽到這話,我一愣,卻聽他嗓音沙啞,帶著埋怨:「你倒是算計得好,夫妻三年,你當真一絲情意都不顧。」
我微微轉身,笑得諷刺:「我們之間何來的情?你所愛之人是汪樂,我幫你一把,你難道不開心嗎?」
反正,如今我們,就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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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話,江衍卻笑了:「我不愛汪樂了。」
也許少年時期非她不可,可時間會衝淡一切,如今他不過是想要彌補。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汪樂不會被婆家磋磨成為寡婦:「而那些東西,是她說她從未有過,想要罷了。」
江衍垂著眼,認認真真地解釋著一切,不忘貼近懷中的人,嗓音低沉:「還有,我好像,愛上你了。」
話在耳邊炸開,我SS皺眉,可他眼底再沒了先前的冷漠與疏離。
那纏綿的情意讓我忍不住想要逃離,可江衍好像意識到我的動作,將手SS扣在我腰間:「夫人,給我一次機會,好麼?」
雖是詢問,可我知道,我沒有拒絕的權利,想到在京城等著上位的汪樂,我嗓音淡淡:「看你表現。」
得到想要的答案,江衍忍不住勾唇,望著我的眼睛許諾:「你想要什麼為夫就送你什麼,從前缺你的,我都補給你。」
而他也沒有說大話。
在邊塞的這幾天,他忙完公事就來看我,不是最時興的簪子,就是他讓人打造的弓箭。
甚至,讓人從別國弄來了這時沒有的茉莉花。
他說:送卿茉莉,願卿莫離。
可惜,我早就不會回頭了。
似乎怕我不高興,在回京城前他便讓人將汪樂送去了別院。
再次回到江府,我依舊住著從前的院子。
江衍想要同眠,卻被我拒絕。
看著他失魂落魄離開的背影,曾經撺掇我的丫鬟悄悄湊近:「夫人,聽聞醉意軒新出了些菜餚,明日公子休沐,不若一起去嘗嘗?」
我微微挑眉,沒有拒絕。
有人給我送梯子,我不下,豈不是可惜?
翌日,我主動見了江衍。
知道我想去醉意軒,連忙讓人準備馬車前往。
桌前,我們相對而坐,他眼底的笑意怎麼都掩蓋不住。
看著時辰差不多,我便中途轉去戲臺看了一場戲。
直到有人的叫聲傳來,我的目光才落在那熟悉的廂房之上。
看著滿地的狼藉,江衍頭痛欲裂,而汪樂紅著眼抓著領口啜泣:「公子,我隻是想來還個東西,沒想到……」
門口吵吵嚷嚷,江衍努力回想方才的一切,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無奈,他隻能踉跄著起身,卻對上門口一雙冷漠到極致的眼。
一瞬間,他的心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