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奇怪，明明我是愛過他的。
並且在得知他出軌的時候，心痛得像是不能呼吸一樣。
大概對一個人心S，就是這樣的感覺。
「早早。」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對不起。」
我提起包，沒有回他一個字。
沈確，我不能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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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原諒你會讓你良心上好過，那麼我又怎麼能對得起那個曾經愛你低到塵埃裡的方早？
辦理離婚手續後不到一周，沈確要辦婚禮了，在那個五星級大酒店。
聽說是安綺懷孕了，她父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找上門要沈確負責。
因為冷靜期，安琦和沈確都還沒正式領到離婚證。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急著辦婚禮。
原來，即便是沒領到結婚證，也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婚禮。
想想我和沈確結婚這麼久，每次提到補辦婚禮的事情，他都以忙完這段時間為由作罷，可忙完一陣又一陣，他總是很忙，這場婚禮一直都沒有實現。這可能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沈確婚禮的事，是我媽從沈確他媽那裡得知的消息。
在我們離婚後，他媽給我、給我媽打了很多電話來道歉，她想當面說對不起，但我媽都攔了回去。
知道沈確辦婚禮的那晚，我媽陪我坐了半宿，她難受當年沒有看住我，害我小時候吃了燙傷的苦，現在又要遭離婚這一遭罪。
但我沒想到我媽，會去沈確婚禮上鬧。
7.
我和我爸趕過去的時候，我媽一個老知青，正指著安綺的鼻子罵。
「你還高材生，做人家小三，天打雷劈你知不知道？」
「看著人模人樣的，背地裡做的事骯髒又齷齪。」
我和我爸拉住我媽，想將她拉走。
卻是沒想到我們兩個人都比不上她一個人的勁大。
她肚子裡攢的這麼多年的文化。
在這一刻全都用在了安綺身上。
安綺被她罵得臉青一陣紫一陣的。
最後她父母衝了過來。
「你看你女兒臉上脖子上的疤，醜得要命，到底是誰骯髒齷齪。」
這一句話，若是以前的我，怕是會難過得原地顫抖。
可自從我和沈確離婚以後，這些疤都不足以被當作別人攻擊我的利器。
「我敬你年紀大，叫你一聲阿姨。」
「您養的女兒，要是真這麼優秀，又為什麼要在沈確連離婚證都沒拿到手，就上趕著大著肚子和他辦婚禮。」
周圍議論的聲音不斷。
今天到場的人大多是至親好友，想來他們也沒想到這對新婚夫婦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我也沒想到，沈確他媽會幫著我抨擊安綺的父母。
也許是因為我這疤痕，畢竟是沈確造成的。
這麼多年，她也一直覺得愧疚。
沈確因為這疤痕和我結婚。
他母親因為這疤痕向著我。
這場婚禮鬧得很難看，我在他們雙方無休止的爭吵中，帶著我父母離開。
沈確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出來。
「早早，對不起。」
又是這一句話。
「沈確，我不原諒你，當初說要負責的人是你，現在不想負責的也是你，我說不要帶著歉意和我結婚，你說你愛我，可現在你又說隻是愧疚才會和我在一起。你不過是想從我這裡乞求原諒，妄想讓自己良心過得去。」
「沈確，你誰都不愛，你隻愛你自己。」
他愛安綺嗎？如果他愛，他就不會讓安綺落到今天這個人人笑話的境地。
他愛我嗎？或許曾經愛過，但從他要出軌的那天起，愛就不復存在了。
被玷汙的愛情，不算愛。
我看著沈確一臉被揭穿的羞愧神情。
「回去吧，現在最需要你的人，不是我。」
夜晚，我熟練地打開抽屜，卻並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總吃藥不好，喝杯熱牛奶吧。」
原來我媽發現了我放在抽屜裡的安眠藥。
其實剛開始發現沈確出軌，我整夜地睡不著覺，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我會控制不住地幻想，他和安綺此時在做些什麼？
嫉妒憤怒曾讓我一度失控地想傷害自己。
可每當想到我的父母，我就會慢慢冷靜下來。
和沈確領取離婚證的那天。
安綺也來了。
工作人員看了看我們三個人，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望著我的時候多了好些憐憫。
我媽好像也怕我因為這件事情走不出去，非要給我安排一個相親。
其實我現在一個人也挺好的，我不覺得我需要靠另一個男人才能走出。
但為了讓她放心，我隻好順從她去見一面。
相親對象是她曾經的學生，聽說現在是在一所大學當體育老師。
見到周漾的時候，他穿著幹淨的白色 T 恤，和深色運動褲，發型清爽坐落在餐廳一角。
「抱歉，路上堵車。」
8.
「沒關系，我也才剛到一會兒。」
我坦誠地向他表示我才離婚不久，並沒有打算這麼快就進入下一段戀情。
來這裡也不過是為了讓我媽放心。
「這不是巧了嗎，我也是為了讓我爸放心，老家伙太操心我了。」
他的幽默風趣，讓我沒了和陌生人打交道的緊張感。
「其實我也是剛剛結束了一段失敗的戀情。」
他有些自嘲般笑了笑。
「當給你講個笑話吧，我被我的前女友當作替身好幾年，現在她喜歡的人回來了，就和我分手了。」
周漾越講越傷心，我聽著不由得對比起來，他好像更慘。
最後的畫面也頗為詭異，他一個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趴在我肩頭哭泣。
結尾還一臉憤恨地說，其實我已經放下了，我就是想想就來氣，覺得自己窩囊。
這一場相親下來，我和周漾還成了無話不說的異性朋友。
我媽看著我經常和周漾聯系，滿意得合不攏嘴。
一個想法在我們之間就此產生。
我和周漾做了假情侶，目的自然就是為了讓雙方父母放心我們，相信我們已經走出來了。
我和他都喜歡品嘗美食，周漾也不知道從哪兒搜羅到那麼多好吃的店鋪，我們經常一起約著去幹飯。
他喜歡看球賽，我小時候沒少被我爸拉著看球賽，所以對這方面我也懂不少。
我接了個國際友人的設計稿訂單，對方對我的設計稿非常滿意，贈送了我兩張 NBA 的入場券。
周漾拿到手的時候就差拎著我的衣領轉兩圈了。
我和他一起去看了球賽，他又陪我去看了演唱會。
社交賬號上我們還經常互相發送有趣的短視頻。
周漾性格爽朗，每次都能把沉悶的我逗笑。
我其實已經很久沒想到過沈確了。
如果不是那天他發消息給我。
沈確的聯系方式，在我們領到離婚證那天，我就刪除了。
消息發過來的，是沈確的添加好友提示。
還順帶備注了一句：「你最近還好嗎？」
我並沒有打算回他任何消息，也沒打算同意他的好友申請。
在我看來，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S了一樣。
更何況他已經再婚了。
安綺還懷著孕，這個時候他添加我，安綺怕是又會發瘋。
我和沈確是夫妻的時候。
安綺可以沒有原則，但我不是安綺。
我沒有理會沈確，可他那邊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見我沒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請，電話又接著打了過來。
我隨即掛了，他又再打。
再次掛斷，他卻像是不S心一樣一直打。
「沈確，你犯什麼病？」
「早早，老婆，我好難受，我胃疼，你來接我。」
聽著他滿是醉意的口吻。
我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那時候沈確剛接手公司沒多久，上下都不服他。
白天他在公司忙裡忙外地學習驗證自己，晚上又酒場不斷地和那些公司股東們比拼。
胃病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我總會一臉心疼地在他結束應酬前去接他。
回到家又備好醒酒湯，胃藥。
那個時候也是我們感情最好的時候。
他會心疼我的付出，我會體諒他的不易。
可轉瞬之間，那些過往都已經蒙上一層灰霧。
「你打錯電話了。」
我平靜地對著電話那頭說。
「打錯？沒打錯啊，就是我的早早啊。」
「沈哥，你在這，嫂子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了，你在這給誰打電話呢？」
「我給我老婆打電話呢。」
「喂，嫂子你別生氣啊，沈哥喝麻了。」
我將電話掛斷，安綺有沒有聯系到沈確我不知道。
但是後來沈確又一次和我打電話。
看著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我直接拉黑了。
9.
我以為我的生活中再也不會和他們有交集。
可他們好像沒打算放過我。
我看著找到我家樓下的安綺。
瘦小的她挺著個孕肚，一臉憤怒地看著我。
全然沒了當初的驚豔。
原來在一個女人為了男人失去自我的時候，會變得這麼狼狽。
「方早，當初即便是我破壞了你們的婚姻，但現在我和他已經結婚了，而且我已經懷孕了，你別再聯系沈確了。」
我對她今天的到來感到莫名其妙。
「這些話，你應該和你老公說。」
也許安綺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麼可憐。
周漾約我出去打羽毛球。
「你看你慘白的皮膚，就沒有我這小麥色健康，你要多出來做做運動。」
他一邊拉伸，一邊對我的皮膚做出點評。
我的確經常躲在家，不常出門曬太陽。
「你這頭發礙事，一會兒打輸了該埋怨我勝之不武了。」
他從背包裡掏了半天，把一個還帶著價格標籤的太陽花皮繩遞給我。
「呀，標籤忘撕了，你可別報銷啊。」
我早就習慣了他開玩笑。
他應該猜到我不常綁辮子是因為臉上的疤痕。
「方早，你瞧我這大腿上有一大塊疤。」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那的確有一塊大疤痕，縫合的傷口還在增生。
看起來沒比我這好看多少。
「之前出過一次事故，為了保護她留下的。」
他沒說得太詳細，但我也能猜出一二了。
我忙打算安慰一下他，怕他又像初見那次一樣，趴在我肩頭痛哭。
可這次的周漾沒給我機會。
他大掌揉了揉我的頭發，一臉笑意。
「方早，你看咱倆連疤痕都這麼般配。」
我拍開他的手，用頭繩綁起了頭發。
他又賤兮兮地挪過來。
「知道之前為什麼沒給你看嗎？」
「這地方蠻隱私的，看了是另外的價格。」
「或者負責也行。」
我抬腳踹了過去。
沒留神，也沒掌控好力道，正好踹到了他的屁股上。
「方早，口味夠重啊。」
我將所有的報復，都用在了和他打球上。
一開始周漾還以為我經常不出門，運動細胞肯定差了些。
可我的表現，讓他不敢輕敵。
我已經很久沒有暴汗的感覺了。
很奇怪，和周漾在一起不論做什麼，仿佛心情和身體都能得到放松。
我好像又找回以前的那個我了。
這個羽毛球場很大，是會員制的。
從前總在家等待著沈確。
明明離得很近，但是見一面卻感覺要花上好多時間。
可當我們離婚了，卻發現這個城市都很小。
隨處的某個地方，都能碰見他。
剛從洗手間回來，我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10.
沈確背對著我在打電話。
「我說了很多次，我和客戶在打羽毛球，你不信我能有什麼辦法？」
「不要再問我幾點回來了，我很忙安綺，我需要工作，我需要應酬，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圍繞著你轉。」
「如果你堅持這樣的想法，那我跟你沒辦法繼續溝通下去。」
我隻想路過，不想和他再有什麼聯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