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個清純的女大學生不小心刮花我男朋友的車。
盡管秦祉說沒事,但那姑娘還是堅持要將修車費分期一筆一筆的轉給他。
一開始秦祉對這姑娘的心機嗤之以鼻,還跟我調侃:
「唐槐,你說我要是一直不上鉤,就任由她給我打錢,她心裡能急成什麼樣子?」
後來也是他,笑著跟我說:「她費盡心思接近我的這些小心機,倒是也挺可愛的。」
1
我「跟」了秦祉兩年才轉正。
我家本來和他家門當戶對,但遇見秦祉時我家已經破產,財產清算把一大部分債務都還完後,我爸爸從公司頂樓一躍而下,我家隻剩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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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我遇見秦祉,說來俗套,還是因為一場英雄救美。
我家還有錢的時候,有個同圈的富二代叫趙鈞,一直在追求我。
他這個人心術很不正,陰鸷狠毒,他家發家發的也挺不光明磊落,所以我一直不太瞧得上他。
我家還沒倒的時候,他成天鮮花美酒珠寶跑車攻勢追求,搞得我挺煩的,所以有一次口無遮攔的和朋友說:「就他還想追我?就是全天下隻剩下他一個男的,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沒想到這個人不僅心術很不正,還記仇。
我家倒了之後,他還特地來羞辱過我幾次。
遇見秦祉的那次,就是趙鈞來我工作的地方羞辱我的時候。
我是一個小提琴手,在一個大型樂團做演出,有次演奏後,趙鈞提了一百萬現金過來在後臺等我。
他當時坐在高腳凳上,化妝臺上整整齊齊累著一摞摞的鈔票,一沓一萬,他拿了二十幾沓漫不經心的在那裡累多米諾骨牌,累的長長一排,然後一推,一整排的紅色鈔票哗啦啦的倒下去。
趙鈞在這哗啦啦聲中偏頭來看我,笑的很陰鸷邪氣,他說:「唐小姐,聽說銀行的催款起訴書已經寄到你家了,這一百萬夠不夠包你一個月?」
後臺很多我的同事,大家紛紛側目。
也是我運氣足夠好,那天秦祉陪他母親來看演出,他母親是個藝術家,當晚聽的很滿意,所以在一個月後的生日宴想邀請我們去他家演奏。
秦祉是個大孝子,親自來辦這件事。
他到後臺的時候恰好聽見趙鈞的那句話,於是笑著接了一句:「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趙家趙大公子,巧取豪奪小姑娘,一個月竟然就一百萬?」
以前在圈子裡和其它名媛一起八卦,我知道秦祉和趙鈞有過過節。
果然趙鈞面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秦祉大概是抱著想氣S趙鈞的心情,他彬彬有禮的站在那裡,眼睛裡氲著淺淺的一層笑意,微微朝我伸出手,問我:「賞臉一起吃飯嗎?」
我看著他,將手搭了上去,然後我偏頭看向趙鈞嫣然一笑:「趙大公子,若我唐槐淪落到需要人包養的地步,我選一月給我一千的秦祉秦公子,都不會選你。」
2
後來秦祉提起這個就笑,問我:「我若真給你一月一千,你真願意和我在一起?」
對的,這時候我和秦祉已經可以用「在一起」這個詞了。
因為我跟了秦祉之後,趙鈞放出話來,說秦祉現在新鮮勁護著我,等秦祉不要我的那天,他一定要整S我。
我就成了秦祉唯一承認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這是他心血來潮的庇護,還是他羞辱趙鈞的一種形式,但總歸,我在他身邊,一晃眼就是三年。
他第一次說我是他女朋友是在一次晚宴上。
我作為他的女伴陪他一起出席,其實一般來說,秦祉的女伴一般都不會有人敢奚落,但我身份比較特殊,畢竟以前也是一個圈子裡的人。
到場後他有商業應酬,我識趣的走到酒水區等他。
然後被以前眼熟的名媛們嘲諷。
一個我叫不出名字的女人上下打量我,笑的譏諷,說:「呦,這不是唐大小姐?聽說你做了別人的情人?怎麼?現在不靠男人進不了這樣的場合了?」
我這個人性子淡,面對這樣的挑釁也沒什麼情緒波動,再說我家破產後比這難聽的話我聽的多了。
我端著酒杯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雙手從後面攬住了我的肩,秦祉站在我身邊,笑的很含蓄,但是眼睛裡是冰冷的,他看著那個女人說:「糾正一下,這是我女朋友。」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令那個女人驚慌失措,他頓了頓,然後才輕輕地反問:「我的女朋友,你剛剛說什麼樣的場合她進不了?」
那個女人臉色一白,有些無措的解釋:「秦總,對……對不起,我……」
當然秦祉並沒有給她話說完的機會,拉著我就走了。
後來宴會散後,我還開玩笑:「怎麼辦,這下散場,估計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你正經女朋友,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他淡淡的說這能有什麼麻煩。
我問他為什麼要過來幫我解圍,他說看我當時一個人落寞的站在那裡的時候,有點可憐。
再說打他女伴的臉就是打他的臉,他當然要管。
後來他再也沒帶我出席過類似的場合。
當然,這樣的貼心並不是說秦祉對我另眼相看或者情有獨鍾。
他隻是對自己的所有物有很強的保護欲,像獅子一樣,隻要劃屬到他地盤的東西,他都覺得自己有保護的義務。
而且對自己的女伴,他向來很有紳士風度。
3
我就這樣成了秦祉的女朋友,頂著這個頭銜幾年他都沒和我分手。
他是個潔癖很嚴重的人,成了他公開的女朋友後,我倒是真的成了他的「唯一」了。
他曾經笑著跟我說:「都公開了,總不能還有女伴讓別人瞧見讓你在外面難堪。」
我怔怔地看著他。
我其實沒想到秦祉會為我做到這個地步,他知道背後別人是怎麼說我的。
成為他的女朋友後,我那些破產時和我劃清界限的「朋友」們又恢復了聯系,一開始她們是幸災樂禍看笑話的,有人跟我說:「不會吧,唐槐,你怎麼淪落成這樣了?」
「聽說你轉正成秦總女朋友了,但你也不要以為自己高枕無憂了,秦總身邊的女人沒有超過一個月的,你趁現在得寵趕緊找退路。」
「唐槐,你真的是瘋了。」
從一個眼高於頂的白富美淪落為自甘墮落的「大婆女友」,聽起來好像是挺慘的。
但形形色色的話聽下來,我不過一笑置之。
秦祉對我很好,我們各取所需,我本來想識趣的做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不會因為他給予的「女朋友」身份作妖吵鬧,我安安靜靜,老實本分。
沒想到他將外面的那些人斷的幹幹淨淨,隻是為了給我體面。
更別提他長得帥,又舍得花錢,我們在床上也很合拍,有時候我會跟他笑,說我們倆也不知道誰佔誰的便宜。
他就咬著煙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你看的倒開。」
我當然看得開,他幫我還清債務,那個時候要不是他,銀行起訴書一封接一封,再不還上來我就隻能跟我爸一樣從三十二樓跳下去了。
但我想活下去。
秦祉對我很好——至少在金錢上從未委屈過我。
當然他不愛我,他給我錢,給我庇護,幫我還清債務,為了體面還給我一個「女朋友」的頭銜,如今還為我守身如玉。
做人不能太貪心,也不要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可我確實,不受控制的一點點地想要奢求更多的東西來。
我想,他為我做的這些,真的沒對我動過心嗎?
思緒一但信馬由韁,就再難收回來了。
我開始一點點地貪心起來。
4
其實相比情人,我和秦祉的相處模式更像是朋友。
得益於我之前優渥的生活,他說起什麼我都能接上一兩句,我們能聊投資,聊股票,聊董事會,聊拍賣,聊慈善拍賣晚會上的趣事,聊國外他曾經去過的地方……
他有時候對我感到很驚奇,調侃地問我:「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一點恃寵而驕的架子和脾氣都沒有?」
我聞言就微笑,淡淡的糾正他:「曾經。」
做人就是要認清實事,我識趣懂事,知道什麼時候保持緘默,不惹人煩,事也少,不過是怕有一天讓秦祉感到厭煩。
大約是我令他感到輕松和放松,鮮少有女人像我這樣不算計他。
後來他身邊有個發小要和一個網紅分手娶門當戶對的千金大小姐時,讓一個網紅算計的下不來臺,還在他們結婚的酒店揚言要跳樓自S。
警察和救護車來了一大幫,讓他這個朋友顏面盡失,秦祉也覺得意興闌珊。
那是我第一次從動心中清醒過來。
因為那晚他坐在陽臺上,夜深露重,我披著睡袍赤腳走出去,他偏頭看我,英俊的側臉線條流暢的仿佛造物主最偏心的小兒子,他看著我,問:「唐槐,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分手,你應該不會鬧的這樣不堪吧?」
我看著他,很久後我才微微笑出來,我說:「秦先生,我們之間,主導權在你那裡。」
他微微頷首。
我開始收回貪念,而秦祉對此一無所知。
他依舊喜歡來找我。
有時候應付完董事會精疲力盡也會來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