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妹那得意的嘴臉簡直都要從手機裡蹦出來了。
「還是說，你還對他念念不忘啊？」我妹嘲諷我。
我冷笑：「念念不忘？就他也配？」
6
這件事公關的速度很快，將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我，齊晉被撇的一幹二淨，隻是簡單的向公眾道了歉。
而我離職的消息也算是給這件事暫時畫上了個句號。
齊晉這幾天倒是一直在嘗試聯系我，不斷地給我們相同的朋友發消息，但朋友們也都看到了那條新聞，隻覺得他虛偽惡心，幫把他打發了。
我本以為我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看見他，但當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卻在齊晉的座位上看到了蘇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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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纖此時正一邊從包裡拿出切好的水果擺在齊晉桌子上，一邊跟同事們聊著天。
在來之前就有朋友給我說了，蘇纖是我們部門新來的實習生，前兩天剛調來的。
我沒想跟她有過多接觸，來到工位上收拾完東西就想走，蘇纖卻先提到了我。
「沈芊姐，你因為阿晉離職了，會不會覺得很委屈啊？」
她看似關懷我，實則語調裡的陰陽意味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我瞥了她一眼，反問：「委屈什麼？」
蘇纖笑著說：「畢竟阿晉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而你還為了討好他跟著他出國，現在連工作都丟了，如果我是是你的話，現在肯定找個角落偷偷哭了。」
有兩個跟我交好的同事聽不下去了，開口就想反駁，卻被我搶先打斷了。
「沒有喜歡過我還跟我談了三年戀愛，你跟他認識這麼多年，連戀愛都沒跟他談過，那你這算是什麼？」
我質疑：「舔狗嗎？」
蘇纖拿著果切的手頓住，下一秒，盒子被她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發出聲巨響。
她費力的維持住表面的平靜，拿出手機，點開了張圖片，遞到了我面前。
圖片上是她和一個人的聊天記錄。
那個人的頭像我很熟悉，是我男朋友……準確來說是前男友。
聊天框裡基本都是齊晉在說話，他似乎喝醉了，語序都有些混亂，但卻還是能看出他對聊天對象用情至深，字裡行間都是愛意。
聊天框最下面的，是一張圖片。
是帶著血漬的紋身，sq。
我很緩的吸了口氣，跟蘇纖對視，看到了她臉上明目張膽的得意。
「看到了吧，他對我才是真心的，你不過就是個玩具而已。」
我衝她翻了個白眼：「我是他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人，你像個陰溝裡的老鼠一樣被幾句話哄得心花怒放，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蘇纖臉色白了又紅，徹底說不出話了。
門口傳來陣腳步聲，她視線一晃，原本還滿是厭惡的雙眼剎那間盛滿了委屈。
這變臉速度快到我都覺得她應該去演藝圈。
「我隻是跟阿晉關系好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蘇纖輕輕抽泣了下，「沈芊姐，你誤會我了，我沒有破壞你們感情的意思，我隻是太喜歡阿晉了……」
我嫌惡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打斷了。
「你們在這幹什麼？」
齊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毫不避諱的回頭看去，正巧對上了齊晉的視線，齊晉看了眼眼眶通紅的蘇纖，緊抿了下唇。
「沒幹什麼。」我語氣輕松，「也就是跟你的小青梅討論一下之前的事罷了。」
「之前的事都過去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齊晉反問。
在齊晉看不見的地方，蘇纖扯了下嘴角，衝我露出了個勝利者的笑。
似乎在說，看吧，就算你當了他三年女朋友，最後他求婚的對象還是我，我才是他唯一的選擇。
「過去了？她剛剛跟我說，我是為了討好你才跟你出國的。」
我直直的看著齊晉，問：「出國那天晚上你是怎麼跟我說的，還敢再復述一遍嗎？」
齊晉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連帶著骨節都泛著白。
7
直到我收拾完東西打算離開齊晉都沒有說出任何話。
蘇纖纏在他身邊，一直問他到底說了什麼，被齊晉黑著臉打發了，臨走時我察覺到齊晉的視線始終落在我身上，我站在門口，抬手衝他比了個中指，然後瀟灑離去。
我剛走出公司，就看到了門口停著的那輛邁巴赫。
車窗緩緩降下，妝容精致的我妹正戲謔的打量著我，幸災樂禍的嘲諷：「這不是因為渣男丟了工作的沈芊嗎？這麼巧啊？居然在這遇見了。」
我直接把一本書拍在了她臉上。
「你說你，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我妹嘖了兩聲，拿起落在她腿上的那本書扔給我，「還不如跟我一樣，從爸那邊接手個公司，隨便幹幹也能養活自己，偏要當個野人到處亂跑，有必要嗎？」
我沉默了很久。
「等你自己踏上那片土地，看到那些人，你就覺得有必要了。」
被那一雙雙被摧殘到麻木的眼睛注視時，我就會想，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能幫助到他們。
很難想象在現在這樣的年代，還會有地方被戰火覆蓋，還會有孩童因飢餓而S，還會有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我之所以會選擇跟著齊晉出國，就是因為他當時所說的一句話。
「既然他們需要人幫助，那麼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現在想想，我以為他是心懷天下，而他卻隻是為了一己私利，將我們所有人置於危險之中。
我妹借著後視鏡看了我幾秒，最終隻是嘆了口氣。
「算了，不提這些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蘇纖，我幫你查了下，有點復雜，我一會兒發給你，你自己看吧。」
我接收她發來的文件，順口問：「怎麼復雜了？」
我妹嘖了聲：「蘇纖她爸……就在你去的那個地方。」
8
回到家，爸媽已經在家裡等候多時了。
在被二人混合批鬥了兩個小時後，我狗腿的給他們各自倒了杯熱茶，認真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才勉強壓下了他們的怒火。
「現在知道錯有什麼用，都已經出事了。」
我媽恨鐵不成鋼：「早讓你別跟那男的亂跑，進家裡公司，讓你爸給你找個活幹幹不挺好的，也能早點熟悉公司運營模式。放著輕松的工作不幹，偏要去找罪受。」
我媽抬手狠狠戳了下我的腰，正好是前兩天我被磕碰到的地方，我嘶了聲，連忙躲開了。
「現在知道疼了吧？以後還亂跑嗎？」
我點頭：「跑。」
然後在我媽抬手拿棍子的時候，我躲到了我爸身邊。
我把我以後想當自由攝影師的事告訴了他們兩個，五分鍾後，我跟我妹一起被毫不留情的丟出了房門。
「丟你就算了，怎麼連我也要出來？」
我妹恨鐵不成鋼：「算了，為了男人傷心算什麼本事，你妹我帶你找點樂子去！」
然後我就看著她大手一揮，叫來了四五個男同學，我們在路邊隨便找了個地攤吃烤串，男大學生們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給我叫的整個人心花怒放。
沒想到還沒吃多久，就碰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沈芊！你在幹什麼！」
齊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還未反應過來，男大學生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便被他拍開。
齊晉看著我，眼底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你這麼快就勾搭上別人了？」
男大學生滿臉不爽：「你誰啊？我跟芊芊說話關你屁事，喝醉了就快滾行不行？別在這找事。」
齊晉顯然已經維持不住表面的溫文爾雅了，他抬手握住我的手腕，厲聲質問。
「沈芊，你是不是早就背著我有別人了？說，你們認識多久了！」
我皺眉，直接抬手，將手裡的半杯冰啤酒毫不留情的潑在了他的臉上。
「我們認識多久關你屁事？齊晉，要點臉吧，我們已經分手了！」
9
齊晉愣在原地很久，最終皺了眉，眼神顫動間似乎是在懊悔。
「小芊……對不起，我……」
懊悔什麼？懊悔一直把我當成是蘇纖的替身，還是懊悔我因為他的失職丟掉了工作？
不管是哪點，都惡心的讓人反胃。
「你聽我解釋，這三年我對你的喜歡都是真的，隻是，小纖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我不知道我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我以為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的，但就是那個瞬間我……不受控制了。」
他語速很快，近乎慌張的解釋，似乎生怕我不會不聽。
而我隻是疑惑：「是嗎，想娶回家的那種妹妹啊，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齊晉語塞，薄唇微微顫抖著，最終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看著他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啤酒順著他的發絲緩緩滴落落，近些天他似乎也沒睡好，眼底帶著一大片烏青，跟我印象裡那個清爽溫柔的少年簡直判若兩人。
「阿晉！」
一聲嬌呼從背後傳來。
蘇纖穿著小高跟噠噠噠的跑到了我面前，伸手直接攬住了齊晉的胳膊，向我投來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沈芊，你有點太過分了吧！阿晉喜歡誰是他的自由，就算你再怎麼逼他，他也不會娶你的！」
她刻意將聲音拔高了好幾分，這邊吃飯的人多，聽了這話，有不少人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他說要娶的人是我，連定情信物都送我了。」
蘇纖衝著我晃了晃手上的手，「我勸你還是早點S心吧，別當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一看到這條手鏈，我都要笑出來了。
齊晉面色白了好幾分，連忙拉著蘇纖：「別說了，咱們走吧。」
「定情信物是嗎？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去年紀念日送給齊晉的禮物吧。」
我用憐惜的眼神看著蘇纖：「你仔細看看手鏈編碼，這是我特別定制的款式，編碼是我的生日，把我的生日戴在手上，你暗戀我啊？」
10
最後的二人是在全場的哄笑聲中倉皇坐上車走的，我妹笑的格外放肆，吵得不遠處的狗都不滿的叫了兩聲。
「不行了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嗎，那個S綠茶走的時候表情多難看，手鏈直接扯壞扔了，哈哈哈哈哈哈，剛剛不是還炫耀的起勁嗎。」
我不動聲色喝了口冰啤：「那手鏈還挺貴的呢，分手後懶得要回來，沒想到便宜她了。」
我妹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誰能想到齊晉送人定情信物會送二手貨啊。」
旁邊的男大學生則是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有些猶豫的問我。
「芊姐，剛剛那個女生跟你很熟嗎？」
我：「不熟，怎麼了？」
男大學生說：「看她有點眼熟，我爸跟他朋友們之前被一個人騙走好多錢，那個人逃出國了，後來我們報警聯系到家屬說是早就斷絕關系了，就覺得這個女生長得……有點像那個人的家屬。」
我跟我妹對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