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三個月的男朋友早就心有所屬。
可他蓄意勾引我，向我告白，隻為了哄他喜歡的女孩開心。
廣場上，他們擁吻，接受人們的祝福。
對上女孩挑釁的目光，我緩緩比了個中指，為他們送上一份與眾不同的大禮。
後來，他們在新品發布會後臺親得難舍難分，我把玩著強力膠水帶頭鼓掌。
喜歡親是吧，別停，全國人民都愛看。
1
和宋今安交往三個月，他主動約我過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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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難得的主動我有些驚訝，但還是欣喜赴約，為這次的約會下足了功夫。
到達約定的廣場，看到他早就到了，正想走近喊他，卻發現他懷裡摟著一個嬌小的女生。
宋今安背對著我，女生被他抱起，他們嬉笑間我和那個女生對視。
一眼就認出了是老熟人——趙琳琅。
她看著我微微挑眉，將頭抵在宋今安的的頸窩，撒嬌問道：「今安哥哥，我和向慈你更喜歡誰啊？」
「她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不配和你比較，寶寶，我最喜歡你，我隻喜歡你。」
「如果不是你想看她被甩得狼狽模樣，我根本不會看她這種女人一眼。」
趙琳琅被哄得眉眼彎彎，獎勵似的在他臉頰親了一口：「今安哥哥最好啦！」
兩個人甜蜜得不像話，為了迎合抬高趙琳琅，宋今安將我貶低得一文不值。
什麼私生活混亂、開放隨便、好色、下賤不自重……
他諷刺得越狠，趙琳琅笑得越開心。
最後結尾，興致上頭，宋今安將趙琳琅高高抱起，大聲告白：「琳琅，我愛你！永遠永遠！」
闲逛的路人紛紛駐足，向他們圍過去，掌聲雷動。
在路人們的聲聲祝福中，兩人熱吻起來。
我在人群之外靜靜注視著這對渣男賤女，心裡一陣惡心，眼前的宋今安和同我交往時判若兩人。
三個月前，宋今安出現在我的身邊，不斷制造和我偶遇、獨處的機會。
他表現得溫柔、克制，清冷的外表下甚至還有幾分小心翼翼，更重要的是，他長在我的審美上。
我不抗拒他的蓄意接近。
突如其來的暴雨，我被困在公園涼亭裡，他巧合地路過。
「需要幫忙嗎？」他問。
看著他被雨水微微濺湿的白襯衫，身材若隱若現，禁欲又勾人，我眨巴眨巴眼睛可憐道：「可以讓我去你家避避雨嗎？」
他含羞抿嘴，輕輕點頭。
雨傘向我傾斜，到他家時他的衣服已經湿了大半，他的臉更紅了。
一路上的欲言又止在對上我赤裸裸的視線後，他含羞帶怯地向我表白了。
我當然不會拒絕，宋今安有一點說得沒錯，我確實好色，但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羞愧的事情。
交往三個月，他一直對我不冷不熱，清湯寡水的交往，我隻當他內斂傳統些。
沒想到合著他是在耍我。
塑料袋轉世吧這麼能裝，不去拿個影帝真是浪費了天賦。
2
這時手機上彈出一條短信：被喜歡的人戲耍的感覺如何啊大小姐？有錢又怎麼樣，瞧不起我又怎麼樣，還不是成了我的手下敗將。
抬頭對上趙琳琅挑釁的眼神，我氣笑了。
左右環顧一圈，看到了放在角落的鴿子屎清理桶，又往裡面接了點水。
看著含情脈脈的兩人，我脖子上挎著從保安亭借的擴音器，一手提著滿是驚喜的桶。
在兩個人即將開始第二次激吻時，毫不猶豫潑了過去。
屎水落下的瞬間，兩個人輕輕閉眼即將吻上，反應不及，兩人的嘴巴就著鴿子屎貼在一起。
下一秒，尖叫聲響徹廣場，緊接著是瘋狂的嘔吐。
宋今安兩人的頭上臉上衣服上都沾滿了穢物。
「臥槽，發生了什麼？！」
「好惡心啊，嘔。」
「走了走了，受不了了。」
「我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你確定你嗅到的不是屎臭味？」
「家人們家人們，自由廣場上有大八卦，是什麼讓一個大美女當街潑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呢，請關注寶姐，寶姐帶你們一探究竟！」一個正在直播的網紅湊了過來。
「美女美女，能講講你這麼做的原因嗎？」那名叫寶姐的網紅將話筒湊了過來，八卦臉道。
「不用，我有。」我推開她的話筒，摘下脖子上的擴音器，試了試音，夠大。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快來看看這對活的渣男賤女啊。」學著印象裡的叫賣臺詞，我大聲吆喝。
「這個蛤蟆男，有女朋友了還來勾搭我，玩弄踐踏我的真心！為什麼呢？因為他有個小腦完全不發育的女朋友，為了玩刺激，指使自己的男朋友去搞色誘，不得不說，倆人也是絕配。」我越說越起勁，甚至還有些莫名的興奮。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剛剛的祝福聲此刻都變成了指指點點。
趙琳琅捂著臉崩潰尖叫，最終在宋今安的保護下兩個人衝出人群成功逃竄。
主要還是大家怕被沾到屎。
「喂，記得把嘴洗幹淨再親呀。」我在後面加大音量喊。
兩個人跑得更快了。
我想，從現在開始我有新的目標了——拆散這對狗男女。
小垃圾，戲弄姑奶奶我，玩不S你們。
3
晚上，宋今安在我夜跑的必經之路堵我，看得出來他在強壓怒氣，怒火太盛有些壓不住的樣子，顯得他有些面目猙獰。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向慈，我希望你去和琳琅道個歉，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她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哭了一整天，險些哭昏過去。」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你傻逼吧。」
「你怎麼能這麼言語粗鄙！」
「yue。」
「你什麼意思？」
「yue……」
他臉色鐵青，整個人處在暴怒邊緣：「你到底在幹什麼？！我知道你在賭氣，但我希望你見好就收，跟我去道歉。」
「yue！你的嘴是沒洗幹淨嗎，怎麼還是一股屎味。」我嫌棄地揮手散味。
他氣急，開始口不擇言：「你裝什麼裝，你這種不守婦道不知廉恥的女人不知道跟多少人上過床，有什麼臉說我髒！」
看著他憤憤離開的背影，我的眸底閃過一抹寒意。
……
過了兩天，宋今安打來電話，男人暴怒的吼叫刺痛我的耳膜：「賤女人，是不是你？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我歪歪頭，無辜道：「聽不懂思密達~」
然後反手將其拉黑。
世界清淨的感覺真好。
4
我自小跟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第一次以向家千金的身份出席的宴會沒想到竟然是宋父的六十大壽。
宋今安的父親。
真是，冤家路窄啊。
十幾天沒見，不知道這位少爺心情如何，我可太期待了。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趙老爺子在結束發言後竟然將趙琳琅帶了上去。
趙老爺子對著在場來客隆重介紹了趙琳琅，我這才知道趙琳琅的這十天過得竟然這麼跌宕起伏。
據趙老爺子說，他前不久險些遭遇車禍，千鈞一發之際是趙琳琅的母親將他推開，救了他一命。
而趙琳琅的母親卻因此命喪車下。
趙琳琅成了孤女，宋父感激之餘心疼她孤苦無依，決定將她帶回宋家當成自己的親女兒教養。
介紹結束，趙琳琅留在臺上為趙老爺子獻藝賀壽，一首鋼琴演奏大放異彩，贏得眾人連連稱贊。
趙琳琅在誇贊聲中笑成了花。
我百無聊賴地在一旁喝酒，人菜癮大，沒幾杯就感覺有些醉了。
恍惚間，我好像在服務員中看到了熟人。
走近些，輕拍那人肩膀。
對方回頭詢問我需要些什麼，壓下眼底的失望，我輕笑：「小哥，你好像我一個故人啊，加個聯系方式？」
不得不說，招聘服務員的人還挺有眼光，單是看著就賞心悅目，比那些無聊的攀談有趣多了。
那名服務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開口，卻被一道煩人的聲音打斷。
「向慈你能不能收斂點啊，大庭廣眾也不知道害臊。」隻見趙琳琅踩著小高跟「噠噠噠」走過來，雙手環胸一臉鄙夷。
我白她一眼，懶得理會，自顧自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喂，你有沒有點教養啊，真是越不入流越沒規矩。」
我有些好笑：「你對有錢人的排名判斷就是看注不注重規矩？」
她蹙眉：「不然呢，你當我不知道啊，越厲害的豪門越注重規矩禮儀。」
「蠢貨，有沒有可能我隻是看不上你呢？」我笑咪咪地歪頭，醉意上頭。
她眼一瞪，突然上手推了我一把：「少拿你這副自以為是的嘴臉侮辱人。」
個子不大，力氣不小，我穿著高跟鞋被她一推，腰徑直撞到桌角，痛感傳遍全身，放在桌子邊緣的玻璃杯被帶倒摔碎，濺起的玻璃碎片劃過我的小腿，鮮血瞬間殷透白色禮服迅速暈染開。
爸媽聽到動靜走過來，看到一裙子的血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我。
我媽心疼地看著我流血的腿，一邊讓人去找醫生一邊詢問：「寶貝，發生什麼了？誰欺負你了？」
我爸蹙眉，但還是忍不住道：「也不能吧，你還能讓人欺負了去。」
我無語地抬眼。
這邊動靜不小，在場的人大都有生意往來，紛紛前來表示關心。
趙琳琅沒想到這麼多人過來，有些緊張，想要偷偷離開。
我叫住她：「跑什麼跑，給我站那。」
5
眾人順著我的視線定格在趙琳琅身上，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僵在原地。
她說得也沒錯，有錢人確實更注重規矩，但也不對，她不知道一個人的錢權達到一定程度後，規矩也是可以為其折腰的。
我爸媽好歹是首富，我猖狂點怎麼了。
我就算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揍她一頓，其實也不是不行。
但這太沒意思了。
「給大家介紹一下趙小姐這位奇女子。」我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她的母親，趙春韻，曾經是我家的佣人，三年來一直勤勞能幹、恪守本分，自我一年前回到爸媽身邊，她就一直在我身邊照顧。」
「直到半年前，趙琳琅小姐畢業來到這邊，我爸媽好心讓她住下來。」
「誰知道是引狼入室，她竟然慫恿她母親做小三，她母親不肯，她竟以自殘作要挾，又怕她母親臨時反悔，甚至給她母親下了藥。」
「可是她們沒想到我爸臨時出差，計謀失算了。」
「所以趙小姐，你反反復復斥責我教養，瞧不起你，我想請問，你配嗎？」
一時間所有人看趙琳琅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
「你、你血口噴人！」她顫聲反駁，整個人搖搖欲墜，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娃娃。
突然她跑起來，跑到被宋今安攙扶下樓的宋父面前。
剛剛宋父去吃藥，錯過了這場鬧劇。
幾乎是站定的一瞬間，趙琳琅淚如雨下，期期艾艾哭訴著自己剛剛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宋父當下沉了臉，一旁的管家生怕自家老爺衝動，趕緊復述了一遍剛才的情況。
聽完全過程的宋父表情格外精彩。
從不悅到詫異再到震驚，最後落在趙琳琅的身上成了質疑。
末了，他嘆了口氣：「走，跟我去道歉。」
趙琳琅驀然瞪大雙眼：「宋叔叔……」
她求助的視線又投向一直疲憊萎靡、不在狀態的宋今安。
宋今安張張嘴，剛想說話，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不好了，一言不發掛了電話對著宋父道：「爸，我還有工作沒處理完，時間比較趕，我先過去一趟。」
他快步離開，餘光看到我時，眼裡的恨意都快壓不住了。
看著宋今安肉眼可見的疲態還有火急火燎出門的狼狽樣子，我樂不可支。
「你是不是又整人了？他惹到你了嗎？」媽媽嗔怪地捏了捏我的臉，我笑眯眯的挑眉。
真是知女莫若母。
「秘密~」
他當然不是去工作，他是著急去換手機號了。
那天晚上他氣衝衝走後，我跑到附近的男公廁，把他的聯系方式寫了上去，後面還貼心的寫了個「賣」。
估計是電話被打爆了，他質問我。
我當然不會承認，他又沒有證據。
後來他換了號碼，我就僱人去寫他的新號碼，他換我也換。
怕錯過工作電話，手機來電他一定會接。
看他這副鬼樣子，感覺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去地府報到了呢。
6
在家窩了幾天，閨蜜許意寧興衝衝跑來說酒吧新來了幾個男模，要我和她去瞧瞧。
一進場，感覺比平時都要熱鬧。
「都是衝著新來的頭牌來的。」許意寧神秘兮兮湊過來。
「大小姐好久沒來了。」店長殷勤道，揮揮手招來一伙人：「都是新人，您看看有沒有順眼的。」
我的視線在一排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一直緊攥雙拳，可勁兒低頭的青年身上。
見我一直盯著他，店長把人拽了過來，低聲罵道：「你在搞什麼啊？培訓的內容都被你吃了嗎？」
然後店長歉意一笑，介紹道：「他是新來的，還不太懂規矩，大小姐別生氣。」
「他也是個可憐的，家裡發生變故，妹妹又生病需要長期住院治療，我也是不忍心，不然他這個木訥性格我是真的不想招。」
我抬手叫停，店長的說辭我都了解，反反復復都說爛了。
酗酒的父親好賭的媽，生病的妹妹破碎的他。
不過店長估計也不會想到，他這次遇上真破碎哥了。
「好久不見啊，都混成頭牌了。」我開口打趣。
程鈺嘴唇微抿，頭埋得更低了。
我也不說廢話，饒有趣味地挑起他的下巴，他面色酡紅，顯然剛才被灌了點酒。
他此刻被迫仰頭，淚眼朦朧的像隻被欺負的小兔子。
兩年不見，還是這副樣子。
程鈺是我的初戀，我們大四在一起，談了四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