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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主梨初 3722 2025-04-07 14:5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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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暗衛瞥過頭,看了我一眼後,才繼續道:「梨初公主並不知曉。」


     


    「大乾皇帝想用梨初公主牽制商砚,再找機會害S梨初公主出兵邺國。」


     


    「以及蘇家......。」


     


    後面的話,我已聽不進去。


     


    突如其來的消息,炸的我大腦一片空白。


     


    如墜深淵,一片冰寒。


     


    疼我、寵我的皇兄處處算計利用我,


     


    本以為壞透了的商砚,卻是護我一世平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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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前世,商砚不肯讓我接近裴景珩的原因。


     


    他怕皇兄會借機害我。


     


    書房內,裴景珩負手而立。


     


    聽著暗衛說完,手指一點點,越捏越緊。


     


    眼底覆上一片陰翳。


     


    13


     


    最近,我總是能夢到曾經我和裴景珩在廟宇中的那些事。


     


    他太兇了,每每想到這些。


     


    我都忍不住給他踹醒。


     


    隔著薄薄的寢衣,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側人身上灼熱的溫度。


     


    我翻了個身,還是沒能壓住心中的火氣。


     


    明明是那塊石頭太滑,我摘梅子時踮腳才不慎摔倒的。


     


    他憑什麼兇我。


     


    「裴景珩!」寂靜的寢宮內,我陰惻惻地叫著。


     


    嚇得裴景珩從夢中驚醒,打了個寒顫。


     


    「怎......怎麼了?」


     


    唇齒間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帶些溫熱的微痒。


     


    心中的火氣也下去了許多。


     


    可還是忍不住嬌嗔。


     


    「為什麼兇我。」


     


    裴景珩:「.......。」


     


    「阿初,夢中就沒發生點其他的嗎?」裴景珩笑的有些不壞好意,摟在我腰間的手也不安分起來。


     


    我枕著他的胳膊,一雙眼睛瞪的圓溜溜的。


     


    「其他的?......」


     


    「嗯......就好比這些。」


     


    寢衣的帶子不知何時被他解開,一雙手探了進來。


     


    我有些後悔將他弄醒了。


     


    最近,大乾與邺國的結盟似乎有了嫌隙。


     


    大乾派來的使臣,都被裴景珩命人扔了出去。


     


    一打聽,才知。


     


    皇兄想要接我回去。


     


    下朝後,裴景珩氣呼呼的回到寢宮時。


     


    我正趴在砚臺上查看婚禮的宴請名單。


     


    裴景珩褪下外衫,走近將我抱起放在腿上。


     


    「阿初,你......商砚抓到了,要去看看嗎?」


     


    14


     


    已是七月中旬,


     


    一場大雨過後,反出的潮氣湿了地上的淤泥,粘人鞋底。


     


    這個反常的季節,即使在北方,也悶熱的讓人難受,偶爾吹來的風,讓人兩腋黏膩。


     


    可牢室內的溫度,卻天差地別。


     


    我剛進來,一時不適打了個寒顫,镣銬與地面的摩擦聲也戛然而止。


     


    該叫什麼呢?皇兄?商將軍?亦或是哥哥。


     


    「照比前些時日胖了不少。」商砚坐在地上,笑著開口。


     


    裴景珩則站在我身後不到半步的距離,一下一下地扯著拇指。


     


    「照比與商將軍東躲西藏的日子,肯定會胖上不少。」


     


    「哈哈哈」商砚之前對裴景珩的敵意很大,但這次卻難得沒有反駁,反而是暢快地笑了出來


     


    「大乾派使臣接阿初回去。」裴景珩眼神凌冽地審視著商砚,似乎想從他的反應上看出些什麼。


     


    「咳......咳咳。」商砚咳的渾身顫抖,腳腕上的镣銬也跟著叮當作響。


     


    布滿傷痕的手緊抓著镣銬上的鐵鏈,面色慘白,竭力勻出一口氣後,道:


     


    「不可。」


     


    「先前是我錯意你了。」


     


    「如今,能護住梨初的,隻有你了。」


     


    說完,整個人就像爛泥巴一樣,癱坐地上,周身頹靡。


     


    商砚講了許多,關於先皇,關於長公主,以及蘇家全族覆滅的秘密。


     


    一樁樁,一件件。


     


    都是前人的罪行,卻要後輩來贖。


     


    我眼前一片朦朧,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著。


     


    走前,看著眼前幾近力竭氣斷的人,「哥哥,保重。」


     


    15


     


    擁護蘇商兩家的人,得知真相,滿腹怨言。


     


    私下竟有人提議,大乾皇帝退位讓賢。


     


    一時間朝野動蕩。


     


    商砚是這個時候越獄出逃的。


     


    侍從來報時,裴景珩正在院中給我烤著肉。


     


    「商砚越獄出逃,陛下命五皇子殿下出城拿人。」


     


    得知消息,裴景珩隨手拎起酒壇,一飲而盡。


     


    「醉了,明日再說。」


     


    說完抱起我,腿腳利落的往屋內走去。


     


    「會不會受責罰。」我有些擔憂。


     


    「哼,責罰?昨日我剛將蘇商兩家虎符交與父皇,今兒個商砚那狗東西就越獄了。」


     


    「明顯就是故意的,況且我答應過阿初,要放他一碼。」


     


    翌日,裴景珩領命帶我前往大乾,捉拿商砚。


     


    一眾人遊山玩水,三四日的腳程足足走了半月。


     


    等終於要入城了。


     


    商砚早已拿到蘇商兩家的兵權。


     


    大乾的百姓聽聞要打仗,都閉門不出。


     


    是以隨裴景珩入城時,往日繁華的街道如今空無一人.


     


    從道中走過,城中滿地狼藉,街門緊閉。


     


    16


     


    朝代更迭,群雄爭霸,也隻不過是歷史長河中一抹濃墨而已。


     


    大乾的天,終究是要變了。


     


    最後一次見到皇兄時,他已狼狽不堪,面如槁木。


     


    明黃的龍袍在周圍持刀劍的蘇、商兩家軍隊面前,有些滑稽。


     


    皇兄癱坐在龍椅上,渾濁的眼睛在看到我時,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望著太和殿的棚頂,似乎回想著什麼。


     


    「那時的梨初啊,小小的一隻,又膽小又淘氣。惹了禍隻會拽著我的袍子皇兄皇兄的叫著。」


     


    「你愛吃糯米酥,吃多了卻又不愛消化,你就躲在皇兄書房的桌下,將宮女送來的糯米酥挨個咬上一口,哈哈哈哈,我當時看到還以為是書房糟了小耗子。」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捂住耳朵拼命搖頭,淚水奪眶而出。


     


    昔日的畫面,猶如走馬觀花在眼前閃過。


     


    「梨初啊,不要怪朕。朕先是皇帝,後才是你的皇兄。」


     


    「生於帝王家,要麼生,要麼S,有所犧牲本就有所難免之事。」


     


    我想起那次召見,皇兄高臺之上那落寞的身影。


     


    那時,他便想好我這顆棋子該走的路吧。


     


    商砚的眸中閃過一絲嘲諷的憐憫,持劍的手指向眼前的人。


     


    隨後,在所有人的驚呼中,皇兄撞向了那柄劍。


     


    一雙慘白枯槁的手,緊握在劍柄上。


     


    劍身貫穿皇兄整個身體,從胸前透到背後。


     


    太和殿上,落針可聞。


     


    「阿初......朕的小阿......嗬......嗬。」


     


    皇兄極力吞咽著嘴裡汩出的鮮血,想要將我的名字叫全。


     


    最終隻能頹然的倒下。


     


    一代帝王隕落。


     


    我幾乎將裴景珩的袖口扯爛,來壓制內心那股不可名狀的情緒。


     


    往事種種,皆化為過眼雲煙。


     


    17


     


    秋雨聲細細,敲著頭頂上的瓦礫。


     


    商砚,在這個初秋,登基稱帝。


     


    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追封蘇家,蘇父為護國大將軍。


     


    梨初公主,和親邺國。


     


    手持和親聖旨,抬眸便撞向一雙溫柔的眸子。


     


    這一世,我要學著堅強,不會再讓愛我的人受傷。


     


    大婚那天,商砚沒來,卻差人送來賀禮以及一封書信。


     


    『梨初,原諒哥哥。


     


    『無論前世今生,哥哥隻想護你,隻是前是用錯了方法。


     


    『這個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保重,哥哥會是你永遠的後盾。』


     


    大婚當晚,喝完合衾酒的我竟有一些醉意,吵著要看雨景。


     


    裴景珩被我鬧的沒辦法,隻好用大氅將我裹住抱在懷裡。


     


    檐下,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因醉酒的緣故,竟出了重影。


     


    我瞪大眼睛,想努力的數清。


     


    一滴,兩滴......五滴......。


     


    「阿初,明日帶你去熙春樓吃那的醉花雞可好。」


     


    「啊?......」诶?我數到第幾滴了?


     


    我轉身看他,一臉茫然。


     


    卻因動作太大,一滴雨水落入脖頸中。


     


    冰冰涼涼。


     


    我打了個激靈,惹的裴景珩一陣悶笑。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一件事。


     


    隻有難捱長夜漫漫的人,才會坐在檐下,一滴一滴數著雨。


     


    我眨了眨眼,眸底隱現淚光。


     


    裴景珩瞬間慌了神。


     


    「以後你都陪我看雨可好。」


     


    「好,以後都陪你。」


     


    又是一年冬天,裴景珩自請出宮做了一個闲散王爺。


     


    王府院中,大雪紛紛揚揚,剛清掃完的地面,又落下厚厚的一層。


     


    北方冬天冷,因此裴景珩便命人早早燒了地龍。


     


    我小臉紅撲撲地坐在窗前,看著院中那滿樹的梅花。


     


    裴景珩則在一旁給我畫像,時不時還催促著。


     


    「看會得了,呆會小心著涼。你要是喜歡,明年把這滿園都種上。」


     


    我眯了眯眼,眸中映出點點光華。


     


    「不,我隻要這一棵。」


     


    陪我度過前世今生的臘梅樹。


     


    番外-蘇蓉蓉


     


    長夜漫漫,飢寒交迫。


     


    我甚至都不知曉,我能否挨過這個冬天。


     


    祠堂裡坐著的,是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宗親。


     


    「蓉蓉年紀尚小,這蘇府的家業需有個人來主持。」


     


    最後也不知怎麼商議的,鋪子、田地、房屋, 就連一塊銀錠都未給我留下。


     


    後來, 老宅伺候多年的小廝同我講:「小姐, 這都是陛下的意啊。」


     


    我打出生便歲父輩出徵。


     


    想跑去鏢局想討分活計卻被撵出, 「一個女娃娃, 跑這來瞎湊什麼熱鬧。」


     


    那一年, 我六歲。


     


    守著父兄留下的一堆兵書,卻不識幾個字。


     


    春時夜雪, 街道上冷飕飕的風夾雜著雪渣子直往我的衣領裡灌。


     


    我想, 要不就S了吧, 這樣便可與爹爹阿娘團聚了。


     


    就在我要睡著的時候,一輛馬車打街邊經過。


     


    「帶她上來。」


     


    少年聲音清潤,將我驚醒。


     


    一個身披狐裘大衣的少年, 正掀簾望著我。


     


    眉眼精致, 目光清澈,無他雜念。


     


    他救了我,卻不曾來看我。


     


    隻是將我放養在鄉下的莊子上。


     


    再次相見, 卻是他深陷匪窩。


     


    我不顧身邊的丫鬟婆子阻攔,獨身前去支援。


     


    相國寺的禿頭和尚給我卜辭:「受之於天, 系之於君, 君之令不可違,是『命』也是『命』。」


     


    我不懂,也不信,險些將這寺廟給拆了。


     


    惹了禍, 商將軍來領人的時候。


     


    我羞愧的低下頭。


     


    「為何。」


     


    「人間相, 眾生苦,百姓流離失所之時可未見神佛顯靈半分。」


     


    「父兄命懸一線時,我幾乎將那佛堂跪穿也未見好轉半分。」


     


    「我不信神佛。」......我隻信你。


     


    我不信神佛, 更不信前世今生。


     


    可他說的,我卻信。


     


    他說他上世做錯了事, 他說這一世要好好彌補一個叫沈梨初的妹妹。


     


    我想著, 既然我無以為報, 那我便替他彌補吧。


     


    ?


     


    番外-商砚


     


    登基已有數十載,


     


    我怯生生地跪在那,感受到落在身上的數道目光。


     


    「「我」初見時, 小小的一隻蹲在白雪皑皑的長街。


     


    我想起了我的妹妹。


     


    他也總是這般,惹了禍便蹲在那人的書房裡求庇護。


     


    我救了他。


     


    那次剿匪遭人暗算,一身戎裝的她突然出現, 替我擋了那一劍。


     


    從此我的心裡除了沈梨初,便有了另一位女子。


     


    邺國使臣前來和親。


     


    皇帝將梨初要賜婚與我,我知曉他是想試探我。


     


    是否知曉彼此的身份。


     


    那晚, 我做了很長的夢,卻很真實。


     


    夢中種種就如我親身經歷。


     


    我發誓不會再讓夢中的事, 真實發生。


     


    這一世, 我未愧對任何人。


     


    唯一愧對的便是我的摯愛,蘇蓉蓉。


     


    每當午夜夢回, 我都不禁落淚感嘆。


     


    世間種種, 真的就沒個萬全之法嗎?


     


    初春的最後一場雪。


     


    有一天晚上, 我夢到了蓉蓉,她早已白發蒼蒼。


     


    她對我說:「將軍,我等你許久了。」


     


    那一刻,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似乎都沒那麼重要了。


     


    我沒做任何的猶豫,牽起了她的手。


     


    「蓉蓉,商砚好想你。」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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