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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懷瑾成空 3731 2025-04-03 16: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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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姐姐出門買胭脂,卻被見色起意的登徒子糾纏。


     


    他趁著姐姐眼盲,一路尾隨,欲行不軌之事。


     


    我狗叫著追了十裡路,才把人趕跑。


     


    不承想,那登徒子是個將軍,他戰S沙場之日,恰是姐姐出嫁之時。


     


    一邊是鑼鼓喧天,一邊是馬革裹屍。


     


    九天之上的神女聽聞此事,落下一滴傷心淚。


     


    「戰士軍前半S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裴將軍血戰沙場,何曾知曉意中人竟在他戰S之日風光出嫁?這般行徑,與豬狗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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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親自下了凡塵,將姐姐掛上城樓,日日鞭笞,至S不休。


     


    自此,神女有令,所有閨中女子及笄之日,先得送入軍營,任人挑選。


     


    官府來討要及笄女子那日。


     


    我收起狐耳,化作人形,穿上姑娘房裡最豔麗的衣裳,混進了隊伍之中。


     


    1


     


    抵達時天色已晚,軍營內卻是燈火通明。


     


    聽聞前幾日軍隊剛打了場勝仗,將軍大手一揮便連開了三日慶功宴。


     


    喝酒吃肉不必多說,今日到來的這些女子恐怕也將是宴飲中的一環。


     


    女孩子們一字排開,紛紛畏縮地低下腦袋,唯恐被人選上。


     


    先前對軍營抱有的那麼一丁點幻想,也在對上一個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時,全數化作了泡影。


     


    幾個喝得面紅耳赤的士兵早已按捺不住,兩步上前對著人又拉又扯。


     


    口中噴著渾濁的酒氣:


     


    「怎麼一個個都S氣沉沉的?給小爺笑一個!」


     


    「哭什麼哭?能伺候哥幾個是你們的福氣!」


     


    眼看士兵淫笑著就要摸上一個女孩的臉。


     


    我抬手一擋,俏生生地賣了個笑。


     


    「奴家願為將軍獻舞,隻求能為幾位將軍略解徵戰之勞。」


     


    這些人自然不是將軍,甚至連個百夫長都不是,聽了我的奉承卻很是受用。


     


    由著我走上前去,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旋身起舞。


     


    我其實並不會跳舞。


     


    隻是見過幾次姐姐在花樹下翩翩起舞的模樣,學了個皮毛。


     


    拿來糊弄這群大字不識的粗人倒也夠用。


     


    更何況,夜風拂開垂在我臉側的幾縷長發,露出遮掩其後的絕色面容。


     


    又有幾人還能有闲心去注意我的舞姿?


     


    火光隨著我的身影輕輕躍動,竟襯得這一幕妖氣橫生。


     


    有幾人看得忘了呼吸,手中的酒囊墜了地也沒發覺。


     


    不過,這張臉真正的用處並不在於此。


     


    半年前,我第一次化作人形之時,一心隻想著把臉幻化成喜歡的樣子。


     


    去水邊一照才發現,這張臉竟然和姐姐有六成相似。


     


    當時隻道是尋常。


     


    如今物是人非,這張臉卻派上了用場。


     


    一曲畢,我乖順地低下頭。


     


    心中想——


     


    我等的人該來了。


     


    果然,幾息之間,先前坐得東倒西歪的士兵跪了一大片,一迭聲的「參見將軍」。


     


    我剛要學著他們的樣子跪下去,卻被一雙手扶了個正著。


     


    「你叫什麼名字?」


     


    我抬起頭,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隻一眼,我便知道,我沒有找錯人。


     


    裴修遠果然還活著!


     


    掩下心中驚濤駭浪,我小聲答道:


     


    「我叫小白。」


     


    裴修遠啼笑皆非:


     


    「你是個美人兒,怎的取了個狗名字?」


     


    我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確實是個狗名字。


     


    姐姐眼盲,把我這隻狐狸當小狗養了三年。


     


    現在,姐姐不在了。


     


    我就成了無主的野狗。


     


    2


     


    我是姐姐從S人堆裡撿來的。


     


    姐姐雖然看不見,卻能憑借氣味分辨藥草。


     


    她把我帶回家,給我敷藥、包扎、喂飯。


     


    即使家裡一貧如洗,卻從來不會缺我一口飯。


     


    在她第三次叫我「乖小狗」的時候,我終於認命學了兩聲狗叫。


     


    小狗就小狗吧。


     


    姐姐對小狗好,小狗就對姐姐好。


     


    後來,我的傷恢復了大半,每日跟著姐姐一道出門上山採藥。


     


    有時會遇到頑劣的孩童。


     


    他們嬉笑著衝姐姐扔石子,嘴裡不幹不淨地罵著些難聽的話。


     


    姐姐不在意。


     


    我卻不能不在意。


     


    我龇牙咧嘴地追了他們半座山,直把人追得哭爹喊娘,一路摔一路跑回家。


     


    從此,人人都知道,住巷尾的那個盲女不能隨便欺負。


     


    她家有隻又像狐狸又像狗的小獸,兇得很。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


     


    我長成了大狐狸,姐姐則和街對面那戶人家的瘸腿兒子訂下了婚約。


     


    其實我對這門婚事不太滿意。


     


    好幾次,我偷聽到他們在背後議論姐姐雙親去得早,名聲也不好,怕是個掃把星。


     


    說我兇性太過,最好是在婚前背著姐姐,套個麻袋把我扔了。


     


    可是姐姐很期待大婚的日子。


     


    所以,沒關系。


     


    我不是普通小狗,就算扔得再遠,我也一定會回到這裡,找到姐姐。


     


    婚期前一日,姐姐抱著我。


     


    絮絮叨叨:


     


    「小白,等我嫁了人,以後和夫君互相扶持著過日子,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興許,隔三岔五就能讓你嘗嘗肉味了呢。」


     


    姐姐笑得眉眼彎彎,好溫柔。


     


    耳尖一抹淡淡的粉,如芙蕖初綻一般。


     


    我暗暗在心底發誓——


     


    我一定會保護好姐姐。


     


    如果他們對姐姐不好,我就坐在他們的祠堂供臺上化形,叱一句不肖子孫。


     


    那時的我不知道。


     


    生生世世。


     


    我再也沒有保護姐姐的機會了。


     


    3


     


    大婚當日,我叼著新婚禮物往家跑。


     


    我還沒見過姐姐穿婚服的樣子呢。


     


    一定很美。


     


    可轉過街角,我見到的卻不是鑼鼓喧天,而是一片血海。


     


    新郎一家沒留下一個活口。


     


    新娘不知所終。


     


    顧不得什麼了,我化成人形。


     


    拽住每一個過路的人厲聲詰問。


     


    發出的聲音卻嘶啞不似人聲。


     


    可人們個個行色匆匆,擺手不言。


     


    過了許久,我才從幾個心善的老人那裡拼湊出事情的始末。


     


    新娘才剛下轎,忽而彩霞滿天。


     


    神女翩然落下,卻是在抬手間血流成河。


     


    她手持長鞭,將新娘打得遍體鱗傷。


     


    這才居高臨下地勾唇一笑。


     


    「你今日大婚,何等風光?但你可曾想過,徵戰沙場的將士過得是何等水深火熱?


     


    「戰士軍前半S生,美人帳下猶歌舞。裴將軍血戰沙場,何曾知曉意中人竟在他戰S之日風光出嫁?你這般行徑,與豬狗何異?


     


    「江懷瑾,我問你,你可知罪?」


     


    姐姐身子孱弱。


     


    那時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她嘴唇蒼白,卻是輕輕嗤笑一聲,道:


     


    「荒謬。」


     


    神女自然怒不可遏。


     


    抓起姐姐,踏雲去了城樓的方向。


     


    老人嘆了口氣,面露為難:


     


    「隻怕、隻怕江姑娘現在已經……」


     


    等不及再聽,我不管不顧地往城樓奔去。


     


    先前叼在口中的小紙包,從袖中滑落在地。


     


    粉末撒了出來。


     


    染了血,混了灰,又被人踩了幾腳。


     


    變得髒汙而泥濘。


     


    這是我用兩百年壽命跟老樹精換來的方子。


     


    又用了半年,湊齊十二味藥材。


     


    熬煮四十九天,再磨成粉。


     


    隻要用這個,就能治好姐姐的眼睛了。


     


    我想讓姐姐親眼看見這個世界。


     


    想給姐姐看我化形的樣子。


     


    明明,就差一點了。


     


    4


     


    姐姐S了。


     


    她的屍體高高掛在城樓上。


     


    婚服被鞭子抽得破爛了,似當空開了一朵血紅的曼珠沙華,招搖得悽冷又濃烈。


     


    我發了瘋一般地衝上去,卻被神女留下的神力一次又一次地震開。


     


    到後來,我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不自量力,還是想用痛來記住這徹骨的恨。


     


    人群在身後喋喋不休。


     


    他們說。


     


    姐姐沒斷氣的時候,還在一遍又一遍地求著每一個經過的人。


     


    「我住在白花巷巷尾,我家有個小狗,還很小,我走了就沒人喂它了。好心人,求您幫幫忙。」


     


    他們說。


     


    被神女所S之人,是沒有來生的,這姑娘不知是犯了什麼罪,才落得如此下場。


     


    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我沒有姐姐了。


     


    生生世世,再也不會有了。


     


    姐姐以前闲來無事,給我念過幾本志怪小說。


     


    書裡說,狐妖都是沒有心的。


     


    可是既然沒有心,為什麼這麼痛啊?


     


    我SS按著心口。


     


    恍然發覺自己已然淚流滿面。


     


    看來,狐妖是有心的。


     


    神女有沒有呢?


     


    挖出來看看,就知道了吧。


     


    5


     


    神女下凡後幾日。


     


    皇帝以神女青姝之名下令:


     


    「所有閨中女子及笄之日,先得送入軍營,任人挑選。」


     


    此去邊境,道阻且長。


     


    我那時還沒怎麼和人類交流過。


     


    講話又冷又硬。


     


    走在我前面的女孩名叫雲巧。


     


    她臉色慘白,抖若篩糠。


     


    我很輕地問她:


     


    「你想嫁嗎?」


     


    這甚至算是美化過的說辭。


     


    如此任人挑選,又怎麼稱得上「嫁」?


     


    雲巧怔了會兒,用力點下頭去。


     


    「當、當然。我們不過都是些沒見識的女人,能有這種奉獻的機會,應該高興……」


     


    「那你抖什麼呢?」


     


    「是啊,我抖什麼呢?」


     


    雲巧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眼淚將將溢出眼眶又被匆忙抹去。


     


    身旁的另一個姑娘抬頭看了一眼。


     


    趕忙從袖中摸出一小盒珍珠粉,在雲巧花掉的臉上抹了兩下。


     


    「哎喲,哭什麼?


     


    「來,這麼漂亮的臉蛋可不能給你哭醜了,是不是?」


     


    我歪了歪腦袋:


     


    「漂亮了,就不會痛苦了嗎?」


     


    兩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對視一眼。


     


    一齊沒了聲響。


     


    許久,才訥訥地回答我:


     


    「漂亮了,至少叫別人看了高興。」


     


    我卻更加不解。


     


    「我痛苦,為何還要叫別人高興?


     


    「女子的苦難,難不成是他人的食糧麼?」


     


    再也沒有人能回答我的疑問了。


     


    不過,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答案。


     


    我要的是公道。


     


    我要的是S人償命,一報還一報。


     


    6


     


    裴修遠把我帶回了軍帳。


     


    狐妖的眼睛最是勾魂攝魄。


     


    裴修遠做的第一件事,卻是用雪白的布條蒙住了我的雙眼。


     


    我不解地眨了眨眼:


     


    「將軍這是要做什麼?和我玩捉迷藏嗎?」


     


    裴修遠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嗓音沙啞:


     


    「就這樣,我喜歡你這樣。」


     


    我乖順點頭,迎合著裴修遠的動作。


     


    心底卻宛若明鏡。


     


    裴修遠會這麼做,當然是因為我這個模樣更像姐姐。


     


    我和姐姐本就有六成相似。


     


    蒙住雙眼後更是有了九成像。


     


    姐姐S後,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姐姐和神女口中的「裴將軍」有什麼關系。


     


    直到今天見到裴修遠,我才記起來。


     


    有一次,姐姐獨自出門買胭脂時,遇上了一個登徒子。


     


    他自稱什麼將軍,見姐姐美貌,非要求娶。


     


    姐姐自然不答應。


     


    他卻趁著姐姐眼盲,一路尾隨到了家門前,欲行不軌。


     


    姐姐獨居,驚懼非常。


     


    我狗叫著追了他十裡路,狐妖的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本以為就此作罷,不承想這人還在城中散布謠言,壞了姐姐名聲,害得姐姐險些被退婚。


     


    裴修遠便是當日那個登徒子。


     


    依神女所言,裴修遠應當早已在姐姐出嫁那日戰S沙場。


     


    可現在,他卻又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


     


    無論如何,他都絕不無辜。


     


    我看著身側陷入睡夢中的裴修遠。


     


    眸光一凜,手指攀上他的脖頸,又松開。


     


    真想捏碎啊。


     


    可是不行。


     


    還不到時候,我不能衝動。


     


    不能放過害S姐姐的任何一個兇手。


     


    憑我一己之力,難以與神女相抗衡。


     


    不過,受神女所害之人,又何止我一個?


     


    7


     


    半夜,軍帳外忽地吵鬧起來。


     


    男人的叱罵聲與女人的哭泣聲不絕於耳。


     


    我攏了攏衣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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