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倚著門框抱胸，仰頭看他。
「想跟我洗鴛鴦浴？
「沈聞京，你現在還不太夠格。」
沈聞京這才意識到情況。
垂眸抿唇，眼神黯淡。
「抱歉，是我逾越了。
「我隻是怕大小姐再昏迷……」
他確實嚇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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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醒來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
看上去他才是那個病號。
脆弱得像被全世界拋棄。
看他這樣，我也生不出什麼氣。
反正時日不多，也就由著他當我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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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自從發現我有消極的想法。
整天變著法勸阻我。
天天給我發系統界的推送。
【震驚！宿主為一男子不做任務身S後，男子卻三年抱倆！】
【做任務痛苦一陣，不做任務倒霉一輩子。】
【震驚，一女子不做任務被抹S，系統悲憤交加之下殉了！】
……
我嘴角抽了抽：【系統，你能不能少看點營銷號？】
系統循循善誘：【隔壁系統的宿主，為了完成任務，那是萬S不辭。】
【後來她以為任務失敗，回原世界跟家人告別，你猜怎麼著？任務突然就完成了！反派為了成全她到她的世界找她，兩人鑄就了一段佳話。】
【宿主你難道不想做完任務再喜得美男嗎？】
我：【我不做任務也有美男啊？】
系統見我油鹽不進，恨鐵不成鋼。
每天給我讀它收藏的那些推送。
想在潛移默化中改變我的想法。
它不懂。
在這個世界生活的這段時間。
比我前面十餘年加起來都要開心。
這就夠了。
我特地買了一些道具。
把沈聞京叫來書房，把東西攤開在桌面上。
我大手一揮：「自己選一個吧。」
沈聞京微怔，看到桌面上的東西滿臉通紅。
看他好一會兒沒選好。
我拿起桌面上的鞭子。
「那就用上次那個鞭子吧。
「那次你興奮了很久，時間比往常快了點，我猜你應該很喜歡。」
沈聞京的童年不幸。
長期的家暴導致他對痛感到刺激和興奮。
他痛恨這樣的自己。
那時他年紀小，學不會控制自己。
被人打了，非但不害怕，反而變得興奮。
方圓百裡的人都知道他不正常，不敢跟他有接觸。
他最討厭的，就是童年。
一直以來也都遏制那樣的怪癖。
可在我探索他兩次後。
就發現了他的異常。
在我的床上，他可以不用克制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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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仿佛就這樣恢復了平靜。
可沒幾天，我又毫無徵兆地昏倒了。
這次醫院依舊沒發現我身上的任何問題。
沈聞京強烈要求我住院觀察。
可我的決定不容置喙。
很快我又出院了。
回去時，沈聞京跟著我進了我房間。
我有些累，躺床上後讓他回去。
等了半天也沒動靜。
我支起身子，才發現沈聞京站在剛剛的位置上。
一動不動，直勾勾盯著我。
目光平靜。
又像是能洞察人心。
「怎麼還不走？」
我催促一聲，直接躺下閉目養神。
卻聽見他用冷靜得過分的聲音問：「是不是因為那個系統？」
我睜眼，驚愕看過去。
系統發出驚恐的爆鳴聲。
【啊啊啊丸辣，他發現了我的存在，我要被主神抹S嘍！】
【宿主，我要掉小珍珠嘍！】
它的精神狀態堪憂。
但我隻是翻個身，強裝鎮定：「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眼神執拗：「大小姐，我聽到過系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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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身。
聽他繼續說：「就在我們初見面時。
「那天下著罕見的大暴雨，積水就要衝向我。
「我以為我會S……可你來了。
「我聽見那個所謂的系統說我是反派，要你欺辱我。
「我跟著你回家，想象你會怎麼欺辱我，可你沒有，反而在我最窮困時，收留了我，予我新生。
「你沒有欺辱我，反而獎勵我。
「而那個系統，我卻沒再聽到過它的聲音。」
我淡淡道：「你聽錯了。」
他點頭：「我也以為是我幻聽了。
「直到那次你進了醫院，醒來後毫不在意，好像知道你的身體狀況，知道你要面臨什麼——
「大小姐，如果沒完成任務，你會S嗎？」
我平靜抬頭：「會又怎樣？」
他緩緩走近，停在床前。
單膝跪下，正如虔誠的信徒。
託起我的手。
輕吻在我的手背上。
「如果我是反派。
「如果我是任務的關鍵。
「那是不是——隻要我S在你手上……」
他話沒說完，我抽出手，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扇得他的臉偏過去。
我冷哼一聲：「沈聞京，是不是這段時間我給你臉了？
「才讓你敢隨意揣摩我的心思，讓你不把性命當回事？」
他的神情茫然。
下一瞬，我撫摸他的臉。
「不過你猜錯了一點。
「我從沒想過做任務。
「欺辱你，就是我的愛好罷了，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油鹽不進。
眸光灼熱：「那不是欺辱，是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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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沈聞京趕出了別墅。
跟他一別兩清。
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也猜到了破局之法。
避免他做什麼傻事，這段時間我不打算跟他有接觸。
我的任務是我的事，跟他無關。
在我坐車外出時。
剛上車就感到頭腦一陣昏沉。
我強撐著看向駕駛座。
那人戴了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等我昏迷再醒來時。
周圍是全然陌生的環境。
系統說：【這是沈聞京的新住所。】
【沈聞京要綁架我，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系統委屈巴巴道：【上次被嚇到了，沒緩過來……】
……
很快，我聞到一股飯香。
沈聞京推門而入。
「大小姐，該吃飯了。
「沈聞京，你敢綁架我？」
我揚聲質問。
隻是渾身軟綿，沒有力氣站起來。
他單膝跪下，將我帶進他懷裡。
他的指腹溫熱，動作輕柔撫摸我的臉。
「大小姐這麼生氣，那就S了我好不好？
「我給大小姐賠罪。
「不過，得先吃了飯，不吃飯哪來的力氣？」
他果然沒有放棄那個想法。
這個方法我不是沒想過。
但是並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更何況，我也不想完成任務，所以沒再這麼想過。
我弱得抬不起手。
沈聞京便不厭其煩，一下又一下喂我吃。
見我都吃完了。
沈聞京替我擦了擦嘴角。
彎唇誇贊：「大小姐好乖。」
俯身在我的嘴角輕吻了下。
露出滿足的笑。
我面無表情地提醒：「你說的方法行不通，我也不想做任務，不用白費功夫了。」
他像是聽不懂我的話。
也不肯給我解藥。
執拗地將我緊箍在他懷裡。
「大小姐，你的腰好細。
「大小姐，你的身上好香啊，第一次見時我就聞到了。
「我好像從沒對大小姐說過，每次你打我，我都挺爽的。」
即使知道不合時宜。
可我還是難免臉紅心跳。
我低頭，當他不存在。
逼他放我離開。
他像是猜到我心中所想。
「大小姐，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你可以隨時收回。
「我從沒怪過你，是我心甘情願待在你身邊，現在我也心甘情願S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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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
沈聞京突然抬頭看向窗外。
「晚上了，大小姐馬上該睡覺了。
「所以，得快些讓你完成任務了。」
他以為，我完成任務後還在這個世界。
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出門，回來時帶了一把匕首。
同我說了好多話。
像是在交代後事。
「大小姐，答應我一件事。
「我S後, 你要等我，我還會找到你。
「大小姐，你永遠都別想擺脫我。」
我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
反問：「找到我？
「命都沒了, 怎麼找到我？」
我想笑。
笑他不合時宜的天真。
笑他的不自量力。
可到最後，我扯了扯唇，卻扯不出一絲笑意。
隻是冷沉地睨著他。
他拔下刀鞘, 將匕首遞給我。
刀尖朝向自己。
見我不收。
他笑著握著我的手, 將刀柄塞進我手裡。
「大小姐, 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
我無法拒絕，身體依舊綿軟。
猜到他在菜裡給我下藥。
所以藥效堅持才能這麼久。
我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沈聞京, 你是傻逼嗎？」
他還在笑。
順著我道：「大小姐說得是。」
話落, 他按著我的手。
不留餘力把刀子捅進他的胸口。
血液汩汩流出。
我心尖一顫，想伸手幫他捂住傷口。
可卻無濟於事。
他還在笑，仿佛不知道他馬上就要S了。
又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眼熟的本子，遞給我。
「大小姐，別生我的氣。
「大小姐，我的日記本更新了好多, 這次沒有別人……」
太蠢了。
人都S了，還談什麼理想和愛？
親手把刀子遞給一個想SS他的人，他果然是天底下最蠢的反派。
我接過日記本。
他翹起唇角, 難得笑得這樣純真。
可他的呼吸虛弱到幾乎感受不到。
那一刻, 我的身子瞬間輕盈了許多。
我松了手，站起身轉身就走。
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手上身上, 沾滿了沈聞京的鮮血。
心裡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或許是因為，之後再也找不到像他這樣傻的乖狗了。
【宿主, 反派已S, 任務失敗——】
突然，系統的聲音急轉直下, 顯露震驚。
【黑化值為 0, 執念爆表了！】
【任務真的完成了！我的任務完成量常年墊底, 這次如果再失敗我就要被抹S了, 還好完成了！】
【我現在就送宿主前往新世界，恭喜宿主獲得新生。】
它的聲音被拉得又長又遠。
我心裡一緊。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 嘴巴已經叫停。
系統疑惑地等著我。
我撫摸日記本的封面：【他的遺物隻有這個。我想把它帶走。】
系統興衝衝答應了。
白光籠罩我時。
我緩緩回頭。
看到沈聞京的眼睛，還望著我的方向。
他的手像是想要抓住我，卻永久定格。
19
我來到了新世界。
成了一個嬰兒。
沒有回到原世界, 也沒有新的任務。
系統和沈聞京都消失不見。
一切都像是我的一場夢。
夢醒來，那些噩夢全然消失。
獨留下那本日記本。
我私藏在枕頭下, 時不時會拿出來看看。
我也擁有了全新的家庭。
爸媽恩愛, 對我疼愛有加。
之前的記憶不像夢, 現在的情況反而更像夢。
有點不真實。
我隻是考了第一名，爸媽高興地做了一大桌美食。
隻是稍微關懷他們幾句，給他們做了一頓飯。
他們就感動得淚眼汪汪。
十八年過去，我成功考上京大。
大學報到那天。
爸媽送我去學校, 為我鋪床。
可他神情淡漠無溫，低頭道歉。
「（「」他們走後不久, 我帶上日記本在校園裡亂逛。
沈聞京離開後。
日記本又新增了很多內容。
我會將人生中許多大事記上。
一天過去，我晚上才回宿舍。
經過拐角時。
一雙手從身後黑暗處伸手。
撈住我的腰，往後帶。
我瞬間撞進一個熟悉的懷裡。
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大小姐，終於找到你了。
「今天會獎勵我嗎？」
我抬頭。
不期然撞進那雙幽暗偏執的黑眸裡。
我拽緊他的衣領。
讓他不得不俯身低頭。
平視我, 貼近我。
我怒罵道：「傻逼！」
他彎唇：「是我。」
我空出的手不緊不慢拍了拍他的臉。
又在他胸口捏了一把。
一點沒憐香惜玉。
看他蹙眉，聽他輕哼。
我終於粲然一笑。
「好啊。
「今晚，狠狠獎勵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