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麼轉眼就到了札幌，還闖進了拍攝場地。
「老婆……」
白栩的鼻尖被凍得紅紅的，嘴唇上還掛著晶瑩的飛雪。
他熟練地蹭進我懷裡，頭倚靠在我胸口：
「我再不來，你會不會就不回來了……」
一低頭，就看見白栩委屈巴巴地抬眸看著我，活像個小怨夫。
帳篷裡燈光昏黃，耳邊隻有外面寒風呼嘯和白栩短促的呼吸聲。
白栩伸手探進我暖和的被窩裡，臉越湊越近。
溫熱的鼻息燙紅了我的臉頰，雖然身體很疲憊，心裡卻逐漸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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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手機提示音不恰時地響了一聲。
我瞟了一眼，是營銷號的推送。
標題上赫然寫著白栩的大名——【因戲生情？影帝白栩夜會小花陳煙】。
我伸出食指，一把抵住白栩越靠越近的嘴唇。
點開推送一看，白栩和陳煙的航班信息被掛了出來，兩人在同一時間飛北海道。
還附有一組兩人在登機口的照片。
陳煙緊貼著白栩，看上去像在說悄悄話似的。
「喲，一塊兒來的呢，還穿的情侶裝。」
照片裡，兩人一粉一藍，穿的是某羽絨服牌子今年的情侶新款。
我把手機亮在白栩面前。
「老婆，你聽我解釋，是導演說要想臨時加進來，就得以宣傳新電影的名義帶她一起來。機場也不是一起去的，是她非蹭過來問我……」
「好了，白先生。」白栩百口莫辯，被我無情打斷，「還有四個小時就得起床了，我需要睡覺，您請回吧。」
然後一個飛踢把白栩拱出帳篷，拉好簾子，睡覺。
8
第二天要早起，隻睡了四個小時，鬧鍾就響了。
我這人有個老毛病，睡覺隻要稍微睡不夠，就會脖子酸加頭疼。
為了保持工作狀態，隻能準備好薄荷鼻通和膏藥。
這次節目隻錄三天，我就沒帶。
誰知道第一天就犯毛病了。
我強撐著爬起來，使勁拔了拔脖子。
不行，還是很痛。
踉跄著爬出帳篷，攝制組的攝影機已經在帳篷外擺開。
我很快意識到，節目組要拍我剛從帳篷裡起床的真實情況。
導演給我使眼色我才看到，帳篷面前有一個塑料袋。
我撿起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薄荷鼻通和膏藥。
這時，小別墅門口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大部隊朝我這走來。
第一季的元老楊樂盈湊過來，一臉八卦地說：
「咱們季渝太特種兵了，早上四點就出去買了兩個塑料袋的東西回來。」
她眼神富有深意地瞥向我手裡的袋子，明顯意有所指。
隻有我知道，能知道我這個習慣的，隻有白栩。
白栩是來得最晚的，休息必然也是最晚的。
就這還早起給我買了鼻通和膏藥。
我心裡隱隱歉疚起來。
我跟季渝的 CP 都升天了，而白栩隻是在機場被蹭了波熱度，我就把他踢出了帳篷。
好像……是我有點不近人情了。
9
洗漱化妝後，錄制正式開始。
導演神秘兮兮地拋出懸念，說有一組重量級嘉賓將會加入我們這次的旅行。
導演今天一起床就樂開了花。
前有昨夜白栩和陳煙在機場被拍到上了熱搜。
後有今早，陳煙親自發了一條意味不清的微博：
【南方孩子一直很想去看雪，感謝陪伴～】
這波操作直接引導網友們認定，白栩就是陪陳煙去看雪的。
兩人約會被拍到，還被正主認領了。
這樣一來，節目一下子擁有了兩組熱一 CP。
導演簡直是躺著被帶飛，能不樂嗎？
白栩和陳煙一出場，在場其他嘉賓紛紛上前去跟白栩打招呼。
隻有我、季渝和袁優優沒有上前。
我是有難言之隱，就是不知道袁優優是怎麼回事，突然有點畏手畏腳地緊貼著我，滿臉嬌羞。
而一旁的季渝，臉黑得嚇人。
白栩挨個打招呼打過來，到我面前，他禮貌地伸出手：
「你好啊，林老師。」
他的眼睛腫腫的，一看就沒睡好。
似乎還委屈地瞪了我一眼，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10
至此，全員九人全部到齊。
大家坐上節目組的車，來到遠郊的一處滑雪賽道。
第一個項目是雙人滑輪胎。
兩人一組，先跑到上坡的起始處，再一起坐輪胎滑下來，時間最短的一組為勝。
排名越高，下午的活動經費就越多。
老戲骨鄧茹老師不參與這個環節，剩下八人剛好兩兩分組。
分組由我們抽籤決定。
我真的懷疑節目組暗箱操作了。
居然剛好把我和季渝、白栩和陳煙分在一組。
我是第一個抽隊友的，看到紙條上的名字時，身子僵硬了一瞬。
隊伍的另一邊傳來陰風陣陣，餘光瞟去，白栩果然臉色不悅。
第二個抽的是陳煙。
她打開紙條時，明顯比我興奮多了。
她大大方方地向鏡頭展示著上面白栩的名字，眼睛亮晶晶地一路一蹦一跳到白栩身邊。
白栩和陳煙比我們先上場。
雪地很深，每走一步都會陷進去一個大坑。
得不斷把自己的腿拔出來，無形中增加了不少難度。
白栩身高一八六，常年健身。
哨聲一響，他大步流星跑出去。
陳煙原本伸手拉住了白栩的衣角，可沒想到白栩看都沒看他，直接彈了出去。
她伸出的手一下抓空，腿還陷在雪裡，上半身失去平衡，一頭栽進雪裡。
等白栩一口氣已經跑到了最高點，陳煙還在起跑點跟雪坑糾纏。
最後還是季渝和另一個男生過去把她從雪坑裡拔了出來。
陳煙見大家都在笑她，微微紅了臉，這才認真起來。
雖然跑得很慢，但還是一步一坑地到頂處與白栩匯合。
到頂後，兩人需要一起乘坐巨星輪胎滑下來。
這一步就比較絲滑了。
白栩坐在前面控制方向，陳煙躲在白栩後面抱住他的腰，兩人快速滑下來。
最終計時 4 分 40 秒。
輪到我和季渝上場。
起跑前我就跟季渝打好招呼，體育項目我都不太行，特別是玩球的和跑步的。
節目組也是牛，竟然能剛好連續兩個選中我不擅長的。
季渝朝我笑笑，信心十足地拍拍胸脯：
「沒事，有我呢～」
哨聲一響，季渝沒有跟白栩一樣飛快衝出去，而是回過頭來一把拉起我的手腕。
我倆並排一起往前跑，雖然速度不算快，但一步一步很有節奏。
順利抵達頂峰，季渝讓我坐在輪胎前面。
他自己上輪胎前，先單腳蹬了一下讓輪胎啟動，自己跑了幾步再跳進來。
這樣一來，我們的輪胎比其他組的跑得都要快。
最終計時 2 分鍾整，位列第一名。
11
從午餐開始到晚上都是自由活動時間。
按照剛才的分組，根據排名發放經費。
我和季渝最多，白栩那組倒數第一，隻有我們的四分之一。
我們驅車來到一處很有市井氣息的小鎮子。
導演介紹說，這裡是札幌很有人氣的旅遊村。
下車時，我看到白栩和陳煙站在路邊。
陳煙手舞足蹈地跟白栩比畫著，一旁的白栩沉著臉。
看到我和季渝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他卻立馬換上微笑，微微低頭做出一副認真聽陳煙說話的樣子。
陳煙看到我們下車，主動過來跟我們搭話：
「我和白老師準備去這裡最有名的情侶咖啡館打卡，還能用絕版相紙拍照哦，要不要一起？」
「婧瑤姐不喜歡喝咖啡，我們就不去了。」
季渝搶先一步替我回答。
我皮笑肉不笑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了白栩一個白眼。
然而半小時後，我、季渝、白栩、陳煙、袁優優，還有袁優優的搭檔林聽，六人不約而同，全都出現在了那間情侶咖啡館。
12
節目組蒙了。
小鎮說小也不算小，居然有三組都選中了同一家店。
導演問我們，是分開坐還是一起坐。
大家不約而同看向白栩。
「那就一起坐吧！」
白栩一拍板，有人歡喜有人愁。
導演組跟店家溝通了一下後，很快把三張桌子拼在一起。
情侶打卡聖地秒變團建現場。
季渝張羅大家點單，輪到我時他皺眉，來回翻了兩遍菜單。
「好像隻有咖啡。」
我趕緊解釋，我不是不愛喝咖啡，隻是不能喝牛奶。
之前錄節目時，也有這種買咖啡的情況。
那天我不能喝冰的，原本能選擇的冰美式也喝不了了。
但不願解釋過多，隨口隻是說了一句不愛喝咖啡。
沒想到季渝還記得這麼清楚。
小插曲過後，季渝順利地幫大家都點上了單。
不知怎麼回事，我總感覺桌上氣氛十分微妙。
女人的第六感。
桌上這六個人裡，絕不止我和白栩有秘密。
很快，服務生就陸續上起咖啡。
這家咖啡店很有名，據說老板是周遊過世界的名咖啡師，每種咖啡到他的店裡都有獨特的風味。
大家都迫不及待品嘗起來，唯獨陳煙一口都沒喝。
袁優優坐在陳煙邊上，見陳煙不喝，好奇地問她：
「你怎麼不喝？」
陳煙一副心事終於有人在意的感覺，嘴巴一嘟，嬌裡嬌氣道：
「啊……其實我是真不愛喝咖啡啦……」
坐在對面的白栩很快反應過來，語氣不善道：
「你不愛喝咖啡還拉我來咖啡店幹嗎？」
「來拍照呀，這裡可是著名情侶打卡地點哎，難道你們四個來不是為了拍照？」
13
娛樂圈裡都是人精，在場五人都心照不宣。
這姐就是來硬蹭熱度炒 CP 的。
都沒人提起「情侶」這個元素，她一個人都提了第二遍了。
真是生怕大家把她和白栩嗑漏了。
「沒有啊，是優優突然說口渴了，我們就在這附近，就順道來這了。」
袁優優的搭檔林聽真是好心人，在這大家沉默的時刻，還是搭了陳煙的話。
導演眼見現場氣氛要蕩下去，趕緊出來控場：
「這家咖啡店有提供拍立得服務，用的還是現在市面上已經絕版了的相紙，感興趣的可以留個念。」
陳煙明顯躍躍欲試，可對面的白栩隻是從書架上拿了本雜志，自顧自看起來。
林聽和袁優優明顯不熟，更何況陳煙還反復強調了「情侶」概念，更讓人無從下手。
隻剩我和季渝。
說真的，我真的很怕季渝又突然抽風 cue 我拍照。
但還好，這次他也隻是沉默。
我已經在心裡默默心疼剪輯師了。
旅綜嘉賓選不好，現場秒變修羅場。
14
短暫休整後，導演叫我們還是按照分組分開走吧。
美其名曰「不能讓早上的抽籤分組無意義化」。
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我們六個人的化學反應太差勁了。
接下來的自由時間，我和季渝去逛了唱片店，喝了熱啤酒，還在導演的提示下堆了雪人。
季渝的雪人堆成了一個小女孩的形狀。
臨走前，他還去附近的服飾店買了一條紅色的圍巾給它圍上。
認認真真拍了認證照，才離開。
到這時候，我心中已經大概有數了。
節目組裡圍紅圍巾的，隻有袁優優一個人。
15
北海道的夜幕降得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