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餐準時開始，裴景澤一刻不停地詢問著裴嘉樹國外的生活，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散過。
我的目光落在了客廳那巨大的鍾表上，在心裡計算著時間。
終於，門口傳來了爭吵聲。
蘇淼瘦弱的身影越過了管家出現在了客廳裡。
她紅著眼眶，將手中的支票狠狠甩在了我的面前。
「裴夫人！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配不上裴景澤，但這不是你羞辱我的原因！」
「您和我一樣是平民出生，為什麼您就不能接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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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淼的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眼中的淚水倔強的不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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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掙扎著向上生長的小白花形象躍然於眼前。
我沒有錯過裴景澤眼中的那一絲驚豔與心疼。
裴景澤猛地站起身來，椅子和地板之間的摩擦聲讓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宋姨！你這是做什麼？！」
「我和淼淼是真心相愛的！我以為就算全世界的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你也會站在我這一邊，你太讓我失望了！」裴景澤對著我怒吼著，眼中的埋怨幾乎化為實質。
可我不在乎，他越厭惡我，就會對蘇淼升起更多的憐愛。
我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筷子扔在了桌子上，抬眼看向裴景澤。
「我站在你這一邊？憑什麼。」
「裴景澤，你別忘了，你和南南的婚約是當初你自己想要的，沒有人逼你，現在你拍拍屁股說自己找到了真愛，將南南一個人丟在輿論的中心，你就沒想過她要怎麼辦嗎？！」
「南南這些年自從她的弟弟出生之後，在家裡的日子大不如從前你不是不知道，可你還是選擇扔下了她，這就是你讀書學會的東西嗎？！」
我對著裴景澤質問著，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讓裴景澤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
蘇淼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景澤，這不怪你，是我的錯，是我飛蛾撲火愛上了你，我會離開。」
「我們注定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蘇淼說著，露出了一個悽慘而悲傷的笑容，眼中的淚水恰到好處的落下，她轉身就要離開。
卻被裴景澤抓住了手腕。
方才還有些猶豫的裴景澤，現在看向我的目光裡滿是堅定。
「宋姨，林季南那裡我會親自上門道歉，可我已經辜負了一個女生，不能再辜負第二個了。」他說完這句話，拉著蘇淼就要離開。
我站起身，看著他的背影，喊道：
「哪怕你這一走就與裴家再無關系，你也甘之如飴嗎？！」裴景澤的腳步停頓了一秒，然後步伐邁得更大了。
這一頓晚餐，以狼狽的樣子收尾。
我疲倦不堪的上了樓，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打開手機，三人的小群裡，有了全新的消息。
【計劃順利，已完成 60%。】
拿著手機，我在昏暗的燈光下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臥室的門便是此刻被人敲響的。
我將手機收起，打開了房門，門外是拿著牛奶的裴嘉樹。
他低頭看著我，聲音輕柔。
「喝杯牛奶吧，有助於睡眠。」
我抿了抿嘴唇，沒有拒絕，伸手就想接過他手中的杯子。
「謝謝......」
可隻是抬手的那一瞬間，裴嘉樹便側身從門縫中擠進了臥室，一個轉身將我抵在了房門上。
冰冷的觸感讓我渾身一個激靈，他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下意識就要叫出聲來，卻在對上裴嘉樹那充斥著掠奪的雙眼時，失去了聲音和思考的能力。
「夫人，沒事吧？」門外傳來了管家的聲音，下一秒裴嘉樹的手順著我衣服的下擺蓋在了我的小腹上。
男人的手心滾燙而粗糙，引起了震震戰慄。
「沒、沒事......」
「宋姨，要是讓別人看見我在您的房間裡，您又該怎麼辦呢？」
裴嘉樹湊近了我的耳邊，我微微側過頭去，耳根一陣瘙痒。
他的嘴唇擦過我的脖頸，單膝曲起蹭進了我的雙腿之中。
「老頭子S了這麼久了，沒想過找第二春嗎？」
我借著低頭的那一瞬間，擋住了眼中的冷意。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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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且，你有哪怕一瞬間，愛過我嗎。」裴嘉樹將我壓在床上的時候，伸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龐。
他的眼中倒映出我的模樣，雙頰緋紅，眼波流轉，是我自己都不曾看見的情動之後的樣子。
我沉默了一瞬，然後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的脖頸，將下巴擱置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裴嘉樹，遠遠不止一瞬間......」
話音落地的那一刻，裴嘉樹的進攻就像是連綿不絕的海水，將我渾身淹沒，我掙扎著，求饒著，攀附著，直到最後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沉入了黑暗的海底。
明晃晃的月光照在海面上，拍打著礁石的海浪迸發出白色的浪花。
我做了一個不算太好的夢。
夢裡，我見到了S去已久的父母。
其實，我並不是生來就是普通人的，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曾經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也曾經擁有裴嘉樹他們擁有的一切。
可十三歲那年，所有的東西都離我而去了。
財富，家庭，父母，全部都從我的生命之中消失。
他們說我的爸媽是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擊，在逃亡的過程之中不幸出車禍而S。
雖然可惜，但也是惡有惡報。
可我知道不是的，我的爸媽一生勤勤懇懇，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努力換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信任給錯了人，如果不是因為相信了裴總的花言巧語，替他扛下了那S了人的項目合同。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本該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
他毀了我的一切，所以，我也應當毀掉他的全部。
所以我接近裴嘉樹，成為他的輔導老師，又通過裴嘉樹，接近他的父親，在我有意而為之下成功嫁進了裴家，這才有機會在裴總的飲食裡下了慢性毒藥，讓他緩慢而痛苦的S去。
可這還不夠。
裴家的公司，裴家的財富，我全部都要銷毀。
我與裴家，不S不休。
次日清晨醒來的時候，裴嘉樹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他給我留下了一張紙條，大概意思是讓我等他娶我。
我隻是笑著，將紙條揉成了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我要裴家所有人身敗名裂，要他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拿出手機，我將裴嘉樹為了蘇淼脫離裴家的消息放給了媒體，不多時，消息就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而我換好了衣服，帶上墨鏡，準備前往裴家的公司。
剛剛下車，提前守在公司門口的記者們就將我團團包圍，把我困在了中間，一個接著一個的話筒懟到了我的面前。
「裴夫人，裴二少真的和裴家斷絕關系了嗎？」
「這一切是不是你引導產生的結果呢？您是不是對裴家公司虎視眈眈？」
「裴夫人，這是否會影響裴家與林家的合作關系？」
「裴夫人，林家小姐與裴家的婚約是否就此解除？」我聽著他們嘈雜的聲音，摘下了墨鏡，對著鏡頭露出了笑容，一字一句，聲音清晰。
「裴家與林家不會因此產生矛盾。」
「是誰告訴你們，婚約是由景澤完成的？與南南訂下婚約的人，是景澤的大哥，裴嘉樹。」在一陣閃光燈中，我抬起頭來與匆忙下樓的裴嘉樹對上了視線。
他的臉色蒼白，眼中帶著不解與茫然。
可我隻是笑著，在保鏢的護送下與裴嘉樹擦肩而過。
「宋清且，你真是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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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我在媒體前所說的話，裴嘉樹就算心中再不情願，也隻能和林季南訂下婚約。
他畢竟是裴家的人，裴家的利益與他息息相關。
若換做裴景澤，自然會不擇手段的奔赴自己的愛情，可裴嘉樹不會這樣做。
要不然，當初我和他父親領證的時候，他就不會選擇出國留學了。
可雖然我自認對裴嘉樹的了解已經十分深入，卻還是沒想到，他會在當天晚上爬上了我的陽臺。
裴嘉樹從身後將我抱住的時候，我下意識就要叫出聲。
直到看見了鏡子裡他的倒影。
「宋清且，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裴嘉樹咬牙切齒的模樣，摟著我腰的雙手越發的用力。
臉上的水珠還在不斷的滴落，我微微紅了眼眶，看著鏡子裡裴嘉樹的臉，聲音輕的就像是在耳語。
「我有什麼辦法呢，裴嘉樹，從一開始，這所有的一切就不由我自己決定。」「你總問我有沒有愛過你，可你如果真的愛我，當初你父親逼迫我嫁給他的時候，你就不會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
「你這樣懦弱，可你偏偏還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的身上，裴嘉樹，你不覺得自己太陰險了嗎？」
淚水從我的眼眶滑落，裴嘉樹用力將我的身體扭轉，單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來看向他。
當初那個坐在我身邊，紅著臉問我有沒有男朋友的少年，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宋清且，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當初，如果不是你對父親暗送秋波，他怎麼可能......」
裴嘉樹說著，捏著我下巴的手越發的用力。
可我隻是笑著，握著他的手，讓他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將自己的生命送到了裴嘉樹的手中。
「暗送秋波？裴嘉樹，你以為如果不是你父親的威逼利誘，我會嫁給一個比我老二十多歲的男人嗎？！」
「別說那個時候的你對我......就算我真的貪圖榮華富貴，我也應該選擇你才對吧。」
「裴嘉樹，你根本不明白我經歷了什麼，不明白這些年我過的有多麼煎熬，他們對我的鄙夷，裴景澤對我的無視，你父親對我的呼來喝去。」
「你們所有人，所有人都在欺負我！」
「就連你也一樣！你闖進我的房間，不就是想要我背上勾引繼子的罪孽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從來沒有為我考慮過！」
說到最後，我幾乎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裴嘉樹的神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慌亂起來。
他抿著嘴唇，掐著我脖子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然後用力將我抱進了懷中。
裴嘉樹低著腦袋，聲音是如此的深情。
「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宋清且，你相信我，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堂堂正正的站在我的身邊。」
我將臉埋在裴嘉樹的懷中，沉聲應了。
從那天開始，裴嘉樹再也沒有對我做出過任何過界的行為，相反，開始頻繁的與林季南出去約會。
不僅如此，林家與裴家的合作也越來越緊密，大有拋下其他家族一騎絕塵而去的架勢。
託他的福，我將林季南和蘇淼約出來會面，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
「宋姐姐，什麼時候收網？」
蘇淼坐在我的對面，壓低了聲音問著。
我笑著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低下了頭。
「不著急，等裴嘉樹徹底掌控了整個裴氏集團，才是我們收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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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的，我很喜歡林季南這個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