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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檀木珠 3484 2025-04-02 14: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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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竹馬厭惡我木訥無趣,在生辰為花魁一擲千金。


     


    我終於答應母親,代替嫡姐嫁給暴君。


     


    秋獵場上,陸灼與花魁同騎一馬,貴女們掩唇譏笑。


     


    「江沅,聽聞你娘也是花魁出身,怎的卻爭不過那花魁?」


     


    我笑說花魁貌美,理當更受歡迎,恭賀世子爺喜得佳人。


     


    陸灼卻臉色陰沉,摔了杯中酒,怒斥。


     


    「與花魁爭風吃醋,這是誰教你的?


     


    見我不語,他緩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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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我就去你家提親,莫要給我丟臉。」


     


    他還不知道,明日是我入宮的日子。


     


    1


     


    「我嫁。


     


    「既然你不想江芷入宮,我便替她入宮。」


     


    我渾身湿漉漉地敲響母親房門,聲音在雨幕中放大。


     


    母親雙眼瞪圓,驚喜地握住我的手,一口一個好女兒。


     


    她從前隻會叫我狐媚子、小賤人。


     


    「沅兒,你當真願意替芷兒入宮,伺候那位?」


     


    那位,是當今天子。


     


    他命中帶煞,生來不祥,性情殘暴,連S三位兄弟,震懾群臣,登基為帝。


     


    每回選入宮中的皇後,撐不過三個月就暴斃。


     


    達官顯貴都不願將女兒送入宮中,這入宮名額兜兜轉轉便落到微末的江家頭上,指名要江家嫡女入宮。


     


    我輕輕點了點頭:「對,我嫁。」


     


    她奇怪問:「你不是隻願嫁那鎮南王府世子爺?」


     


    我喜歡他,想嫁給他,所有人都知道。


     


    可他喜歡的,不止我一個。


     


    我攥緊手心:「現在不願意了。」


     


    她忙招丫鬟來為我換身衣裳,臉上堆滿笑意。


     


    「你願意,這是極好的,日後你就是江家嫡出的二小姐。」


     


    我木然點頭。


     


    她拿來一隻質地溫潤的玉镯,塞給我:


     


    「你乖乖入宮,母親自然不會虧待你,也會照顧好你姨娘。」


     


    我溫聲道:「有勞母親了。」


     


    她笑意深了些:


     


    「隻是可惜,你對陸灼一片痴心,他卻迷戀一個花魁,真是錯付啊。」


     


    我淡淡勾起一個笑,苦澀道:


     


    「母親放心,他不會知道。」


     


    更不會在意。


     


    2


     


    今夜本是陸灼的生辰。


     


    我在上京最好的酒樓點上一桌他最喜愛的飯菜。


     


    到了約定的時辰,陸灼遲遲未到。


     


    聽人說鎮南王府的世子爺驚了馬,摔到了腿。


     


    我連傘也沒撐,冒著急雨,一路小跑,摔了好幾回,慌慌張張到鎮南王府尋人。


     


    守門的小廝卻道:


     


    「世子爺確實是驚了馬……」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但他說:「但世子爺可沒摔到腿,他呀,正在春風樓為花魁一擲千金,要買下她的初夜呢!姑娘還是請回吧。」


     


    雷聲轟鳴,這是陸灼第多少次為姑娘豪擲千金了?


     


    我記不清。


     


    隻是常常從街巷傳聞中聽見,陸灼又抱著姑娘踏馬縱花,泛舟湖上,夜不歸宿。


     


    我總是告訴自己,他以前隻喜歡我一個。


     


    鬼使神差下,我走進春風樓。


     


    一眼便尋到陸灼的位置。


     


    二樓的正中央,向來隻坐春風樓的貴賓。


     


    要想坐上這位置,財力與權力缺一不可。


     


    陸灼一襲明藍錦袍,高坐樓上,美婢環伺。


     


    兩名為他扇風,兩名給他喂酒剝葡萄,還有一名容貌如花的姑娘依偎在他懷中。


     


    那就是春風樓的花魁,容月姑娘。


     


    底下的人紛紛慫恿,要他們擁吻。


     


    容月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下,將酒喂到陸灼唇邊。


     


    而陸灼,闲闲地吻住她,手掌落在她的腰上。


     


    一旁的美婢爭先恐後貼上他,想要吸引陸灼的注意力。


     


    有人起哄問:「世子爺不是有個小青梅,比之容月姑娘如何?」


     


    他勾著容月的臉,笑得肆意。


     


    「木訥無趣、不解風情的小古板,連個吻都接不得,哪裡及得上容月善解人意、風情萬種?」


     


    又有人問:「可我怎麼聽說,世子爺將她視如珍寶,還要娶她?」


     


    陸灼晃著杯中酒,沉聲道:「早就膩味了。


     


    「娶她,也是為了小時候的諾言。不然就憑她的身份,也配嫁入我鎮南王府?」


     


    眾人笑道:「看不出來,咱們世子爺還是個重情重義的情種啊!」


     


    我聽著,心涼了半截。


     


    一時失神,踩到一人的腳,被橫推在地,腦袋撞上桌角,磕得頭暈眼花。


     


    那人笑嘻嘻指著我道:


     


    「哪裡來的姑娘?這般失魂落魄,是發現情郎鬼混了?


     


    「也是,單論風情萬種,上京誰人能及容月姑娘?」


     


    引來一陣哄笑。


     


    他眯著眼,目光自上而下掃視我。


     


    「隻是姑娘的容貌,比那九天玄女更仙,叫人心猿意馬。」


     


    我反手拍開他。


     


    在陸灼望過來之際,撐起身體,決然離開。


     


    3


     


    淋了一夜雨,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姨娘說我染了風寒,說什麼都要我臥床靜養。


     


    我讓紅藥替我拒了陸灼的邀約。


     


    半夢半醒間,卻聽到陸灼問:


     


    「額頭燙成這樣,你莫不是跳到湖裡遊了一遭?」


     


    我愕然驚醒,他竟翻牆進來了。


     


    隨口道:「昨日忘記帶傘了,淋了雨。」


     


    陸灼將手覆在我額頭上。


     


    我狠狠拍開他。


     


    陸灼擰眉:「還是這麼木訥無趣,除了我,還有誰喜歡你?」


     


    他拿起一旁的藥碗,溫柔地喂給我。


     


    後又伸出手,無賴問:


     


    「昨日忘了帶傘,總不能忘了我的生辰禮吧?」


     


    他沒有解釋昨日的失約,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我搖搖頭:「抱歉,我忘了。」


     


    陸灼唇邊的笑意冷凝。


     


    我曾答應每年都會陪他過生辰,給他送生辰禮,這個承諾堅持了十年。


     


    以後,就不打算堅持了。


     


    他定定地看著我,笑聲有點諷刺:


     


    「昨日,你在酒樓足足等了我三個時辰,怎麼可能沒給我準備生辰禮?


     


    「快些拿出來,再不給我,往後求著我收下,我也不要的。」


     


    我堅持道:「我沒有準備。」


     


    他嗤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條鑲金的玉腰帶,在手裡轉了轉,頗有炫耀的意味。


     


    「你猜猜這是誰送我的?」


     


    腰帶,是女子贈予情郎之物。


     


    我挪開眼,疲憊道:「我不知道。」


     


    他目光漸冷:


     


    「容月與我相識不過數月,卻也記得我的生辰,為我備了生辰禮。而你與我相識十載,竟連一份生辰禮都舍不得。」


     


    原是備下了一串佛珠,那是從靈山佛寺一步一跪拜求來的,聽說很靈驗,能護佑心上人平安喜樂。


     


    但昨日為了尋他,我摔了好幾回。


     


    佛珠也不知道掉到哪裡了。


     


    我盯著他半晌:「容月姑娘善解人意,我自愧不如。」


     


    陸灼眼裡的怒氣倏然散了,伸手撥開我臉側的碎發。


     


    眼底浮上笑意:


     


    「怎麼我聞到一股子酸味?吃醋了?放心,我既然答應要娶你,便不會食言。


     


    「等日後,我挑個好日子,便來江家下聘,你就等著風風光光出嫁吧。」


     


    他的聲音在耳邊浮浮沉沉,模糊成一團。


     


    恍惚間,我記起幼時,他也是這般說的。


     


    4


     


    我生母原是花魁,後入了江家做妾,極不受待見。


     


    母親將我當成奴婢使喚。


     


    七歲那年,要我跑到最遠的城東買桂花糕,給嫡姐解饞。


     


    我就是在那裡遇見陸灼的。


     


    那時,他流落在外,與一位無兒無女的老婆婆相依為命,還不是如今的鎮南王府世子爺。


     


    老婆婆身染惡疾,昏迷時念叨著要吃桂花糕。


     


    家中沒有銀錢,買不起桂花糕。


     


    陸灼把心一橫,仗著身量小,混入人群中,伸手去偷錢。


     


    他第一次行竊,就盯準一個富商。


     


    伸手去夠錢包時,動作很重,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我買完桂花糕折返時,撞見他被人按在一棵海棠樹底下毆打。


     


    他的眼睛很黑,像是溪水裡洗淨的黑石子。


     


    被打得那麼狠,硬是一聲不吭,倔強地盯著富商,像隻野性未馴的狼崽子。


     


    那富商走後,我怯懦地蹲在他三尺遠,小聲問:


     


    「你還好吧?」


     


    他鼻青臉腫,猛地用袖子捂住臉,卻又很快放下。


     


    又兇又狠朝我說:「桂花糕!給我桂花糕!」


     


    我嚇得一個趔趄,仰倒在地。


     


    他衝過來搶走我懷中的桂花糕,扭頭飛一樣跑了。


     


    望著他的背影,我哇地哭出聲。


     


    帶不回桂花糕,嫡姐便會哭鬧,她要是哭鬧,我就要挨打。


     


    陸灼身形一頓,扭頭跑到我跟前,將我扶起,又兇又狠對我說。


     


    「我會還你的!你別哭了!」


     


    當日,我被母親抽了三鞭,火辣辣地痛。


     


    她罵定是我偷吃,想和嫡姐搶東西。


     


    再次見到陸灼時,他手中緊緊握著一粒碎銀子,硬要塞給我,說是賠我的。


     


    我時常跑去城東買桂花糕,陸灼每回都會給我塞零嘴兒吃,說是替人搬米掙來的錢。


     


    一來二去,我與陸灼變得越發熟稔。


     


    他與人鬥毆受了傷。


     


    我陪在他身邊,給他上藥。


     


    相依為命的老婆婆溘然長逝,他哭得絕望。


     


    我握住他的手說,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城東王家為小公子大辦生辰宴,他滿臉豔羨,又滿眼落寞。


     


    我為他做了一碗雞蛋面,許諾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都會陪他過生辰。


     


    那時,他稚聲稚氣地說:


     


    「阿沅,等以後,我要挑個好日子,去江家下聘娶你!


     


    「婚事比王家的生辰宴更熱鬧,比天子出行的儀仗更隆重!


     


    「我要讓你比皇後更幸福,比公主更快樂,你就等等著風風光光出嫁吧!」


     


    我羞紅了臉,他偷偷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


     


    那日的海棠,絢爛得不可思議。


     


    後來,陸灼被鎮南王府尋回,成了鎮南王府的世子爺。


     


    他無需與人鬥毆,他不高興時,自有人替他去出氣。


     


    他不再孤身一人,招招手便有丫鬟小廝圍著他轉,鎮南王爺對他疼惜入骨。


     


    他每年的生辰宴總是無比熱鬧,府門前停滿達官顯貴的馬車,院子裡堆滿禮物,古董名畫、珠寶玉石,數不勝數。


     


    但陸灼每年都會笑著跑到我跟前,歡歡喜喜地接下我送的禮物。


     


    或是親手做的靴子,或是親手做的荷包,不名貴,但他總會得意揚揚地炫耀。


     


    世人皆知,鎮南王府世子爺有個放在心尖尖上的小青梅。


     


    可惜,那位小青梅隻是個七品小官的妾室所生,那妾室還是個花魁。


     


    一時之間,滿堂唏噓。


     


    我怔怔看著陸灼,俊美如玉的臉一如昔年。


     


    他笑著敲了敲我的腦袋。


     


    「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我娶你?」


     


    我搖搖頭:「不是,我不想嫁了。」


     


    「你說什麼?」


     


    他神情愕然。


     


    陸灼,其實無須麻煩,我不會嫁你。


     


    我默默將話咽下。


     


    「沒什麼。」


     


    他皺眉:「你不想嫁我,還能嫁誰?


     


    「整個上京除了我,還有誰敢娶你?」


     


    他傲慢且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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