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懂事得讓人心疼。
殘忍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
看著快要碎掉的他，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人渣。
我真該S啊，自己犯了錯卻把責任推給了他，讓一個純情少男背了這麼大一口鍋。
「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了。」
我摸摸他的頭，試圖安慰他。
亓燃露出一個破碎的笑容，格外惹人憐愛。
「我知道你嫌棄我，我隻是你撿來的一個流浪漢，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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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奢望得到你的愛，想要成為你的男朋友那更是痴心妄想，你的男朋友應該是全世界最棒的人，而不是我。」
他自卑地垂下了頭。
我的心像是被捂在密不透風的被子裡，悶得難受。
「不是，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很好的，你又帥又聰明，有很多人喜歡你。」
我抓住他的手努力辯解。
「那包括你嗎？」
他睜著一雙湿漉漉的狗狗眼望著我。
我沒說話。
可內心的咆哮聲卻一聲高過一聲。
是的，包括我。
「對不起，我不應該認不清自己的，如果我的存在讓你感到困擾，那我會主動離開……」
他紅了眼眶，說到後面更是哽咽到無聲。
聽到他說「離開」兩個字，我心裡莫名地慌亂。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媽逼婚的電話。
10
我本來想掛斷卻誤點了接聽。
「書眠我把傅少的喜好給你發過去了，你記得背下來，尤其是第二三條。」
整整十頁的 PDF。
從傅佑康喜歡吃什麼到喜歡什麼顏色，再到喜歡什麼女人什麼姿勢。
事無巨細。
她能用心整理這些，了解一個陌生人的喜惡，卻從不知道她的女兒吃花生會過敏。
「傅少喜歡黑長直，你去把頭發染回來，傅少不喜歡眼尾有痣的女生，我給你聯系了醫院你盡快回國取了……」
傅佑康是江市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賭樣樣都沾，玩過的女人數不勝數。
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火坑，我媽卻逼著我去跳。
我時常懷疑我是她撿來的，要不然她怎麼能對自己的孩子這麼無情。
她強硬到不給我一點拒絕的機會，篤定我一定會答應。
拿手機的手垂落在被子上。
一種無力感緊緊裹挾住我讓我喘不上氣。
11
亓燃輕輕將我抱在懷裡。
「寶寶你很好，你不需要改變。」
不知道什麼時候，亓燃就將我的電話掛斷。
我攥緊他的衣擺，沙啞開口。
「亓燃你喜歡我嗎？」
他捧著我的臉，將吻印在我的眉心。
「我愛你，我的公主我永遠臣服於你。」
心口如泛濫的洪水，湧起滔天的波浪。
眼眶熱得發脹。
「亓燃如果你接受結果未知隻享受當下的愛情，那我們可以試試。」
無論結果如何，就在此刻我想遵從本心痛痛快快愛一次。
「寶寶，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亓燃的語氣無比堅定，真的給了我一輩子的錯覺。
他興奮地將我抱住，貼著我的臉蹭我，像是淘氣的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糖果，從眼眸中透出喜歡。
我的心暖烘烘的，一陣熨帖。
12
我想擺脫一切所謂的傅少喜歡的標志。
我將他喜歡的黑長直染成了紅色大波浪。
做了他討厭的美甲，化妝時著重點了眼下的痣。
亓燃說我像一朵熱烈的紅玫瑰。
我說是因為漂亮嗎？
他說不僅僅是漂亮更是因為我身上有令人著迷的生命力。
我和亓燃漫步在米蘭大教堂前的廣場。
感受微風拂過發絲帶來的愜意。
白鴿興奮地舞動雙翅在天空中盤旋。
突然亓燃從背後叫我的名字。
「亓書眠。」
亓燃站在不遠處用手託著一頂用玫瑰編織的花束王冠。
中心是一枚漂亮的素戒。
是我和亓燃逛商場的時候偶然看到的情侶對戒。
我隻是多看了一眼，他就敏銳地察覺到我的喜歡。
原來中途他去上廁所是去買戒指了。
「寶寶，可以做我的玫瑰公主嗎？」
13
悠揚的小提琴聲回蕩在廣場，聖潔的白鴿三兩成群。
圍觀的路人以為他在求婚，驚喜地歡呼祝福。
夕陽映照在亓燃的側臉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
我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榮幸之至。」
亓燃按著我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這一幕被路過的遊客拍了下來送給了我們。
亓燃寶貝地將照片放到衣服口袋裡。
我信奉幸福主義，我該為自己的幸福勇敢說不。
在我媽的咒罵聲中，我堅定地拒絕了我媽提出的聯姻要求。
當時我天真地以為有亓燃在身邊我會無所畏懼。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她有千種萬種方式讓我妥協。
14
周末朋友過生日，我帶著禮物去給她慶生。
到了現場，我悠闲地站在一旁小口小口吃點心。
這時一陣尖厲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動作。
「沈家邀請的是齊家大小姐吧，你個冒牌貨來幹嗎？」
說話的人是真正的齊家大小姐齊玥的好閨密，方茹。
而我隻是齊家一個不被承認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我不想與她發生衝突，剛要轉身離開就被她扯住胳膊。
「躲什麼？
「你那個婊子媽不是挺豁得出去嗎？你是她女兒裝什麼裝。」
她特意說意語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願把私事公之於眾，何況這並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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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聲打斷她。
「我沒有以齊小姐的名義出席，我是沈小姐的朋友所以被邀請，你聽清楚了嗎？」
她不聽我的解釋，趾高氣揚地瞪了我兩眼盡情貶低我。
「她呀，就是小三生的一賤種，她媽逼S原配夫人妄圖上位，鬧了二十幾年還不是沒名沒分白給人睡的賤人，笑S。
「賤人生的也是賤人。」
周圍人看我的目光瞬間變了，那種鄙夷不屑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這種與生俱來的罪惡感伴隨了我二十多年。
我多希望她在我無意識的時候就把我掐S。
這樣我就不會披著勝利者的皮掩蓋自己是受害者的可悲現實。
被誤解。
被人如蝼蟻一般輕賤，而又無法辯駁。
可忍耐不會換得尊重，隻會被變本加厲凌辱。
我端起一旁的酒水朝她喋喋不休的臉潑了過去。
「說渴了吧，潤潤嗓子。」
周圍人倒吸一口冷氣。
「你個賤人敢潑我。」
正當方茹發火揚起手時，沈家大小姐匆匆走來，面色冷肅。
「方茹，書眠是我的好朋友，我邀請來的客人，請你尊重她也尊重我。」
她不服氣地噤了聲。
「聽瀾生日快樂，我有點累先走了。」
「書眠招待不周，對不起。」
我笑了笑讓她寬心，身心俱疲離開她的生日宴。
16
我漫步在街邊，這時亓燃給我打來視頻。
我呼了口氣接通。
強顏歡笑編一些朋友生日宴上的故事說給他聽。
我抱怨生日宴上的蛋糕沒有他烤的好吃。
早上著急出門眼線畫的不好看。
毒辣的日光會把人曬黑……
我用一些瑣碎的事掩飾情緒，不想讓他看出我的心事。
更不想把脆弱的一面暴露給任何人。
掛斷電話我低著頭看著腳尖走路。
心情不好時我就會這樣，拒絕和任何人有眼神的交流。
我低著頭突然撞上了迎面的人，眼前出現了一雙運動鞋。
我剛要道歉，面前人就揉著我的額頭先一步開口。
「抬頭讓我看看有沒有把我寶寶撞傻。」
「亓燃！」
我的聲音是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雀躍。
明明是很輕的碰撞，卻讓我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燃燃，好疼啊。」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疲憊與偽裝，知道我痛的不隻是額頭。
他將我包裹進他溫暖的懷裡吻我的額頭與眼皮。
鹹湿的淚被輕輕拭去，隻留下酥麻。
他尊重我的偽裝，也心疼我的眼淚。
誰都沒有說話。
他也沒有問為什麼。
此刻無言卻勝似千言萬語。
「美麗的公主，你的燃燃騎士請求帶你去一個神秘的地方，希望得到您首肯
！」
原來我不是任人踩踏的汙泥，我是愛人心裡的公主。
我趴在他的背上偷偷抹掉眼淚興奮道：「準了，燃燃騎士出發！」
17
亓燃帶我來到城市邊緣一個廢樓的天臺，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你可以把秘密和所有不愉快說給主和風聽，他們都可以是你的傾聽者。」
他捂住自己的耳朵保證自己不會偷聽。
我被他逗笑。
衝著靜悄悄的天空大罵那些操蛋的人和事。
很原始但很有效的方法。
我盡情發泄，無畏亓燃知道我是一個多麼惡劣的人。
我有種盲目的自信，無論我是什麼樣子，他都會愛我。
亓燃就像一個乖寶寶一樣在一旁陪我。
我喊一句，他罵一句。
罵得好髒。
好爽。
那一刻我覺得我和亓燃是全世界最沒素質的人。
我們這種沒素質的人就該禍害彼此，鎖S一輩子。
亓燃看著我笑得肆意又溫柔。
我荒蕪的心第一次迎來春天。
最後我朝著天空大喊。
「亓燃和亓書眠要永遠在一起。」
我用中文、意語和英語各喊了一遍，妄圖得到所有神靈的保佑。
可神靈高高在上，無暇顧及人間痛痒。
18
宣泄一通之後，我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高跟鞋磨破了我的腳踝，亓燃就把我背在背上走。
他的背寬大又舒服。
有種我幻想中趴在父親背上的安心感。
路過一家蛋糕店時，亓燃給我買了一塊草莓蛋糕。
我們遇到一隻流浪貓，看著很是可憐。
亓燃去買火腿和牛奶了。
我坐在一旁的石階上等他。
這時從角落出來三個高大的男人，他們直直衝著我走過來。
我自覺情況不明，剛準備走就被其中一個人攔住。
他們嘴裡說著調戲的惡心話，我被逼到牆角，對方骯髒的手爬上我的腿。
就在我害怕慌神之際亓燃及時出現。
亓燃與他們扭打在一起。
「亓燃……」
我抖著手報警，剛撥通，手機就被扇飛。
一雙粗糙的手扯住我的頭發，我痛到發不出聲。
突然我頭皮一松，抓我頭發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亓燃手裡的磚掉在地上，額角的血流入眼睛，將整個眼球染紅。
他活像是從閻王殿裡S出來的索命閻王，周身散發著致命的壓迫感。
。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懷裡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