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遲沒說話。
我抓緊時間，邁著小步，倉皇逃離。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掛號單被扯破，少了「產科」那一角。
15
「沒有懷孕。」
醫生放下化驗單，「幹嘔也有可能是胃消化系統出了問題，建議可以去再掛一個消化內科。」
我瞬間如蒙大赦。
一整個歡天喜地，喜大普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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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一檔慢綜找上我和梁澈。
冉雅為了給梁澈的籤約制造話題，說服了我哥。
讓我頂著「梁澈發小兼師兄」的名頭，上了節目。
說是慢綜，搞得像戀綜一樣。
錄制第一天，六個嘉賓各自戴上動物面罩。
不知道對方是誰，通過答題，憑借默契和運氣分房間。
錄制開始前，我偷偷找到兔子面罩，把我的答案塞給了他。
為了不穿幫，我隻能必須和梁澈住一起。
分房過程很順利，我成功和梁澈一間。
隻是對面那個狐狸面罩總是時不時看我。
大夏天，看得我後背涼飕飕的。
到了房間，我把面具一摘，隨手拿了瓶水擰開喝。
梁澈戴著面具，坐在床邊看我，一言不發。
我在他身旁坐下：「怎麼了？阿澈。累了？」
誰知下一秒，梁澈突然暴躁起來。
把面具一摘。
「阿澈！阿澈！有必要叫得這麼親熱嗎！就沒聽你叫過我阿遲！」
我嚇得往後仰，直接失了重心，摔翻在地。
「不用扶我！」
我爬起身，看著沈遲結巴：「你，你怎麼來了？嘉賓名單上沒，沒你啊。」
「看沒我才來？」
沈遲哼了聲，「我現在是最大的贊助商，想來就來，不行？」
「行是行。」
我咽了咽口水，試探著。
「但你能不能換個房間？我——」
沈遲冷著臉：「不換，不能破壞遊戲規則。」
「但你是贊助——」
「我是金主就更不行了，更要以身作則。」
我看著沈遲，欲哭無淚，做著最後的掙扎。
「哥，咱倆住真的有點不太方便。」
「你和他住就行，換我就不方便？」
沈遲盯著我的眼。
「姜赫，難不成你是有什麼秘密，怕我知道？」
16
「怎麼可能！」
我幹笑兩聲，胡說八道，「我就是睡覺不老實，夢遊——對！夢遊！
「怕半夜吵到沈總。」
沈遲彎唇：「沒關系，我專治夢遊。」
怎麼說呢。
人嘛，就主打一個活得膽戰心驚。
我完全找不到和梁澈單獨說話的機會就算了。
最怕的是有男嘉賓邀請我一起上廁所。
每天晚上我還得先確定沈遲睡了，才敢偷摸去洗澡。
然後把換下來的束胸用黑色塑料袋一裝，繞到監控S角，和助理做新一輪的交換。
我一天像打 10 份工，得長 800 個心眼子才夠用。
半夜，我又摸了回來。
「大半夜的，這是去哪兒了。」
我剛走到床邊，燈驀地被打開。
沈遲的聲音，在身後幽幽響起。
我趕緊閉上眼，提著袋子在屋裡瞎走。
沈遲輕笑一聲，「喲，這是夢遊了。」
手腕，突然被溫熱覆蓋。
沈遲站在了我身側。
我瞬間緊張得連氣都不敢出。
生怕沈遲一個好奇，來看我的袋子裡裝的是啥。
「小心點，別磕著。」
恍惚間，沈遲的手似乎輕輕貼上了我的小腹。
很快，一觸即離。
但是他摸我肚子幹嘛！有病！
17
錄制的第十天。
節目組提議，所有嘉賓各自做一道家鄉美食。
「姜老師，可以幫我切下洋蔥嗎？」
叫我的是辛馨。
長著一張甜妹臉的霸總劇女主專業戶。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剛想接過。
「我來。」
沈遲冷著一張臉走了過來，把我和辛馨隔成兩邊。
沒必要吧，連女生都防。
沈遲接過洋蔥，撸起袖子開切。
隻能說慘不忍睹。
我實在看不下去：「沈總，要不還是我來吧。
「沈總還是不要浪費食材。」
刀背被按住。
「我來吧，我的刀功比較好。
「姜老師吃過很多我做的飯，也很愛吃。」
梁澈側頭看向我，彎唇，「是吧，姜老師。」
「不用！」
沈遲握著刀，直視梁澈，絲毫不讓。
我一整個汗流浃背。
「嘶——」
「啊！梁老師你的手！沈總你——」
辛馨閉了麥。
我連忙抓起梁澈的手。
手背一條傷口，正淌著血。
梁澈搖搖頭：「和沈總沒關系，怪我自己不小心。」
「我？」
沈遲明顯有了怒意，冷笑，「明明是你他媽自己——」
「行了！」
我避開沈遲吃人的目光，用紙巾捂住梁澈直冒血的手背。
「先去包扎。」
18
上藥時，我故意手下狠了幾分。
梁澈看出了我的反常，忍著疼問：「怎麼了？」
「阿澈，我都看到了。」
我放下手裡的棉籤，直視他的眼，「是你故意撞的刀口。」
梁澈一愣，隨即眼神躲閃，半晌——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梁澈舔了舔唇，嗓音幹澀，「如果不這樣，我們怎麼能有單獨說話的機會。」
我反問道：「所以你就故意受傷？
「你要是傷到了血管，你要我怎麼和梁姨交代。」
「隻是為了和我媽交代？」
我低頭纏著繃帶：「當然不是！咱倆一起長大，你可是比我親弟弟還親。」
「隻是弟弟嗎？」
梁澈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可是我不想當你弟弟。」
我沒聽清，抬頭：「你說什麼？」
梁澈盯著我的眼：
「沈遲喜歡你。」
「瞎說什麼呢！」
我大驚，連忙捂住他的嘴。
「這話可千萬不能在我哥面前說啊。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沒男生喜歡。」
我頓了頓，開始回想。
「不對！好像也算有。隻是不知道他們明明頭一天還對我挺好，給我分辣條，第二天就開始躲著我——」
話，淹沒在唇齒間。
我猛地推開梁澈，不可置信。
梁澈扣住我的手，靠得很近。
「江挽，我喜歡你！從小到大都喜歡你！
「我從來就沒想過做你弟弟，從頭到尾都沒想過！」
下一秒，梁澈被猛然拉開。
拳，落在了臉上。
沈遲低啞的嗓音，充斥著暴虐：
「敢偷老子家？」
19
所有人，都知道了。
嗯，所有人。
我縮在房間角落，眼神在我哥和沈遲身上來回瞟。
我哥的臉臭到了極致。
「真心實意？」
我哥冷哼，「沈遲，你想娶我妹妹，做夢！」
我哥站起身，拉著我就要走。
剛到門口。
「江總，江挽已經懷孕了，是我的孩子。」
話如驚雷。
我哥瞬間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看向我。
我剛想開口解釋。
我哥放開手。
回身，攥著拳頭揮了過去。
「沈遲你她爹的敢睡我妹妹！」
啊？這是重點嗎？！
沈遲被打偏了臉，嘴角滲出血跡。
我哥一把揪起沈遲的衣領，拳頭捏得嘎嘎作響。
沈遲一副完全不準備還手的姿態。
我連忙抱住我哥的腰，往後拖。
我哥怒氣衝衝：「你放手！」
「別打了！」
我閉上眼，視S如歸，大喊道。
「是我！是我睡的他！」
世界，安靜了。
20
「是，是嗎？」
我哥像卡機的機器人，整個人極其不自然。
過了幾秒。
他對著沈遲，撐著氣勢：
「我妹睡你，那是看得起你！」
不愧是我親哥。
「但是。」
我哥垂眸，看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
「身子是她自己的，她想生我們江家就養，不想生就打掉。
「你想用這個做籌碼，告訴你，不可能！」
嗚嗚嗚，不愧是我親哥。
我猛地抱住我哥，大哭。
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胸口。
我哥摸著我的頭，溫情的話剛要出口。
我：「哥，我便秘五天了。沒有小孩，肚子裡不出意外都是——」
這下，輪到沈遲震驚。
「你把孩子，打掉了？」
我擦了擦淚：「打個屁，我就沒懷孕。」
「那那天在醫院——」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你在醫院那天就知道了！？」
沈遲點了點頭：「我看到了掛號單。」
怪不得！
怪不得摸我肚子，還別磕著。
「我以為是，然後檢查醫生說隻是我的腸胃不好。」
我抽了抽鼻子，「那你呢？什麼時候發現的？」
「那天你摔在我身上很輕很軟, 不像男生。然後我找到了那晚的監控做了還原——」
「斯道普！斯道普！」
我哥警告，「我還在這兒呢！是讓你倆互訴衷腸的嗎！」
21
我哥像防賊樣，守著錄完了最後一期。
然後馬不停蹄給我領回了家。
我哥勒令我不準和沈遲聯系，也不準見面。
但擋不住那腹肌照一張張地往我手機上發。
不得不說, 沈遲這臉和身子，我是真饞啊。
我：【褲子可不可以再拉下去點啊？裡面是什麼呀，我不太懂。】
沈遲：【不太好。】
我：【哥哥～】
【自動和諧.jpg
【自動和諧.jpg
【自動和諧.jpg】
嘖，爽了。
我哥, 也爽了。
沈遲像撒雪花般, 瘋狂給我哥遞項目，求合作。
姿態放得很低。
我哥每次都冷哼一聲。
然後完美接下。
用他的話就是送到手的錢, 白賺白不賺。
但顯然，還不太夠。
我哥覺得我之所以會對沈遲動心, 是沒吃過好的。
於是, 我哥包場，給我找了 18 個頂級男模。
一字排開。
從裡到外, 樣樣頂級。
我靠在沙發上, 抬眼, 就看了一條渾水摸進來的魚。
我裝作很熟練的樣子, 抬手隨便一指。
「今晚, 就你了。」
被點到的那個男模, 瑟瑟發抖, 根本不敢上前。
「下去吧。」
門被推開，男模們逃命般地逃了出去。
沈遲沉著嗓：「經常來？」
我起了捉弄的心：「還行吧，法國的更好玩。」
「江挽！」
我一把拽住沈遲的衣領, 把他往下拉：
「沈遲, 兇起來就不好看了。」
指尖點上他的胸膛，慢條斯理地畫圈。
「我還是喜歡那晚你穿公主裙的樣子，超夠勁兒的。
「再穿一次，好不好。」
沈遲耳骨發燙：「不行。」
「哥哥～」
沈遲偏過頭，啞著嗓：「說了不行就不行。」
我松手，推開他：
「好啊, 那我就去找能穿的人玩兒。」
沈遲呼吸一滯：「你敢！」
「那就試試敢不敢。」
我起身, 作勢要走。
沈遲一把拽住我，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15 分鍾後, 我看著推進來的移動衣架, 滿滿當當掛了 10 條不同款式的裙子。
「這麼多？」
「多嗎？」
沈遲已經將其中一條, 套在了身上。
黑色蕾絲襯得沈遲皮膚更加冷白。
胸前的蝴蝶結，正被胸肌鼓鼓囊囊地撐起。
還是胸前抽帶的設計, 一拉就掉。
我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沈遲, 這樣不太好吧。」
「你不是想玩兒嗎？10 條裙子全用完, 才算結束。」
沈遲引著我的手，嗓音喑啞。
「你不是不懂裡面是什麼？今晚你可以仔細看看。」
全用完！？
【我當 gay 肯定也是 gay 中的佼佼者！王中王裡的戰鬥機！
「「「」我猛地推開沈遲，想逃。
卻被他一把拽回。
領帶, 纏上我的手腕。
越繞越緊。
屋外, 瓢潑大雨下了整夜。
裹挾著喘息和低語。
「沈遲，發現我是女生的時候，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 因為已經不重要了。
「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我隻知道我喜歡你。」
本文完
